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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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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场面瞬间如死一般寂静。

皇帝当着一众妃嫔的面,明里暗里指责太子无能,旁人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天涞这位太子,萧惊妩早有耳闻。

当初天涞废了先太子一事,闹得沸沸扬扬,然不出一年,天涞皇帝便转而立了当时的五皇子谢绥为新任储君。

皇后膝下除了被废的先太子之外,实则还有一位年岁尚轻的十皇子。如今皇帝才四五十岁,当不急于新立太子,待再过两年,十皇子长成之后再立也不迟。

五皇子不过是庶出,彼时她以为这位新太子才能出众,深得皇帝喜爱,才会这般,可现下看来,事实却并非如此。

皇帝如此当着众人的面谴责谢绥,分毫不给他留颜面,显然并不曾有多宠爱这个颇有贤名的儿子。

谢绥立刻跪下请罪。

“儿臣办事不力,恳请陛下责罚!”

皇帝一言不发,冷着脸,审视着跪在底下的太子。

偏在这时,琬昭仪眼珠子一转,站出来替太子说话。

“陛下,太子近来忙碌,这也是……”

不待她说完,皇帝骤然将手中茶盏猛地一掷。酒液溅起,滴在了面前太子的脸上。

倏地看向琬昭仪。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滚!”

琬昭仪本想着讨好太子,没想到会引起陛下震怒,顿时被吓得不敢再作声,脸色惨白,行动迟缓地遵旨,退离了席间。

谢兴本就胆小,见母妃被斥退,愈发慌张,然一抬头看见对面的谢陨,吓得碰落了桌上的杯盏。

皇帝的目光如剑一般刺了过来。

“不成器的,同你母妃一个德行,你也给朕滚!”

谢兴竟是被吓得哭了起来,却又怕愈发惹怒陛下,不敢哭出声音,只得匆忙离开了。

谢绥沉沉地跪着,朝着皇帝的方向叩拜。

“陛下息怒,儿臣定在新岁之前,将幕后之人查出。”

太子如此保证,皇帝的脸色才堪堪好看了一些。

一场家宴不欢而散,想来谢绥近来又有的忙了。

太子忙着查案,谢陨是太子党,加之这些事都与他有关,自然也得同其一道。

谢陨走时吩咐下人。

“送王妃回府。”

萧惊妩道:“不必,我与三公主一道去。”

宫中嫔妃公主们都在,谢孤菱自是不曾缺席。

两人遂结伴一道往她宫中去了。

一路上萧惊妩不过同她拉了些家常,一直到进了大殿,谢孤菱斥退其他宫婢,方才开口。

“太女、哦不,九嫂嫂究竟是想问我些什么?”

“三公主倒是对我甚为了解,既如此,那我便直说了。”

萧惊妩莞尔。

“我想问问,太子因何能继任储君之位?”

谢孤菱睨了她一眼。

“我又因何要告诉你?”

萧惊妩开出了一个她无法拒绝的条件。

“我可以让宋兰泽上战场。”

果不其然,听见这个名字,谢孤菱瞬间便转变了态度。

“好吧,这也不是什么秘事。”

谢孤菱坐下,语气有些懒散。

“三哥被废之后,父皇便病重了,朝臣们催得急,生怕这江山后继无人。”

“不过后来,五哥不知从哪座仙山上,寻了位奇人异士过来,医术高明得很,那时父皇已半只脚踏入了阎罗殿,竟也被他活生生从阎罗殿拉回了龙椅上。”

萧惊妩叹道:“当真是位能人。”

可这也不对。

皇帝既被救了回来,又如何还急着新立太子呢?

便听谢孤菱接着道:“九嫂嫂可知,那奇人异士是如何将父皇救回来的?”

萧惊妩十分配合地摇了摇头。

“心头血——至亲之人的心头血。”

太子便是这献心头血与陛下之人。

萧惊妩道:“一次涉险,换来太子之位,倒也值当。”

谢孤菱却摇了摇头。

“不止是心头血。”

“彼时所有人都在催着父皇另择储君,几个哥哥们日日守在父皇榻前,无非是想要一表孝心,让父皇立他们为储君,唯有五哥,始终不曾在父皇榻前出现过,而是日日在外奔波,去寻能解父皇病痛之人。”

放长线,钓大鱼。

“父皇的病虽好了,身子却仍需静养,没法处理政事。我上头那几个哥哥,想来九嫂嫂应当也都晓得。”

大皇子英年早逝,二皇子样样不精,三皇子是刚刚犯错被废的先太子,四皇子只对吃喝玩乐有所兴趣。

六皇子天资尚可、人却太过笨拙老实,七皇子一介武夫,于政事一窍不通,八皇子日日只知道跟在谢绥身后,九皇子更是不必多说,其余几位又年岁太小。

一众皇子之中,能担得起重任的,唯五皇子谢绥一人。

陛下病重后,在其余人等软硬皆施、逼迫陛下立太子的时候,只有谢绥力排众议,与陛下说,来日方长。

在其余人等着急尽孝的时候,也是他,替陛下寻来了良医,日日用自己的心头血去滋养陛下的龙体。

朝政风雨飘摇之时,仍是他,顶着伤重的身子,替陛下分担奏章。

皇帝病愈之后,本不再急于新立太子,然朝中废太子党、六皇子党、七皇子党还有十皇子党打的火热。

最主要的,还是太后病危。

老人家病故之前,只愿皇帝赶紧将太子之位定下,推了皇帝一把,教他不得不将储君之位定下了。

谢绥自幼收敛锋芒,装出一副憨厚纯良有余,能力欠缺的模样,后来献心头血、协理朝政一事,朝中也无人知晓,是以支持他的大臣并无多少。

皇帝向来多疑,朝臣们鼓吹得厉害的几位皇子,他偏是不立,转而立了谢绥为储君。

萧惊妩问:“我问一句大逆不道之言,可曾有人怀疑,陛下的身子,是太子所为?”

这一切,太过顺理成章。

先太子前脚被废,后脚,皇帝便病重了。

谢绥又好巧不巧,在此时寻见了一位奇人异士。

更巧的是,这陛下的命,还非要用至亲的心头血来换。

救驾之功,就这么不偏不倚,直直地砸在了太子的头上。

谢孤菱道:“大抵是有人怀疑的。”

然一切已尘埃落定,谁又会冒着得罪太子的风险,去深究此事呢。

萧惊妩想明白了,难怪今日瞧着皇帝对太子不甚喜爱。约摸是此前刚刚病愈,一时冲动定了五皇子为储君,其后也琢磨出了不对劲,但查又没查出个名堂来。

太子之位已经定下,不是说反悔就能反悔的,皇帝只得认了这个自己一时脑热立下的太子。

“还有一个问题。”

谢孤菱已然失了耐心。

“还要问什么?”

萧惊妩道:“那位奇人异士呢,如今还在宫中吗?”

这般医术高明之人,皇帝怎会放任其离开。

谢孤菱道:“这你便有所不知了,那些世外高人,都心高气傲得很,人家做惯了神仙,怎么会愿意来宫中给人当牛做马呢。”

这倒是句实话。

御医虽然是个官,可说到底,也不过是侍奉主子们的奴才。人家若是想要入仕,早便出世了,何以等到现在。

“那位奇人异士治好父皇之后,便出宫了,至今也不曾回来过。”

萧惊妩闻言,思量了一会儿。

“多谢三公主,我知道了。”

她问完了,谢孤菱便问:“那你答应我的事呢,什么时候能办好?”

萧惊妩道:“三公主等我消息。”

说完,她便出了宫。

萧惊妩心里头还有些事在想。

她回了奎王府,命人打听当年那位奇人异士。

奎王府中的婢子,有些是从宫中跟着出来的,对于当年的事多少也知道一些。

“那位曾经救过陛下的奇人异士是男是女,生得如何模样?如何称呼?”

底下的人摇了摇头。

“听闻其叫渡业大仙,大仙是戴着帷帽来的,且不曾开口说过话,有何要讲的都是用笔写出来,是以我们不知其是男是女。”

这种避世不出、又有本事的高人,难免会被那些达官贵人们争相邀请。

为了不日日被打扰,是以会隐藏自己的本来面目,这并不稀奇。

“那后来呢,渡业大仙可有再出现过?”

“不曾。”

医术高明,太子。

忽然,她心头一闪。

东宫如今,仍有一位医术高明的幕僚。

寻常人府上的幕僚,多为处理政事所用,鲜少有留着做大夫的。

“逄瑛,你可还记得,先前我们寻按跷大夫时,来栖迟居、自称是太子幕僚的那人?去帮我查查他。”

此事萧惊妩特意交由她来办,想必是不愿叫旁人知晓。

逄瑛暗中查过之后,很快便来回话。

“殿下,那人名叫孙廓,三年前入的东宫。”

“查不到更多了吗?”

逄瑛道:“此人的过往旧事,亲眷故友,通通查不出。”

很显然,是被人故意抹去了痕迹。

在这京都之内,旁人想要做到此事,难如登天,可若是太子,那便易如反掌了。

原来,那位神仙戴着帷帽隐藏身份,并不是因为想要避世不出,而是他即将进入东宫做太子的幕僚。

若是以隐世不出为理由,他尚且能够推辞。但如果是要拒绝入宫、却去了太子那边从事,便说不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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