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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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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阵,唐兴平苏醒过来,睁开双眼在洁白玉石拼接成的地板上躺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像小孩儿一般盯着江良。虽然没有说话,但江良却能明显感受到唐兴平没有之前那么木讷,恢复了一些神采,不过不能跟以前相比,只能说比刚才好一点儿。可这往好的方向变化,也足够让唐家人高兴了。

魂术玄妙莫测,江良每日钻研,也只堪堪学会了搜魂术和养魂术,只要面对的不是金丹以上的强者,这两种术法就足够别人吃一壶的了。

察觉到山河社稷图外的响动,江良推手把唐兴平送了出去。

王莹华回到屋中,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心里牵挂着唐兴平,害怕明天一早醒来,唐兴平又消失了。她睁着眼睛,毫无困意,轻手轻脚的从床上下去,来到曾经的唐兴平的房间。

推开门进去,她朝床上看了一眼,但是床上并没有隆起的身影。王莹华以外自己眼花了,于是走近床铺,却并没有看到本该躺在床上的唐兴平。

“兴平!”

王莹华匆匆回去,把唐向阳推醒:“醒醒!兴平不见了!”

唐向阳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坐起来:“是不是起夜去了。”他知道妻子一直害怕这不是真的,只能安慰她。

不过为了不让王莹华担心,他还是从床上下去,准备去看看。

“兴平!你在吗?”唐向阳喊了一声,回应他的是无声的沉默。

王莹华顿时急道:“兴平真的不见了!”

唐向阳这才慌了起来:“你别急,先把爹娘他们喊起来,看他是不是跑到别的屋子里去了。”

王莹华慌乱的点了点头,连忙去了,唐向阳则去看了看家里的大门,还紧闭着,这让他稍稍放心下来,只要没出去就好,但转念一想,他们家的围墙,只要是一个练过的修士就能翻越进来,万一兴平没走大门,而是直接翻出去了呢?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这时屋子里亮起了灯,唐向明拿着蜡烛焦急的赶来:“哥,大嫂说兴平不见了?没跑出去吧?”他还记得爹说不能让别人看到唐兴平。

“不知道,门锁着,应该是没出去。”

唐向明拍了拍胸脯:“没出去就好。”

赵柔妙原本也是担心唐兴才的安危而心神不宁,在听到外面错乱的脚步声后,她就不由自主的凝神去听,直到王莹华敲响她的房门:“柔妙,柔妙,你见到兴平了吗?”

全家的人都醒了过来,来到院子里去。唐成周脸色很不好,沉声道:“先在家里找找,如果没有,再出去找。”

于是他们开始去各个屋子里找唐兴平的声音,又害怕隔壁院子听到他们的动静,还只能压低了声音。

王莹华急的眼泪都流了出去,若不是全家人陪着她一起去找,她都要以为白天是她经历的一场梦,兴平根本没有回来,一切都是她的臆想!

“兴平,你出来吧,别吓娘......”王莹华拿着蜡烛,走遍了每个人的房间,不死心的喊了一遍又一遍。

“爹,就只剩下一个房间了。”唐向风说。

他说的那个房间,就是异宝放置的房间,七年前,唐成周听到异宝中的声音自称“本君”,可他后来并不认为里面真的有仙君,如果是仙君,怎么会屈居于一个异宝当中,他查阅古籍文典后,更愿意相信,那是异宝中的灵。

古籍中说,器灵天性单纯,会模仿主人的性格和习惯,唐成周猜测器灵自称本君,是因为异宝的主人是位仙君。知晓里面有灵之后,他就不准其他人随意出入,只有每日清晨和夜晚,大家一起祭拜过后,才准留在屋中借异宝吸收日月精华之力修行。

唐成周拧眉道:“去看看。”

全家都搜遍了,就只剩下这一个房间,王莹华把全身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房间里,她心里祈求家中放置的异宝保佑,能让她找到唐兴平。

这间屋子就只放置了异宝,其余别的物件都没有放,打开门就能一览无余。

唐成周走在前头,推开门,屋中常久燃烧的檀香让整个屋子里萦绕着安宁的气息。王莹华又害怕又紧张的往里面看了一眼,在香案桌子底下,一个高大的身影坐在地上,好奇的观望四周。

王莹华的眼泪瞬间喷涌而出:“兴平!”她冲进屋中,死死抱住失而复得的唐兴平,仿佛她一松开,唐兴平就会再次消失一眼。

其余人鱼贯进入屋中,除了王莹华太激动外,其余人受唐成周的影响,在进到屋中之后,不约而同的敛去脸上的表情,不过从眼神中能看出他们的放心和高兴。

唐向阳松了口气,站在王莹华身后安慰的拍着她的背。唐兴平一动不动,一双眼睛滴溜的打转,观察四周的环境。

“莹华,你看兴平,是不是......不一样了。”唐向阳咽了口唾沫,有些紧张的说。

王莹华缓过神来,看向唐兴平,马上就发现了他的不一样,白天的唐兴平死气沉沉,宛如一具行走的尸体!而现在的唐兴平,则是一个对什么东西都充满好奇的孩子!

“兴平,我是娘啊,还记得我吗?”王莹华希冀的目光投向唐兴平,渴求着他说出自己心里面的答案。

唐兴平却并没有回复,而是张了张嘴:“变......变了......”

王莹华一头雾水,不知道唐兴平在说什么,而唐向阳则自以为搞懂的说:“对,爹和娘都老了,变了。”

虽然没听到想听的答案,但至少有了回应,这个结果已经足够让他们高兴和欣慰,有了回应,就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以后未必不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周之桃低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唐向风站在她旁边,不以为意的说:“人生病了都要好几天才能好,兴平白天才醒过来,定然是还没恢复。”

周之桃却觉得不对,视线停留在香案上的异宝上,她敏锐的觉得,兴平能好起来和异宝脱不了干系。

唐成周目光深沉,与周之桃想到一起去了,原先只以为他家异宝能将人吞噬,后来又帮他破障,恢复清明,他就觉得他家异宝,绝非普通法宝,很可能是再往上等阶的异宝。

说不定兴平好起来也是异宝干的。

那他们家的异宝可真是作用繁多,既能对付人,又在其他方面大有作用。

不管如何,唐成周让唐向阳夫妻俩对异宝叩拜,进行祭祀。王莹华进来前就在祈求异宝保佑,找到了唐兴平,也觉得是异宝的帮助,心甘情愿的对异宝进行叩拜。

说起来,这几年异宝中的器灵都没再给过他反应,就算是交代他一些事情也好,偏偏什么都没有,仿佛是里面没有器灵的死物。这让唐成周大感失望。说没有私心那是假的,按照他的猜测,异宝的主人是位仙君,虽然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人又在哪里,但万一还能见到,就得和器灵搞好关系。

能成为仙君,手中的好东西必然不少,从手指间漏点东西给他们,也足够他们感恩戴德的了。

再者这器灵活的兴许比李姜广还要久,知道的东西说不定比李家还多,不知道哪一天就需要器灵的帮忙,就像上次他入了魔障,还是器灵出手才解决了。

只可惜器灵一直不给他回应,现在器灵很可能又帮助了他唐家,如何不能让唐成周激动。

除了唐成周,其他人对异宝的敬畏没那么深,一是不知道异宝中还有灵,二是没切身体会过危机中得到帮助的那种心情,自己千辛万苦,历经艰难险阻都无法克服的困难,被轻轻松松化解,这种震惊之感,是要亲身经历才能体会到的。

江良在山河社稷图中观察着外面发生的一切,只有他知道唐兴平说的变了,是什么意思。环境的瞬间变化,让唐兴平感到惊讶,才会说变了,而非指王莹华和唐向阳外貌的变化。

忽然,江良眼神一变,目光投向山脚,那里是一处一百多人生活的村庄。

他察觉到有人进入山河社稷图中。

江良右脚轻点,化作一道流光从高山大殿之上飞去。

-

唐兴才这会儿不安又害怕,因为他莫名其妙的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这一定不是永宁镇了,因为身为孩子王,永宁镇各个地方他都转遍了,而且永宁镇附近,也没有这么高的山!好像要把天空戳破似的!

可是这里到底是哪里?

爹娘,和爷爷奶奶他们呢?

唐兴才愁眉苦脸的想,他记得一只大老鼠朝他扑过去,情急之下,他只能伸手去挡,结果老鼠结结实实的在他胳膊上狠狠咬下一口,然后他被爹抱起来,感觉身体很累,胳膊很痛,伤口上的痛楚像一条条细小的虫子,从他的胳膊位置钻到身体的各个地方。

想到这里,唐兴才连忙撸起袖子,看向自己的胳膊,白嫩的手臂上没有任何的伤口。

奇怪啊,他记得就是这样啊,现在他还觉得胳膊有点疼呢。

可是为什么看不到伤口了?

他记得疼的昏过去前,还瞅了眼自己的手臂,直接变成了青紫色,伤口肿烂、胳膊上冒出许许多多的疙瘩,就像是大雨过后跳到街上的癞蛤蟆的皮!

他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还好没变成那样,要不然他就不活了。

可是话又说回来,这里究竟是哪里?

他来到附近的村子里了吗?唐兴才走进村中,几位老人悠闲的坐在板凳上晒太阳,他小心的走了过去,问一个看起来面善的人:“爷爷,这里是哪里?”

老者眯起眼睛瞧了他一会儿,似乎是在辨认他是谁。

“这里是葫芦村。”老者笑眯眯的说,“你是从哪里来的?”

“永宁镇,我是从永宁镇来的。爷爷,你知道该怎么回去吗?”

“永宁镇?”老者思索了一下,皱起眉,“爷爷不知道永宁镇在哪里,爷爷帮你问问。”

唐兴才垂下的嘴角马上又扬起来:“好!”

老者转头问他旁边的人:“知道永宁镇在什么地方吗?”

众人听到这个名字,想了一下,摇了摇头:“这附近的村镇没有叫永宁镇的。”他们世代生活在这里,敢保证附近没有这样一个地方。

一个老妪把老者拉了过来,低声说:“莫不是山中化形的妖怪?”

老者愣了一下,笑道:“怎么会......”

老妪“啧”了一下:“可是附近确实没有这样一个地方。你看他身上穿的衣服干干净净,要是从很远的地方来,早就该脏了,除非就是葫芦山里的妖怪,要不然怎么解释?”

老者被她说的有些意动,但很快就摇头道:“如果真是妖怪,那他有什么目的?我们这些半个身子入土的人,有什么好欺骗的?要是想吃了我们,他早就可以动手了,咱们村子又不是神山脚下的村子!”

老妪讪讪的没有说话。

唐兴才见到老者走了回来,马上带着期望的目光看向他。

“孩子,这附近没有叫永宁镇的地方。”

唐兴才肉眼可见的失落下去,像一朵逐渐枯萎的花,直立的身子弯了下去。

“那清河城呢,永宁镇就在清河城附近,是清河城的辖域之地。”唐兴才不死心的问。

城,是比村镇大很多的地方。然而老者还是摇头:“清河城,也没有听说过,孩子,你莫不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

很远的地方......唐兴才回想着这句话,那他要怎么回去?怎么见爷爷奶奶,爹娘,叔叔婶婶......

难过、害怕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堵在唐兴才小小的心脏里,他鼻子一酸,眼眶迅速的泛红,哇哇大哭起来:“啊哇哇......我想回家......”

尽管在小伙伴面前很威风,但毕竟还是个七岁的孩子。六神无主的他现在除了哭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哎呦,怎么哭了。”老者也有点慌,揽过唐兴才的肩膀拍了起来,“别哭别哭,你告诉爷爷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于是唐兴才抽噎着,磕磕绊绊的,一边哭一边打嗝的把他和爹、叔叔上山,自己不幸被老鼠咬了昏过去的事情告诉老者。

在他开始大哭之后,附近的老人就凑了过来,围在一块儿看他,听闻他的遭遇,纷纷说出自己的猜测。

“不会是那鼠妖把这孩子带过来的吧?”

“该不会那鼠妖改变了这孩子的记忆,让他误以为自己住在永宁镇。”

“有可能,毕竟这妖怪最邪门了。”

唐兴才听着他们的谈话,都要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真的了!

他辩解道:“没有,我的记忆都是真的,我爹叫唐向明,我娘叫赵柔妙,我爷叫......我住在永宁镇上。”

还有刻薄的人说:“鼠妖把他扔这里做什么?我看啊,是他爹和叔叔觉得他救不活了,把他扔这里了。”

“他胳膊上都没有伤口,是在骗我们吧。”

唐兴才刚停下的眼泪又冒了出来,像一串珍珠似的从脸颊滚落,他大声道:“我没有骗人!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爹和叔叔没有不要我!哇啊啊哇——”

“哎呦,你欺负孩子做什么?”有人看不下去了。

“我哪里欺负他了,我说的都是实话。”

在这里乱作一团的时候,江良已在暗中观察了许久,他身为山河社稷图的主人,可以瞬间出现在山河社稷图的任何地方。

他想了很多种可能,甚至想到会不会是他把唐兴平的魂魄找过来,李姜广一路追到唐家,都没想到是唐兴才进来。

江良出现的瞬间,这些生活在山河社稷图中的人就察觉到了他的存在,纷纷惶恐的跪了下去:“拜见仙人!”

江良维持一贯的作风,“嗯”了一声后,宽大的袖子一扬,又消失在原地,众人感觉不到了他的存在,抬起头,没有看到仙人的身影,心中松了口气,随后激动的说:“仙人怎会来我们村子?”

有人惊讶的发现刚才的孩子不见了,立马大喊:“那个孩子不见了!”

众人把仙人出现和孩子消失两件事联系起来,又讨论开来。

“仙人是为那孩子而来的吧!”

“那孩子说不定是妖,仙人是为收服他而来。”

“怎么不能是仙人想收他为座下童子?我看那孩子是个有福气的。”

“不可能......”

不需要多久,仙人降临葫芦村的事情就会传到附近的城村镇,到时会有不少修士来到他们村子,毕竟在山河社稷图中,有且仅有一位仙人,就是神山上的江良。

唐兴才被江良抱在怀中,不敢动弹,他刚才可是看见了,那些爷爷奶奶跪下喊这个人为“仙人”。

爷爷都说没见过仙人,但是他看见了,只是他没办法和爷爷分享这件事了。

几个呼吸间,江良就回到了被称为神山的山峰上,蜗皇宫殿气派庄严,唐兴才看的不敢呼吸,上千万层石梯像是由白玉铺就,一路通往宫殿门口,而他的四周,是四座高大,威严的神像,像是爷爷讲过的四方神兽。每一座神像都像是真的一样,被雕刻的栩栩如生,他感觉自己意动,神像的眼睛都会跟着移动。

唐兴才脚挨到地上,就立马跪下去磕头,脆生生的说:“拜见仙人。”

刚才村民拜见仙人的时候他没反应过来,傻傻的站在原地,希望仙人不要怪罪他。

“起来吧。”

唐兴才如蒙大赦,不安的情绪消失的一干二净,他从地上站起来,小心的观察着仙人。和话本中说的一样好看,没见到仙人时,他脑中对仙人有很多想象,但见到仙人后,他只觉得仙人就该长这样。

一身素白的衣裳穿在他身上都变得高雅起来,乌黑的长发竖在脑后,随风微微飘动,一双剑眉锋利,眼神却又含着悲悯的神采,鼻梁高挺,嘴巴薄薄的如剑刃,组合在一起,就好像是上天的得意之作,无死角的好看。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仙人的声音也该是这样,像是山泉的清泉流水一样悦耳。

江良又问了一遍:“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唐兴才回过神来,脸红的快要冒烟,把和村民说的话又复述了一遍给江良,尽管这次他又想了许多细节,但也大多是在和鼠妖交战时发生事情,并未有他昏迷之后发生的事,对江良猜测他为何进来没有帮助。

江良不说话,唐兴才又紧张起来。

江良并没有感受到灵气流失,他若是要带人进来,只有几种可能,第一是用灵光攻击,对方的魂魄会被自动吸收进山河社稷图中,如同王午,第二是他在对方身上种下标记,带进来后,不会耗费灵气,像是乌泽与唐成周,第三种情况就是耗费灵气带人进来,可唐兴才的出现在这里后,却没耗费他一丝一毫的灵气。

这又是怎么回事?

对了,他胳膊上的伤口消失了,难道......神识扫过唐兴才,果然,现在看到的唐兴才只是一具魂体,身体并没有进来,可就算是魂体,也不能自由出入的山河社稷图,不然早就有许多冤魂恶鬼进来了。

山河社稷图中时间流逝的速度和外面并不相同,此时外面已经天光大亮,赵柔妙走到唐兴才床边,见到儿子还没有醒来,脸色依旧苍白,心里又是一阵难过。

神识能笼罩整个永宁镇的江良自然能知晓唐兴才身体的状况,既然想不通,就暂时放到一边去,江良不是个喜欢为难自己的人。

这时唐兴才也惴惴不安的开口了:“仙人,你能送我回家吗?”

爷爷说,仙人无情无欲,不能用好坏来区分,他们心情好时,人间安宁,心情不好时,百姓也要跟着遭殃。

江良道:“好。”

唐兴才一个孩子,还不会掩藏自己的情绪,喜上眉梢道:“多谢仙人!多谢仙人!兴才回到家里,一定好好供奉仙人!”他认真的语气和模样差点逗笑江良。

孩子啊,其实你家中已经在供奉了!

江良挥了挥袖子,唐兴才就感受到一阵强风吹来,吹得他睁不开眼睛,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前是熟悉的画面。

“娘。”

正把熬煮好的汤药盛到碗中的赵柔妙听到声音,连忙坐到床边:“兴才,怎么样了?还难受吗?”

唐兴才一点儿也不觉得难受,相反还很舒服,是那种从内心觉得舒服,而不是身体觉得舒服。

这种从心底传来的舒服让他忽略了身体上的内容。

“不难受了,娘,我见到仙人了!”唐兴才躺在床上,认真的看着他娘说。

赵柔妙边将桌上的碗端来,边敷衍道:“嗯,仙人长什么样子?”

她吹了吹勺子里的汤药:“把药喝了,你身上的尸毒就好了。”

“仙人长得特别好看!比娘还好看!”唐兴才想起仙人的模样,兴奋的语无伦次,“尸毒?娘,尸毒是什么?”

“就是人死后身体中的毒,活人不能碰。”

“可是娘,我是被老鼠咬伤的啊。”唐兴才不解。

“你爹和叔叔说,那可能是只妖尸。”赵柔妙耐心的解释,一勺一勺的给唐兴才喂药。

......

另一边,王莹华也在教导唐兴平。虽然唐兴平能给予他们回应,但王莹华发现,唐兴平似乎完全忘记了以前的事情,变成了一个小孩子,对什么都感到好奇。

王莹华自我安慰的想,不知道以前的事情或许也是好事,那段痛苦的经历有什么可值得回忆的?只是忘记了她让她有些难受,这会儿在唐兴平面前,指着自己说:“我是娘......”

她觉得自己以前能教好唐兴平,现在也一定能。

而唐兴平也很乖巧的听她说话,让王莹华眼睛一酸,对唐向阳说:“就和小时候一样乖。”

唐向阳叹了口气,无声的拍了拍妻子的背,而唐兴平好奇的看着他俩,不明白他俩在做什么。

仿佛黑暗的只有昨日,今天天气放晴,所有事情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

“向明,兴才怎么样了?”问话的是张林岳,昨日唐向明抱着唐兴才匆匆回家的身影被镇民看见,没一会儿就传遍了整个永宁镇,甚至三人成虎,越描越黑,到最后竟然变成了唐兴才被山间的老虎咬死了这样的说法。

张林岳皱着眉头听完,便赶来唐家询问,若真是山间有老虎,那他就得带人上山剿灭老虎,除去镇民的威胁。

结果让他没想到是,不是老虎,而是更恐怖的妖尸。

“向明,你说的是真的?”张林岳两条眉毛皱在一起,不敢相信他说话。

“骗你做什么?你看看兴才的手臂,中了尸毒不成样子,清河城的医修确定这就是尸毒,但我们见到的是一只老鼠,所以才猜测是妖尸。林岳叔,你得带人去剿灭这只妖尸啊,镇上的百姓不去上山倒是容易,可万一那只妖尸成了气候,咱们镇最先遭殃。”

张林岳沉思道:“别急,让我想想。”

唐向明急道:“这还想什么,再不去让它逃了怎么办?反正我是要去的,这妖尸害我儿子成了这样,我绝对不会放过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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