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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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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玉楼在壁画正对面站定,将箭矢搭在长弓上抬臂瞄准前方,“不出意外的话,目标应该是那四个东西,四选一。”

苏情在一旁将火折子举起,同样放在眼前透过火苗观察着目标,语气听上去有些懒洋洋的,“这恐怕得动脑筋了。”

“你箭术怎么样?”赵玉楼垂下手臂问。

“什么意思?你不会射箭?”

“纸上谈兵的经验。”

苏情笑了,“那你盯得那么起劲儿。”灭了火折子,将其收回衣袖内,再从赵玉楼手中接过弓箭,“放心,百米之内不成问题。”她收到了后者意味不明的目光,知道他在想什么,却只道,“麻烦公子移个地方。”

赵玉楼后退一步,将目光重新投到“谜题”上,余光却止不住打量苏情的动作。搭箭,拉弦,长弓紧绷,没有丝毫抖动,很标准的姿势,比自己的强多了。

他突然觉得如果苏情不是个杀手的话,去当个女将也不错,无论是一身本领还是这拉弓射箭时眼神流露的坚韧并不比自家那个便宜弟弟差,可惜了。

“瞄够了就告诉我射哪个。”

苏情无所谓地说,赵玉楼却不能无所谓地继续胡思乱想,这是在提醒自己回神。他捏捏指尖,“我想想。”

东西南北正方位,四个……

“你看他们像不像动物?”苏情问,“只有动物会做这种动作,可我猜不出他们在模仿什么。”

赵玉楼琢磨了一阵儿,抛出自己的见解,“应该是四方神兽。”

“就是那个白虎朱雀什么的?”

“是。”赵玉楼沉思片刻,解释道,“看他们位置、动作跟颜色,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都对的上,错不了。”

苏晴回头看他,眼神分明在说“射哪一个呢”。

赵玉楼对上她视线,莫名察觉出些许不耐,他安慰似的报以一个温柔的笑容,才继续说道,“冬春之交,苍龙显现;春夏之交,朱雀上升;夏秋之交,白虎露头;秋冬之交,玄武升起。四大星象顺应不同时节交替显现,此时正值春夏换季,也许这便是最终的答案。”

苏情了然,“所以是朱雀。”一边说一边挽弓对准最下面的红点。

“是。”

话音被划破空气的一声“嗖”盖过,箭势疾如雷电,眨眼间箭头精准砸中红色中央,发出“咚”的闷声后落在地上。

霎时间,那面墙上竟显现出一扇门的形状,缓缓升起,留下只容一人通过大小的空间,甬道另一头室内的幽暗火光跃动于其中。

赵玉楼与苏情对视一眼,眼前只有中间这一条路通向那里,纵使王令心思再复杂,总不可能现在还要设防吧。

“走吧。”苏情说。

这条道走得是心惊胆战,至少赵玉楼这么觉得,两人并肩而行,分别注意一侧的铁柜,直觉告诉他,一旦触发机关,怕是得交代在这儿。

好在无事发生,还算顺利。

两人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穿过这条可谓逼仄狭小的过道。入眼的屋子没有想象中的大,空荡荡的地方只堆了四个箱子,全都落了锁。一角点燃了烛台,孤零零地守护这一隅。

苏情蹲在旁边看了看锁眼,“可能是外面的机关给了他信心,竟然用这么不入流的锁。”简单评价后看向赵玉楼,“借你银针一用。”

赵玉楼勉强忍住纠正“图骨针”的正确读法,从图骨扇的扇骨中摸出一根递过去。随之也蹲在一旁观摩稍许,“这不就是普通的锁吗?”一般的锁匠铺都能买到,应该不至于那么不堪。

“所以才说不入流啊。”紧接着只听“啪嗒”一声,锁开了。

“......”

赵玉楼默默移开位置,避免挡住唯一的光线,交给苏情自由发挥。

撬锁的过程极为顺利,没费多少力气。两人掀开盖,差点被满满三大箱金银珠宝闪花了眼。

“原以为是个喜欢收藏文字书画的圣人,结果是个俗人。”苏情笑了一声。

“圣人难得,世人爱财也无可厚非,凡夫俗子没什么不好。”赵玉楼的目光被快要溢出的一沓信封吸引,他走过去,伸手拢了拢,果不其然在其下方藏着东西,有封起来的也有直接放置的,一看就价值不菲,比书房里的东西贵重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苏情见状“啧”道,“不是俗人,是个贱人。”

“苏姑娘所言极是。”赵玉楼笑眯眯附和道。

苏情挑眉看他一眼,浅色眸子里的笑意一闪而过,犹如蜻蜓点水过后的余波,很快消散不见却仿佛荡漾在人心中,久久不得平复。

赵玉楼承认自己此刻便是那个他人,一瞬间的心动根本无法忽略,虽然不停告诫自己须得谨慎,不能对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动心。

不过原来话本中写的情动是这种感觉,好像还不错。

苏情好像没察觉到他刹那间的心绪,手与眼睛都没闲着,一件接一件地拆着信,看得仔细。

“你好像格外在意朔陵王。”整理了一会儿,赵玉楼说道。

苏情动作微顿,没什么感情地扫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手下不停。

“看你只寻找王令与朔陵王往来的信件,有感而发。”

“那其他的交给你了,至于我看过的……”苏情捏着她看过的信件在赵玉楼眼前轻晃,口气不容置疑,“我要带走。”

“好。”

赵玉楼答得极快,看样子也不再追问,苏情愣了愣,“不好奇么?”

“好奇,不过你只会编些谎话搪塞我,没什么意思。”

谁料苏情展颜一笑,竟主动开始解释道,“眼下还不是扳倒朔陵王的好时机,在殿下看来,坐山观虎斗才最符合他的利益,不论斗不斗得起来,能转移宫里的视线也不错。”

赵玉楼不置可否,“只要我们这一番功夫没白费就好。”他点了点右手盖着的一摞信,“他与张泛之的书信都在这里,都是近些年才有的,其中提到的利益交易不少,那底下的好物件基本都是拿宫里的。”

“光有这些也动不了他们的根基,攒着吧,免得交上去沦为废纸。”苏情说。

赵玉楼亦表示赞同,转而叹口气看向左手下的一沓,五指的厚度,比苏情手中的还要多一些,“而这些,是与京城各个官员的,怕是平生见不得人的事儿都在里边留了底,直接交给大理寺吧。”

还未等苏情表态,便听一道低沉的嗓音蓦然从外面的屋室传来,“一个人拿那么多,不如让在下来分担吧。”

两人对视一眼,赵玉楼先穿过甬道,便见与苏情穿着别无二致的男子在他们进来的那道墙边站着,手里举着燃烧的火折子,火光烈烈在他眼中燃烧,隔这么远都能分辨出里边的嘲讽与不屑。

苏情哂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懒懒靠在一侧墙壁上,“京城真是高手如云啊,时不时冒出来一个,我们两个竟都没有察觉。”

“身手再高又如何,还不是用些下三滥的伎俩。”赵玉楼目光若有若无般打量着黑衣人身前的地面,也是唯一通向这里的过道一头,细看之下会发现大部分地面都淋上了一层“水”。他转头对苏情说道,“就像你之前说的,根本不入流。”语气不甚在意。

苏情虽依旧蒙着脸,但硬是找不出半点着急来,与赵玉楼的一唱一和倒把那个不速之客气得够呛,他一声冷笑,话语间是掩不住的暴躁,“我只要他和宫里的密信,其他的我没兴趣,识相的话快点给我,否则你们就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信都一起死吧。”

“你是宫里的人?”赵玉楼问。

对面的不耐烦溢出了眼底,“关你什么事?你最好快点,惊动外面的官兵咱们都得完蛋!”

其实那人所言不假,眼下把信给他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为隐瞒苏情身份肯定不能发生冲突,这人性情不稳,身手估计不差,纵使他们二人合力也不能保证将其拿下,弄不好反而会误了事,再者,那些信终归是比不得自己的命重要。

想通这一点到也没什么好纠结的,赵玉楼望向苏情,后者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开口问了句不相关的,“我记着刑部也是宫里的吧,你为他们办事,会怕刑部的人认出你?”

“我跟他们不一样。”从语气中可以猜出这位脸很臭。

赵玉楼突然想到了什么,试探着问道,“你确定你的命令是只要回这位王大人与宫里的信件?”

黑衣人皱起的眉毛已经不能再皱了,然而还是尽力压低声音喝道,“废话少说,我耐心有限。”说着就作势将手中的火焰向地面逼近。

“别。”赵玉楼出声打断他的动作,那人弯到一半的身体僵住,抬眼戒备地盯着两人。无法,赵玉楼转身将所有信件取来,一沓交于眼神没离开过对面的苏情,后者神色淡然地接过,琉璃眸子染上雾气一般,不知在想着什么。

“可以给你,但你要告诉我你叫什么。”赵玉楼捏着那沓信幽幽开口。

黑衣人已经直起腰,但在听到这个要求后还是不免一愣,眉眼间有些费解,他冷冰冰说道,“你在跟我讲条件?”

“怎会?”赵玉楼轻笑,自觉很有亲和力,“我们同出身武林,算得上自己人,况且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认识一下没坏处。”

黑衣男子的眼神让赵玉楼觉得自己是个傻子,偏头一看,身侧女子亦是如此。

“……”

啧,自讨没趣。

刚想说点什么,就听黑衣人闷声答道,“我叫陈风,你们是谁就不用告诉我了,我没兴趣。”

赵玉楼满意点点头,与苏情交换眼神后并肩而行,三人并没有因一来二去的“友好交流”缓和气氛,是以每个人的眼中都紧盯对方,生怕谁有多余的动作。

然而打破紧绷的不是他们任何一个,而是脚下突然的震动,或者说是两边一直沉默的铁柜发出的怒吼,犹如被惊醒的雄狮,终于要展现它的力量,“轰隆隆”的声音不绝于耳,仿佛要穿过胸膛。

赵玉楼猛得反应过来,一把拉住苏情直冲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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