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意……】
【黔意……】
耳边传来某个声音，和一张模糊的脸。
醒来时在医院，入眼是白色的墙顶。
黔意偏过头，一旁崎夜闭着眼睛，握着他的手坐在椅子上！少年指节微动，想要收回，那只比他大了许多的手下意识的收紧。
“醒了？”，崎夜显然没睡，不然不会发觉的这么快。
黔意嗯了声，崎夜起身按了呼叫铃，眼底关切，“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黔意摇头，看向人的脸，见人注意到他的视线，又似无意的撇过方向。病房静谧，片刻后，进来的医生对他做了个基础检查，确认没有其他症状和问题。
黔意问：“阿玉呢？”
脑海的记忆里，在泳池边，这人一改往日沉静，做出令人费解的举动，而且……
“在警局接受问话。”
崎夜倒了杯水送来，“掉进泳池的事，你记得多少？”。
黔意接过，慢吞吞抿了一口，“我只记得他推了我一把，我们一起掉了进去。”
“你们之间……”
“没什么仇怨。”，至少在他的认知里是这样，从第一次见面到节目录制结束，普通交际。
“过段时间，警局会调查出结果的。”
“嗯。”，黔意指腹摩挲着玻璃杯的外沿，抬眸撞上人的眼睛，“我……”他手下的动作顿了顿，话吞了回去，转而道：“我……有些饿了。”
低迷的情绪，少年看来病秧秧的，许是受了惊吓，相比寻常，并没那么活跃。
崎夜坐在床边，凑近摸了摸人的头，语气安抚道：“我让人备些吃的送来，先好好休息，其他的不用多想。”
黔意乖巧点头，崎夜替人盖好被子，去了走廊打电话。
房间内，黔意久久注视着那道背影，直到人转过身来，将脸埋进了被窝里。
＊
在医院连着待了两日，除了迷迷糊糊的睡觉休息，偶尔的就是彻底放空。电视里又在播放他落水的新闻，像是一个轮回，回到了他最初待在医院的第一天。
拍了拍遥控器，黔意换了频道，随意调了个喜剧短片，刷着听声音。
“你这……是不是在医院呆傻了，怎么感觉整个人萎掉了一样。”，柳宁宁拿着水果刀削苹果，嘴里打趣说着话。
穿着病号服的黔意，脸上表情过度淡然，偏偏皮肤生的还白，没血色，一点活力都没有。
“医院都是消毒水的味道，换你也受不了。”
“也是，谁会喜欢呆在医院呢。”
柳宁宁切了水果，自己吃了一半，递了一半，“一日一苹果，吃了好的快。”
少年直接掠过她，柳宁宁见人没接很干脆的全部送进了自己嘴里，左右都咬了一口。
嘴里哼哼着很满足，眼看着这人拉开衣柜，抱出套常服，柳宁宁忙吞咽下去，“你做什么？”。
“出去一趟。”
“啊？”
黔意：“回趟家。”
柳宁宁走上去，“不是，现在？”
“嗯。”
“等出院了再回去不行吗？”
她的话换来的是少年淡淡的目光，里面直白的写着不行两个字。
“那至少和崎夜说一声再决定吧？他今天回公司让我来照顾你，结果我才待了多久你就私自溜出医院了，我怎么交代啊？”
劝说并没能换来扭转，洗手间的门“嘭”的一声关上，她的脸吃了个闭门羹。
怎么突然想回家了？之前住院不是住的好好的吗。
柳宁宁在门外来回走，几分钟后，换好衣服的黔意打开了门。
“你真走啊？”，柳宁宁追问。
黔意拔了柜台手机的充电线，柳宁宁无奈，她到底是个女的，拦是肯定拦不住的。
“崎夜那边我会说，其他的你不用管，我自己回去，你不用跟着。”
少年平静的丢下一句话，柳宁宁在洗手间门口站着，思考着对策，另一边黔意已经利落的出了门。
＊
黔意打了车，二十分钟的路程，很快就到了。
临近下午，太阳的余光照耀着面前这栋冷清的私人别墅。黔意抬手按照记忆输入密码，推门而入。
屋内，橘黄色的阳光从窗户透进来。摆设空旷的客厅，入眼的家具上都蒙了一层细细的灰，看着许久未有人居住。
上了楼梯，黔意熟络的推开了一侧紧闭的房门，屋子里半拉着窗帘，床和桌椅罩了层白布，他的目光停留在书柜，脚下步子走近，盯着其中一张摆放的相框。
照片里男子黑色短发，戴着金丝框眼镜，穿着件医用的白色长褂，捧着一束鲜花，面对镜头，露出和煦的笑容。
黔意将相框拿起，坐在了房间靠床的角落。他擦了擦上面的灰，眸底情绪平静的看着，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阳光消失，房间里暗的没什么光源。
腿脚麻木，黔意小心抱着相框换了个盘坐的姿势，一只手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屏幕显示有崎夜的未接来电和消息，他在医院关了静音，出来时忘了开，就没有接到电话。
已经天黑了……
黔意将电话打了回去，接通的很快，黔意先开了口，“崎夜。”
“你在哪？”
环顾四周，在空寂的房间内，黔意道：“我……我回家了。”
“季叔说你不在房间。”
许是柳宁宁说了什么，崎夜那边显然去确定了他在不在，不然也不会连着打这么多通电话。
“嗯……，我在……”，黔意想了个词，“我在自己的家。”。
那边陷入了沉默。
“我……好像想起来了。”
依旧没有声音，从医院醒来后，黔意就察觉到了许多过去的记忆。他想过第一时间告知，但面对面时他在犹豫，现在用着手机通话，时机似乎刚刚好。
许久，崎夜道：“我去接你。”
“不用，”，黔意想了想，“我能先不回去吗？我想待在这。”
不知怎么回事，一件事说通后，反倒复杂。对话又诡异的安静下来，崎夜像是有话要说，却迟迟没开口。
空白的杂音持续了快一分钟，崎夜道：“那我挂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