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洛文投入到新一轮的工作之中，他一边说想退休咸鱼，一边努力工作，事业心还是挺重的。

叶新宇认为这是理想主义又发作了，要做就要做得最好。

半个月后叶新宇带沈洛文去开机仪式现场，沈洛文转了导演等人的微博宣传新电影，可能是公司的宣传，这个开机仪式莫名上了热搜。

田螺先生：【哇哦！这次的电影很猛啊？到底是想捧谁？竟然有那么多人加盟。】

沈哥后援队：【据说大概是天王黎江雨进军电影界的敲门砖！】

磕一口：【666这也太猛烈了，无论怎样期待一下！】

吃瓜群众：【话说黎江雨和沈洛文的粉丝可能会吵起来。】

吃瓜一号机：【哦哦，我知道，那个什么“人鱼的歌声”的最佳人选。】

美名：【天王才刚刚结束了一场演唱会，我实名保证好听！】

吃瓜二号机：【小道消息，其实据说还是神秘人为了捧沈洛文的……】

众人：【！！谁？！！】

“？？？”谁要捧他？沈洛文并不知道，而且家里的长老对娱乐圈不了解，他也告诉过他们顺其自然就好。

不过黎江雨真是劳模，这边演唱会刚结束，这边就准备拍电影。

沈洛文和叶新宇说：“如果天王的粉丝攻过来我先跑。”

“跑个屁。”叶新宇一边开车一边哼哼：“你现在也是被沈家和顾家一起争抢的香饽饽，大胆一点，正面杠！”

“我是很与世无争的。”沈洛文笑着又低头翻剧本，到了现场，他放下剧本走下去，几乎所有人都看向他，记者们的摄影机也齐齐扭头对着他狂拍。

周围还有人小声地讨论他。

“是沈洛文啊，他终于出现了。”

“而且还是男四号，这次的角色大家都争着抢着呢。”

“据说内定了。”

“之前沈家和顾家为了抢他争得面红耳赤，不奇怪。”

沈洛文偷听完毕，纹风不动地走过去和导演等人打招呼，然后和演主角的黎江雨握手。

黎江雨微笑着率先表示友好：“幸会，希望合作愉快。”

沈洛文感到他的手有些凉，可能是体质的原因：“合作愉快。”他也礼节性点头，观察了他一一眼，黎江雨脸孔柔和，长相没有任何攻击性，声线也很特别，不愧是人鱼的喉音。

沈洛文在脑内搜索出一个词语——人.妻。虽然这么想有些不对起黎江雨，但是他就是这么觉得，反正他在内心想想也没什么。

孙导演笑着喊道：“希望电影顺顺利利拍完！”

就在此时前面又有一车辆停下来，沈洛文看过去，车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五官深邃、冷峻禁.欲的男人，他迈步走过来，身后跟着几个威武的保镖以及一个小助理。

沈洛文看清对方的模样后差点没有掉头走，他稳住脸上温和的表情，盯着阔步走过来的顾阎，顾阎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要用这种霸总无比的出场方式？

顾阎走到台上，孙导演马上跑过去和他握手：“顾总欢迎，哈哈，人终于到齐了，现在开始拜猪头！”

拜什么猪头？现在他没心拜猪头，沈洛文望着顾阎，眉头微微皱起，他觉得最近的顾阎确实有些不一样。

记者们窃窃私语，猛地拍照。

顾阎和导演握完手，直径向他走过来，沈洛文微笑着面对。

顾阎对他伸出手，微微垂目望着他：“沈先生，我叫顾阎，很高兴认识你。”

“幸会。”沈洛文笑着和他握手，心想名字也是他改的，却被顾阎说得好像第一次见面一样，下面的记者疯狂地给他们拍照，为他们留下这神奇的一幕。

他松开手，顾阎也即刻松开，孙导演也开始忙忙碌碌地跑去桌子前敬酒，上香，拜猪头。

沈洛文看着身边的顾阎想默默退下，却被顾阎捉着手臂拽回来：“你去哪里？”

沈洛文微微笑了笑，侧身挡住记者的摄像头低声问：“你恢复记忆了？”顾阎这种变化只能说是记起以前的事情了，他突然觉得有些失落。

他那个原始的蛊王不在了……

顾阎过了半晌缓缓点头：“有些。”

肯定不止有些，沈洛文摸了摸额头，顾阎开始对他撒谎了：“在对付沈晏的时候想起来的？”只能是那个时候了，那时候顾阎被血腥和暴力刺激到。

“嗯。”

“那你是什么人？”

“蛊王。”

沈洛文心里一动，对这个答案很意外，他望着顾阎的绿眸，顾阎也在望着他，似乎和以前一样，又有些不一样。

这个蛊王在人间有了另外的身份，他学会了人类世界的一切东西，包括知识、生存规则、权力与欲望，甚至感情……

沈洛文没有说话，低头望着地面，地上有几只蚂蚁经过，只要他轻轻一踩，蚂蚁就会死掉，这是在他控制之中的生物，而顾阎从一开始就不在他的控制范围内。

“那契约呢……？”

“还成立。”顾阎伸手握住他的手。

沈洛文抬起头，他突然醒悟过来，其实所谓的契约也是不存在的，只是因为顾阎认为那是契约，那便是契约，他把生死权交给了他，但他也可以自己收回去。

在他没有收回去之前也不算野生蛊吧……

沈洛文按了按额头：“那你现在是投资我们的电影？”

“是。”顾阎又说。

沈洛文盯着他，几乎要怀疑顾阎下一秒就会口吐“包养”的言论。

“咳……！”叶新宇跑过来低声提醒他们，“你们在这里交头接耳干嘛？快排队剪彩！”啊啊啊！已经被无数记者拍摄下来了！

沈洛文也反应过来，拉了拉顾阎的衣袖。

顾阎回身看过去，一点都不慌，且理所当然地拉着他走到剪彩的中段位置，还招来人拿来剪刀，塞一把给他。

沈洛文再次沉默，作为非人类的顾阎，确实是挺傲慢的，变成“人类”后就变本加厉，因为他是强者，在人类世界更有资本。

孙导演笑了笑，给他们吸引记者们的视线：“好了！大家准备！剪彩开始！3、2……1！”

众人大合影之后开机仪式完满结束，当晚沈洛文和顾阎偷偷站在一起说话的照片特别醒目，人们都在议论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很快另一个热搜爆了上来。

#新！幻翼集团旗下的浩瀚星空娱乐将会加盟水星娱乐的新电影《游轮》！#

吃瓜群众：【等等，这个顾总就是那个顾总吧？所以神秘人物就是他？他想捧沈洛文？】

吃瓜一号机：【草！几个月前他们的老总死了，这就找到继承人了？】

美名：【卧槽，最近都流行认亲吗？我会不会也是某某财团流失在外的子孙？看看我和谁相似？】

爱西瓜：【哈哈哈，楼上的别想了。】

沈洛文放下手机，看着摇身一变变成某某集团总裁的顾阎，顾阎还呆在他家里，明明他有自己的别墅。

他还是得问问：“所以……你这是让自己换了个身份重新回去？”顾阎是不会老的，但扮演人类就必须让自己变老，老了就会死，然后换一个身份回去。

“嗯，因为人类只有一百岁。”顾阎坐在他对面给他泡茶，又扔了一朵玫瑰下去。

沈洛文盯着那个水晶茶杯：“那你怎么确定这几个月他们不会内讧？”

顾阎抬起头，注视着他：“他们不敢。”

沈洛文想到什么：“你有族人？”

“没有。”顾阎微微垂目，把茶递给他，“但有合作者和家族，我许他们荣华富贵。”

“……”沈洛文沉默，原来顾阎已经在人类世界建立了一个家族，就算不是真的亲人，为了家族的长久利益，他们都不敢背叛蛊王。

而且向蛊王许愿是要等价交换。

“那合作者是谁？”沈洛文接过茶。

“是蝶族和蜻蜓族，他们和巫蛊族一样。”顾阎拿起茶杯，低目望着杯子里的玫瑰，“人数加起来并不多，他们的继承人和我算是朋友。”

沈洛文看向他，顾阎这是真的融进了人类社会，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还有了朋友……

他应该为他感到高兴才对，可是为什么又会有小小的难过，像把婴儿扔进了闹事一样。

沈洛文喝一口茶。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他所知道的种族也不少，巫蛊族、木灵族、蝶族、蜻蜓族以及其余道士和尚等，人数加起来其实不少，而且身怀异能，这便是一股强大的能量。

“上面知道他们的存在吗？”沈洛文问。

“不知道有人外。”顾阎看着他，嘴角带着笑意，“你说过会被切片。”

“别说了……”沈洛文捂脸，不想再提这事，切片这事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在忽悠懵懂的蛊王！但这个精明的顾阎忽悠不了。

沈洛文又喝了一口茶压下心里复杂的心情，他看过去，顾阎也在低头喝茶，喝了一口抬头望过来。

好像一切都没变。

又好像一切都变了。

他心里还是有些挂念什么都不太懂的蛊王……因为那样的蛊王感觉更有安全感，不会欺骗，不会背叛，不会离开。

沈洛文摸了摸茶杯。

不过，背后有蝴蝶和蜻蜓翅膀的人岂不是很像精灵？

*

第二天开始沈洛文又恢复成剧组和家里两点一线的打工人生活，唯一不同的是顾阎也在忙碌，身边多了陌生的保镖、司机、秘书、助理等？

这一天沈洛文下班回去见到有人在他家里吵架。

“庄晓夜，收起你那个七彩颜色的主意。”

“为什么？你不觉得很有特色很漂亮吗？像彩虹，白色和青色的不够醒目。”庄晓夜委屈地说。

“我觉得很好。”宋青廷推了推眼镜。

沈洛文看着他们变出来的翅膀，庄晓夜的背后是花枝招展的蝴蝶翅膀，一看就很自恋。宋青廷的是透明淡雅的蜻蜓翅膀，一看就很冷清，还挺般配的。

两人的审美不一样也很正常，他坐过去问顾阎：“他们在吵什么？”

顾阎把手提转过来给他看：“在设计新开的娱乐公司的商标，他们也是股东，我觉得这个颜色更好看。”

沈洛文望过去，接着眼前一黑，他看到传说之中的五彩斑斓黑！顾阎这个总裁比蝴蝶和蜻蜓的审美还糟糕！

“……我觉得你们可以去招聘设计师。”沈洛文委婉地提醒他们，这彩色审美他不敢苟同！

顾阎望着商标，沉默片刻：“你觉得不好看。”他肯定地说。

沈洛文下意识安慰他：“……你的翅膀挺好看的，但是人类的眼睛不太一样，希望你们能理解。”

顾阎想了想，放下手提，和庄晓夜他们说：“那去请设计师吧。”

“啧，也行。”庄晓夜笑了笑，“就知道你钟爱五彩斑斓黑，既然大家无法说服彼此就交给设计师吧。”

“那好吧。”宋青廷扭头不看他们，他觉得他的想法比他们好多了，什么五彩斑斓黑和七彩彩虹太可怕了。

“那我们先走了。”庄晓夜挥挥手和宋青廷离开。

“嗯。”顾阎对他们点点头。

沈洛文没有问顾阎为什么要进军娱乐圈，那个答案呼之欲出他更不敢问，而且现在的顾阎也不好忽悠……

沈洛文有些淡淡的忧伤。

蛊王终究是学会了怎样做一个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