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出海

米雅和陆渊予商量好了出海事宜。

初忆便等待着那天的到来。

他们到了港口，那艘船是货船，可以承受极大的重量。

陆渊予目送米雅和初忆还有部长上了船，船上也有米雅那边的科研员和不少新世商会的帮手。

“希望你们成功归来。”陆渊予说道，同时眼神晦暗不明地看了初忆一眼。

初忆自然能注意到这眼神的不对，估计是对她还是有所怀疑，不过他的怀疑也是对的，她确实不值得相信，至少在现在，或许在被完全寄生的未来里就更不能相信了。

“小初，你在看谁？”米雅有些戏谑地问道。

“嗯，一个直觉很强的人。”初忆说道，“我们会找到那东西的，对吗？”

“会的。”米雅收回刚刚那种调笑的表情，变回那个严肃的女人，眼中的光依旧在闪烁。

船出海了。

天气尚佳，但海上起雾了，水面之下很暗，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偶尔能听到鱼鳍划过船底的声音。

什么样的鱼鳍刮船底可以产生这么明显而声音？

周围的海波开始荡漾，干扰航行的方向。

“什么东西在下面，跟着我们的船。”新世商会的那些人比较警觉，不愧是平时经常厮杀异怪的。

“船员们，警惕起来。大卫，你的仪器能检测出来是什么东西在跟着我们吗？”米雅的白色大衣在风中舞动，周围的天渐渐沉了下来。

“什么东西在守着那个地方。”初忆看着不远处阴沉的云，那些云压近海面，十分有质感，而且雷暴在其中张牙舞爪，偶尔击中海面，留下紫白色的余威。

“什么鬼天气！”米雅怒骂道，但是她很快就冷静下来，“我们尽量平稳航行，在进入前方区域的时候，大家都进入船舱内。”

这艘货船自然是经过一定的改造的，可以极好地规避海上雷暴的天气带来的不良影响，而船身用特殊合金加固，也可以抵御海中异怪的侵袭。

“米雅女士，下方跟着船的似乎是一只异怪，我的检测仪中出现奇怪的生物波形。”大卫看了看检测仪获得的数据，然后和米雅汇报。

初忆走去，看了看检测仪面板上的波形，和生物成像图，似乎是一条宽且巨大的鱼，鱼腹的位置似乎有好几个头颅样式的东西，从头颅中还伸出了触舌，在捕食周围的生物体。

“它好像没有攻击我们的意思。”大卫说道。

“借助我们船体进行遮挡，从近海面通过那个雷暴。”初忆想了想，说出自己的猜想。海底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使得它们无法从下方通过那个区域从而到达夹层，迎暗之地与深渊生物息息相关，这些生物自然而然会被那个地方的能量吸引。

两种都是来自世界之外的力量，这些力量的本身到底有没有区别呢？初忆不禁想着，寄生于她体内的那个怪物是否有说谎呢？或许要等到她们拿到那个转换仪才能知道了。

“很有可能。”米雅点了点头，“海底有什么东西阻碍了。”

“根据海底超声成像，前方区域有一大段海底山脉隆起，其中还有岩浆喷发过的迹象。海底山脉将前面的地方围了起来，中部形成低洼的盆地。”另一位研究员说道，还推了推眼镜，“那海底山脉很高，而且热成像显示周围海水是热的。”

“原来如此。”初忆点了点头。

从上船以来就一直沉默的部长，他突然说：“可以利用雷暴，直接击杀船底的怪物。这个东西留不得。”他一直在观察水面，底下的怪物在一段时间内会反复刮船底，似乎是看看用什么样的力道可以将整艘船直接割开。

他有这种直觉。或者说，他是看得懂那个异怪的想法。

“好，陆会长带来的那几个人似乎有航船比较好的，我去问一下他们。”米雅说完，就走过去那些新世商会帮手那边。

很快，货船航行到雷暴区域，海面波涛汹涌，船上的人员就躲进去船舱内，米雅和初忆以及部长留在驾驶舱内，商会的一个帮手黛尔斯则是操纵货船，航行于这不安定因素极强的海面上。

雷暴在不远处的海面炸开，很快也有几道雷电打到船上，留下焦黑的印子，黛尔斯的航船技术高超，船几次躲开雷暴，使得雷暴偏离到海面上，击中了那只异怪的右边脊背，异怪发出嘶吼，几度沉入海中，似乎还撞击到了海中隆起的山体。

“那个异怪还有跟着我们的船吗？”米雅通过耳麦问道。

“报告米雅女士，那个异怪已经没有跟随船体，不知道去到哪里了，我这边的仪器没有检测到它的位置。”大卫回答。

“好，我们全速通过这里。”米雅说道。

这片雷域很奇怪，船开着开着，便发现离雷域已经很远了，天依旧阴沉，但海面上没什么大风，海浪比较小，船航行变得平缓。

“这雷域，怎么像是会移动？”部长说，他指了指后面渐渐远去的雷暴区域。

“不如说，我们进入了一个时间流速不太一样的空间。”初忆盯着驾驶舱内摆放的电子时钟，一分钟过得很快，几乎是10秒钟的时间内流逝了一分钟。

“什么东西在影响？这片区域很大。”米雅则是看着前方茫茫的海面。

“米雅女士...嘀嘀...快到你所说的那个地方了。”罗右通过耳麦说道，罗右是米雅研究团队的主力之一。

“好，我知道了。”米雅说。

船舱内部的下方位置装载了两架潜艇，每架潜艇只能搭载两个人，米雅最后决定，她和罗右一架潜艇，而初忆和部长去另一架潜艇。

到达那处地方，潜艇下沉，从海面渐渐往下，周围的海水很暗，似乎透不了光，也没有鱼类，一片死寂。

慢慢地，潜艇接触到什么特殊的水流和气流，产生了剧烈的晃动，很快，潜艇稳定下来。

初忆看了看外面，更暗了，除了潜艇的照明，什么都看不见。

“一号，我们通过了夹层。”米雅通过耳麦对初忆说。

“好，我知道了。”初忆回复，然后和部长说：“通过了夹层，应该是到达了迎暗之地的上方。”

“怪不得周围没有一点光源。”部长点了点头，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世界之外的东西...到底，有什么样的力量...”初忆喃喃。

“不知道，自从我降...出生以来，我就没有听过这个，不过通过你们这些研究员，我倒是了解到挺多东西的。”部长摇摇头。

“嗯，那些异怪也来自世界之外，或许两者之间会有什么联系。”初忆看着窗外的黑暗，说道。

“可惜异怪本身什么都不知道，不然就可以抓一只来问问。”部长点了点头。

“嗯，可惜从古籍上也找不到什么更加有用的内容了。”初忆觉得部长的话语怪怪的，他怎么知道异怪本身...

突然潜艇顶部传来撞击声，嘭！整个潜艇都极大幅度地震动了一下。

这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初忆被打断了思绪，她通过潜望镜看到一片巨大鱼鳍，上面的尖刺犹如利爪。

“是那个异怪，它居然跟着过来了！雷击居然没有将它杀死。”部长挺惊讶，这怪皮真的厚啊，“看看我们能不能甩掉它。”

“潜艇下潜的速度不能太快，不然我们适应不了水压的变化——”初忆说道。

“我觉得周围似乎没有水压了。”部长看着窗外，窗外静谧，在探照灯下，也没有灰尘粒子和富有生物，而是一望无际的空，静谧得没有任何生物，除了那个异怪，它巨大的鱼鳍才划破了这片夹层之下水域的平静。

“我们好像...在空气之中。”初忆也注意到外面的不对劲。

初忆试图连线米雅，“米雅，你能听到吗？”

“沙沙沙——（不明电流声）”

“断连了。”初忆将通讯器关掉，“那我们加速下潜吧。”

“好。”部长操作潜艇快速下潜，那个异怪不停地追逐着他们。

下潜的速度越来越快，可是那个异怪也跟上来了，还撞击他们的潜艇。

“啧，甩不掉啊。”部长不耐烦地说道，“好想下去和它打一架。”

下潜到一定深度的时候，顶部的撞击声消失了，他们似乎进入了什么特殊的空间，初忆从潜望镜也没有看到那个异怪。

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异怪化为了黑红色的液体，散落到海底深处，融入了周围漆黑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