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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大西洋的阻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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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史实顺序错了,致歉。

题记:

大西洋的风总会吹过彼岸的玫瑰。

0.

我们像地球的两级。

在某一时刻,我沉溺在无尽的黑暗,而他却在阳光下,浑身是光——但永远照不到我身上。

1.

英,我喜欢你。

英盯着手机屏幕上这句话近半分钟,反复确认对方是不是发错了。

抬头看见伦敦有些不耐烦地目光,迅速打了一行字发了过去。

哦。

“对方正在输入中”这行提醒出现又消失,反复了好几次才发来一句。

哥,我说我喜欢你。

英不假思索地回。

我也喜欢你。

随即马上要关手机。

不是那种喜欢。

伦敦的目光已经要把他穿个对半。

英赶紧回。

哦,那我不喜欢你。

然后,静音关机,把手机扔到一边。

伦敦指了指PPT,皱眉道。

“英,下次注意。”

2.

英推开房门。

美双手撑着桌子,背对着他。

英轻轻关上门。脱外套,松领带,放公文包一气呵成,熟练迅速。

“为什么不行?”

美微微侧头,下颚线完美呈现,却没能看清他的脸。

英的表情依旧和往常一样淡然。

“……因为我是你的法定监护人。”

“……我已经成年了!”

“对,可我还是你的法定监护人。”

少年穿着白衬衫,面向前面的落地窗,月光透过他的衣料,照着他瘦削的身材。他深切感受到“霞姿月韵”的魅力。

英再次听见对方那不屑一顾的腔调。

“哦……那您应该过来好好看看……”

英仍是慢条斯理,优雅地坐在桌对面的沙发上,擦了擦手,没抬头看美一眼。

他拿过桌上的文件。

“解除亲子关系”几个字赫然在目。

他笑了出来。

“你可真是……”

“真是什么?”美玩味地笑望向他,对上他抬起的祖母绿眸子。

“真是……”他也笑了,“好样的。”

3.

那天晚上,英连夜就跑到了法兰西家。

给熟睡的美留下了一张飞往东亚的机票和一张字条。

去别的地方转转吧,或者找个工作,逛一逛。最后,我在北美给你添置了房子,自己去看看世界吧。

美两根手指夹着那张纸条。机场外,风吹乱了他金色的发丝,吹皱了他的风衣。他轻轻松手,纸条随风飘,无影无踪消失在视线里。

他航班提前了近30分钟,英派来接他的人还没来。

美掏出手机,取出电话卡掰断,连同手机一起扔进垃圾桶里。

很好,这下谁也不会再知道我了。

哥哥,哦不,英吉利小公子。

我会换个身份爱你。

4.

英盯着一群小孩在草坪上打闹。

“有什么问题吗?没有!”他自问自答。

法兰西摇摇头,指向独自一人坐在大树下的男孩。

“他。”法低头翻看资料。

“他,过于成熟了。”

英侧头看向法手中的资料卡。乱七八糟的诊断证明和测评表,他只能从中提取出他叫“美利坚”这样的简易信息。

“如果先生愿意收养的话……”

法的眸子恳切。

英有些抗拒,“Oh,老天!你看看这是什么话?!哪有老同学逼金主收养孩子的?!”

法合上资料夹,望向那孩子,眉眼间尽是淡然。

“我只是以为你会收养的…他也没有父母…很像你……”

英也注视着那个5,6岁的孩子。

他靠在树干上,半闭着眼,一瞬间成熟的像个大人。

“那就签字吧。”

5.

英是经商的,收养了美后当然顾不上他的存在。

放在大屋子里,有人端茶倒水,想干什么干什么,不好吗?

可他早忘了美资料卡上那一句“该孩性格敏感,需多加陪伴和引导。”

他只知道每次他闯过祸后无所谓的一句:“死人了吗?天塌了吗?没有?那有什么事呢?”

他也才20来岁,哪儿懂一个小孩子的复杂心理。

于是美的童年拼命闯祸,英在后面为他默默补窟窿。

他不知道美在家有多苦。

美也不懂为什么自己的新哥哥领他回来却连陪自己坐下吃个饭的功夫都没有。自己如同累赘一样,不知为何连房子里那些下等仆人都可以骂自己两句,关进黑漆漆的杂物间直到英回来才匆匆解释一句“他不乖”。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好几年。

6.

英被法连拖带拉地抗回来。

深夜了,美揉眼开门不耐烦。

“英……又跑哪单去了……”

抬头才看见法一把扔给他的英。

“喝多了,”法整了整衣服,“他说您可以把屋子里的下人裁一裁……再会,美利坚先生。”

美盯着怀里一滩烂泥一样的英不知所措。

英蓝黑的长发散落在耳边,平常冷嘲热讽的绅士面容竟带些娇弱的绯红。

美良久才反应过来,轻轻走向英的房间。将英放在宽大的床上后,在对方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太晚了,他想。于是他才英屋里翻了床被子,和英一块儿盖着。

美注视着英熟睡的样子。

真是美色误人。

他看着英那他人都上刻薄的小嘴。

啧啧,尝起来味道应该不错呢。

他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震撼到,但随即继续陷入清醒的沉沦。

是。

他是恶,是毒,是包括英在内的所有人眼中的坏孩子。他任性他顽劣,他三观扭到大西洋,但他知道他所为是想要什么。

他要自由,他要独立,他要前路自己给他铺好,而不是在黑暗中挣扎,在荆棘中开花。他要权力要金钱,他要这世间万物。

为此可以不择手段。

但此刻他只想要英。

7.

美其实每天都很想家。想家,想欧洲,想英。

但他仍会在喝醉后靠倒在沙发上,指着天花板说我自在得很,黑白通吃,迷妹众多,卡里还有超过十位数的美金。没人比我更幸福。

他仍会在赌场后门惨无人道地放高利贷,切人手指骨抵债,满脸血腥用纸币擦干直接扔掉叫嚣着没人比我更自在。

他仍会到处闯祸然后无所谓的一句:“来!打死我!往这儿打!”

他会在纸醉金迷中继续保持清醒的沉醉。

拿着酒杯,映着灯球,注视着自己的倒影。

他终于活成了自己曾经最恨的样子。

这样……真的有用吗……

8.

华来电说联系不上美。

英正歪头别着另一部电话,双手在文件里乱翻。

“哦。”

一阵沉默。

“那就不找了。”

既然失联了,定是有自己的打算了。

他把电话扔到一边。

“这不是爱,美利坚。”

那天晚上他曾用这段法兰西教他的话试着回应。

“这不过是我抚养你因而使你产生的感激。这不是爱。”

美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喝可乐。

“你没资格这么说。”

他难得表情严肃,颇有教他做事的态度。

“我比任何人——包括你——更清楚我的爱。”

9.

东亚巨头瓷的晚宴上。

英低头抿茶。瓷家的茶都是上好的。

他是西欧的商人,在一群亚洲宾客中显得格格不入,倒也难得清静。

“Honey——”

人未到声先到。

英的心一颤,下意识扭过头躲开想象中的炙热目光。

“Honey,我真是……”

在酒宴上交谈的瓷闻之色变。啧啧,难得见这只兔子急眼。

“啪——”

一只名贵的酒杯径直砸了出去,被美一把抓住。

“哦…我的sweetie怎么这么生气啊……”

瓷冲上去抓住美的衣领。

“三条人命?!你天天喊的人权至上呢?!那是我的人,我的心血!”

美任由对方的拳头砸下来。

“Honey,我不是说了嘛……”

瓷停下听他说。

“只是个意外啦……我那几个人新来的也不认识您的手下嘛……”

瓷只觉得八辈子都没见过这么神经的人,血冲上脑子,只知道要动手。

身后不少客人拉住他劝他消消气。

“美利坚,你最好别让我再见到你。你这个下贱恶心不要脸的疯子,你个卑鄙龌龊的东西!我怀疑你就没有心!冷血凶残的禽兽……”

美满脸鲜血瘫坐在墙边,咧嘴笑了笑。

墨镜下的眸子却盯着大厅里静坐喝茶的英的背影。

对。

我就是禽兽。我没有心。

我就是这世上最恶心的疯子。

他仰天大笑,在众人惊诧加愤怒的目光中退了出去。

“瓷先生,”他推了推墨镜,冲对方笑笑,“后会有期。”

英却在位子上冷笑了两声。

10.

他以为自己曾经圈养的小鸡仔已经成长为雄鹰了。

直到手机收到一条陌生短信。

哥,我进去了,能不能捞我一下啊?

英这次直接扔下文件冲出会议室。

剩伦敦在后面骂骂咧咧。

“英吉利!这是在开会!”

英早已不见了踪影。

此刻的美正窝在沙发上,抱着手机打游戏。

他不会来的。

以他行商多年的台面功夫,只是一条陌生短信而已,肯定不会。

英吉利分得清孰轻孰重。他可是一只手就可以玩转西欧的男人。

美把手机扔到一边。

他只是想利用自己对他最后的耐心去赌一场根本不会赢的赌局。

毕竟英赶他出来的最终目的还是为了让他放手。

可月亮就在那儿,没有人可以拒绝靠近。

更何况自己近水楼台先得月呢?

美伸了个懒腰准备睡觉。

放下是肯定放不下的。

谁叫他非要在孤儿院那么多孩子中选中自己的呢?

11.

“美利坚。”

美忍住没有骂出来。这tm是在半夜啊!

“开门。”

电话那头不耐烦的声音伴随“嘟”的提示音消失。

随门打开的是英一脸怨气的表情和与他身材不符的巨大皮箱。

“这是你所谓的……”他换了只手拎箱子,“进去了?”

美已经长大了,也成熟多了,个子比他还高半个头。

美一手接过箱子,一手勾住英的领带往屋子里拉。

一副厚颜无耻的样子。

“英吉利,我等了你那么多年了。”

“你这下不能再用监护人和增长见识搪塞我了吧。”

美掂了掂箱子的重量。

“是英镑?”

英别过脸,过了好久才道。

“美元。”

美把箱子放到一边。

他没料到英不仅来了,还带着所以可动资产连夜赶来。

英推开对方越凑越近的身子和已经开始躁动的手,与他离了一段距离。

“美,你可真是误会了。”

他咬牙狠下心,编谎。

真是法国青蛙的那句,狼崽子养不熟。

“我只是过来干票大的的。”

他情不自禁伸手捏了捏美都快委屈死了的脸。

“没进去的话,我就先走了。”

美拉住他的手腕。

英这些年干的每把生意都提前经过他的手,他手下的可动资产他也了如指掌。

那个分量,绝对不是一笔生意该有的重量。

“…那我怎样才能和哥哥在一起?”

英看着眼前撒娇的大狗狗,还是心软。

“等你干倒苏氏集团再说。”

12.

美蹲在黑暗的杂物间,房间里一望无际的黑。

他能闻到刺鼻的,各种各样的味道。

他恨那个卷发老太婆,他要把她从楼梯上推下去,摔成肉泥!

可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他更恨这种无助。

沉重的大门被打开。

英焦急的呼唤传来。

“美?阿美!”

他向着那束光跑出黑暗,扑进英的怀里。

却听见那个老太婆的声音。

“先生,他今天打碎了很多盘子,哦天哪,所以我们一致提议把他关在这里。”

英松开了自己。

“哦……小孩子嘛,包容一点。别总是这样……”

美躺在床上向英讲述事情的前因后果。

英只是一句“哦”。

英轻吻了美的额头。

“下回别再捣乱了好吗?”

美知道自己辛苦解释了半天那些盘子是被那些用人们偷走的这件事无果后,轻叹了口气。

“……”他以沉默回应。

他沉默不是因为他妥协,是因为他选择不听不看不说,将一切隔绝在世外。他可以苟且偷生,可以卑鄙可以坏到底。但他不能被同化,他讨厌成为“喂”。

讨厌被一群虫子同化。

13.

美趴在阳台栏杆上眺望。

“华,你害不害怕?”

这是明知故问。

华颤抖着说不出话。

“去吧,滚去找辆车,刚才那个过安检了。”

“……是……”

美在月光石伫立,漆黑的风衣随风飘。

他从口袋中掏出一盒试剂。

“英吉利小公子,我要给你一幅,你很喜欢的画。”

鲜血被肆无忌惮地泼到雪白的墙上。美戴着黑色皮手套,将血迹抹成一片又一片。

近两个小时后,用白漆全部涂掉。

他把试剂放在苏尸体边,最显眼的地方。

Good luck to you!

英赶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夜。

他跟着法进入现场。

法指了指那盒蓝色试剂,把它泼到墙上。

“英,我想你知道答案。”

英盯着一墙荧光蓝的《星月夜》,口中小声嘟囔。

“鲁米诺反应……”

荧光在月色下显得更加深沉神秘。

14.

英狂砸美的大门。

美揉着一头乱草开门。

英不等他开口一把扑上去。两人都中心不稳,倒在地毯上。

“美利坚你真是个疯子!”

美不屑一顾。

“我一直都是。”

“你把苏杀了?”

“哦,顺手的事。”

“什么顺手的事?!你现在怎么办?!”

“有什么关系吗?我的小弟已经替我进去了,然后呢?”

英近乎歇斯底里。

“……你个疯子!”

美笑了出来。

“对。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坏种!没有底线没有原则肆意妄为,我自私贪婪,不会愧疚不会反思,不为他人着想。但我为了什么为了谁?!”

英愣在原地。

美一把推开骑在自己身上的英。

“呵,一切都是我的错,可谁替我担责?”

英有些发愣,站了起来。

“当然,”他放平了语气,“我不是为了你杀他的。”

墨镜下的淡蓝色的眸子充斥着不耐烦。

我不会傻到扯上你。

他没说出来,而是改了口。

“你不会再同意我,对吗?”

气氛十分焦灼。

英咽了口唾沫。

自己的大狗狗此刻倒在地上,浴袍微敞露出大片风光,神色仿佛在和主人置气一样委屈又愤怒。

但他说出了他这辈子最后悔的话。

“美,你什么时候这么脏了?”

15.

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我脏?你说我脏?!”

他笑得花枝乱颤。

“英吉利,当年把我领回来的是你,对我不闻不问的是你,把我赶出来的还是你。你说为什么我这么脏!”

美的每一次笑扎在两个人心上。

英扭过头去,微微垂眸。

美站起来,双手抵着他的肩。

“英吉利,你把乱七八糟的东西未经我同意强加在我身上时,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你只是想通过把什么都塞给我来满足你自己心里那份罪恶感,不是吗?”

英深绿色的眼里充满空洞。

“不…不是的……”

我一直都很爱你。

美的手死死抓着英的肩膀,英那滴悬在心上的泪终于从眼角滑落。

“…阿美,我一直都在努力成为一个好哥哥…”

英叹了口气。

“…我允许你索取赔偿……无论你对我的任何行为而不满……”

英双手抚上美的腰,把脑袋轻轻放到美的肩上。

美看着英隐忍的动作改变了推开他的想法。

他张开嘴咬上英刚刚被扯得凌乱的领口下诱人的锁骨,引来英的一声闷哼。

鲜红的齿痕仿佛成为了世上唯一的色彩。他揪住英的领子毫无章法地啃,口腔中弥漫着血腥味,牙齿陷入皮肤细细碾磨。手自下而上胡乱解开西装,探进衣服下摆中控制住他的腰身。

英知道他在发泄。

他闭上眼不做反对。

直到美开始解他的皮带。英一把抓住他的手。若再强忍着让他乱来,事态即将步入失控。

美望着英雪白的肌肤上大大小小的咬痕,这仿佛是对他的赞赏,又仿佛是实现了少年时“只想要英”的梦想。

他咧嘴笑笑,质问他。

“怎么了?”他死死卡住英的腰,“哥哥这是反悔了?”

英在美的眸子里读出了他从未在美脸上见过的真真切切的欲望。

他选择进一步妥协。

还未反应过来,身体瞬间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怀抱。未出口的言语淹没进充满报复意味的吻中。微凉的舌滑入口腔,贪婪地品味着属于他的气息,用力探索着每个角落。

英闭上眼,任由美的欲望在自己身上得到满足。

一夜无眠。

16.

英半夜赶到公司,不顾警卫的阻拦冲进自己办公室。

美双手环胸,脚搭在桌子上,推了推墨镜,向他致意。

“美利坚你搞什么?!这是我的公司!”

美从桌子上抓起一张纸扔过去。纸飘飘摇摇落在英脚边。

“英吉利小公子,看清楚:现在,这是我的公司。”

华在美身后看着有些皱的文件心疼不已。好多钱呢……

英弯腰捡起,没看,一把塞进身后刚刚赶进来的伦敦手里。

“……你总是能带给我惊喜……”

英望向华盛顿。

“原来,你一直是他的人。”

华低头,轻声“嗯”。

英走了出去,愤愤地走着却被身后跟着自己的伦敦无所谓的态度惹得更加悲愤。

他拉住伦。

“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伦敦摇了摇手上的单子,“钱的问题。”

英沉默着。

“他下一步要干什么?”

“火并东欧集团。”

17.

“你疯了”这句话英已经对他说了无数遍了,可是没有别的什么能更恰当地形容他。

美嚼着泡泡糖。

“先生,这是我的公司,北约。我有权选择干什么。”

他吹出一个泡泡又吹破。

“而您,再不认真工作我就会裁掉你哦。”

东欧剧变,苏氏集团现在乱成一锅粥。

罪魁祸首现在却端坐在这里扬言要火并东欧?

英试图解释。

“东欧那边现在是俄在管……”

美不知从哪儿扯了一本杂志乱翻。“对啊。”

英又道。“在管理等方面,其实俄是比苏更厉害的……”

美撇撇嘴把杂志扔进垃圾桶。“哦。差不多。”

英脑海中浮现出美的那句“为了谁”。他知道美还在为自己随口的那句“干倒苏氏集团”而努力。

他终于沉默了。

在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爱是一种多么宏观而伟大的东西。

它可以跨越山海,风雨无阻。

可以默默积淀,蓄势待发。

可以冲破一切束缚,伤痕累累地出现在你面前,化作一句简单的“我喜欢你”。

可他却没有珍惜。

他一遍遍消磨他的耐心,用乱七八糟的东西搪塞,面对他疯癫的爱,他也只会一味妥协。

在美眼里,自己会不会是一个永不回应他爱意的冰山?

可美乐意用自己的方式捂化他,一遍又一遍,被毫无回应的沉默击倒再爬起,并乐此不疲。

18.

华注视着美单手托枪,走向战火的背影。

不知何时这个任性的小少爷早已长大,以一己之力平定战乱,天上地下如入无人之境。

美的背影和英十几年前火并西欧的背影重合。华叹了口气。两个人的嘴都比金刚石还硬,他早料到两人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可他还是被美与早年英的相似而惊艳。都一样,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用微弱的势力妄图以少胜多,金钱填不平心里的无底洞。

东欧现在乱不乱他不清楚,但西欧现在弱不弱他比任何人有发言权。

他与伦并立在吉普车边。

伦侧头问他。

“他很像英,对吧?”

华露出与自家老板一样的笑,没回答。

“…这次会输的……”

伦心里一震,嘴巴张张合合还是没说话。

英吉利瘫坐在沙发上,抿了一口茶。

法兰西一根一根擦着自己的手,颜料一一抹干净。

“南联盟会死。”

英祖母绿的眸子充满疲惫,不予回答。

“美会下死手。”

英仍不说话。

“你也知道那三条人命,俄和瓷会站在他的对立面。”

英慵懒回应。

“他不会死。”他顿了顿,“他只是在撞南墙。墙不会倒,他不会死。”

法被气笑。

“你和他一直犟下去没有好结果,你自己挖的坑你得自己填平。”

英扔下茶杯,掏出怀表看了一眼,站起来。

“西欧实力不够他乱折腾,但他在北美和东亚的据点数不胜数。”他凝视着法兰西的眸子。“他眼皮都不动一下就可以签单收了我的公司,你凭什么怀疑他会输?”

他走向枪械室。

“他一直以来都不是什么金丝雀。法兰西,你连饲养指南都给错了。”

“我曾经一只手搅得欧罗巴大乱,可他甚至不用出手。”

“现在,谁还认为他是娇生惯养的金丝雀?”

法看着英故作镇定的分析,又注视着他从匣中取出弹药的动作。

“英吉利,”他笑了笑,嘲讽道,“口是心非的家伙。”

可他在英匆匆赶出的身上隔着时间真真切切窥见了十几年前英为了利益冲进火海的样子,可这次不是为了利益。

时间将曾经与现实分离,而现在有一成不变地缝合在一起。

19.

英吉利。

雨丝飘在脸上,爱意融入心里。

如果我死了,没有回应我的爱会不会成为你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20.

抢救室的门隔开了曾经相爱却连一句喜欢都说不出的二人。

英只知道美推进去时血肉模糊。

手术室的灯久久未熄。

一盘又一盘血红的纱布推出,一袋又一袋血浆送入。

他能做的只有盯着手上的仪器发呆。

仪器上是美的实时心率。

他拉住华盛顿,硬扯一个话题。

“……他在东亚苦不苦?”

华眸子深邃,没有了半点狂放。

“……苦。”

华停顿了很久,总结如下。

“想你很苦。为了靠近你在陌生人中摸爬滚打更苦。”

英的心剧烈汹涌。可他偏要继续这个话题。

“他吃过亏吗?”

华仍言简意赅。

“吃过。身上4个弹孔是最轻的一次。”

英望着自己仅仅是骨折的胳膊。

疼。

他无法体会“最轻的一次”该有多疼。

他还是颤抖着问。

“……这些,他花了多久…多久才……”

他哽咽着,被华打断。

“你所知道的,他只用了一年。”

一年。

英想象着美伤痕累累的样子,被人嘲讽却无力回驳的样子,被人欺负想自己的时候自己却从未出现的样子。

他只给了自己一年时间沉淀,伤一个接一个,爱却一次比一次深。

因为他痛,所以他比以往更爱他,他要更努力接近自己的目标。

一年。英想象不到这飞速的一年美挨了多少打。是不是新伤连着旧伤一块长,是不是一只手可以断十几次,是不是流的血比喝的水还多。

华也不待他问了,该说的都说。

“他用一年时间,把苏在东亚的脏手打掉,与东亚巨头瓷抗衡。在北美力排众议,把所以如今的子公司全部过了一遍。他快把全球飞了个遍,唯独不愿把事挑到欧洲。最坏的一次,他被人堵到家门口打,无法还手。他步步为营,敢和你保持的唯一联系只有把你的文件暗保起来,摸着你文件最后的签名发呆。他爬上椅子的时候你没有陪他,但世间大乱的时候是他舌战群儒护你西欧一方周全。”

华把手搭在英肩上。

“可是这对他而言不苦。”

华轻呼出一口气。

“因为他走了一遍您当年的路。”

他用实力证明,自己不是捧在手心没见过世面的金丝雀。英当年收西欧有多乱,有多难,东亚就比那难上几百倍。可他只一年,追上英的步子,并超越了他。

也不知是谁惊艳了谁。

美通过复刻英的崛起之路体会到英的苦,英又通过自己的记叙回味到美的苦。

他们互相理解,互相折磨。

21.后记

法笑着和瓷交谈。明媚的午后,花海变得灿烂。

法不经意提起美。

瓷深表遗憾,微微垂首。

“我当时正值恢复期,并未出兵。而小俄刚上位,我也没让他出手。”

法有些惊讶。

“那么美他?”

瓷深邃的眼眸望向远方,双手交叠置于膝上,在法眼里仿佛一副世上不可多得的油画,色彩明艳而淡雅。

“可能一个人想死,死神也拦不住吧。”

法也微笑,望向远方。

瓷抿了抿嘴,良久才道。

“就像他们的爱,连爱神也挡不住一样。”

法搅搅手上的咖啡。

“是啊……”他喃喃,“就像爱一样。”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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