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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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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黑甜的不可思议,自遇袭以来,楚怀眠不知多少日没睡过一次好觉,有时候就算草草合了眼,一丁点的风吹草动都会将她惊醒,正如在沙漠中长途奔波的旅人乍逢甘霖,这一场好眠对于楚怀眠来说来的也甚是时候,虽然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何睡得如此安心,但不影响这一觉睡得她骨头缝里都透着酥软,好似连伤都睡好了几分。

楚怀眠坐在原地回了会神,才从睡成浆糊一般的脑袋中捋出一丝清明,四下望了望,洞中只她一人,昨夜的篝火早已燃尽,只留下一地的余灰,心下不由得一突,该不会...

想到了某种可能,楚怀眠忍不住慌乱起来,她有些急切地撑住墙壁,想要站起来。她腰上的伤伤得极重,当时若不是反应快卸了一半的力,那一刀恐怕直接就要了她的命,如今将将养了几天,甫一动弹还是疼得要命,但这些现在已经都顾不上了,楚怀眠煞白着脸,咬着牙一步步地往外挪,只一会儿额上就布满了细汗。

出了洞口,便看到一抹素白的身影抱着剑靠坐在石壁上假寐,月光温柔地铺洒在她身上,竟分不清她与皓月谁更绝色。

几乎是同一时间,秦负雪就睁开了眼睛,眼神清丽,又隐隐含着一丝锐利。

见到楚怀眠,秦负雪轻吐了一口气,紧绷的身子缓缓放松了下来,又见楚怀眠一身狼狈,忙走上前去将她扶住,轻嗔薄怒,“好端端的你跑出来做什么?”

说来奇怪,刚才没见到秦负雪的时候,楚怀眠只觉得惶惶然心乱如麻,如今见了秦负雪,整个人竟然奇异地平静了下来,她借着秦负雪的力道在一旁坐下来,笑了笑,“洞里太闷,出来透口气。”

秦负雪掏出身上的火石重新生起了火,又一声不吭地烤热了干粮递给楚怀眠。

“吃点东西,你又睡了一天。”

“难怪我感觉这么饿,”楚怀眠接过干粮吃了几口,咂咂嘴道,“有酒吗?”

“啊?什么?”没想到这人才刚醒就讨酒喝,秦负雪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茫然地又问了一遍。

楚怀眠冲着马背上挂着的酒囊努努嘴,“这个。”

秦负雪失笑,“眼神不错,这都能看见。”

楚怀眠颇有些得意地笑道,“这你就错了,寻酒靠的可不是眼睛,而是鼻子。”

“这天下的酒,是优是劣,我一闻便知。”

秦负雪道,“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我这可不是什么好酒。”

“你身上还带着伤,喝酒不利于伤口的恢复...”秦负雪有些犹豫,可还是慢吞吞地走过去取回了酒囊。

“就是因为受了伤,我才想喝酒,呃.....”楚怀眠匆匆接过酒囊,刚喝一口,便忍不住蹙起了眉,出于礼节才勉强将含在口中的酒咽了下去

“是你非要喝的,可怨不得我。”秦负雪顺了顺鬓边的乱发,显然对这结果不怎么意外。

“唔,”楚怀眠不信邪般又连喝了几口,歪着头细细品味了一会儿,“这酒好生奇特,初尝起来又苦又烈,可苦过之后,又有种独特的清香,这是什么酒。”

“非欢。”

秦负雪折断树枝丢进火里,面容在蒸腾的火光中带着几分郁色。

“这酒名叫非欢,名字是家母起的。”

“这酒之所以会苦,是因为酿酒时用到了乌莲的叶子。”

乌莲的根可入药,有益气补血之效,味甘。

而秦娴偏偏要取乌莲的叶子酿酒

用这苦烈的味道,来提醒自己

从此,人生少欢愉。

不知道是不是楚怀眠的错觉,她总觉得,秦负雪看着她的眼神却好像带了一丝莫名的意味,可是当她再去细看的时候,却又什么也没看到。

“更深露重,你还是早点休息吧。”

“哦,好。”楚怀眠下意识应了一声,说起来本来出来是为了找人,没想到又多聊了这么久,再加上喝了酒确实有点疲倦。

这般想着,向秦负雪点了点头便打算再回洞里躺着,刚刚起身,便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细微的破空声。

身体下意识地想躲,甫一动作整个腰腹就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双腿也软绵绵地提不起力气,情急之下楚怀眠索性放弃了对身体的掌控,靠着身体的重量带动自己往下坠。

啪的一声,长箭险之又险地从她上方擦过,击断她束发的金钗,没入丛中,三千青丝凌乱地飞舞着。

横里忽然伸出一只手,拦腰将楚怀眠揽住,免得她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秦负雪左手揽住要摔倒的楚怀眠,右手提剑将飞来的箭矢打落,同时右脚踢出一块石头将篝火扑灭,之后脚下不停,趁着光源消失的瞬间带着楚怀眠急速地后撤。

“走!”

秦负雪揽着楚怀眠飞身上马,猛地一拉缰绳,那马便一声长嘶,在山林间飞奔起来,与此同时,秦负雪长剑舞动,织成密不透风的巨网,将后身飞来的箭矢尽数拦下。

马匹拖着二人向森林深处奔去,楚怀眠大半个身子都伏在一个温软的怀抱里,透过飞扬的发丝,只隐约看到她冷白的下颌和抿紧的薄唇。

忽然,地面上突然弹出一条绊马索,足有胳膊粗细的铁索在黑夜中泛着幽暗的光,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它的猎物,四下无光,待发现时马已行至近前避无可避,秦负雪不得已只好带着楚怀眠弃马而逃,朝一旁的山坡滚了下去。

“你有没有事?”秦负雪稳住身形后,忙看向一旁神色痛苦的楚怀眠。

“没事。”楚怀眠喘着粗气,咬着牙说道,“对了,你那两个师弟师妹呢?”

“之前让他们先走了。”秦负雪怕耽误去青云山庄贺寿的事情,便吩咐周弘和萧雅带着英雄帖先行前往,待自己处理好楚怀眠的事情后再过去与他们汇合。

“那就好。”楚怀眠松了一口气,道

“两位真是好兴致。”一道阴恻恻的声音想起,周围不知从何冒出来五个人影,俱是一身黑衣,漆黑的面罩掩住大半的脸庞,只剩下一双阴鸷的眼睛在外。

只见领头人一个手势,几人便各自抽出刀剑沉默地将秦楚二人围在中心。

“你们是什么人?”秦负雪吐出一口浊气,不动声色地将楚怀眠挡在身后,内劲鼓动,警惕地盯着五人。

“将死之人,就不必知道这么多了。”黑衣人对视一眼,而后身形一动,齐齐逼上前来,他们训练有素,配合默契四人同时出剑分刺向秦负雪前后左右四角,封住她所有去路,另一人则凌空跃起,抽刀直指伤重的楚怀眠。

秦负雪长剑平举,以一敌五却从容不迫,只见她纵身而起,身形如电,虽是后发却是先至,长剑率先架住攻向楚怀眠的刀却不将其荡开,而是如水蛇般缠绕其上,那人只觉得腕上一麻,便身不由己地连人带刀地卷了过去,取代了秦负雪的位置,毫不含糊地受了自己同伴的四剑合击,那人瞪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一声惊雷在天空中炸响,紫色的闪电携怒霹雳而下,映照出秦负雪已被染红的衣裙和平静如深潭的眼。

山雨欲来,一时间,天地间一股肃杀之气。

“老三!”领头人痛苦地嘶吼一声,目眦欲裂,恨声道,“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话音一落,便蛮横地冲了过来。

秦负雪揽着楚怀眠身如鬼魅,游走在众人之间,却只抓着领头人一人狠打,她快剑连刺,兵刃相击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只逼得领头人不得不转攻为守,连连后退,其余三人连忙赶来支援,却不料秦负雪铺垫许久,等着就是这一刻,之前的强攻只是声东击西,实则余光一直在最外围的两人身上,如今见他们自乱阵脚,当下便转了目标,裁冰一探,剑光大盛,只取二人周身大穴,二人始料未及,出手便带了三分怯意,只几个回合便露出破绽被人抹了脖子。

不过电光火石之间,五人已去其三,余下两人又惊又惧,悲痛之下难免方寸大乱,再加上联手之势被破,很快便被秦负雪逐个地斩于剑下。

秦负雪将楚怀眠横着抱起直奔森林深处,借着重重树影遮掩身形,在山路荆棘之间灵巧地腾挪,脚不点地,速度甚至比常人在平地上疾走更胜一筹。

突然冷不防前方树上凌空倒挂下一人,手持短刃,以迅雷之势直击秦负雪面门,这群刺客显然不是楚怀眠口中的寻常匪患,心机之缜密,手段之残酷,这一路杀招一环接着一环,如今在这里,竟然还藏着最后的杀招。

好一个必死之局

可惜他们遇见的是秦负雪。

只见她轻喝一声,用力向下一顿,生生止住前进的身形,头往后仰带着楚怀眠一个铁索拦江躲过利刃,楚怀眠趁机拔剑上挑,偷袭的人因此弄巧成拙,整个人在惯性的作用下从裁冰剑的剑尖上滚过,带着漫天淋漓的血雨,狠狠地摔在前方的地上,挣扎了两下就不再动弹,显然是失去了生息。

“果然是好剑。”楚怀眠提起裁冰,虽然将人开膛破肚,但是剑身上却一点血迹也没有留下,反而被滋润地更加寒芒刺目。

“你也不错。”秦负雪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刚才那一剑时机力度都恰到好处,不免让秦负雪对此人又高看了几分。

说罢,两人对视一眼,想起这一路的艰险和默契,竟忍不住相视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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