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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起悬案应试入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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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青慌里慌张,一个箭步冲过去把小孩儿捞起来夹在胁下拔腿就跑。

不知道的还以为拐卖小孩儿了,差点报官。

等确认四周没人了,念青才把阿俟放下来,蹲下去摸了摸他额角已经完全显露出来的印记。

离开百越前,他从一个半人鬼魂口中得知这种长在深山里的草,将其果实里面的白色粉末倒出来与树脂搅和在一起调制成膏体,其颜色与肤色相近,抹在脸上凝固后与人皮肤无异。

唯一的缺点是遇热遇水容易脱落。

“阿俟,不是跟你说了琼脂膏要随身携带,出了汗就要往印记上抹的么,你又忘带了?”

“啊啊啊……”

他把人拎起来抖了抖,一个小盒子从阿俟身上掉落出来,念青打开盖子,用手指挖了一块,均匀地涂在阿俟额角,印记很快被盖住,皮肤虽有一点高低不均,但理一理碎发,不仔细看也看不出端倪。

阿俟被他抖得晕乎乎的,晃了晃脑袋,道:“昨晚黄三婆带我出去玩儿了。”

念青脸色微变,弯腰检查留在他身上的曼珠沙华印记,发现印记还在,松了口气,问:“去了哪里?”

“城郊的乱葬岗。”阿俟道:“哥哥,这里的坟场比你之前带我去过的都热闹,你肯定很喜欢,那附近还有一片修得很漂亮很漂亮的墓地,坟头还有小亭子,你晚上睡在哪里,就不怕晚上忽然下雨了。”

念青:“……”

这话说得,天地良心,他虽然喜欢随便找个墓地过夜,但自从带上阿俟后,可从没带他去墓地跟鬼抢宿地。

他还是小瞧了玲珑人的心窍,连这些细微的东西他都能察觉。

念青提了提阿俟,将人提过门槛,“墓地可是个遍阅世情的好去处,那里不止是阴阳两隔的凄楚,我去过许多地方的公墓、乱葬岗,甚至皇陵,见过抱着墓碑恨不得随之而去的,见过沉默不言的,有人大张旗鼓做法事,有人像扔垃圾一样丢弃遗体,唢呐一吹,可以唱生死离别,也可以唱阴谋算计。大周子民事死如事生,焚香烧纸也好,临风祭酒也好,纸钱一撒,便是一个人的一生。”

推开小院门,穿堂风掠过,繁茂的蓝花楹发出沙沙的声响,一夜不见,紫色的花瓣铺满了整个院子。

阿俟被念青牵着手,等他说完他才问:“念青哥哥,你在说什么呀?”

念青:“我说墓地的贡品很好吃。”

阿俟委屈道:“难怪哥哥老喜欢去墓地待着,还不带阿俟……下次能不能把阿俟也带上?我会少吃一点的……”

念青:“……”

正午阳光烈烈,院中虽阴风习习,却也不见黄三婆踪影。

“黄三婆命中子孙缘薄,儿子远走他乡多年杳无音讯,唯一的孙儿死于非命,心中执念难解……”念青仰头望着院中那顶紫色的巨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后,他把跪在石凳上趴着看他喝水的阿俟拉过来,问:“黄三婆带你去乱葬岗做什么了?”

阿俟捧着脸笑道:“找阿婆的心肝肝。”

念青:“……”

自从有了辛夷镇烟云楼惘生界的经历,念青已经不敢轻断这个“心肝肝”指的是人胸腔里血糊滋啦的心脏肝脏,还是只是一个比喻。

“罢了,我与你一起去见见她孙子。”

入夜后,昌平街。

王七碗提着盏灯笼走在最前边,脑袋却总是往后扭,跟身后的人说个不停。

“哎哟你可不知道,听人说大理寺考试当天有个算命的被离王抓走了的时候,我就在想是不是青半仙你,昨儿个一打听,一百个人里独独少你一个,怕是凶多吉少,没想到你今天还能出现在这儿,我王七碗果然没看错人!”

“七爷既然押了我,我肯定不会让你失望。”

“青半仙客气,我哪当得起您这声七爷,快别折煞我了,小的日后还要仰仗您呐。”

念青丝毫不介意佩着离王的玉招摇过市,王七碗这类人属于天临这个大池子里的泥鳅,论眼力见儿不会比那个录事差,一切揣测都会有利于他要做的事。

“七爷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我想向你打听个人。”

王七碗掌着灯,笑嘻嘻道:“青半仙有什么事儿直接说就好了,小的知无不言。”

“是关于我那院子原来的主人,黄三婆的孙子的事。”

王七碗提灯的手一晃,两步退到念青身边,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原来的主人是黄三婆?难不成你……你看见她了?”

王七碗也很不愿意相信这个事,但在他的“西征伟业”中,那个房子作为挡路石存在了很久,里面发生的事他许多都亲眼看到过,不信也得信。

念青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你说呢?”

“行吧行吧,谁叫你是青半仙,还是从离王府活着回来的半仙……”王七碗嘀咕了两句,带着念青往赌坊走。

“黄三婆那个孙子叫阿明,水坊街一家杂货铺的卸货工,平时常来昌平街这块儿的赌坊赌钱,他在杂货铺每月拿那点儿银子根本不够输的,没钱了就从他奶奶手头要。这些年来既没有赢得盆满钵满,也没有输得倾家荡产,也不算个彻底的赌棍,比起这里头的大多数人,他已经算比较好的了。”

昌平街赌坊妓院众多,鱼龙混杂,消息自然也灵通,王七碗在里面简直如鱼得水,若不是他自诩是个有正经事业的,挂个幡做个天临包打听也不是不行。

念青领着阿俟穿梭在赌坊,人声嘈杂,许多人围在一张桌子上,有些人抱头痛哭,有些人春风得意,今日是你,明日是我。

“这就是他常来的赌坊了,不过……他已经有一阵子没来过了。”

念青:“他死了。”

“没错。”王七碗道:“得知他死讯的当天,黄三婆也因为伤心过度,当即断了气。”

“嗯。”念青在一众赌棍中间转悠一圈,便带着阿俟出了赌坊,虽然知道阿俟根本看不懂,但对小孩子来说终归不是什么好地方。

出了赌坊大门,喧闹声便被锁在门后,耳朵一下子清净不少,念青转身,“七爷,别卖关子了,关于阿明的死,你知道多少?”

王七碗眼珠转了转,不着痕迹地再次把念青打量一遍,又露出他那标准的圆滑笑容,道:“青半仙啊,我叫您大人吧,说实话我还真看不懂你,我瞅着那九十九个考员拿了册子便去水坊街走访了,唯独你来找到了我问阿明的事,真不知道你是因那房子原主人的缘故,还是知道了些什么?”

念青并不解释,道:“做笔交易?”

王七碗推了推两掌,“欸”了一声,道:“青大人深不可测,小的仰慕您风采,心甘情愿告诉你我知道的。还是先前同您说过的话,望大人日后平步青云,能记得小的一二。”

念青自然是痛快答应。

阿明虽不过分贪心,但也戒不掉赌瘾,若黄三婆确实拿不出钱,他便去找人借。

他朋友不多,与他同在水坊街干杂活的曹二郎算一个。两人年纪相仿又聊得来,曹二郎心软,次次把钱借给他,多数时候借多还少他也不计较。

只是曹二郎溺亡后不久,阿明也不明不白地死了。

赌坊没人会关心哪个客人为什么忽然不来了,只要没有未结清的账款。

此事凑巧,王七碗正好就是见过阿明的最后一个人。

……

参加这次大理寺少卿选拔的一百个人中,除了念青,其他人各自结成队,拿着册子就去调查曹二郎生平。

水坊街一时间涌进了许多奇怪的人,远处看过去还有踩高跷的,不明情况的人见了,只以为这头有杂耍表演,纷纷涌了过来。

一来二去,平常清闲的水坊街难得出现了拥堵。

萃芜阁门槛都要被踏破了,老板不堪其扰,直接把门牌翻了个面,歇业大吉。

他们怎甘心让线索断在这里,仍不死心,敲窗的敲窗,爬墙的爬墙,这时候踩高跷的优势就出来了,站得高,院墙里的情况一览无遗。

萃芜阁老板给那趴在自家墙头的笑脸面具吓得心脏怦怦跳,连喊了几声“阿弥陀佛”。

踩高跷的正要抬脚跨进院子,背剑的那个拉住了他同伴,使了个眼神,四人便离开了萃芜阁。

水坊街后巷,一个满脸麻子的男子揣着手行色匆匆,仿佛在躲什么人。

这片儿的巷子偏僻狭窄且四通八达,不是这一带生活的人很容易迷路,麻子男人以为拐了进来便没人找得到,结果还没走几步,面前就突然插了几根杆子。

抬头一看,那几个踩高跷的前后将他的路挡得死死的。

“你们要干什么?”麻子警惕地往旁边的墙靠了靠。

怒面具道:“不干什么,找你打听点事儿,你跑那么快做什么啊?!”

麻子结结巴巴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哀面具阴恻恻地哭了两声,“呜呜,什么都不知道,那你方才在萃芜阁旁的巷子里见到我们,怎么就慌里慌张地跑了呢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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