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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城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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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秾举剑不过做做样子,她一面盯着城头,一面分出余光去,判断周围形势。粗略扫过去,离安王最近的是敦肃公的侍卫。

不得不说,敦肃公平日的面子工作做得实在到位,他的忠臣人设在安王那里无懈可击,安王对他还算信任,嘴上下了开城门的命令,实则拼命朝敦肃公的那几个侍卫使眼色,让他们想办法把乔无暮拿下。

安王不知道的是,现在在敦肃公那里,自己的命并不那么金贵,只要他和乔无暮一同死在今日,弑君的帽子要如何扣,便尽数落入后人股掌之间了。

敦肃公破口大骂“淮贼”,暂时将众人注意力吸引过去,这时曲秾听见侧后方一道尖鸣呼啸而来,她松了脚蹬,在马鞍上轻轻一踏,随后凌空而上,在那枝飞往城头的羽箭刺中安王左胸前,徒手将其截下。

安王噤若寒蝉,随后如蛆虫般蠕动身躯:“农卿救我!救……”他话未说完便大叫起来,乔无暮的短剑划破了他脖子边的油皮。

曲秾立在凸起的垛口上,居高临下望着墙边的暴君和贼子,道:“放开他,乔无暮,我保你周全。”

乔无暮脸上浮出冷笑,道:“绥远侯若真心相助,此时便应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一直以为你颇负才智,”曲秾皱眉,“可你现在是在做什么?拿自己的性命冒险,短见之举!”

乔无暮脸色沉郁:“那与绥远侯无关!”

周围的侍卫和禁军都叫嚣得厉害,可谁也没有冒险上前营救之意。事不宜迟,曲秾决定在敦肃公再次下手前采取行动。

她施出自己在魔界常用的软鞭炼红,卷住安王腰腹,将对方远远甩下城墙,墙下一群安王党顿时死了亲爹般呜呼哀哉起来,将坠下城墙的安王死死接住。

曲秾出鞭速度太快,乔无暮追赶不及,很快便陷入群起而攻之的境地。曲秾跳下垛口,再次施鞭,这回缠住的是乔无暮。

乔无暮被曲秾带进怀里,挣扎着想将她推开:“那暴君许了你何等好处?你要如此回护他?”

曲秾身体瑟缩了一下,乔无暮止声,一低头,发现自己手上短剑方才来不及收起,直直刺入曲秾肋下。

乔无暮深吸一口气,表情有些痛苦,像在忍受什么,他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曲秾像被问住了,一阵迷茫过后,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她来这个世界已经很久,却始终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只在极度愤怒和直面危险时有过实感。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是不愿去想,怕哪一天深想下去,任务还未完成,自我便先崩塌了。

乔无暮却以为她又在回避话题,道:“我生长深宫,身侧无一可信之人,无时无刻不举步维艰,我平生第一次放任自己、单凭感觉去相信一个人,你为什么……要辜负那份信任?”

曲秾叹了口气:“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小乔,我俩的误会之后再算,行不行?”

劫后余生的安王缓过神,暴怒着要将乔无暮碎尸万段:“农卿还在犹豫什么?替寡人杀了这个乱臣贼子,将他的尸首挂在城头示众!”

城下众将士挥舞着武器,真真假假地响应起来,“诛杀淮贼、洗雪国耻”的呼喊有如排山倒海。

乔无绷紧脊背和脸庞,像一张蓄势待发的弓,他目光投向远方,又像稻田里一个孤独的稻草人,等待淮军攻入城门的那一刻,等一个不被故国抛弃的守望。

曲秾心下复杂,高声道:“此人有用,还不可杀!”

安王道:“杀了他!寡人封你为公!”

敦肃公也顺着情势道:“绥远侯挂帅,淮军不足为惧,此人不能再留!”

曲秾侧头,出神地望着乔无暮。他应该是怨她的,可她看见他面上含恨的同时,又颤抖着抬起手,为她按住肋下汩汩渗血的伤口。

曲秾心有所感,一把拽过乔无暮,在他额头上蜻蜓点水似的吻了一下,对城下道:“陛下误会了,他的用处是对微臣而言。”

安王:“……”没人说过曲农是个断袖啊?

敦肃公:“……”曲农死活不肯娶他外甥女就因为这个野男人?

霎时间,乔无暮所有感官的感觉和血液的温度都集中到额头,下一刻,他看见曲秾卸下头盔,露出额间殷红的莲花花钿。

离得近的禁军爆发出一声惊呼:“她……她是女子!”

“绥远侯是女子!”

“这是欺君之罪!”

欺君?曲秾朝安王邪气四溢地笑了笑,道:“陛下,你说,微臣骗你了吗?”

安王呆滞了,脸色由白转青,而后又强自镇定下来,道:“不!胡说!农卿从未骗过寡人!”

最受打击的莫过于敦肃公赵霁,他瞠目结舌片刻,对曲秾的欺骗和阻挠愤然作色:“陛下,我安国从未有过女子领兵的先例!何况还是妖女!”

“那我就开了这个先例!”曲秾喝道,“我倒看看安国何人比我这妖女更能胜任这主将之位!”

无人应答,她过往战绩早已深深刻入众人记忆。

安王附和道:“对,对对!只要是对我安国有益的人才,无论男女,寡人一律重用!”

曲秾觉得讽刺而又悲哀,若她不是强大到能令人恐惧、又正好切合安王长生的私欲,这会早被无数弓箭打成一个筛子,和兰香她们一样,被呼之即来、被弃如敝屣。

赵霁扯着嗓子痛斥曲秾:“这妖女一身邪术潜入我安国,乔无暮便是她私自带进都城,其歹心昭然若揭,陛下切勿轻信啊!”

安王已被曲秾这几日画的长生大饼蒙了眼睛,绝口不提她身上的异术,道:“农卿受寡人之命才隐藏身份、委身军营,他忠心耿耿、劳苦功高至此,怎可视为歹人!不许再说!”

就是在无数个这样的时刻,赵霁觉得安国将亡。他与安王年少相识,互为知己,都期望着日后能有一番作为。后来安王践祚,起初也是励精图治的一代贤君,赵霁那时在他身边,是名副其实的忠臣,心悦诚服为国效力。

再后来二人君臣相隔生分,和睦沦为表面,内里早已离心。赵霁豁了出去,对身后禁军道:“放箭!绥远侯勾结淮国质子谋害陛下,立时射杀!”

“寡人看谁敢!”安王下了命令,可丝毫不起作用,“反了!你们都反了!”

曲秾挥鞭,抵挡飞来的羽箭,一支漏网之箭射中她发髻,将她的头发打散。而后射来的箭上燃着火,那火和侯府的火一样,竟能使魔气护体的炼红受到损伤。

不单是凡间两国交战那么简单,一定有一双手在幕后操纵一切,曲秾想。

曲秾分神间,乔无暮抽出腰侧的剑,为她挡去身侧的火箭,道:“你现在走还来得及。”淮军将至,他不愿与她正面厮杀。

“我说过保你周全,就一定做到。拿稳你的剑,不要成为累赘。”曲秾道。

火箭越发密集,曲秾干脆收起炼红,以魔气为盾,再扩散开去,将墙下拉弓的兵士击翻在地。

用魔气攻击凡人会有反噬,红色树纹蔓延到曲秾脖子上,她在隐隐的灼痛中掷地有声:“乔无暮是我的人,生杀予夺惟我是听,他若叛我,我自会取他性命,由不得旁人做主!”

安国人任情尚气,这誓言不像恐吓威胁,倒更像单方面缔结终身。敦肃公恨恨道:“妖女恬不知耻!”

安王道:“农卿这是要敌国质子入赘安国?”

乔无暮脸色涨红,羞愤道:“不可能!”

曲秾本要否认,见乔无暮那样子,觉得自尊心有些受伤,低声道:“喂,做戏罢了,你要不要这么嫌弃?”

这不是嫌弃与否的问题,战败被俘已是折节,若再沦为赘婿,不啻于奇耻大辱。乔无暮道:“你若当真如此羞辱,我一定……”

“杀了我?”曲秾胜负心被激了起来,“你没那本事,过一百年再说吧。”

远处马蹄嘶鸣、喊杀声有如奔雷,淮国大军压境,眼见即将兵戈相接。安王闭目塞听已久,还以为淮军尚且远在千里,这时惊慌失措,一面逃窜,一面语无伦次求救:“护、护驾!农卿!你击退淮军,寡人封你为相,不,你与寡人共治……”

曲秾俯视着他,那眼神太冷,安王像突然醒悟过来似的,又四肢并用向赵霁爬去:“霁卿!霁卿救我!”

赵霁紧紧闭上双眼,又猛地睁开,让手下精兵带安王抄密道逃亡,自己骑上战马,举剑高呼:“安国众将士听令!随我迎敌,誓破淮军,不死不休!”

战鼓喧天,乱箭横飞,一块巨石脱离投石器朝城墙上抛来,曲秾眼疾手快,拉住将要逃脱的乔无暮,鞭子一偏,后背生生受了巨石一击。

“将军!”乔无暮惊呼。

“时间到了,小乔,我要走了。”曲秾在乔无暮耳边道,“对不起,我刚才说得不对,你不是短见,只是在经历必须经历的劫数罢了。还有……还有许多事情来不及细说,但有句话是一定要说的:你可以不信我、不信别人,但一定要信自己,眼前的劫数只是云烟,你会苦尽甘来、青云直上的,不是祝愿,是事实。”

“你要去哪?”乔无暮声音微颤,“不……不要!将军!”

曲秾没回应,仰面向后,从城墙之上坠落下去。城门破了,曲秾的身影淹没在无数铁蹄、乱箭与尖矛之下,这次她面带微笑,留给他的是一个正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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