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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禁忌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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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坤来得急,去得也匆匆。

“爱卿,朕送你。”

大概是头一回做这种开口要人的事,成德帝颇有些过意不去,陪他走了一段后,才再度折返。

“国师往宫外去了?”见他回来,贵妃起身相迎。尽管殿外立四下无人,她还是谨慎地阖上了门。

“朕碰巧遇到了小福子,便把带路的任务安排给了他。”

贵妃颔首,这才放下心来:小福子虽年纪不大,但胜在办事稳妥。况且他又是成德帝的心腹,想来不会出差错。

“对了,妤儿方才怎的忽然改了话术,害得朕差点没反应过来。”成德帝拍了拍少女的肩头,心有余悸,“日后可万万不能在国师面前提这些,若非他心里有鬼,今日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儿臣自然知道。”江黎耸了耸肩,“只是国师擅长诡辩,若真要同他在言语上较量,绝对不会如现在这般容易——父皇认出温公子一事,甚至可能也会被发觉。”

“所以你便选择了……咳,这种方式?”

看着成德帝哭笑不得的模样,江黎倒并不觉得自己做了错误的决定:“对付国师这种人物,胡搅蛮缠比讲道理更为有用。虽然蛮横,但至少能更有把握地达到目的。”

“陛下,臣……有一事相禀。”

见众人目光皆投向自己,立于一旁的温珝有些局促,眼神游移不定,“方才独处时,国师的确提到了‘失忆’,臣没有百分百的把握骗过他。是不是给陛下添麻烦了?”

“这……”成德帝沉吟不语,努力组织着话术,试图委婉地告知其后果。

“你有这个觉悟自然是最好。”与他相反,少女似乎从来都不讲情面,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关键所在,“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还要特意问你此事——即便疑虑消散,也只是暂时的。”

帝王无声地点了点头,索性不再开口,默许她继续说下去。

温珝心里一沉,神色惶惶。

但当他看到少女仍是那般从容的模样,心中又生出一丝侥幸的希望:“还请公主指一条明路。”

“宫里不养闲人。从明日起,本宫会让人从藏书阁搜罗尽可能多的术数古籍——你的任务,便是尽快提升自己,直至足够与国师抗衡。”

奇怪,这话怎么有种突如其来的熟悉感?

随之而来的,还有从内心深处涌出的抗拒与恐惧……

“温公子似乎脸色不好,是站了太久的缘故么?”贵妃心细,立刻发现了温珝的不对劲,“你身后便有椅子,快坐下歇歇。”

他不语,依然站在原地,似乎充耳不闻。

*

「哟,脸色很差呐,看来傅坤平日里待你不怎么样。」虚幻与现实重合,男人戏谑的声音回响在脑海,居高临下的口气让他不适,「都怪贫道先前忘了敲打他,让小公子平白无故受了委屈。」

温珝微怔,心中激起惊涛骇浪:终于想起来了!原来是在这个时候——

前世被送往山里后,那位素未谋面的大人虽言辞刻薄,但在其他方面都待他很是周到,唯一的要求也只是希望他尽快学会占卜——他的表情,和眼前的少女如出一辙。

「只要这样便够了吗?但为何偏偏选中了我?」

每当他询问对方这么做的目的,那人却总是笑而不语——

那时的他并不知道,揭晓答案的那一日,便是自己的死期。

「占卜▇▇▇,」终于有一天,那人告诉他,「这是我需要你做的。」

「是。」

虽然对方的要求听起来像天方夜谭,但他仍然照做了。

但这次占卜没有结果,也永远不会有结果——

他仿佛坠入了深海,眼前是漆黑一片。被不可名状的力量挤压着,他脆弱的骨头咯吱作响,肺部的空气也愈发稀薄……

「又是这样。」彻底昏迷前,那人的声音响起,带着惋惜;但这只是对占卜失败的遗憾,「▇▇▇,难道一点可能都没有么?」

记忆到此戛然而止。

他面无表情地想,那时的自己恐怕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但值得在意的是,那人到底说了什么?

四周静默,唯有少年琥珀色的瞳孔开始涣散。

再凑近一点——你可以听清的!

少年竭力向前,却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的身体正逐渐僵硬。

快听见了,只要再近一点……

马上就……

“哗啦——”

凉透的茶水泼到脸上,濡湿了额前乌黑的碎发。它们紧紧贴着少年人惨白的皮肤,衬得他格外脆弱。

苦涩的液体流到眼里,有些轻微的刺痛,温珝一惊,终于回过神来。

“这是……”

“如果想活命,本宫建议你,不要再尝试去回想刚才的东西。”少女神情倨傲,但那双漂亮的眸子里,隐隐约约可以窥见她的担忧。

确认对方已经缓过来,江黎才收回手臂。葱白如玉的手指捏着茶盏,其中的茶水却见了底——刚刚泼水的力道很大,澄澈的茶汤便这样浪费了。

为了聊表对国师的敬意,用来泡水的茶叶千金难求;即便身为公主,也只在当初分到六两。新茶还尚未采摘,今日用来招待的,是自己的最后一撮存货了。

不过还好,江黎安慰自己,虽然有些可惜,但总算在关键时刻起了作用。

“本宫虽对术数不甚了解,但有些道理还是明白的。”她静静地盯着指尖,神色淡漠,“若是想不起往事,也没必要勉强——失去某些记忆,未尝不是在保护你。”

温珝抬手擦去面颊上的水珠,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幸好,她只是以为自己在回忆过往,没有另起疑心。

与此同时,脑海中的片段再度开始模糊,零星的碎片闪烁着,随后化为虚无。

温珝心里一紧,试图去抓住它的尾巴;但少女的警告正回响在耳边,让他不禁有些迟疑。

但正是因为这几秒的犹豫,记忆在他面前彻底消散。

刚刚……

我在想什么?

空落落的感觉漫上心头,紧接着,是劫后余生的庆幸:难怪每次轮回后,关于山间的记忆都很模糊,只知道生命会在那里终结——

看来,那里藏着见不得光的秘密。

倘若公主没有用粗暴的方式让自己回过神,恐怕即便跳出了循环,也会丧命于此。

“世界,有自己运行的法则。当然,你也可以把它称作‘天机’。”

江黎慢吞吞地转身,把茶盏放回原位,“肆意窥探天机,必然会遭到反噬。轻则记忆受损,重则身亡……比这种情况更为严重的,则是沾染了超脱于世界以外的‘禁忌知识’。”

茶盏落下,发出极其细微的轻响。

“一旦接触,即刻死亡。”

“在下受教。”温珝态度恭敬地道了谢,“没想到公主竟如此博学多识,实在佩服。”

终于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江黎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在,声音也戛然而止。

但几人的目光过于强烈,她不得不编了个理由搪塞过去,“这些不过是昨日翻阅古籍时看到的。温公子方才的状况与书中描述的大同小异,本宫怕他着了道,这才话多了些。”

“妤儿,你当真是与先前不同了。”成德帝语气平淡,教人看不清他的态度。

绣袍下的手紧了紧,片刻后,江黎抬首,故意摆出一副轻松的模样:“生命只有一次,是弥足珍贵的东西。儿臣不过是不愿意再目睹死亡。”

此言一出,两人都是沉默不语。

前几日萧妤倒在血泊中的情景,他们多么希望那只是一场梦……

气氛骤然冷下来,江黎暗道了声抱歉:

尽管这种行为过于卑劣,但她不得不利用感情为自己的行为开脱。此时的萧妤还是太过弱小了,若不用些特殊手段,任务恐怕难以完成。

温珝并不清楚气氛变化的缘由,他绞着手指,迷茫地看向江黎。

她站在自己面前,并不言语——也许是在放空自己,亦或者是在思考。虽然身形单薄,但那股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沉静,让人无法忽视。

淡金色的阳光似乎也偏爱她,透过窗格照到少女身上,给她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光。那是平静的、甚至有些圣洁的光,足以让大部分人仰视她、迷恋她,但绝不会心生亵渎。

温珝垂眸,摊开手掌,看着阳光一点一点描摹自己掌心的纹路。也许是与她沐浴着同一束光的缘故,他的内心竟奇迹般获得了片刻的安宁。

既然已经偏离了既定的命运,山间的往事也不敢再回忆……

能不能,试着相信她?

“这是公主救臣的第二次了。”也许是许久没有说话,再度开口时,声音里还带着生涩。

仿佛一颗小石子落入深潭,激起层层涟漪。凝固的氛围再度流动起来,各怀心思的三人终于走出回忆,把目光投向温珝。

“虽有些逾矩,但还请公主解惑——既然傅坤仍为国师,又为什么需要臣掌握术数?可否把目的,告知在下。”

听出他话语里的戒备,江黎似是笑了一声,眼中带了些欣赏:

“敌暗我明,而国师是我方唯一清楚的、明面上的棋子。与其革其位,让新人顶上,日日夜夜担心他是否会被收买;不如暂且稳住傅坤,等他背后的那位放弃他,但还没来得及培养出新人之时,让你趁机顶替他的位置。”

“的确如此。”

成德帝也看出了温珝的担忧,出言安抚,“傅坤自知老国师生前与朕交情不浅,认出你后,定然不会放过他……只是现在形势不明,还得委屈你暂且使用化名。”

贵妃与成德帝交换了眼神,都看出对方眼底的暗流涌动:宫里不太平,被人安插的眼线定然不在少数。温珝身份特殊,日后行事还得多加谨慎。

“父皇,让温珝留在毓秀宫罢。”江黎似乎看穿了两人的心思,平静地开口,“儿臣先前行事确实有些跋扈,在大部分人看来,这件事根本不足为奇——若是传出风言风语,反倒替儿臣打了掩护。”

“妤儿,名声是一方面;况且你之前不是说过,温公子就要分化。若是成了……”

萧妤和一般人不同,对信息素的感知格外敏锐,这点,成德帝心里也清楚。思及此,他不禁叹了口气,“这样未免不太方便,还是另做打算为好。”

“父皇,那不过是儿臣搪塞国师的借口。”没想到自己胡扯的一句话,竟被对方记到了现在,江黎的语气中带了些揶揄,“温公子看起来便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分化距今遥遥无期呢……没必要担忧。”

“既然如此,那便按你说的做吧。”

瞥了眼温珝纤薄的身形,江黎若有若无地挑了下眉:他看起来比同龄人更加瘦弱、苍白,若是在α星系,未来大概率是个omega。

不过话说回来,这宫里仅有的三位omega,便是贵妃、德妃和自己。

自己从出生时便养尊处优,分化时又被砍了一刀——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最弱的存在。

但如今不同。温珝的出现极有可能取代自己“最弱”的地位,毕竟分化前的自己相较他而言,已经称得上强壮,甚至被人一度怀疑会变成alpha……

“妤儿,你笑什么?”

“哈?”江黎回神,“母妃一定是看错了。”

“……”

*

“混账!”名贵的砚台落到地上,碎得四分五裂,主位上的男人震怒,“看看你做的好事!”

“大人息怒。”傅坤战战兢兢地把头垂的更低,拼命为自己开脱,“但是陛下没有认出他,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在下也在离开前试探过,发现他的确失去了记忆……”

“够了!”道人怒目圆睁,“你不必再找借口,日后给我在京城夹着尾巴!务必不能再招皇室怀疑。”

“在下还要做些什么?如今再往宫里安插人手也不迟。”

“你是在指点我?”

男人的语调高高扬起,话里话外透露出鄙夷。傅坤听出他的厌恶,颤颤巍巍伏在地上,不敢再开口。

“义父。”

少年人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傅坤浑身一僵:上次也是这种情景,他不由分说地推门进来——这家伙和自己有仇吗?

似乎根本没看到跪在地上的人,少年经过他,毫不停留:“衍儿已经按您的吩咐联系了宫中内应,待到时机成熟,他便会开始行动。”

“衍儿,你做得好啊。”主座上的男人笑着拍了拍他,与对待傅坤的态度判若两人,“得义子如此,贫道亦何求?快去休息吧,今日你辛苦了。”

“是。”

他作揖,转身向后走。

在途经傅坤身边时,少年忽然顿住了脚步:“傅大人,勇于知错认错自然是好事——但若是次次都需要劳烦义父亲力亲为……”

他嗤笑一声,语气里带着敌意,“未免太过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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