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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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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在参加葬礼,一个英俊男人的葬礼。

他叫见月,是我的丈夫。

换一种更准确的说法,他是我的亡夫。

面前黑白遗像中的男人英俊而温和,被死死地框定在四四方方的黑色相框中。

而这黑色相框又被置放在一口硕大沉重的黑色棺木面前。

没错,我那亡夫就睡在那棺木里。

听说,他死的时候整张脸都被撞得变了形状,就连那眼球都脱离了眼眶,孤零零地垂在外头晃动。

我看着遗像里男人狭长又俊秀的凤眼。

它内勾外翘,瞳白分明,开合完美,眼尾向上翘出平和又流畅的弧度,浓墨重彩,就彷佛是幅水墨画一般,有着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可又太生动了,莫名令我生了逃离的心思。

所以,那黑色的瞳仁连带着白色的眼球就是从这双凤眼中脱落的吗?

是左眼还是右眼呢?

我被心中突然涌出的怪异想法吓了一跳,随即一阵寒栗爬上了我的骨髓。

因为我不知不觉好像离遗像越来越近了,近到彷佛亡夫黑色的瞳仁之中倒映出了我的面庞。

我慌忙将视线从遗像上挪开,往后退了一步,看向了正在燃烧中的白烛。

白烛被忽大忽小、颤动中的火焰蚕食着,在奋力的挣扎着留下白色黏腻的烛泪,随着周边来吊唁人群的耳语,滴答滴答地滴落在了黑色的贡桌上,瞬间凝固。

“他怎么看上去这么冷漠....,搞得现在死的不是他丈夫一样。”

“听说.....全都留给了他,那么大一笔.....,真是个白眼狼。”

“这车祸也是来的蹊跷....,他怎么就能毫发无伤?”

“他生的那副皮囊...也不怪.....神魂颠倒。”

“当初结婚的时候可不是这幅模样,看来现在是装都懒地装了。”

“见月聪明是聪明,眼光却....,可惜栽在了...身上,连命都给了他。”

周围的窃窃私语一丝不落地传入了我的耳朵。

我垂下了眼皮,有些不知所措,只得有些尴尬地望向了灵堂后头黑白的、大的有些吓人的“奠”字。

死的人是我的丈夫。

按理说,我现在确实应该哀伤又难过。

可现实是我的眼眶干燥的很,里头根本就挤不出一滴眼泪。

因为我失忆了。

那场车祸令我的丈夫死去,也令我失去了记忆。

我的大部分记忆在车祸后恢复了,可唯独关于我亡夫的记忆,是一丁点儿都记不起来。

因而我现在和他充其量也只能算是刚见过几面的陌生人。

可周围的如老鼠般窸窸窣窣的议论和私语如魔咒般影响着我,此时此刻,我彷佛变成了一个冷血又无情的怪物。

于是,我居然莫名尝试性地想要从眼眶里挤出眼泪,试图真的要为遗像中的英俊男人留下悲伤的泪水,以证明自己的爱意。

可下一秒彷佛快要滴下的泪水,却被身后一道男声堵了回去。

“哥哥和嫂子很相爱,嫂子...你只是生病了而已。”

我的肩膀被人轻轻地抚了一下,一道不大不小的温柔男声在我耳边响起。

“我哥还在这里呢,叔叔伯伯你们这样乱说闲话,不怕吗?”

温柔的男声离开我的耳边,带上了点诡谲,在偌大的灵堂之中响起。

肃穆而阴森的灵堂瞬间鸦雀无声,变得静极了。

一阵阴风挂过,吹起黑白的幡帘以及镶嵌着白花的花圈,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松了一口气,一抬眼却望见遗像中的丈夫好似微微抬起了眸。

那对黑色的瞳仁正死死地盯着我,嘴角处完美的微笑弧度也越变越大。

我怔愣了片刻,遗像中的丈夫又恢复了原状。

可能是我看错了,我愕然地收回了视线。

浑身鸡皮疙瘩狂冒,脑内的细胞疯狂叫嚣着让我逃走,可理智却让我的脚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扎了根。

凉的就像有什么东西攀住了我的脚踝,随着我的裤子往上缠绕。

突然,我的眼下出现了一张和亡夫长的一模一样的,英俊而又完美的脸庞。

他的嘴角也挂着温柔的笑意,那双上翘的凤眼里倒映着我有些惨白的脸色。

我有些晃神,一瞬之间有些分不清虚实,还以为我的亡夫他从遗像里钻出来找我了。

“嫂子,没事吧?”

温柔的男声响起,温热的触感落在了我的肩头。

“见星,我没事。”

我回过了神,瞥见了地上和我交叠的黑影,摇了摇头,对他稍显歉意地笑了一笑。

这是我亡夫的双胞胎弟弟,见星。

他们长的一模一样,一样英俊,一样温柔。

车祸后的这段时间,多亏了他的悉心照顾,才让失了忆的我在这个偌大冰冷的大家庭里没那么的不知所措。

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是我失忆之后接受到的来自见家的第一份善意。

在他的眼中,我是他的嫂子,他哥哥的妻子,是方知意这个独立的个人。

而不是一份附属品,也不是一个来抢走他们遗产的敌人。

也正是他告知了我,我和我的丈夫有多么的恩爱。

在他的口中,我的丈夫,也就是他的哥哥是个温柔又随和的人。

他说,他的哥哥把我捧在掌心呵护着,生怕伤着我一丝一毫。

他说,他的哥哥和我默契十足,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我们眉目之中传递的无间爱意。

而且他总爱说:“哥哥最爱嫂子了,我也想像哥哥那样,拥有这么美好的爱情。”

每次一说,那双英挺的凤眼里就会荡漾着羡慕又温暖的亮光。

我听着见星的形容,心中是有那么些动容,可还是觉得荒唐、难以置信。

因为见家是名门世家,我名义上的丈夫见月更是现在整个见家的主心骨。

而我是个孤儿,没有显赫出众的身世,也没有丰厚的财力。

因而我们并不是那种门当户对,喜结连理,能令见家更上一层的关系。

所以,我无法想象我和他,地位如此悬殊的两人是如何走到一起,又是如何相爱的。

我很困惑。

但我也莫名地不想去深究,不想窥探这些复杂的事情。

至于什么遗产,我也没兴趣继承。

我只想快点结束这个葬礼,结束掉与见家的关系,回到学校里去继续做我的研究。

可今天才是守灵的第一天,而我丈夫的灵柩要在这里停上七天。

而身为他名义上妻子的我,需要时时刻刻在这里守着他。

因而我也只能忍住内心的不安和恐惧,在这里陪着他。

渐渐地,天色暗了下去,桌上的白烛烧了大半截。

前来吊唁的客人也越来越少,而见星他也去接他刚刚落地的小姑了。

因而现在整个灵堂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四周都静极了,白色的花圈装点着亡夫英俊的面庞,仿佛在安慰着我一般。

但我却垂下了头,一点都不敢看向亡夫的遗像,生怕它像之前的错觉那般动了起来。

我转移了视线,呆呆地望着那口看上去就很昂贵沉闷的棺木,有些出了神。

但下一秒,“啪嗒”一声,位于灵堂正中央的遗像不知怎么地,狠狠地往下砸了下来,掉在了我的脚下。

我被吓了一跳,站了一天本就有些发酸的腿硬生生地滞在了原地。

它是什么时候掉下来的呢?它又是因为什么掉下来的呢?

可能,是风太大了吧。

我犹豫了片刻,还是伸出了手,捡起了遗像。

黑白遗像上覆着的玻璃有了条裂痕,那条裂痕从额头处贯穿了他的整个左眼,贯穿了他的瞳仁。

因碎裂玻璃的折射,那只左眼看上去有一种诡异、不规整的扭曲感。

我的心莫名地跳地很快,急促到快要从嗓子里蹦出来。

放回去!放回去!

脑内的第六感叫嚣着让我松开那张遗像。

于是,我稳住了心神,连忙将遗像重新摆回了它的位置。

“不准乱碰,你这么急着想去陪见月吗?”

突然,一道优雅庄重的女性呵斥声如闷雷一般自我的身旁炸开。

一股好闻却隐约有些奇怪的香味钻入了我的鼻腔。

我抬眼一看,这才发现我那本应该松开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抚上了遗像上丈夫的凤眼,那只被裂痕破坏的左眼。

而且是动作格外亲昵的抚摸。

我有些惊愕,不可置信地望着我的指尖。

怎么回事?

我是莫名被遗像中的丈夫给摄去了心神了吗?

当我还来不及细想,一阵刺耳铮鸣的声音瞬间贯穿了我的耳朵。

那声音,好像是两辆车相撞时发出的巨大碰撞声。

而下一秒,我的脑海之中恍然闪现出一张可怖的脸。

那是我亡夫的脸,正如传闻中那般,它不再如遗像上那般温柔英挺,而是彻彻底底地变了形状,变得血肉模糊,面容扭曲。

但不同的是,他的眼球并没有掉出来,而是被一根巨大的钢管戳地稀巴烂,黑色的瞳仁和眼白还有血液交融在一起,沾染上了他浓密却根根分明的睫毛。

而那只眼睛,正是他的左眼。

我的视线变得模糊了起来,最后映在脑海中的是他带着血的笑容。

温柔又诡谲。

而下一秒,一滴泪滴到了亡夫遗像上的左眼,顺着裂开的缝隙流了进去。

那......好像是我的泪。

而后,一股剧烈的悲伤自我的心口传来,淹没了我的所有感官。

只剩下我的喉咙,发出了一声尖锐又刺耳的悲鸣。

想写第一人称的瘾犯了,想来想去还是决定用第一人称。

祝自己开文大吉(*^▽^*)。

第1章 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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