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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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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您从早上都没吃东西,现在午时了,多少吃一点,否则身体受不了的。”

弱柳在劝说的同时,把一碗莲子粥递到谢媛跟前。

“不要叫我夫人,我不是你的夫人。”谢媛把碗拍推开,“裴牧之在哪里?叫他过来,我要离开。”

“殿下有事,晚上才能回来。”弱柳说:“没有殿下的命令,您的去留,奴婢不敢作主。”

“裴牧之,你出来。”谢媛大喊着,便朝门口走去,待女们连忙将其团团围住,簇拥着她回到床上。

“夫人,您不能出去。”弱柳面露难色,“即使出了这扇门,您也无法走出豫章王府的。”

谢媛冷笑。

一天过去,尽管待女急得团团转,如何劝说,谢媛依旧滴水不沾。

裴牧之再次进屋时,看见的就是谢媛无力的倚靠在床沿,身前桌上摆着几碟小菜、点心、羹粥,纹丝未动。

裴牧之拿起碗,指尖的触感是温热的,粥是刚刚做好的,他舀了一勺,递到谢媛唇边。

“阿嫒,张嘴,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谢媛摇头,从昨天半夜到今晚,她几乎一整天没有进食,早已饿得头昏眼花,浑身没有力气。

粥的清香诱得她腹中馋虫咕咕叫,可她决不会吃的,她不会吃这里的任何东西,她宁死,也不愿沦为裴牧之的禁脔。

裴牧之执勺的手举了很久,谢媛一动不动,裴牧之把瓷碗轻轻放回桌案上。

“阿媛,你当真这么讨厌我,为了离开,不惜绝食,你就这样作践你自己的身体?”

“放了我。”谢媛虚弱说道,由于一整天没有喝水,唇角都脱皮干裂了。

裴牧之拿起桌上茶水,喝了一口,抓住谢媛后颈,亲了上去,把水渡给她。

谢媛想挣扎,可浑身没有力气,干渴的身体本能的汲取男人口中的清水。

裴牧之一连灌了好几口,才放开谢媛。谢媛咳了好几声,噪子好受多了,说的仍然是,“放了我,裴牧之,你放了我,我要去找贺兰。”

“贺兰?贺兰。那个男人当真就那么好?”裴牧之不忿,“阿媛,贺兰仪能够给你的,我一样可以给你,我会比他对你更好。”

谢媛觉得好笑,她当真呵呵笑了,她看他,慢慢说道:“裴牧之,贺兰仪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你永远都比不上他。”

室内空气瞬间凝滞。

谢媛挑衅望向裴牧之,裴牧之一语不发,因为伤到了这个男人,谢媛快意之极。

裴牧之骤然起身,面无表情,他打开门,向外唤道:“萧广义。”

“属下在,殿下有何吩咐?”

“去宛县。”他的声音十分平静。

“是,属下就去准备人马。”萧广义虽然疑惑,但他一向无条件服从裴牧之,得令便立刻行动起来。

谢媛一听宛县二字,心中突突直跳,她连奔带跑,冲到男人面前,“装牧之,你去宛县干什么?”

裴牧之看向谢媛,黑沉沉的目中没有任何情绪,“杀了贺兰仪。”

谢媛骇然大惊,她大喊,“不行,你不能伤害他,有什么不满,你冲我来。”

裴牧之拂开谢媛,只管往外走。

“裴牧之,你不能这么做。”谢媛一路跌跌撞撞,跟在他身后,出了好几个院门。

前院广场上,已有两排人马整装待发。

“王爷,一切准备就绪,可以出发了。”萧广义抱拳行礼。

谢媛愈发惶恐不安,她紧紧抓住裴牧之衣袖,“不要,刚才是我不对,我不该说那样的话,不要去,求你了。”

裴牧之再度拨开谢媛的手,挽辔,轻松跃上白马。

谢媛胸中的恐惧达到顶点,她抓住马辔上的缰绳,崩溃大哭,“裴牧之,你不要去,我听话,你要我干什么都可以,不要伤害贺兰,求你了。”

看啊,就这么简单,一个贺兰仪,就让她屈服了,裴牧之冷冷一笑,心中却空荡荡一片。

谢媛还在哭,哭得撕心裂肺,可手却死死拉住缰绳,生怕他走了。

裴牧之下马,抱起谢媛,再度回到原来那个房间,桌上依旧摆着温度适宜的米粥、点心和小菜。

裴牧之从盘中拣出一块绵软可口的点心,“阿媛,吃吧。”

谢媛接过,一口一口,机械地咬起来。裴牧之端起粥,一勺一勺喂了过去,很快,碗就见了底。

鲜红的胡萝卜切得细如丝线,配上白瓷小碟,又好看又爽口,裴牧之他夹了一筷子,递到谢媛唇边,她摇摇头,“我已经饱了,吃不下了。”

似乎怕他不信,她又强调了一遍。

“即然吃饱了,那就睡吧。”

谢媛身子一僵,但很快便听话的躺入被中,他见裴牧之没有上床,反而转身离去,她拉住他的衣袖,她怕他食言,趁她睡着了去找贺兰仪,“裴牧之,你不要走。”

裴牧之神色晦暗,依言躺在谢媛身旁,她的身体在瑟瑟发抖,可神态却是柔顺的,似乎他做什么都可以。

“放心,我就算再禽兽不如,也不会在你身体虚弱时碰你,你大可安心休息。”

裴牧之忍不住嘲讽,不知是在笑她,还是笑他自己。

天都有两大世家,中州裴氏与颖川贺兰氏,都是魏国炙手可热的门阀大族,裴氏居首,贺兰氏位居第二。

今日贺兰家举办宴会,人满为患,觥筹交错,福康公主司马薇赫然位列主座。

即便最普通的衣饰也不能掩盖这位公主的美貌,何况,她一向懂得如何装扮自己,让自己光彩夺目。

司马薇的存在不仅抢了宴会女主人的风头,她的美貌更让在座的夫人小姐黯然失色。

福康公主神情惬意,她享受那些女人嫉妒羡慕的眼光,她喜欢这样的宴会,所有的人都围着她,讨好她,以她为中心。

司马薇喝了一口茶,随手将茶盏递给一旁随待的婢女,谁知婢女还没接稳,司马薇就松手了,结果可想而知。

散开的裙摆上沾满水迹,婢女牙齿打颤,连忙跪下,不停磕头,“奴婢该死,王妃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司马薇脸色铁青,这些天,她本来就心情不好,来参加宴会是为了改善心情,心情略微回转,就被人破坏了。

宴会举办者,贺兰屠嘉的夫人陆安萍连忙上前安抚。

“王妃息怒,为一个奴婢气坏身体,不值得。”陆安萍示意左右,“来人,拖下去,杖责二十。”

“慢着,二十未免太少了。”司马薇轻飘飘说道:“杖一百。”

真是嚣张跋扈,陆安萍心中不喜。

席上一些人虽然觉得司马薇惩罚过于残暴,这一百杖下去,这个婢女不死也残,可是,谁也不愿为了一个陌生人而开罪即是公主又是豫章王妃的福康。

换好新衣的司马薇,从更衣室中出来时,脸色仍是不好,贺兰府提供的几套衣裳,以她挑剔的眼光看来,全都不和心意。

挑来挑去,最后,只有一件水绿色的衣裙,勉强能入她的眼。

司马薇心情糟糕透顶,胸口一口郁气难以消解,后悔方才沒有直接下令处死那个贱婢。

转过一道花墙,不巧竟与人相撞了,司马薇大怒,正要发作,抬头却见对方是一个极为漂亮的年轻男子。

“在下失礼,请公主恕罪。”男人风度极佳,施礼道歉。

司马薇怒气稍歇,她打量对方,即使一身素色布衣,也难掩清俊出尘的气质,略一回想,便记得这人,她在席间见过,好像是贺兰家主新认的义子。

司马薇来了兴致,“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贺兰仪。”

“贺兰仪,真是个好名字。”司马薇对身后跟着的婢女道:“红莲,你们去给我端杯茶过来。”

“是。”

红莲是福康公主的贴身婢女,司马薇的事,她几乎都知晓,自然也知她家公主打的什么主意,便乖觉的把其他待女一起支走。

花墙下只剩司马薇与贺兰仪,福康问道:“你是哪里人氏?”

“在下出身益州。”

“可有官职?”

“不过微末小官,不值一提。”

司马薇心中大约有数了,她妩媚一笑,准备施展自己的魅力,捕获裙下之臣,花墙另一侧却传来两个女子的谈话声。

福康柳眉一皱,正要驱逐,却听到她们谈论的对象正是她本人。

“姐姐,刚才你也看到了,豫章王妃凶残跋扈,我怕进了王府,没过几天就要被她磋磨死了。姐姐,你求求父亲,不要将我送入豫章王府。”

“妹妹,不是我不帮你,父亲的性格你最清楚。”

说话的两人是周待郎家的姑娘,姐姐茹娘已婚,妹妹嫣娘还待字闺中。

茹娘看着含泪欲泣的妹妹,“再说,你先前不是答应了吗?”

嫣娘语塞,那是她之前没见过福康公主,不知她居然这么美,她自认自己容貌过人,以前听到旁人称赞豫章王妃美貌,不以为意,觉得不过是因为她的身份,刻意夸大追捧,今日亲见,她方知自己井底之蛙,又见她如此难相处,更是打了退堂鼓。

她虽然想嫁得一个位高权重的如意郎君,但前提得有命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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