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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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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我没事。一点皮肉伤而已。”

躺在病床上的师弟朝我笑笑,一口大白牙露了出来,看上去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我盯着那被石膏固定、臃肿的右手,有些出了神。

那吊扇,怎么会说掉就掉了呢?

还刚刚好,砸到了师弟的右手,而且是在他说喜欢我的时候。

会不会,是....

“....但我真的很高兴师兄你救了我。师兄,你真的一点机会都不能给我吗?”

师弟叽叽喳喳的话令我无法思考下去,我抬眼望向他,他的额头分明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嘴也白地有些吓人,但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却一直眼巴巴地盯着我看,真的很像一只讨要宠爱的大型犬。

不过,比起狗,我更喜欢猫。

“我不喜欢你。”我直白且斩钉截铁地掐断了他的念想,“你有家人或者朋友的联系电话吗?我帮你通知一下他们,你先好好休息吧。”

“师兄,我是外地的。家人一时半会都赶不过来。至于朋友,我们难道不算朋友吗,知意师兄?”

师弟一把拽住了我的衣角,这么大个头的人居然在跟我撒娇。

我本身就因为那个猜想有些心烦意乱,现在更烦了。

万一是真的,我应该离他越远越好。

可更大程度上应该是巧合吧。

而且我话分明都说地那么明白了,为什么还要拽着我的衣角。

“吱扭——”

病房的门被人推了开来。

外头走进来两个男生,他们走向了师弟,将他拥住。

我趁此机会,将被师弟紧紧攥住的衣角揪了出来:“既然师弟你有人照顾了,那我就先走了。”

“哎..,师兄你别走。”

我不等师弟拒绝,便立刻走出了病房。

谁想到一开门,就碰到了见星。

他穿着身白大褂,纯黑色的瞳仁隔着层透明的镜片,静静地望向了我。

他的眼神莫名地有些烫人,我垂下了眼睛,盯着胸牌上见星的证件照。

脑海中却见月的遗像莫名地在这一瞬间和它产生了重叠。

我的心脏又开始扑通扑通,不受控制地跳动。

“...嫂子,你怎么会在这里?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回过神来时,见星早已来到了我的跟前,正微微弯下腰,耐心地看着我。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告诉见星我的猜想,身后就传来了滚轮推动的声音。

“小心。”

见星温柔的声音响起,他的手环住了我的腰,身后一床病床险险地擦过了我。

就在我抬头的刹那,我的唇居然也险险地擦过了他的唇。

一股淡香掺杂着消毒药水的味道钻入了我的鼻腔。

嘴唇擦过,相触的刹那,我忍不住身体反应的,浑身战栗。

电光火石之间,我恍然觉得置于我腰侧的手收紧了一些,耳边的呼吸声也似乎重了一些。

我的耳根又开始发烫,这热气从耳根直接烧到了脑内。

我根本不敢看见星。

“嫂子,没被撞到吧?”见星松开了我的腰,“不行,还是先来我办公室看一看吧?”

“见星,不用了,我真没事,你忙你的吧。”我往后退了一步,找着借口,“倚舟他的手被风扇砸了,我...还要去照顾他。”

“倚舟。”

见星的唇上下一碰,又是两个咬字极重的音。

空气静默了一瞬,他又柔声道:“好吧。但我不管他怎么样。但嫂子你自己必须照顾好自己,不然我就会来插手,你都瘦了。”

“嫂子,你会让我,还有哥哥放心的。对吗?”

他弯下腰来,让我无处可避,好看的瞳仁里缀着黑色的瑰丽漩涡,彷佛要把我吸进去一般。

我点了点头,可见星却依旧盯着我看。

一寸一寸地扫,扫过我的脸颊,扫过我的脖颈,扫过我所有裸露在外头的肌肤,温柔却又莫名地有些奇怪的占有欲。

像是,在吃醋一般。

我心跳如鼓,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

但当下的氛围真的很奇怪,幸好他兜里“哔哔”叫的电话拯救了我。

·

之后,我借着课题和照顾师弟的借口早出晚归,几次避开了见星。

但其实这些也并不算是借口。

我的课题确实在关键时期,而师弟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就回了学校。

他那边我既然借着当了借口,正巧他真的没人照顾的时候,我就给他搭一把手。

毕竟如果从最严格的因果关系来看,他骨折这个果还真的勾连勾连再勾连,和我请他去食堂吃饭这个因有关,就当作是我还他人情了,这样刚刚好。

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连轴转,转地有些久了。

今天我的脑袋有些发晕,我去校医务室看了看,我发烧了。

不过幸好是低烧。

于是,我只能回家休息。

可当我接到了抱抱,回了家之后,才发现我居然昏了头,把药落在了宠物店里。

医药箱。

我记起见星上回好像在我屋里放了个医药箱。

但在哪来着?

我试图在屋里翻找着,终于翻到了。

但里面的药莫名地很少,不过幸好翻到了点退烧药。

它缺了一粒,正中间的一粒,我正打算拆开它下面那一粒时。

可当我按下的瞬间,我又停了下来。

不知为何,我看了眼生产日期,没想到它居然过期了。

而且过期了好久好久。

上面的日期是2019年5月。

怎么会是十年前的退烧药?

我只能重新把它放了回去,叫了外卖,买了点退烧贴。

趁着配送的这段时间里,我去简单地冲了一个澡。

等到外卖到了,贴上退烧贴后。

我整个人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晕晕乎乎地倒在了床上,睡了过去。

·

“阿意,先起来吃药,吃完再睡。”

黏在我额间的碎发被轻轻掀起,一双有力且微凉的大手探向了我的额头。

“好烫..,衣服也湿了...,乖,学长扶你起来。”

我的耳边模模糊糊传来了绵长低沉又分外温柔的声音。

学长?是谁?

我想要睁开眼睛,但眼皮却重地像铅块一般,在掀开的一条缝隙里,只隐隐约约看见了一个高大挺拔的黑影离我很近。

汗水浸透了我的每一处肌肤,就彷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冒着热气的蒸笼之中。

浑身都在发热,眼睛,嘴唇,喉咙,还有胸腔里的内脏,都热的我整个人快要融化。

“热...热。”

我大口喘气,手臂胡乱地向外摸着,终于摸到了一处冰凉。

那处冰凉彷佛活了一般,它主动把我抱了起来,轻轻地拂过我的脸颊,一声又一声唤着我的名字。

可它吐出来的气却是温热的。

我推开了温热,但下一秒手指却被温热彻彻底底的包裹,我能感觉到它好像对着我的手指又亲又舔,可我的身体却是软的,所以,我分不清楚到底是真是假。

又一声朦胧低沉的男声传来:“阿意,你衣服湿了,我帮你换一下,好吗?”

衣服?

我连忙点了点头。

因为我真的好热。

在我点下头的瞬间,我的衣摆就被人轻柔地向上掀起,滚烫的肌肤接触到空气,瞬间舒服了许多,可衣服卡在了我的胸口,却没在移动。

我有些疑惑,自己伸手想要把衣服拽开,可却怎么都拽不动。

我有些急了。

“阿意,抬手。”

那道男声又响了起来,而且更加地低沉了。

我听话地抬了手,那件湿透了的衣服轻而易举就从我的身上剥落。

可这回滚烫的肌肤碰到空气后,我却觉得有些冷了,它起了鸡皮疙瘩。

“哗哗——”,耳边响起水声,随后,一道温热柔软的触感碰上了我的身体。

我弹了开来,却被擒住了腰,抱了回去。

“阿意,你全身都是汗,要想擦一下,再换衣服,乖....别缩着身体,别怕。”

一下又一下温热落在了我裸露的皮肤上,慢慢地把黏腻的汗水全都带走了。

偶然间,似乎有其他更粗糙的触感从我身上擦过。

我又有些困了,这回是发自灵魂里的困倦。

我似乎又睡了过去,可恍惚之间,忽近忽远处有一道温柔却又炙热的目光在看着我。

它紧紧地盯着我,一寸一寸,从头到尾,扫过我的全身。

很熟悉,却莫名地诡异。

这目光如有实质一般,扫过的地方似乎都落下了一个又一个绵密的吻。

它缠的我有些窒息,让一道闷哼似是卡在了我的喉间,怎么都出不来。

我的心跳如雷贯耳,刹那,有一种浑身上下都被一条又一条细密的长条状生物裹地密不透风的错觉。

它们一条又一条地交叉重叠,缠在了我的身上,宛若亲昵地要同我玩耍一般。

可下一秒,它们又消失地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根修长的手指,它探入了我的口腔,撬开了我的牙关。

“阿意...”朦胧男声响起的瞬间,我的舌尖落下了苦涩的粉末,“乖,咽下去。”

那根手指轻柔地压了压我的舌根,粉末也随着这个动作进入了我的喉间。

随即,温水也轻柔地被送到了我的嘴边,我有些着急地找着杯沿,却一不小心让牙齿被它磕到了。

一声舒朗温和的轻笑在我的耳边响起。

杯子也离我更近了一些,温水终于得以进入我干燥又苦涩的嘴里。

大口吞咽的过程中,我清醒了一瞬,

看到了一双镶着深棕色瞳仁的,眼型流畅,眼尾微微上翘的凤眼。

·

“见月。”

我的口中吐出了这两个词,我也从梦中惊醒。

我摸了摸有些发疼的头,不明白为什么又会梦见他。

可下一秒,我就发现了不对劲。

这房间分明不是侧卧,而是主卧。

而且床下的被单和床套全都和我的不一样。

或者更准确的说,整间卧室的风格都和我图简约省事的风格不同。

这很明显不是我的房间。

我转头,床头柜上熟悉的医药箱落入了我的眼中。

这是我昨天找到的,见星给我的医药箱。

我把它拿了过来,模模糊糊之间觉得它好像比昨天看起来更新一点。

我觉得有些奇怪,犹豫了片刻,还是打开了它。

里面的药不同于我那个药箱里的药。

它品类丰富,感冒药、退烧药、胃药,各种常用,甚至是不太常用的药都有。

或许,这不是我那个药箱。

正当我准备将它放回去的瞬间,我注意到了掉在缝隙里的那板看起来很熟悉的退烧药。

我将它拿了起来,发现它如同我昨天见到的那板退烧药缺的地方一模一样。

缺的不是开头的第一粒,而是正中间的那一粒。

而且更诡异的是,它的生产日期,也一模一样。

十年前的,2019年5月。

我盯着那日期,一种诡谲的预感浮上了我的脑内,而那药不知道为何,鬼使神差地被我又抠了一粒下来。

就在我自己盯着手掌中间那粒白色的小药丸时,卧室的门开了。

昨晚那双上翘的深棕色凤眼又再度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收回了手,有些怔愣地看着他,而他一步一步朝着我走了过来。

“阿意,你好点了吗?”一碗温热的粥被放在了床头,他半弯下腰,看向我,又看向了一旁敞开的药箱“还是又有些不太舒服。”

我看见贴近我的英俊面庞。

那双深棕色的瞳仁里并不像上次梦到的那般哀伤,它满溢着温情蜜意。

对着我的温情蜜意。

我的心又开始扑通扑通地跳着。

见月。

我...还在梦里?

我,又梦见了他?

“见月,我没事。”

我紧紧盯着面前的见月,有点害怕他又突然变幻面貌。

“阿意。”他轻轻地唤了唤我的名字,深棕的眼化成了黏稠的蜜水,“你头一回叫我见月。”

嘴角也含着笑,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

我一头雾水,难道,我不是一直都叫他见月吗?

我想起了昨晚,或者说前一个梦里那道朦胧男声说出的那两个字。

犹豫了片刻,我喊了出来:“学长。”

见月眼中的蜜水仿佛把我融化:“阿意,你叫出来了怎么能又收回去。以后别叫我学长了好吗?”

他握住了我的手,吻了吻我的侧脸:“我其实一直很苦恼,明明你都答应了和我在一起,还一直很生疏地叫我学长。”

什么......

这次梦到的见月是和我结婚之前的见月吗?

“你的学长有那么多,我不愿意只是他们中的一个,我想要阿意你只爱我一个。”他捧起了我的脸,细细地盯着,“你发烧了也不给我打电话,都烧到整张脸都红了,我都差点以为我不是你男朋友了。阿意,这样我真的会有点难过。”

见月的睫毛轻轻地垂了下来,根根分明,浓密而又修长,看上去温柔却有些落寞。

我的心扑通扑通地跳地很快,很快。

我的全身细胞因为见月的话而沸腾、雀跃着,我的耳根也开始发烫。

它叫我回抱住见月。

它不想让见月难过。

它让我慢慢地,小心地吻着见月的唇。

可我却僵住了身体。

怎么会这样?

虽然这只是一个梦。

但我的心脏怎么能同时会为两个人跳动。

“阿意,我真的很爱你。”

见月抱住了我,绵密的吻落在了我的脸上。

我愣了片刻,避开了他的吻,垂下了眼睛,而手里紧紧攥着的药丸早已被我碾成了粉末。

面前的见月像是失焦了一般扭曲变形,瞬间消失不见了。

我又醒了。

·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侧卧,我的房间。

这回我应该是真的从梦里醒了过来。

我按了按仍然有些晕胀的脑袋,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了客厅里。

客厅的茶几上仍然摆着昨夜我放在那里的医药箱。

它真的长的和我梦里一模一样,只不过是稍微旧了一些。

之前一个被我遗忘的猜想又再度浮现在了我的脑海。

那个梦到见家小姑死时候的猜想。

我梦到的会不会真的是我和见月之前相处的记忆呢?

这个可能性非常地大。

我呆呆地盯着那个医药箱发呆的时候,厨房里突然传来了动静。

我倏地一下扭头看向厨房,系着身围裙、高大英挺的背影映入了我的眼帘。

见月...?

难道,我还没醒吗?

厨房里的人扭过了头来。

他的眼睛是黑色的,纯黑的。

是见星。

他怎么会出现在我家里?

见星将看上去热滚滚的煲锅端上了桌,回头看我:“嫂子,醒了?感觉好点了吗?”

我滞在了原地,看着穿着身围裙、看上去奇怪却又莫名融洽的见星。

“嫂子,你想问我为什么在这里是吗?”见星轻轻地摘下了隔热手套,走向了我,“因为昨晚你烧到连门都忘记关了。”

他的语气有些无奈又含着些我有点品不出来的生气。

我有些无措地盯着那医药箱发呆。

“还有你生病了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都到了整个人都快要烧透了的程度,也不给我打电话。”他又拎起桌上的医药箱,将那板退烧药拿了出来,“这些全都过期了,嫂子你怎么能吃呢?我之前给你送的医药箱里不是有药吗?”

“我没吃。”我摇了摇头,“我发现它过期了,所以,我叫了外卖。我现在...很好,不需要见星你担心。”

见星沉默了下来,但那板退烧药却在嘎吱作响。

我下意识回头看了看那板退烧药,却发现原本空缺的那格旁边居然也空了出来。

和...我在梦里抠下来的那格位置一模一样。

怎么会这样?

这也太奇怪了吧?

“见星,你...有动过这板退烧药吗?”

我有些急,想拿过见星手里的那板退烧药,验证一下。

这太惊悚了。

他摇了摇头,反过来攥住了我的手腕,将我拉向了他。

“嫂子,我回答了你一个问题。现在到我问你了。”他离我越来越近,我能看见他额间细密的汗珠滑下,坠在了那纤长的羽睫上,“你为什么要故意躲着我?”

“我没有躲着你。”

我回避了见星的眼神,挣脱了他的手,往后退去。

“嫂子,你有。你分明就是在躲着我。”他的语气轻柔,却步步紧逼,“嫂子你早出晚归,一整天都看不见人影。师弟,师弟。都是他。我就走了二个多月而已。”

“见星,我很感谢你之前照顾我。但我是个大人了,不太需要...你再这么照顾我。再说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是单纯的叔嫂关系。你哥他都走了。”

我被他囚在了墙和他的双臂之间,脑袋乱腾腾的,全都是浆糊。

我完全没想到事态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可我不想只是叔嫂。”热气喷撒在我的耳廓,他抬起了我的下巴,“嫂子,我喜欢上你了,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来。”

他黑沉沉的眼睛与我只有分寸之隔,我迫不得已和他对视着。

我的心是慌的,脑袋也是慌的,嘴里扯出笑,喃喃道:“见星,别开玩笑了。”

“嫂子,我从来都不爱开玩笑。”

见星笑地格外地温柔,我彷佛要被他眼中瑰丽又深情的旋涡吸了进去。

他越靠越近,似乎想要吻我。

第12章 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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