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此二人抓起来。” 一个微胖男子对身后几个黑衣男子下令。

黑衣男子各个人高马大，手提佩剑，听到指令，后排二人听命上前抓住二人，稍微用力，陈三同小四便跪于胖男子面前。

陈三立马磕头求饶：“掌柜，我们只是好奇闯进来，绝非有意，您大人大量，原谅我们二人吧。”

掌柜身旁一年轻男子长发黑亮，一部分梳于头顶，其余披在身后，其所穿黑丝金线长衣，外披貂毛披风，眉目清秀，一双狐狸眼分外勾人。见陈三卑微模样，笑着在掌柜耳边低语，掌柜听后铁青的脸色缓解不少。

小四正好跪在离二人不远地方，头低垂，看不清神情，被一黑衣人死死按住后背，臣服于掌柜，只是手臂上青筋透露心中不甘。

美艳男子所言非夏国语言，小四没听懂，但掌柜□□的笑容他并不陌生，曾经他日日都会听到。

“你们这两个杂碎，若好好做工保你一世不愁吃穿，非要有那不该有的心思，今日大爷心情好，留你们全尸吧。”

黑衣人立即将二人带出处理，陈三见状拼死挣开黑衣人，可一个药工怎能战胜杀手，他被拖向大门。快到门口时他拼死抓住门框，含泪自证：“掌柜，我们真没有不该有的心思，是秦月，她开的大门，我们跟着她来的。”

掌柜挑眉，抬手让杀手停下，看向小四：“是吗？”

小四没像陈三一样摇尾乞怜，但一个七尺男儿被杀手像拖麻袋似得拽着衣领在地上爬也是可笑，衣领因杀手用力太大，被扯开一个大口子。

掌柜踱步到小四面前，胖胖手掌捏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按将其头抬起。平日里笑嘻嘻的小四如今一脸冷漠，那只胖手从脖颈向下滑，在衣领敞开处肆意游走，胖脸露出笑意。

论长相，小四连美艳男子一成也没有，而当年刚来北祈镇的小四有一种质朴单纯感，有些木讷，经过一些事后，退去青涩，世故起来，人前温和亲切，内心也越来越扭曲。

小四闭眼隐忍，杀手似乎见怪不怪，陈三瞠目结舌，那美艳男子嘴角带笑看眼前这一幕。

胖掌柜那只脑袋方方正正，头顶很圆，像极胖头鱼，弯腰在小四耳边低声道：“小四，可真没少时可爱，那时年纪小多乖巧懂事。不这皮肤依旧水灵，天生侍奉人的胚子，若还能像当年那样听话，今日留你一命。”

小四挣开眼，余光看到胸前粗壮手指，闪过一丝无奈，深呼吸几口，扭头看向那个亲昵在耳边的大脑袋，身体微微斜靠，掌柜见状目光迷离，也向那边移动。

就在两个头要碰到之时，小四目色一变，用空着的双手抓住掌柜脖子，一道反杀将掌柜拽在身前，遮住他的领口，然后快速抽出头上发簪，将尖的一方对向掌柜脖子脉搏。

“小四，你这个小杂种，敬酒不吃吃罚酒，快放开，要不然让你挫骨扬灰。”

头发如瀑布散开，邪笑地用一只手掐着那只胖鱼头下巴，好似把玩一般，散发一种鬼魅气息：“掌柜，有你陪着上路，小四这辈子挺值。”

动作之快让杀手都目不暇接，刚刚暧昧氛围让那些职业杀手放松下来，此时有些难办，他们看向美艳男子。

美艳男子收起淡笑，弯下身，带着诚恳，镇定地看向小四：“我听说过你，曾经跟着阿也的人，看在曾经情分上，放开他，条件你可以提。”

小四哼笑，将簪子向里面挪了挪，自嘲道：“条件？高高在上的你们，会同我们这些杂碎讲条件吗？”

满脸横肉的掌柜尽管受制于人，却并为给他一副好脸色，在他眼中，那人只是一个还没有玩透的玩物。周围都是他的人，此时形势颠倒不过一时，但也担心这小子发疯求死带上他。掌柜眼色示意面前男子尽快解决，男子让他勿慌。

男子不慌不忙地找一凳子坐下，脑袋歪着看着面前二人，狐狸眼眯起，少些妩媚，多些不羁：“说说看，毕竟阿也得命在你手里，这是你最大筹码。”

小四发狠将胖头鱼向上提了提，嗤笑：“果然贵人命贵，今日虽侥幸，却挺好玩。你们准备500两黄金和一匹快马给陈三，一个时辰后我就将他放了。”

陈三惊诧，刚刚难道幻听吗，小四让他先走，他不是那样厌恶他吗？

美艳男子轻笑几声，疑惑道：“放走陈三，你呢。”

小四嘲讽：“自然要同掌柜待到最后一刻。”

美艳男子目光一压，细细观察那张逐渐扭曲面容，不禁疑惑，这伙计究竟想做何事。

黑衣男子不久就将东西备好交给陈三，将其向外一甩，让其离开。

陈三抱着沉重的黄金，不舍地看向小四，脚不自觉地朝他走，以为来到他身边就能拉走他：“小四，一起走，我们一起。”

小四听到陈三靠近声音，出声呵斥：“谁要同你一起，只有一半给你的，其余暂时帮我保存。我知道你家在哪，到时候再同你拿回。这些就算你对我多年照顾，拿着快滚。”

陈三停下前进脚步，又惹小四生气，为何他总是这般无用，还是听他所言离开吧，就像以前那样。

陈三走到门口时，回头深深看向满身长发的小四、在外人看来他照顾小四居多，其实在许多艰难时刻，小四都是他的依靠。

他双臂抱紧小四最喜欢的金子，快速离开，他担心慢些就不忍离开，他要到一个安全之地等着小四来找他。

接下来是让人有些焦灼的等待，期间，小四突然发疯似地扇了掌柜一巴掌，胖头鱼满脸铁青，但敢怒不敢言。最后一根香烧完后，美艳男子道：“小四，到你履行承诺时候。”

平日养尊处优的掌柜被折磨的濒临暴怒，他发誓等恢复自由，一定让小四生不如死。

小四起身，将掌柜拉起，并无一丝放手模样，空着那只手揉揉脸上横肉：“你这个草包，凭什么就如此好命。”

掌柜强忍愤怒，拼命对美艳男子使眼色。

美艳男子搞不明白小四意图，只能安抚：“小四，放开阿也，要不然你活不下去。只要你放开阿也，我保证你性命无忧。”

小四笑笑：“你确实不一样，怪不得能让他喜欢这样久。”随后露出一丝轻松，美艳男子一只手暗中对杀手做手势，所有人都等小四放手那一刻。

只是小四面色一变，一直手用力将掌柜像他拉，拿簪子手直插经脉，掌柜瞬间倒下身亡。

小四杀人动作行云流水，发簪稳准狠直插要害，做这些动作时目光盯着面前男子，手上动作均为手感。

美艳男子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小四便被杀手制服，他癫狂似的大笑：“你们还真天真，他做了那么多丧天良的事情，还真以为我会放过他。”

美艳男子透出阴狠：“无论他做何事同你无关，你好好过你的日子就行，我说保你性命就会保你，蠢货，你是嫌命太长吗？”

那一刺抽走他全部力气，小四目光呆滞，瘫坐在地：“他不会让我好过，会让我生不如死。”

多年前受到的凌辱再一次出现脑海中，小四痛苦地敲打脑袋，想将他驱赶走，可画面却越来越清晰。

也是寒冬，庭院中，一个少年被光着上身绑在一条长凳上。少年身体修长，皮肤白皙，虽瘦但不柴，均匀的肌肉微微凸起，有着一种动态美感。

寒风吹过，少年冻得嘴唇发紫，身体冷地微颤。

小四本满怀希望离开村子来到镇上做工挣钱，只是他能干的活儿太少，走投无路时看到一药铺招清扫工，他完全符合要求，但工钱不高，可好在包吃包住，先稳定下来日后再说。

小四很顺利被录用，而且工钱比告示上写的还高些，小四很高兴，他每日卖力干活想给掌柜留个好印象。

只是一日掌柜将其待到卧房，他被扒光衣服，吓得惊慌失措，身体似乎被撕裂一般。在羞耻与无措中，他想到招工之人看他的眼神，一下子明白这个招工并不简单。

掌柜屏退周围人，蹲下用手指摸索少年唇，其上凉意从指尖传到全身：“小四，别拗了，好好跟着我，你能在这个药铺横着走。你不就想挣钱吗，以后想要多少钱，你就有多少。也不用同那些人挤大通铺，住的地方明亮又宽大，你还有专门伺候的人。你这样好的条件，干活儿多可惜。”

少年眼皮重重地耷拉下来，被冻得快要失去知觉。

掌柜轻声哄着：“若答应就点点头。”

小四目光迷离，那些话嗡嗡地在耳边想着。若不答应，今日就会丧命，他毫无办法，随即点点头。

掌柜听闻难掩激动，急忙给小四解开绳索：“小宝贝儿，快穿上，早答应哪用受这些罪，一会儿喝完姜汤驱寒。”

随即二人进屋，房门关上，也关上小四所有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