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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矮树林的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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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身影一前一后消失在咖啡馆西边的小树林入口,谢浮玉沿着昨天的路线来到民宿背面,三层平台的正下方。

殷浔跟在他身侧,几番欲言又止。

谢浮玉余光瞥见一脸深思的某人,淡声道:“问。”

殷浔摸摸鼻子,谨慎地扫了眼四下,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后,凑到谢浮玉耳边虚心求教:“阿郁,我们怎么进屋啊?”

谢浮玉惜字如金:“玻璃窗。”

殷浔:“?”

顿了两秒,他反应过来,表情夸张地蹙着眉,视线在自己和谢浮玉之间来来回回打转,仿佛在比较什么。

“进不去吧。”殷浔为难地叹了口气。

谢浮玉闻言,眉尾一扬,觉得他的反应怪有意思,因此下意识偏过头去看他的神情,却忽略了彼此几近于无的社交距离。

温热的唇轻擦过对方的下颌,两人俱是一顿。

殷浔深灰色的眼瞳中浮现出些微茫然,在谢浮玉目光灼灼的注视下,耳尖隐隐泛起薄红。

撬开那张浪荡的面具,隐约可以窥见一副纯情的内里。

谢浮玉抿了抿唇,移开视线,掩去眼底淡淡的笑意。他撇下原地长蘑菇的某位纯情少男,顺着围墙摸索到民宿一角。

不料,存放梯子的洞口正兀自黑黢黢地敞着,而伸缩梯不见踪影。

谢浮玉眸中掠过一丝警觉,立刻拉着殷浔在草丛间蹲下。

“没了?”殷浔纳闷,他小心翼翼地躬身,伸手在洞口四周摸了一圈,随后扒拉着地面的杂草,观察墙洞左右两侧的痕迹。

谢浮玉则借着杂草遮掩,仰头看向头顶延伸出来的三层平台。

梯子不在原位,无非是两种情况。要么,有人摸上三楼,然后将伸缩梯收了进去,譬如昨天的黎知由,要么......

就是有人偷走了梯子。

前者只是灵异事件,起码他们知道面对的是个什么东西。

可若是后者,他们恐怕需要更加小心,因为经营着咖啡馆和民宿的马丽娅如果有心藏起梯子,根本不必等到这时。

抛开超自然力量作祟,整座小岛,就只剩下十余名游戏参与者。

会是谁呢?谢浮玉微微眯起双眼,想不通那人偷走梯子的缘由,但至少眼下,他们暂时无法检验进入三层房间的办法。

况且,他也不确定楼上现在有没有人。

谢浮玉略凝重的目光细细逡巡过前方的树林,阳光被叶片割裂成细碎的光斑,林间明暗交错,的确适合隐匿踪迹。

他侧眸审视起殷浔裸露的胳膊,问:“梯子沉么?”

谢浮玉没碰过那架伸缩梯,除了殷浔,就只剩下昨天搬梯子上三楼后,因为撞开大门而死相惨烈的那个男生。

两人体型相近,殷浔更高一些。

“不轻。”殷浔显然想到了这点,补充道,“如果一个人搬的话,至少得和你差不多高。”

否则梯子在抽出来时,必定会轧过地面,留下明显的辙痕,但他并未找到。

谢浮玉若有所思,比照自己的身材标准,大致估算出一个可能的范围,不巧的是,游戏参与者中有将近三分之二的幸存者符合条件。

“先回......”回去吧。

谢浮玉没来得及把话说完,便被殷浔捂住了嘴,对方抬起另一只手指着他们来时的那条羊肠小道,压着谢浮玉慢慢沉下重心。

两人放缓呼吸,凝神细听,不久,慌乱的脚步渐渐逼近。

有人正朝着民宿的背阴面跑来。

“走吗?”殷浔比了个口型,他没有松开谢浮玉,而眼底流露出几分跃跃欲试,完全掩下了语气中的询问。

谢浮玉无暇回答,他扯下捂在嘴边的那只手,改为攥住手腕,拉着殷浔躲到了几步之外的一棵树后。

两人猫着腰,鬼鬼祟祟地蹲伏在树边,专心致志地守株待兔。

殷浔本想同他分据于树的南北两侧,奈何另一端视野狭隘,他不得不绕至谢浮玉身侧,和他并肩藏在草丛后。

然而,不知是不是错觉,殷浔隐约感觉地面向下陷了一点。他屈膝轧着地面碾了碾,无事发生。

谢浮玉摁住他,嘘声警告:“别乱动。”

殷浔于是安静下来。

几秒后,视线范围内闯入一小片衣角,还没等谢浮玉看清那件衣服的样式,更猛烈的晃动自地底传来。

他眼前一阵天旋地转,随后陷入全然的昏暗中。

树木两侧,落叶混合着碎石向下沉积,稀里哗啦的动静引得进入树林的人如同惊弓之鸟,紧张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树后早已不见谢浮玉和殷浔的身影,唯余一丛杂草东倒西歪,像是被风沿着根部截断,紧紧贴合着地面。

来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扭头看见空空如也的梯洞,顿时身形一滞,旋即慌里慌张地从民宿东面离开。

“嘶——”下陷的树洞中,殷浔于仓促间抬手护住谢浮玉的后脑,自己只能后背着地,痛得龇牙咧嘴。

谢浮玉压在他身上,脑袋狠狠磕着他胸口,鼻头一酸,险些落泪。

“阿郁,没事吧?”殷浔艰难开口,顺手把人扶起来。

“还行,多谢。”谢浮玉捂着鼻子直起身,礼尚往来,伸出一条胳膊,任由哼哼唧唧的殷浔搭着自己站好。

“痛痛痛痛痛——”殷浔没骨头似的挨着谢浮玉,展臂绕过他的脖颈,将人揽至近前,委屈巴巴地唤道,“阿郁——”

谢浮玉轻啧,反手一指抵住他脑门,把人推开。

少顷,他摸索着捏了捏殷浔的肩膀,话虽不中听,语气却是十足的耐心与关切:“折了没?”

殷浔活动了一下胳膊和腿,表示都还挺灵活。

谢浮玉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在他脸前晃了晃:“那就老实点,找找出路。”

方才坠落的树洞被接二连三滚落的石块堵住,石缝中渗进来些许微光,原路返回显然不切实际。

殷浔“哦”了一声,学着他打开照明。

上岛后,大家的手机都没充过电,右上角的电池电量岌岌可危,因此只能将亮度调至最低。

苍白黯淡的光束打在封住的入口处,殷浔比划着石块大小,仍在暗自判断搬空石头重见光明的可能性。

谢浮玉却抬脚朝着未知的深处走去,淡淡的音色在空旷的通道内回响:“荀因,走了。”

殷浔懵懂应声,身体先大脑一步反应过来,跟上谢浮玉,没走两步,脑中灵光一现,想通了其中的关窍。

“我们是从出口掉下来的?”他问。

谢浮玉轻笑:“不算笨。”

“我摔坏了脑子,反应慢。”殷浔张口就来。

他们藏身的那棵大树,南侧以杂草为遮掩,平衡了南北地势的高差,而接近树根的地方已经尽数掏空,从通道内的情况来看,树洞并非天然形成,有极大概率是人为。

若是作为入口存在,那么每次进入都必须大费周章,确保入口不被堵住。

但如果是出口,则只需要在出去后,布置好洞口的掩体即可。

倘若有人强行从出口进入,大抵就会像他们一样,破坏了两侧的地势差,使得周围用以平衡的石块滚落,封住去路。

即使搬开底部的石块,恐怕也会有别的石头补上那处空缺。

思索间,两人走到了通道的一端,一左一右两个幽黑洞口摆在面前,视线探进去,被更深处的黑暗吞噬。

谢浮玉拿胳膊杵了一下殷浔:“请问这位摔坏了脑子的聪明蛋,我们走哪条路?”

殷浔随手一指:“这个。”

他选的是右边的洞口,谢浮玉看了两秒,点点头。

“这么信任我?”殷浔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由于洞口进一步收窄,他离谢浮玉更近,几乎是半侧身子贴着人向前走。

谢浮玉不自在地歪了歪头,试图远离源源不断洒在后颈的气息。

尽管方才做决策的过程短暂且略显草率,他和殷浔彼此却都心知肚明,选右边的比选左边的更保险。

因为右侧洞口更加整洁,落叶更少,而地面上久积的灰尘印着更多的脚印。

兴许是受到殷浔身上那股不着调的气质的感染,谢浮玉“嗯”了一声,反问:“不是你说的么?我可以永远相信你。”

他故意强调了“永远”两个字,尾音微微上扬,掺杂着几分戏谑的意味。

不着调的殷某人顿感责任重大,承诺道:“当然,我保护你。”

谢浮玉无声弯唇,他忽然觉得,此时此刻的所谓保护,比起海边脱口而出的永远,要真实许多。

通道并不宽敞,殷浔穿着短袖,胳膊肘时不时碰到墙壁。

触感潮湿黏腻,仿佛水底布满砂砾的河床,而幽寂的甬道内始终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搭配着昏黑的光线,挥之不去的窒息感萦绕在两人身侧。

谢浮玉掩住口鼻,加快了脚步。

他们在黑暗中又走了十多分钟,才终于看见通道的尽头。

那是一面完全封死而长满藤蔓的墙,扑簌的墙灰落了一地,顶部却像烟囱一样笔直朝上。圆柱形的甬道一侧镶嵌着老旧的铁梯,一截隔着一截,中部有两段在明灭的手电照射下摇摇欲坠。

殷浔关掉照明,将手机揣回裤兜,截住一只手搭着铁梯的谢浮玉:“我先上去看看。”

上面情况未知,起码他还有一次试错机会。

话音刚落,殷浔屈膝蓄力,紧接着一个利落的起跳,踩住了最下一级阶梯,而后攀着生锈的扶手,一步一步向上爬去。

年久失修的铁梯不堪重负,发出支支吾吾的抗议声。

谢浮玉仰面盯着他的背影,一颗心不受控制地高高悬起。

好在殷浔手脚麻溜,很快摸到了甬道的封板。

他探身在头顶用来封层的木板表面来回摸索,直至找到边缘的卡扣,紧接着,使劲向上一推。

哗啦——一片边长约莫一米的方形豁口随之出现。

殷浔双臂发力,以一个极其标准的引体向上姿势翻了出去。

过了一小会儿,他趴在洞口边缘,面朝甬道底部,小声地说:“阿郁,可以了。”

谢浮玉于是收好手机,捋了袖子往上爬。

临近洞口时,殷浔抓住他的胳膊,钳住他的腰将人捞上来,两个人背靠背坐在黢黑的洞口边喘气。

身下是相对柔软的触感,谢浮玉按着地面捻了捻指尖,沾上了几缕干草。

他们没开手电,荫蔽的空间内只有角落渗进来一丁点光线,目力所及之处尽是一些模糊的棱线。

谢浮玉望见那道熟悉的竖长条豁口,意识到这里是民宿一层,走廊尽头封锁的那间屋子。

据马丽娅所说,黎知由租下了它。

那么,黎知由死后呢?

他蹭着裤缝擦了擦沾灰的手,重新掏出手机,打开电筒。

光源亮起的瞬间,谢浮玉愣了愣。

与此同时,惨白的光线从殷浔背后照过来,点亮了他面前的一小块地方,殷浔盯着长方形画框里的图片,神情僵硬地咽了口唾沫。

正对着他的画框中,一双漆黑的眼睛正直勾勾盯着他,仿佛下一秒就要从画中跑出来。

殷浔紧张地勾了勾谢浮玉的手,扭头说:“阿郁......”

视线随着转身的动作越过谢浮玉的肩膀,落在对方身前的画框上,色彩单调的画面中,同样是一双无神但悚然的眼睛,殷浔后背倏地蹿上一股寒意。

“我们被包围了。”他听见谢浮玉说。

他们被一圈画框包围了。

准确地说,是被层层叠叠的画框包围,整个房间似乎只有连接甬道封板的这一小片区域空置。

而其余地方,以他们所处的位置为中心,里三层外三层摆满了画框。

大小形状相同的画框如同缓慢渗透的水渍,从地面蔓延至墙壁。

谢浮玉打量起离自己最近的这张画,片刻后,他倏地拉近,将手电筒的光径直照向画面。

“不对,不是画。”他侧身腾出位置,容殷浔坐过来,“是照片。”

本该是哑光的画布在光源直射中呈现出流水与透明玻璃的质感,离得近了,才发现外侧一圈白边也并非是有意的留白,而是拍立得相纸特有的设计。

屋子里所有装裱在半人高画框里的所谓图画,全都是放大过的拍立得。

然而,现实中不可能存在这种尺寸的相纸,殷浔打开手电,虚增一点光亮,收拢的两道光束聊胜于无,视野倒确实清晰了一些。

谢浮玉凝神,仔细观察起这些照片。

藏在一楼小房间的照片似乎是走廊两侧墙面的续写,将事件最初的面貌与最后的结果掩进永不见天日的黑暗里。

房间四面墙壁上的照片因为距离的缘故,难以识别细节,但内容与走廊上的大致相似,分为两类,要么只有岛民,要么只有帕莱蒙和他的朋友。

及至他们身后的那面墙上,才终于汇合了似的,同时出现了岛民、帕莱蒙,以及小海神的神秘朋友。

视线回落至地面,最外圈的照片里呈现出友人的侧脸,垂落的长发遮去了她大半张面孔,谢浮玉无法判断那是否是瞿悦然,但她发尾的羽饰昭然揭示了她的身份。

正是传闻中歌声优美、诱陷航海船员的塞壬。

海妖朝岛民伸出手,掌心向上,仿佛把什么东西交付出去。在她面前,岛民微垂着头,似是首肯。

画框由外至内,一圈一圈如同漫画,逐帧叙述。

不过,中间几圈照片里,小海神没再和岛民同时出现过。

而越向内圈,帕莱蒙的身影越发难寻,沙滩也随之失去踪迹,逐渐变为平滑光洁的陆地。

尽管他的朋友塞壬,始终穿梭在每一幅照片中,她陪伴小海神追逐日升月落,潮涨潮退,同时和岛民保持联系。

奇怪的是,在内侧的这圈照片中,岛民似乎也变少了。

同塞壬来往的人类好像固定下来,殷浔认出,那是已经死去的黎知由。

按照他们先前的推测,岛民和小海神之间存在某种矛盾,那么作为朋友的塞壬,必不可能与岛民和谐相处。

尤其当帕莱蒙消失后,塞壬仍旧驻留在帕莱蒙岛。

她有什么目的?她真如表象所展现的那样平和吗?她摊开的掌心里又握着什么呢?

殷浔分了心,手腕一松,光源晃了晃,扫到角落的某张照片。

谢浮玉猛地攥住他的手腕:“等等。”

微弱的光于是重新照向那张照片,一张只有塞壬的照片,她站在一扇打开的窗户前,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了窗台上。

她的身后,漆黑天幕缀着明星闪烁,赫然是深寂的夜。

窗台上的东西虽然被照片抹去了本身的光泽度,但锋锐复杂的棱面依然难掩钻石的幽芒。

谢浮玉花了点时间,再次逐张看过照片。

同时摄进塞壬与岛民的照片,背景无一例外是夜晚。

夜晚,打开的窗户,引诱人类走向死亡的塞壬......[入夜请勿随意开窗]。

如果开窗不是致死条件,那么,是什么给了塞壬合理的借口,夺走了那些人类的生命?

“交易......”殷浔下意识吐出一个词。

谢浮玉侧眸:“什么意思?”

殷浔默了默,随后掌心朝上,托着手机,将手伸到谢浮玉眼前。

“把一样东西交付出去,一定是希望能从对方身上得到什么。”他顿了顿解释道,“塞壬给出某样物件,比如在夜晚打开的窗户边留下钻石,接着,受到蛊惑的岛民取走钻石,代价是完成塞壬交代的事。”

“达成交易或许也不会使人丧命。”殷浔自言自语道,“但如果交易失败了呢?可能岛民没有完成交易,也可能......”

“他们背弃了交易的内容。”谢浮玉接上了他的话。

所以前几夜接连死去的游戏参与者,很可能和那些失踪的岛民一样,受到了塞壬的蛊惑,稀里糊涂地拿走了交易的奖励,却因为没有完成交易而丢了性命。

思索间,手电筒忽闪两下,灭了。

谢浮玉按了按主键,估摸着应该是没电自动关机了。祸不单行,殷浔紧随其后。

他将关了机的板砖塞回兜里,低声道:“走吧,时间不早了,得赶在那帮人发现之前回去。”

谢浮玉点点头。

只是,他们不能从一楼的小房间直接走出去。

门外挂着锁,而门内障碍颇多,更不清楚门上是否设置了死亡猫眼,为了防止强行破门导致的人体分离惨案再现,他们决定原路返回分岔路口,试试能不能从另一条通道出去。

谢浮玉刚弯下腰,踩住第一级铁梯,便感到一滴水落下来,砸在鞋面上。

紧接着,他听见殷浔在身后小声地说了句“我去”,背上跟着传来一股推力。

“快走,别回头。”殷浔迅速蹿下来,将谢浮玉按下去,反手扯过盖板,堵住了通道。

与此同时,一滩液体淅淅沥沥从地板缝里渗出来,迅速逼近。

殷浔看了眼狭窄且脆弱的铁梯,单手揽住谢浮玉的腰,另一手抓着梯架,三步并作两步,几乎是贴墙跃下回到了地面。

落地的瞬间,一道腥咸潮湿的风自后方袭来。

殷浔拉住谢浮玉,一头扎进了甬道中,径直朝着左侧通道跑去。

谢浮玉没忍住,扭头看向身后,下一秒,他反手握住殷浔,提快了奔跑的速度。

嗬嗬的响动如影随形,他们被那滩不明液体一路驱赶着穿过左侧甬道。

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窥见一缕微不可查的光。

甬道尽头的设计与一楼小屋封板下的烟囱状通道如出一辙,殷浔眼见下方的谢浮玉要被那滩液体沾上,登时弯腰捞起谢浮玉,背着人动作敏捷地掀开封板,回到了地面。

谢浮玉深吸一口气,倚着殷浔,两人四仰八叉地倚着围栏。

他们此刻已经来到了民宿的东面,脚下是和小广场材质相同的洁白砖石,穷追不舍的不明液体触到砖石边缘,仿佛被火点燃的干草堆,如潮水般退去。

“黎知由怎么会在那里?”殷浔喘了口气。

他抬手将汗湿的额发捋上去,露出一张灰扑扑的帅脸,谢浮玉不遑多让,浑身上下沾满泥土和杂草。

“不清楚。”谢浮玉揉了揉两颊,直接把自己揉成了一张花猫脸,偏生他本人一无所觉,神色认真地看着殷浔的眼睛分析道,“他死后化成了水,出现在任何地方都有可能。”

只是,黎知由似乎格外畏惧这类砖石,大抵和帕莱蒙有关。

他们休息了片刻,眺眼望着初升的朝阳越过大教堂的尖顶十字,兵荒马乱的清晨即将以早餐时的集会收尾。

两人刚准备往回走,便听到树林外传来断断续续的呼喊。

打头的那一声是章泷:“荀因——郁缬——”

谢浮玉后知后觉想起,他和殷浔缺席了每天早上固定的查房环节,不知道这些人有没有冒冒失失地撞开他们的房门。

殷浔沉眸,压声问:“先回去?”

谢浮玉与他对视一眼,默契地没有出声,转身避开章泷等人的方向,从民宿东面背离声源绕出去。

临到小广场东侧,远远看见蒋泉站在咖啡馆门前,时不时地低头看表。

他们避无可避,势必要接受一番盘问,灰头土脸的殷浔拉着同样灰头土脸的谢浮玉左右看了看,计上心来。

他伸手将谢浮玉脸上的泥灰抹开了一些:“阿郁,我有个点子......”

......

不多时,两人从民宿东面走出来,相互搀扶着,步履虚浮,尤其谢浮玉捂着胳膊,而殷浔扶着腰,英俊的面容难掩疲色。

“蒋哥——”殷浔看见蒋泉像是看见了救星,高大身躯无端显露出几分脆弱与娇小,他径直扑过去,委屈地捏着嗓子控诉,“我们完蛋啦。”

谢浮玉忍笑,面上端着一副悲伤的模样,点头附和:“梯子被偷了。”

“什么?!”蒋泉临到嘴边的质问转为一声惊呼,随即他疑惑道,“大清早的,你们到后面去做什么?”

殷浔遮遮掩掩地说:“我们知道怎么进入三层了,这不是正打算找梯子先上去试一试么?”

“省得到时候出了事,又被甩锅。”谢浮玉阴阳怪气地补充。

两人一唱一和,成功把蒋泉忽悠住,回到了咖啡馆内。

不是所有人都去小树林找他们了,长桌边还坐着几人。

谢浮玉扶着装虚弱的殷浔从他们身后经过,略带审视的眸光微顿,缓缓停在某个人身上。

那人穿着一件Polo衫,外翻的领口下端,夹着一片薄荷叶大小的嫩叶。

表面的殷殷:超怕疼、美丽废物、撒娇精

真实的殷殷:单手扛着阿郁上上下下、一拳揍扁副本怪物(bushi

阿郁眼中的殷殷:虽然巴拉巴拉,但实在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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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矮树林的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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