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洛文回去的时候顺便回家，想看看顾阎送给他的礼物是什么，他小心地把礼物拆开，一尊水晶雕刻呈现在眼前。
沈洛文有些震惊，那么大的水晶顾阎是从哪里弄来的？他最近的小雕刻难道都是在练手？
他站远看了看，顾阎雕的人好像是他，但又不像他，沈洛文望着雕刻沉默片刻，这个人更像他梦里的圣祖……
但他不是圣祖，他又没有圣祖的记忆。
沈洛文看了一会儿觉得眼睛痛，把水晶雕盖起来，眼不见心不烦。
他看完又跑回沈家。
*
三天后到了祭祖的日子，沈洛文换了一身素色衣服前去，当天沈家人几乎都来了，密密麻麻站满了山头，但有两个人没来——沈父和沈母。
除了沈家人，还有记者，沈家人倒是不介意祭祖也上次热搜。
老爷子杵着拐杖生气：“那两个混账去了哪里？”
“不知道。”管家低头道，“我们已经找了很久，电话也打不通。”
老爷子望向沈帆，沈帆摇摇头：“我不知道，谁知道他们去了哪里？”而且竟然扔下他！哼！
沈洛文安静地看着他们表演，那边的黄袍道士看了看时间提醒他们：“吉时间快到了，你们还等吗？”
老爷子目光一沉：“不等了，开始吧。”
“好。”黄袍道士开始点香，跳大神作法，沈洛文很有兴致地看着，这个道士他见过，就是去顾阎公司求助那个，应该是有些料。
道士跳完大神后开始挖坟，主要是把代表吉利的黄符放进去。
但是挖到中途，道士的徒弟突然扔了锄头：“有蛇！”
道士皱眉，掐指一算：“把它放生便可。”
“是。”徒弟小心地把那条蛇赶走，所有人都开始有些紧张，害怕再挖出些什么东西来。
“继续挖。”道士吩咐徒弟。
直播间里很热闹：
不改名：【这就是后续？嘶，挖出蛇来其实有些不吉利。】
网友甲：【应该说很不吉利。】
吃瓜群众：【希望不会再挖出什么来吧……连观众的我也有些害怕。】
沈洛文望过去，那个小道士又开始挖，一锄头下去，天上突然响起雷鸣声，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抬头看向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天上飘来黑云，周围也刮起大风。
直播间：【我有些不敢看……这沈家是作孽了么？】
“师傅怎么办？”小徒弟已经被吓慌了，显然没有见过这种阵仗。
黄袍道士又掐指一算，顿了顿，转身和老爷子说：“贫道建议不要再挖，我们终止合约，贫道会把所有金额退回。”
老爷子一愣：“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可挖。”道士摇摇头，“告辞。”他一招手带着几个徒弟收拾好东西，飞快地跑下山。
全程一片寂静，老爷子指着其中一个儿子：“你来挖！我不信里面有什么鬼怪！”
直播间：【靠！该不会真的有什么阴损的东西吧！】
被指着的大伯想起他们还在直播之中，不挖岂不是真的证明有什么？他咬了咬牙，拿起锄头用力挖下去，过了一会儿他好像挖到些什么，似乎是一个缸破碎了，接着他就见到无数蜈蚣和蚰蜒爬出来。
“蜈蚣！很多蜈蚣啊啊！！”沈家的女眷和部分男人都慌不择路地跑下山。
“还有蚰蜒！！这是不祥之兆！”记者们看到密密麻麻的蚰蜒头皮发麻，拿着相机就跑，“救命啊！我最怕蚰蜒了！！”
“跑！！”
“它们爬到我身上了！救我！”
直播间：【等等我们还要看啊——】直播间接着就黑屏了。
“给我回来！都给我回来！！”老爷子气得瞪大眼睛，大伯跑过来拉住他，“爸，我们先下去吧！”老爷子看着地上想爬上来的蜈蚣脸色一冷，他用拐杖狠狠把蜈蚣戳死，最终还是点头，“先避开。”
沈洛文站在原地，没想到这个祭祖还会出这种事情，他观察了一下，这些蜈蚣和蚰蜒都是野生蛊，也就是没有主人的，捉住它们都找不到主人。
这些蛊不敢爬到他身上，都从他的脚边爬了过去。
沈帆哇哇大叫还不忘回头看沈洛文，看到沈洛文没事就喊道：“是沈洛文！肯定是他做的！他学了邪术！不然这些东西怎么避开他？！！”
老爷子等人连忙回头看过去，只见沈洛文站在坟前，那些毒虫都从他脚边经过，但完全没有碰到他。
老爷子拧起眉头，挣开大伯的手走回去：“沈洛文是不是你做的？！”
“不是。”沈洛文看着他，“你们不信我？”
老爷子一噎，接着狠狠地说：“按住他跪下！在外面学了一些邪术竟敢搬弄到先祖的坟前来！让他在祖先面前好好反省！”
“我昨晚跪完是对祖先最大的敬意。”沈洛文笑着转身，“既然这个家不欢迎我，那告辞。”
“混账的东西！”老爷子气得抡起拐杖打他，但他还没有打到沈洛文，拐杖就“咔嚓”一声断了。
所有人都一愣，没想到拐杖会无端端折断。
老爷子一扔拐杖：“你们愣住干嘛？捉住他！”
沈洛文转头，抬眼扫过他们，眼里闪过寒光：“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们说是吧？”
叔伯兄弟们被沈洛文的目光一扫便不敢动，沈洛文的眼睛很黑，黑沉的颜色深不见底，看着他们的时候仿佛在看着一具……尸体。
老爷子拧紧眉头，张了张口，眼睁睁地看着沈洛文走下山。
他突然反应过来，沈洛文或许不是普通人。
*
沈洛文走远了，回头看了看混乱的人群，但是野生蛊还是必须要解决的，他反手取出火蛊来：“去吧。”
无数火蛊像萤火虫一样扑向野生蛊那边，它们碰触到野生蛊就把对方焚烧殆尽。
沈家人再次惊慌起来：“这次又是什么？！”
“大家还是回去吧。”有人提议。
老爷子盯着混乱的场面，一皱眉：“等它们互相残杀完毕再继续！”
沈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敢离开。
*
沈洛文回去后就去了公司，因为今天有他的戏份，叶新宇在里面接他，见到他就说：“你们那个祭祖真是太热闹了。”
沈洛文点开手机看了看，由于这次祭祖实在太匪夷所思，已经上了热搜了，如沈家所愿，火了一把。
#惊！沈家祭祖竟然挖出无数蜈蚣和蚰蜒？#
沈洛文望了一眼评论就关掉网页：“反正是他们家的事情。”而且没有找到R国人，这次回家可谓毫无收获。
他来到摄影棚，孙导演说：“今天的戏份是从你的角度拍到两个主角在舞池跳舞，神态尽量表现出对主角感情的向往和羡慕。”
“是。”沈洛文把手机塞给陈岚，让他替自己拿着，然后去了换戏服化妆，在化妆间见到黎江雨。
黎江雨主动搭话：“希望你们的事情能顺利解决。”
“我也想。”沈洛文也想快点解决这件事情，长老他们也派了人去，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R国人。
他化完妆换好衣服，走出去拿着手机开始拍摄，按照导演所说的专注而认真地对着主角拍照，两位主角手拉手走进舞池。
他突然想起顾阎以前说过想做他舞伴这事，他还想着或许自己可以教顾阎跳舞，但现在恐怕不用了，顾阎对舞蹈应该很熟悉，或许还和谁跳过？
例如在宴会时被女士邀请的话，出于礼貌不好拒绝女士吧？
沈洛文越想越觉得是这样的，突然听到导演大喊一声：“卡！过，下一条。”
沈洛文惊醒过来，放下相机，原来已经拍完了，就这样？他走回去把相机放下：“看来我的演技也有些进步？”
孙导演高深莫测地瞧了他一眼：“有对比就比较容易入戏。”
沈洛文笑了笑，没敢再和目光犀利的导演说话，他不过是想起蛊王而已，和导演想的可能有些差别？
下班的时候顾阎来接他，他并没有拒绝。
回到家里，沈洛文看着一整个房间的生日礼物既高兴又惆怅，这大概就是甜腻的烦恼。
他坐下来开始拆礼物，几位长老送了做法事的“装备”，例如百年桃木剑，千年铜钱等，柴尚贤送了比较实用的领带。
陈元宝直接大手一挥一张金卡……对于一直哭穷的财务总管来说也是不容易。
陈岚他们是一些日常能用到的小礼物。
顾阎走进来，看着整个房间的盒子，低头拿起一条领带：“谁送的？”
“柴叔。”沈洛文没有多想。
顾阎说：“不适合你，下次我给你挑选。”
“好。”沈洛文眼角一跳，他终于知道顾阎特意问的原因。
*
拍戏这边很顺利，沈洛文没想到过了几天就听到沈家人染上了脓疮的消息，他想了想，应该是之前他们就接触过R国人的某些东西。
他和顾阎说了这事，顾阎从文件之中抬头：“你身为巫蛊族的少主，如果你认为是责任之内，那就去解决吧。”
“你说得对。”沈洛文盯着他，顾阎说话越来越有自己的一套理论，“但我不自己出面。”
最近顾阎虽然很忙，但依旧每天都准时来接他，偶然还会带些小礼物回来，或是吃的、喝的、甚至是玩的。
还有玩偶，都不知道是谁贡献的点子。
沈洛文把那只白毛毛虫玩偶抱过来，撸了撸，猛地愣住，他以前和还是蚕茧的蛊王问过他是不是白白胖胖的虫子。
沈洛文举起憨态可掬的毛虫玩偶，原来是因为他说过那句话？顾阎就拿玩偶来补偿？
沈洛文看向顾阎：“既然你是蛊王，你以前是不是有虫子形态？”
顾阎抬起头来，思考片刻：“我不知道。”他顿了顿，“我破壳后就是人形。”
“或许是呢？”沈洛文笑着又撸了撸毛虫玩偶，“像这个一样。”
顾阎盯了一眼玩偶，又望着他：“别这样撸。”
“……”作为大人的沈洛文立刻撒手，“咳，我去给你煮个面吧。”变成人类的蛊王好像更喜欢吃人类的食物。
沈洛文煮了面，端出来给顾阎，凑近他的时候又闻到一阵香味，他连忙移开身体，这就是信息素吧，也太甜了。
顾阎合上手提，眼神有些深沉：“我一会儿就回去。”
“嗯……好。”沈洛文拿着筷子的手差点抖下来，顾阎的发情期，这信息素也太浓了……但顾阎破壳以来对他做的最大的逾越只有那个吻。
他抬头又望了一眼顾阎，顾阎神色平淡地低头吃面，普通的面被他吃出了意大利面的既视感。
这个顾阎他不像蛊王一样遵从本能行动，他学会了另一种狩猎方式，但需求和渴求的东西更高也更多。
如果对他许愿，所需的等价交换的东西只会多不会少，有种危险感。
沈洛文摸了摸筷子，低头吃完面，顾阎也提着手提回去：“晚安。”
“路上小心。”沈洛文送了他出门。
顾阎又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夜晚，周围的事物都是沉浸在黑暗之中，顾阎目光有些沉，抬头看着空中的月亮。
他张开手，手掌上浮现亮蓝的血纹。
“下一次月圆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