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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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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野新军出营时声威浩荡,待得行出三五里,便敛下锐气、藏了兵刃,用装有皮毛、药草的板车作为遮掩,扮成商队往东而去。

看明白崔芜的打算,丁钰无奈:“搞了半天,你压根没打算硬碰硬?”

早起出发匆忙,崔芜没顾上用早食,此时盘腿坐在板车上,一口凉水一口胡饼:“傻子才跟正规军硬碰硬。既知道那姓王的软肋是什么,当然要物尽其用。”

王重珂的软肋是狄斐友情附赠的,也很好理解,无非是男人的通病——好色。

当然,狄斐的本意不是提点崔芜,而是叫她知道厉害,最好能打消“郡主娘娘”亲身赴险的念头:“当日我义父在世时,王重珂是正经的护军校尉,家中娶了好几房婆姨。如今据了陇州,头顶没人压着,越发没了忌惮。听说华亭县城中的女子,不管出身如何,也不管在室还是出嫁,只要有几分颜色,又经了他的眼,都被抢回府中。”

“他麾下部将为了讨好他,甚至将妻女主动送上,其好色程度,可见一斑。”

他吓唬完了,回头见崔芜未露丝毫惧意,双目反而灼灼发亮,一看就是在盘算什么。

“好色啊,”她饶有兴味地拖长音,用单手挽住披散下来的长发,“这不是巧了?”

狄斐不太想知道哪里“巧了”,只觉得崔芜眼神太亮太诡异,叫人心惊胆战。

他知道拦不住崔芜,只得再三叮嘱跟着去的亲兵,无论如何,一定要将人活着带回。

狄斐派来的两个亲兵,一个姓岑,一个姓赵,都是老成持重之辈,一路上如非必要,几乎不开口。丁钰几次三番想法套话,结果都铩羽而归。

直到三日后,一行人入了陇州地界,他们才说了启程后的第一句话。

“入陇州之后,乱兵流民势必增多,郡主虽已改作男装,但眉眼容貌过于精致,不难看出女儿本色。”

姓岑的亲兵单名一个明字,人老成,说话也中肯:“郡主不妨用黄泥涂脸,遮住容貌,不惹人注意,也更利于随后行动。”

崔芜觉得有理,采纳了,自去寻了片河滩,用河泥在脸上糊了两层,直到厚厚的泥巴压住眉眼丽色才肯罢休。

丁钰瞧得长吁短叹,又没更好的法子,只能私下抱怨:“好好的一张脸,还不能露在外面,真他娘的憋气。要我说,你赶紧把陇州收了,那些不做人的也都清理干净,免得再有女孩子倒霉。”

崔芜对着水面照了照,自己觉得挺不错:“以前倒是锦衣珠玉浓妆艳抹,结果呢?是打扮起来伺候别人,连囫囵人都算不上,就是个玩意儿。如今想怎么过活怎么过,不想看这张脸就拿黄泥涂起来,不也挺好的?”

丁钰想起她过往十多年的倒霉经历,不吭声了。

如此再走三日,便到了华亭县城。那王重珂为人如何姑且不论,军事素养肯定过硬,城墙修得似模似样,城头建有瞭哨,足可探查三五里开外的动静。

崔芜等人扮作商队,一早打出行商旗号。待到城门口,守城官兵走来检查货物,似调侃似试探:“这时候还有行商往华亭跑?稀罕啊。我说你们,该不会是哪路叛军伪装的吧?”

崔芜:“……”

她脸上糊了厚厚的泥巴,实在不方便开口,只能用眼神示意丁钰。后者会意,赔笑上前,往官兵手里塞了个厚厚的荷包:“原是我们少东家有个远房亲戚,家里遭了兵祸,听说往陇州地界来了。我们少东家顾念亲情,这才借着走货寻了来,还请军爷行个方便。”

荷包份量不轻,守城官兵掂了掂,大约还算满意,回头对同伴一摆手:“放行。”

商队开进华亭,人数不算多,也就二十来几,剩下的与所携兵刃一起,都藏在城外竹林中。

崔芜一直以为自己伪装得不错,入了城才明白,守城兵将的疑虑从何而来。

她知道乱世之中求存艰难,除却江南偏安一隅,以长江为界,江北诸城日子都不太好过。即便尊贵如晋都的汴梁,也免不了受胡人洗劫,何况其他?

但华亭的凋敝,着实超出了心理预期。

街上没有店铺,这是自然的,所谓“匪过如梳,兵过如篦”,被乱兵勒索过几遍,再殷实的人家也扛不住。但那些房屋亦是想象之外的破败,门窗死死掩着,只从破缝中隐约可见往外窥探的眼睛。

这种鬼地方,哪家商号不长眼,会主动上门做生意?

他们走了许久,才寻到一间勉强能落脚的客栈。崔芜擦去面上泥污,亲自上前敲门,好说歹说,又让掌柜的隔着门缝瞧了,才开门将他们迎进去。

“客官别笑老汉胆小,实在是怕了,”掌柜的一边将人往楼上引,一边摇头晃脑,“离这里两条街也有家客栈,上个月来了伙行商投宿,孰料是贼匪假扮的,趁夜洗劫一空,放了把火消失得无影无踪。可怜那掌柜的两口子,连具囫囵尸首也没找全。”

丁钰忍不住道:“那王重珂就不管吗?”

掌柜的忙去捂丁钰的嘴:“嘘!客官不要命了?那一位……”他手指头顶,声音压得极低,“……他的名讳也敢直呼!”

丁钰不屑地撇了撇嘴,忽听外头传来一声尖叫,虽隔得老远,却隔不去尖利中透着的惊恐和惨烈。

丁钰与崔芜对视一眼,三两步抢到窗前,只见远处街角,几个兵丁嘻嘻哈哈地,将一个姑娘堵在窄巷里。

掌柜的一拍大腿:“诶呀,这不是隔壁老陈头家的二闺女?说了多少回白日里别一个人出门,怎地被堵住了?”

话音未落,一个老头呼天抢地地赶上去,试图将施暴的兵丁拉开。兵丁嫌他碍事,随手搡开,老头立足不稳,一头跌撞在断垣尖利处,鲜血溅了满墙满地。

那姑娘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嚎。

众人皆变了脸色,延昭是有妹子的人,最见不得这种场面,转身就要冲下楼,却被掌柜的死死拽住。

“可别!”他连连摆手,“这些人凶得很,二丫头是救不了了,别把你们再赔上!”

说话间,姑娘挣脱了拖拽她的兵丁的手,紧跟着撞上断墙。兵丁惊了一跳,赶紧将人拖回,见她虽撞了满头血,但气息尚存,一时没有性命之忧,遂放了心,却也不敢再施暴,骂骂咧咧地拖着走了。

延昭瞧得脸色铁青,好几次想冲下去,都被崔芜摁住。

“小不忍则乱大谋,”她轻声道,“我知你心里恨,但你须知,杀几个兵丁无济于事,要紧的是除了他们身后之人。”

延昭瞳孔骤缩,拳头无声无息地握紧了。

***

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在赶路途中,崔芜一直在想,王重珂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坐拥陇州,除了男人通有的毛病,总该有点别的长处?

现在她知道了,此人能收拢残兵,占山为王,全凭一个“狠”字。

自打王重珂据了华亭,便占了县衙当作自家府邸。他手中有兵,行事又狠,原先的县令先还忍着,后来实在看不过眼,委婉劝谏了两句,不料惹怒了这活煞星,当场丢进大牢,放话三日后当众活剐了,看谁敢与他姓王的对着干。

因着这份狠辣手段,以蒋姓、潘姓为首的陇州大户,谁也不敢说一个不字。不管王重珂要人还是要粮,都早早备好,殷勤小心地送到府上,唯恐动作慢了,全家老小都成了刀下亡魂。

奈何这回,王重珂要的数目实在太大,这些人扛不住,只能备了厚礼,硬着头皮上门求情。

“这两年年景不好,佃农能跑的都跑了,地也撂了荒,两万石谷子,五百壮丁,就是咱们几家凑一凑,也凑不出来,”蒋老爷跪在地上,小心翼翼道,“还请将军宽限则个。”

地上铺着青砖,凉意透过丝绸衣料渗入皮肉。他跪得难受,却不敢抬头,因为头顶不时传来女子痛苦难耐的“唔唔”声。

此处原是县衙二堂,被王重珂改成议事厅,名字起得正经,风格却极粗野,上首摆了张宽大的胡床,铺着虎皮褥子。他大马金刀地坐在上面,怀里搂着个衣衫不整的年轻女子。

那女子生得秀丽,只是被掳来后受尽折辱,人显得憔悴,眼眶也是通红。可王重珂偏要她笑,女子不肯,他就掐着人下巴,将一整杯烈酒生灌进去。

女子不会喝酒,呛得直咳,姓王的老色胚却哈哈大笑,兴致上来,也不管堂下还跪了人,将那女子摁在胡床上,欺身就是一通翻云覆雨。

蒋老爷被迫听了一场活春宫,整个人都不好了,又不敢捂着耳朵,恨不能寻条地缝钻进去。好容易那王重珂尽了兴,提上裤子懒洋洋地问:“你方才说什么?”

蒋老爷长出一口气,忙道:“小人说,还请将军宽限……”

话音未落,忽听上首惨叫一声,却是那女子不堪折辱,在发间藏了根钗子,钗头磨得极尖利,充作利器刺向王重珂。

王重珂再不济也是武将出身,哪容得她近身?反手便是一记掌掴,连人带利器一并打飞出去。

那女子本就憔悴,如何禁得住他全力而为的一掌?趴在地上呕血不已,眼看救不活了。王重珂犹不解恨,怒道:“拖下去,扒光衣服鞭笞三百,死了就拖去喂狗!叫那帮骚娘们都去看着,谁敢存了异心,这便是下场!”

两名亲兵走上前,将奄奄一息的女子拖了出去。

蒋老爷听完全程,后脊窜出一层凉汗,却听这姓王的煞星又问了遍:“你方才说什么?”

蒋老爷肝胆欲裂,哪敢说实话?赔笑道:“没、没什么要紧事,就是向将军请安……”

王重珂似有不悦:“没什么要紧事,你青天白日扫了本将军兴致?拿我当消遣不成!”

蒋老爷暗暗叫苦,生怕自己也被拖出去喂狗,忙道:“有、有事……小人、小人最近新得了个美人,想着调教数日,送与将军,还望将军勿要嫌弃。”

他知王重珂好色,这番话原是对症下药。对方也的确受用,转怒为喜:“如此甚好!那娘们虽不听话,姿色勉强算得上佳,死了怪可惜的。既是你有更出色的,也不必再调教,直接送来,本将军今夜就圆房。”

蒋老爷乃是急中生智,哪有什么美人?可当着煞星的面,他万万不敢改口,连声应道:“小人这就去安排,这就去……”

***

蒋家原籍吴山,来了华亭,只能寻地投宿。从县衙出来后,他一副眉毛就没舒展过,愁眉苦脸地回了客栈,进门就听小二与掌柜的窃窃议论:“那商队领头的怎是个女子?生得还那般美貌,若是被‘那位’瞧见,怕不是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蒋老爷本已绕了过去,听见这话有如天降甘霖,三步并两步地折回来,一把揪住小二衣领:“哪来的美貌女子?你把话说清楚!”

一个时辰后,蒋老板再次走进县衙。这一回,他愁云尽去,满面堆笑,开口就是求见王重珂。

他在大堂等了足有大半个时辰,才等到一个衣袍半褪、神色不耐的王重珂:“什么要紧事,非得这时候登门?若给不出个明白交代,本将军就……”

他话没说完,突然忘了后半句,眼神直勾勾的,却是越过王重珂,打量他身后之人。

王重珂见状,越发多了三分底气,笑眯眯地让过半步,叫王重珂瞧得更分明些:“回将军,这位崔老板,自称带着商队进城做生意,想寻人为她引荐。小人斗胆,便带着她直接找上门来。”

王重珂哪还听得见他说什么,只顾盯着他身后之人。那是个女子,裹一袭不大合身的锦绣衣裙,却没人留心到这一点,只因那副容颜足以让人忘记一切。

她上前两步,行了个袅袅婷婷的万福礼:“民女崔芜,给将军请安。”

王重珂半边身子当即酥麻,被她一浅笑一垂眸,另半边身子也动弹不得。

“安、安,有你在,本将军就安了。”王重珂将挡在中间的蒋老爷搡到一边,迫不及待地握住崔芜一只细白柔荑,“美人,你今年多大了?可会歌舞?会不会饮酒?不会不要紧,本将军教你。”

崔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不动声色地垂下眼,视线掠过姓王的握住她的咸猪手,提前预定了案板菜刀。

面上却不动声色:“歌舞有何难?只是民女有一怪癖。”

“什么怪癖?”

“民女喜欢人多,人多,方有起舞的兴致,”崔芜微笑,“若是围观者只有区区两人,民女可懒怠费神。”

王重珂大笑:“这有何难?来人,去传本将军的命令,凡校尉以上,都给我叫来。”

亲兵答应着去了。

***

与此同时,华亭城外。

天色向晚,夜幕降临,无尽的暗影足以遮掩一应行踪,即便是同时藏于林中的两拨人马,也未必能察觉对方行踪。

其中一拨自是崔芜带来的新兵营,另一拨亦是便衣打扮,却比潦草速成的新兵营精悍许多,汉子们手脚麻利行动轻便,不必主人吩咐就自行安排了岗哨戒严。

不多时,探查的斥候回来,向背手站在树影里的男人回禀:“往东六十丈,藏了一股商队,人数在二百上下。只是卑职瞧着,像是行伍之人假扮的。”

男人回过头,面孔隐在暗影里,只露出一双冷亮的眼。

“冲我们来的?”

“不像。”

“继续探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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