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他是风，可是风就该自由，没有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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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经见过他把东盟那帮傻子们压在厕所里打。

挺厉害的。

不过也没怎么注意，这种大人物多半和自己没关系，他管不上。

直到那次，和大哥趴在天台上。夕阳很淡，吞云吐雾的。

美忽然指了一下操场上和印哥交谈的瘦俏男生。

“他啊…最好离远点儿，知道了么，小巴？”

他上前几步，靠近栏杆，向下望去。

男生不知说了些什么，吓得印连连鞠躬道歉。可他却扭头转身离开不予理会。

挺逗的，能把狂傲的印哥吓成那副狼狈模样。

他盯着那个身影没说话，看了很久。

那次，是一个黄昏。

那天，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他一眼。

30%

他握着一支笔，心不在焉。

燥热的夏天，教室只有老得吱呀响的风扇在陪他，仿佛下一秒就要掉了。

前门风风火火冲进来一个人。

对方没看见他，又或是顾不上他，不知道。

那是印哥。

他手忙脚乱地从瓷座位上翻出几本，明晃晃地扯成碎片，又不解气地踩上几脚，口中骂骂咧咧。

临走时才看见角落的巴。

他拎起他，像拎小鸡一样轻松。

“我可警告你，敢说出去半个字……”

他连连摇头。

“不敢不敢……”

他被扔到一边。

这种日子他早已习惯。

但头有点疼，好像磕到桌子上了。

他捂着头，过了好久才站起来。

“你看见了？”

门口，瓷披着校服，双手抱胸，冷眼望向他。

他想反驳。

毕竟自己现在可没有“大腿”了——美哥又把自己踢开了。他不想参与这种“世纪性”的斗争。

“不……”

瓷已经走到他身边，手举过头顶。

他闭上眼，皱眉准备好挨打。

可那手却只是揉了揉他的头，很轻。

“……眼睛很好看…像我家乡的一种花……”

60%

有时候这些风云大佬们也会聚在一起，搞些娱乐项目，当然是在和平时期。

这种时候免不了叫上几个心腹小弟。

他没料到他也会被邀，还是被那个自己无比讨厌的干哥印叫去的。

“…你，”印哥脸色难看，“和我们一块儿吧。”

这次因为时间问题，人也不多，一行人挤在音乐教室开了局狼人杀。

看似和谐的桌子底下，暗潮汹涌。

他被夹在印和瓷中间，左右为难。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牌。狼人？！

这…真麻烦……

天亮了。

他看见瓷身边的人指了一下自己。

从口型可以看出他对瓷说:他是狼人。

印正东张西望，刚好也瞥见了，嘴里不干不净骂了一句。

而瓷却没理。

看来那个人是预言家啊…下一轮先干掉他吧……

才几局下来，几个欧院的大佬就不想玩了。好像是因为仅有的两张狼人牌都不在他们手上。

这神经牌！谁TM发的？！搞针对是吧？！

在这紧张关头，霓虹还嚷嚷着要求亮牌复盘。

这…真是明晃晃地挑刺……

印一把推开他，怒气冲冲。“瓷！你TM明知道这个小子是狼人为什么……”

瓷冷冷打断。

“因为我也是。”

他夹起自己的牌，细长的手指轻轻晃动。

一张血红的狼人。

100%

嘶……

头上挨了一板砖，血顺着额头流下来。

眼前一片血红色，模模糊糊，天旋地转的。

习惯了。

印在外面受的气，回来只能撒在自己和其他几个弟弟身上。有时还会和东盟那几个一块儿打。

可他脑海里只有一句话，印脱口而出的一句。

“…也不知道那个脑残瓷怎么想的，上次竟然叫我带上你？！……”

所以那次……是瓷他……

一个熟悉的声音惊鸿般响起。

“打够了没？”

印下意识愣住，哼哼唧唧了几句，一阵脚步声，应该是走了。

瓷轻轻走近他。

蹲下替他擦干头上的血。

他戴着黑口罩，虽然看上去冷冷的，但眼睛里有小星星，亮晶晶的。眼角有颗痣。

好好看，好喜欢。

他缩进瓷怀里。

“…上次说你的眼睛好看…像红山茶……”

“那种漫山遍野的…可惜我很少见了……”

印哥他们常说信奉安拉，他年龄小，听不懂，只能被迫跟着信。

那……这就是他的安拉。

他要一直守护他的安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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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见瓷被欺负，头被摁进水池里，书被撕，座位上用墨水写满脏话。

可瓷往往不反抗，也不让他帮忙。

欺负他的有时是东盟那帮不老实的，但更多时候是美手下的跟班。

明明动根手指头就能反击得落花流水，可他从不选择反抗。

终于，他停在对方面前，微微颤抖。

“……弱者就应该被欺负吗？”

瓷没说话，依旧是冷着脸。

他知道自己过分了。

他只是个小跟班，或许在对方眼里一文不值。

和美对他一样。

瓷没再看他，仍站在一边，继续低头处理桌上的墨迹。斑斑点点，不多，但很烦人。

“……对不起……”

瓷突然把手上的卫生纸揉成一团，扔了出去。拉开椅子坐了上去。

然后他低着头道。

“我要走了。”

他愣住。

他…刚才说什么？走？！他的安拉，要走？！

“我要转学了。”

他也低下头苦笑。

为了抑制自己的情绪，他从口袋里掏出湿纸帮他擦桌子。

瓷摁住他的手。

……拉，拉手了？！

两个人的手相覆着，瓷指尖的凉意传到自己手背。

他沉默着，等待瓷的下一句话。

可瓷却什么也没说，轻轻松开手，一脚踹开椅子跑了出去，带走一阵风。

他再没见过他。

后来他知道，瓷很早就开始关注他了。

他替他打东盟和印哥，替他和美国佬谈判。

他偷偷拿回自己被老师扣了的心爱的游戏机，偷偷放回他的书包。

他曾在每个夕阳下注视教室角落那个永远睡不醒的自己。

……

可现实就是现实。

现实就是…他不会再信奉什么安拉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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