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很快就到了，外面毕毕剥剥的放着烟花，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从初一到十五，每天晚上都有舞龙舞狮和各样杂耍。刘靛每年最喜欢的就是这几天了。尤其是十五那晚，街上灯火通明，市上的花灯种类没有一万也几千，就连挂在柱上照明的灯盏都十分精美。杂耍也是，每年都不一样，都是当下最流行的话本。
“哇，脂玉你看，这灯还会动。”她提着盏螃蟹灯，拨动着蟹钳，“老板多少钱？”
“两百文一个，五百文三个。"
“来三个。”她又选了一个兔子灯和一个桃子灯。
颜脂玉从荷包里，拿出一两银子。
“脂玉，好看吗？”她举着那盏兔子灯冲着颜脂玉她们笑。
“好看，小姐您更好看。”云樱拿着另外两盏灯在一旁称赞到，“小姐，小心身后。”
刘靛是倒着走的，没看见身后有人，那人正欣赏路边花灯，也没往意到前方有人。于是两人相撞，刘靛捂着头，那公子捂着下巴。
”怎么看路的，我们家王……公子金贵着呢！”那公子的侍从焦急的喊到。
“小姐您没事儿吧？”颜脂玉把刘靛扶了起来。
那盏兔子灯被踩坏了。刘靛看着灯有些生气，她站起身，整理好衣服，盯着与自己相撞的那位公子。
“公子，您走反方向了，您若想往东走就去另一边，这边是往西走的！”说完她指着刚才骂人的侍从说到，“还请公子管好自己侍卫的嘴，本小姐今日心情好，不与你计较，祝公子灯节愉悦。”
说完她带着颜脂玉她们继续往前逛。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可不能同这种人而生气。
“王爷，您没事吧，”身后的侍从小声说到。
“没事，我们换条街吧。”他带人去了西街，“对了，找人打听打听那姑娘是谁。”
颜脂玉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就是想不起在哪见过。
几人来到一处戏台，上面的戏子正在演《莲娘传》先前只有书，现在都有戏了。
“将军，我在这儿等你，莫要心急。”
“战场上我定要多多杀敌，衣锦还乡……”
回来与莲娘相守一生。
唱到这一句时刘靛看向了颜脂玉。戏台上的光照在她身上让她看上去温柔了几分。有可能是春城风水养人，让她身上少了几分戾气。
“小姐为何一直看我？”她有些害羞的摸了摸脖子。
“你好看小姐才看你啊。”云樱捂嘴笑到。
这时台上的戏唱完了，几个角儿正跪在台上唱讨钱戏。刘靛觉得唱得不错，便往台上扔了十两银子。
“走吧，回家。”
回到清玉园时已经是二更天了。院门口幽幽的站着个蓝色人影。走近一看竟是钟渝。他手里拿着个盒子，时不时往路边看两眼。
“钟公子？”刘靛拍了拍他的肩膀。
“刘小姐。”他弓身微微行礼，“明日我便要赴京，这一走就是好几月，想来沾沾小姐福气，我好一举夺魁。”
“那刘靛便祝公子此次科举名列前茅，榜上有名。也祝公子灯节快乐，万事如意。”
“钟季明也祝小姐平安喜乐。”
刘靛从云樱手中拿过那盏桃子灯给了钟渝。
“新尊刚即位，依旧有叛军作乱，公子一路小心。”
”好。”他接过灯盏仔细细瞧了一番，脸上露出了笑意，“正好小妹吵着要灯呢。对了，这盒子里是几颗莲子，听说是从一株双色莲的莲蓬里摘下的。”
“那我便收下了。”
刘靛接过盒子，给了颜脂玉。
“已经二更了，公子快回吧。”
“告辞。”
钟渝是偷跑出来的。他并不是为沾刘靛福气，他只是想来确认一件事。那就是在她心里自己在什么位置上。原本以为她会把自己当成朋友，没想到只是客人。
洗漱完后刘靛躺在床上发呆，她脑中全是颜脂玉的脸。
挥之不去，挥之不去……
“小姐？”颜脂玉推门进来了。
“嗯？”她直愣愣地坐了起来，像诈尸一样。
“盒子里不是莲子，是枚玉戒。”
“啊？戒指怎么能乱送呢？”她下床找到了那个盒子，“快送回去。”
“都打三更了，明日吧。”他把刘靛哄回了床上，“小姐早些睡吧。”
“尚瑜！”
正在吹灯的颜脂玉愣住了。刘靛叫自己字干嘛，两人明明只是主仆关系。“小姐？”
刘靛看她那呆愣样，鞋都没穿就向她跑了过去，然后迅速在颜脂玉嘴上轻啄了一下。
颜脂玉人没反应过来，身体反应过来了。她的心脏疯狂跳动，身体直发烫。现在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思考了。
“叫我子清。”颜脂玉抚上她的嘴唇，“一点都不僭越。”
“嗯？”难到那晚她没睡着，“小姐你说什么？”
“那晚我没睡着。”
“小姐，我只是个护玉，您的佳偶另有其人。”她推开了刘靛，“钟公子很好。”
刘靛一巴掌扇在颜脂玉脸上。
“不许说他！”她有些生气，“颜尚瑜，你明明喜欢我！”
原来刘靛一直知道。颜脂玉所有些退缩。她从小跟着长姐生活两人过得十分拮据，后来她长姐追随童景人征战立下军功，拿着赏赐来到春节置办了处宅子，过上安稳生活。后来长姐嫁人，结果成亲不到半年就去世了，那男人卷走了所有财产，一夜消失。为给长姐办葬事，颜脂玉把自己卖了，拿着五十两银子埋了亲姐，之后便在护玉馆一呆就是三年。直到去年春，刘酞把她带到刘靛身边，从此也就春光明媚了。
两女子相恋终不为世俗所容，自己命贱，死了就死了。刘靛不同，她还有家人，还得要名节。
“小姐，难道院里人看不出端倪，你的家人看不出端倪吗？”她抓住刘靛的手，“我死了原死了，你不行。”
“胆小鬼……”她的泪水如断线珠子般落下，“颜子尚你混蛋。”
子尚是她前的字。刘靛怎么知道……对了，自己的户籍她见过。
下一秒刘靛跪在她脚边，抱住了她的腿。
“小姐您这是干什么。她也跟着跪了下去。
“求你，正视你自己的心。”
她拉住颜脂玉的胳膊，再次倾身亲吻她，这一次不再是轻啄。刘靛啃咬着颜脂玉的嘴唇。
颜脂玉抱住刘靛主动迎合上她的动作。纲常伦理吗？她不要了，她要刘子清。
刘靛被颜脂玉一把抱起，放到了床上。她伸手抚摸颜脂玉的脖颈，却被颜脂玉压到身下。不过她并不想再往下一步。
正意乱情迷时颜脂玉停下了动作，翻身下床。
“嗯？”
“今天到这儿吧，小姐早些睡。”颜脂玉喘了口气，“子清，快睡吧。”
她说活的速度都变快了。不用猜，她脸肯定红透了。
“本小姐会对你负责的。”她卧在床上，托着腮，看向她，“去休息吧，本小姐的娘子。”
最后两个字刘靛拖的声音特别长，似在挑逗颜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