第二天下午，两人一起回港湾公寓，昨天是林清霄的生日，但因为带着些商业性质，所以今天才是他和朋友们一起庆祝的日子。
大早上两人还在酒店里睡着，秦子翁就打来电话。
当时是纪云桥接的，本来被吵醒心情就不爽，看到是秦子翁的电话更烦了，语气很冲地问：“有事？”
“不是，哎？”秦子翁反应了一阵是纪云桥的声音，问：“怎么是你接的电话？”
“我们睡在一起，那不然呢？哥哥醒了。”纪云桥看着身边缓缓睁开眼的林清霄，举起电话示意问：“要接么？”
林清霄接过电话，刚醒来声音低沉沙哑，问：“有事？”
“靠！你能不能好好说话。”秦子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搓搓胳膊说：“你不是过生日么，晚上在小澜山的隐山居咱们兄弟几个聚一聚。”
纪云桥耳朵贴着电话，闻言说：“我也要去。”
秦子翁呛声：“我们哥几个聚会你凑什么热闹。”
“切，你管不着。”纪云桥回呛，跟林清霄撒娇：“哥哥，我想去。”
“好，带你去。”林清霄摸着他的头发回答，然后把电话挂了。
一点儿不在乎秦子翁的死活。
晚上，驱车前往小澜山，林清霄开车很稳速度也不快，车内放着轻音乐，温度舒适，坐在副驾驶的纪云桥昏昏欲睡。
到了目的地也没清醒过来，摇摇晃晃不好好走路。
林清霄环着他到包厢，秦子翁和崔衡已经坐在里面了。
“来了。”崔衡站起来，笑着打招呼，“小安，好久不见。”
“衡哥。”纪云桥弯着眼睛回道，看起来相当人畜无害。
秦子翁抱着手臂看他，像是挑剔儿媳妇的老婆婆，哪哪都不满意。
纪云桥随林清霄坐到沙发上，斜眼看秦子翁，也是非常不满。
要不是他对酒店吩咐的，昨晚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尴尬的局面。
“……”秦子翁心里大呼自己和纪云桥是农夫与蛇照进现实，帮他混进林家才过了一个晚上，就翻脸不认人，卸磨杀驴的典范。
这边，纪云桥和秦子翁眼刀互飞，那边的崔衡也是不断用眼神向林清霄示意。
怎么回事？
就这么回事。
又在一起了？
嗯。
你们俩的问题解决完了？
……
应该说崔衡是最清楚林清霄心意的人，也看过最多他这五年来吃过的苦，所以也最担心。
林清霄拿起一杯酒和崔衡碰杯，说：“没事。”
崔衡也管不了他，默默叹了口气，说：“祝你生日快乐，一切顺利。”
听到他的话，秦子翁也凑过来，举起酒杯说：“兄弟，生日快乐，谢谢你成为我哥。”
纪云桥：“……”这不是我的词么？
他不甘示弱，拿起酒杯，说：“哥哥，生日快乐，希望你一直意气风发，心想事成。”
林清霄笑笑，好像一切都回到了正轨，如果没有过去那些意外，他的生活就该是这样的，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说：“谢谢你们。”
眼见着秦子翁和崔衡都干了，纪云桥也要一口闷，却瞬息间被林清霄抢下杯子，塞到手里一杯水，说：“喝这个。”
纪云桥：“那怎么行……”
林清霄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听话，不然扣你分。”
好吧。
不过……
纪云桥凑到林清霄耳边，轻声说：“子翁哥说你拿了他两瓶89年的Petrus。”
微风拂过耳边皮肤，带起一阵痒意，林清霄抬眼看秦子翁，就见他正自顾自喝得开心，回：“嗯。”
纪云桥眼含笑意看他，“不是送给我的么？”
林清霄略带深意地瞥他一眼，说：“我自有用处。”
“哎……”纪云桥还要再说，被秦子翁打断。
“腻不腻歪啊，天天待在一起就算了，出来玩也说悄悄话。”
纪云桥：“……”
你的玛莎拉蒂无了。
.
喝了几瓶酒，秦子翁提议出去玩玩，会所提供可以打斯诺克的包厢。
四人刚要进房间，就见隔壁里走出一个人。
海洋热带风红色碎花衬衫短袖，配白色裤衩，熟悉的格格不入又吸引眼球的穿搭。
来人也看见了他们，眼神在四个人身上扫了一遍后锁定纪云桥，故意说：“好巧，原来你……”
[好巧，原来你也是精神病。]
周逸是故意的，说的话和上次见面的句式一模一样。
见他如此欠打的模样，真是难以把现在的他和那天悲伤脆弱的样子联系起来。
“你们也在这啊。”周逸声音洪亮，回身打开包厢门，喊到：“老郑，你朋友们也来了。”
原来郑卓诚也在。
真巧啊，当初秦子翁在这里过生日的时候遇到过他，林清霄生日又能遇见。
他是没家么？秦子翁不由得想。
很快，郑卓诚走出来，眼神在他们身上转了一圈，最后看向林清霄说：“生日快乐。”
“谢谢。”林清霄礼貌且疏离，曾经的针锋相对仿佛不存在一样。
“要一起么？”郑卓诚邀请。
“好啊。”
郑卓诚一愣，他没想到林清霄会答应的。自从几年前那件事情发生，两人打了一架，后来见面说的话加在一起都不会超过10句。
所以，因为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发生了转变？
郑卓诚自嘲一笑，看到纪云桥在他身边就明白了。
几人一起进了郑卓诚的包间，纪云桥和周逸走在最后。
周逸找准时间，哥俩好一样搂住他的肩膀，欠欠地问：“最近身体怎么样？”
纪云桥假笑回应：“好多了，你呢？”
周逸回以笑容：“我也挺好的。”
纪云桥突然问：“最近没有因为什么事哭吧？”
“什么意思？”周逸一愣，反应过来问：“我那天和你说了什么？”
喝酒断片不记事人士在此。
纪云桥勾唇一笑，“没什么，就说了你恋爱时候的一些事。”
周逸的身体一下子僵硬了。
还真让他抓到把柄了，纪云桥心情不错，甩开他的手臂，走到林清霄身边。
包厢里很大，也不只郑卓诚和周逸两个人，里面很多养眼的帅哥美女，有几位纪云桥还在电视上见到过。
郑卓诚一进去，就有位高挑美女迎上来，跨住他的手臂说：“郑公子，这几位是？”
郑卓诚抽出手臂说：“是我朋友。”
秦子翁撸起袖子战意满满：“怎么玩？”
郑卓诚：“三局两胜，你们谁来？”
他知道林清霄和秦子翁玩这个挺好的，崔衡对大多数游戏都不感兴趣。
秦子翁刚要上前一步，就听林清霄平静地说道：“我。”
郑卓诚拿起球杆，看着他们说：“先说好赌什么。”
秦子翁：“拜托大哥，是你邀请我们来玩的。”
郑卓诚无视他，看着林清霄说：“玩个刺激的，我们今晚来交换伙伴吧。”
就是换着人玩的意思。
房间里顿时响起欢呼和尖叫声。
纪云桥皱了皱眉。
林清霄一如既往地没什么表情。
郑卓诚问：“谁和你一起的？你输了你的人归我，你赢了我的人归你。”
“我，我和他一起的。”秦子翁上前一步，恶狠狠盯着郑卓诚说：“你最好是能赢。”
郑卓诚看他一会儿，转开眼睛：“那还是算了，会做噩梦的，那就……谁输谁把单买了。”
林清霄率先开球，打法很凶，郑卓诚的水平也不差。
赛事正酣，周逸鬼鬼祟祟靠近纪云桥，问：“我那天都和你说了什么？”
纪云桥为了让他闭嘴，直说：“说他穷的要死，攒一年的钱才够买汽车模型，还没你一天内裤贵。”
“……”周逸沉默半晌，吞吞吐吐道：“汽车模型很贵的，你以为赚钱很容易么？。”
醉了骂人骂得最狠，清醒了还替背叛过他的人这么说话。
他突然有点可怜周逸了，纪云桥叹了口气，说：“我算是知道你的病怎么来的。”
周逸又搂住他，贴在他耳边亲密地说：“我们不是一样么？”
“不一样哦～”纪云桥学着周逸的语气说。
周逸无语片刻，说：“有点嫉妒你了，不过，你哥哥知道你的病么？”
纪云桥反问：“你家人知道你和你小姑父的事么？”
周逸大大方方：“知道啊，几乎可以说是人尽皆知，连我儿子的爷爷的爸爸的儿子都知道。”
纪云桥沉默：“……”
“好吧，我们互相保密。”周逸伸出左手小拇指，要和纪云桥拉勾。
纪云桥不理他，周逸就一直在他旁边晃。
一个飞球打过来，砸到周逸后腰上，疼得他呲牙咧嘴：“嘶——”
林清霄直起身，毫无歉意地道歉：“手滑。”
最终三比二胜利，郑卓诚：“愿赌服输，记在我账上。”
离开前，林清霄路过郑卓诚身边说：“愿赌服输是个好品质，希望你能一直保持。”
林清霄还记得当初郑卓诚说要和他公平竞争的话。
“这话我也送给你。”郑卓诚纳闷问：“不过，喜欢安安的人很多吧，你怎么总针对我？”
林清霄的眼里闪过一丝阴狠：“谁我都不会放过，包括你。”
出了门，林清霄还在意周逸缠着纪云桥的事，问：“刚在和那人说什么？”
“周逸？”纪云桥说：“就华鹊山开车的事。”
林清霄：“被封了。”
纪云桥：“还没解封么？”
他记得好久之前就听说周逸的地盘被封，不过当年既然能钻空子开场，应该是有些人脉手段的，不至于现在还没解决完吧。
林清霄：“没，解封不了。”
秦子翁听到后凑上来，可惜道：“真的？那以后去哪玩啊，好无聊。”
纪云桥看了林清霄一眼。
天之骄子、温柔绅士、年轻有为，媒体用各种美好向上的词语形容过林家新一代掌门人，毕竟不管他的辉煌的履历还是鲜少的花边新闻都堪称完美。
但其实人是有两面的，林清霄暗黑独断的性格早有预兆，当初把他的舍友还有剧团成员赶出博顿就是证明之一。
他当初也生气伤心过，想尝试挽回，可后来又发生了一系列的事让他没有心力。
林清霄做得再过分，纪云桥也不会真的怪他，即使那把刀将来对准的是自己也无所谓。
他的确是没救了。
崔衡和秦子翁走在前面落下了他们一段距离。
林清霄问：“怎么这么看着我？”
纪云桥回神，笑笑说：“在想怎么和你讨一瓶Perstu红酒。”
林清霄：“会给你的。”
纪云桥：“什么时候？”
林清霄：“不是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