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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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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轮到章莹意外了:【为什么?】

王雅悦;【没人配得上我……如果你不是我女儿,怎么会这么盲目地看我?】

章莹回想起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王雅悦这个妈妈,永远支持她的任何决定。她想去美国留学,砸锅卖铁也要供她去。幸好她后来争气考到了奖学金,能负担大部分费用,否则真不忍心让父母背上还不清的债。

她擦了擦湿掉的眼眶,何其不幸,在学成回国时飞机失事。又是何其有幸,自己在飞机失事之后,还能以这种形式参与到妈妈的成长过程。

章莹的声音有点哽咽:【……妈……你相信我,我真的是你女儿,从四十年前过来的。】

王雅悦仿佛终于过了心里某个坎儿:【好,我相信你。那你告诉我,我是个好妈妈吗?】

章莹:【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王雅悦:【……】

半响,她答:【谢谢你。那你再跟我说说,四十年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四十年后的世界……嗯……怎么形容呢?科技进步很多,有个东西叫电脑,再过大概十年后开始普及起来,彻底改变了我们的生活。生活条件提高了很多,也便利了很多……】

王雅悦又问;【那我们的生活呢?我们生活得怎么样?】

章莹:【我们不是很有钱,但是也算个小康之家,有房有车,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不过现在嘛,妈,你想赚大钱吗?还是想考大学?我们现在有很多机会很多选择啊!】

说着说着,她激动起来,对啊,知道未来经济走向的她,现成的机会就摆在她眼前,为什么不利用起来呢?

王雅悦倒是很冷静:【……先别谈那么远。我妈,你姥姥经常说,人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有多大能力办多大事,不要好高骛远,得脚踏实地地干……那个,我以后做什么工作?】

姥姥的“金玉良言”又慢慢把章莹拉了回来,她慢慢回忆:【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之后就在工厂做了几年,结婚后,你种过地,养过鸡,卖过服装,也倒腾过玩具……后来我们搬到市里后,还去一个公司上过班,给人要过账。对了,后来还跟我爸搞过货物运输,你还有大卡车驾照呢……】

脑海里的王雅悦目瞪口呆:【我还挺能折腾!】

**

这天俩人实在太累,没有更多的精力去思考未来。

怼完任翔的第三天,章莹在晚上就跟妈妈约定好了,不能辜负这难得的机会,一定要让妈妈活出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第一步就是,考个更好的大学。

在学习上,王雅悦对自己没什么信心,再加上失恋的打击,语气蔫儿蔫儿的,像打了霜的小白菜:【我觉得我不行啊……我学习也挺努力的,可还是比不上别人……尤其是数学,还有那些理科,逻辑绕来绕去,像一团浆糊搅在脑子里,迷糊得很……】

章莹完全没当一回事:【咱俩不共用你身体嘛,没事儿,你担心什么啊……不是有我嘛,我替你考,放心,很简单的。】

王雅悦惊讶了:【你学习很好?】

终于到了让妈妈骄傲的时刻了!

章莹装得云淡风轻:【还凑合吧,博士毕业,美国读的。】

瞬间,王雅悦的声音就在脑海里炸了锅:【哇!我是怎么生出个智商这么高的闺女的!这就是书上说的基因突变吗?还是这是你爸的功劳?】

章莹嘴角笑得咧开挺大一弧度,眼睛里也含着笑,暗自高兴了一会儿,才正了正面容,正色道:【你跟我爸基因都很不错,老妈你不要妄自菲薄。何况,读书嘛,智商重要性没那么高,学习方法跟自律更重要……好了,我们谈回你。我帮你分析了下,在我印象中,你做事很灵活,适应能力特别强,情商特别高,不适合做学问,反而更适合做生意。目标嘛,我们勉勉强强定个京大的工商管理专业吧……】

王雅悦:【京大!全国最有名的大学!闺女你疯了吧……】

闺女……

这两个字瞬间击中了章莹的内心。

这一辈子,她一定要让妈妈活出不一样的人生,衣食无忧,没有任何贫穷与疾病的困扰,永远幸福开心。

章莹眼眶微微泛红,清了清嗓子,压住哽咽的声音,故作轻快地说:【妈,你就踏踏实实把心搁回肚子里,一切交给我吧!】

**

跟妈妈达成协议后,章莹让妈妈在脑海里好好养着灵魂,自己则默默地找来了妈妈所有的书籍,日复一日,开启了自我补课的生涯。

这一切,都被姥姥沈秀英看在眼里。虽然没问,但是作为过来人,她大概也猜到了自己姑娘的情感波折。自然而然地,便把风风雨雨都挡在外面,让女儿每天安静地学习。

就连最调皮的小妹,都受了“姐姐”的影响,在暑假里不整天出去疯玩,而是学着姐姐的样子,每天在家里补课了。

一个村子里,有点新鲜事,往往传得比风都快,更不用说任翔考上全国重点大学这一等一的全村大喜事了。

全村的人一波又一波地涌到了任翔家,各种称赞的话不要钱一样往外倒:

“咱村子里就任翔最出息了,全村第一个重点大学的大学生!”

“这孩子从小就聪明,早看出来以后肯定不一样了!”

“那是……平日里那些臭小子雨里来泥里去的,就任翔总是安安静静地学习,甭提多让人省心了!”

……

自然,也有人盯上这个前程远大的大学生,试图去跟他提亲,不过都被任翔妈妈一口拒绝了:“我们任翔一心向学,感情的事,以后再说。”

媒婆们也不恼,跟着附和:“对对对,先立业,再成家嘛!”

“不愧是大学生,想得就是长远。事业重要,事业重要。”

“那是,事业起来了,还用愁找不到对象嘛!”

……

不过,也有人跟王雅悦家关系很好,私下里听说过一些这两个小年轻的风言风语,找上门来问章莹姥姥沈秀英:“哎……咱们头一个大学生,你家雅悦跟他……”

沈秀英两只秀气的眉毛一拧,细长的眼睛露出犀利的目光,让来人立刻把都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她不紧不慢地瞟来人一眼,这才慢慢悠悠地开口:“你可别乱说话,我们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平白让人污了名声。她家任翔是不错,村子里第一个重点大学的大学生。不过我家雅悦也不错,没准儿是咱村子里第一个女大学生呢!再说了,我家雅悦性子又好,长得又漂亮,就算考不上大学,十里八乡多的是未婚小伙子让她挑……任翔去沪市,那么远,我还不愿意呢。”

来人被闹了个哑口无言,只得悻悻地说:“我也是好心……”

沈秀英这才微微一笑,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我知道你是好心,又是自己人,这不才把什么话都跟你直说了嘛……”

“对对对,就是,咱家雅悦的长相,真没得说。那任翔啊,太瘦,感觉还配不上你家雅悦呢。”

沈秀英再拉一拉她的手,笑着道:“这话你就说给我听就得了,就当夸我家孩子了。可不能往外说,任翔他妈可不是个好相与的……放心,我也肯定都给你咽到肚子里。”

来人心满意足地走了,在另一个房间隔墙偷听的章莹真是大开眼界,在心里直给姥姥竖大拇指:姥姥去世时自己还没那么懂事,以前就听老妈一直说姥姥特别会讲话,今天果然长了见识!

佩服佩服,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不留任何痕迹地给任翔他妈的名声添一把火,以后可得好好向姥姥学习学习。

就这样,章莹每天起来就安静学习,学累了去院子里走走,跟妈妈在脑海里交流今天所学。

姥姥姥爷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心想,甭管姑娘以后有没有大出息,每天不像个假小子一样出去上山下河,俩人就高兴得找不着北了。

除了偶尔“嫂子”抱怨几句:“大妹妹现在越来越懒了,以前衣服都归她洗,现在连衣服都不洗了!难道要我怀着身孕洗衣服吗?”

姥姥沈秀英给她怼了回去:“你才怀孕四个月,胎都坐稳了,肚子还不大,自己的内衣还让妹妹洗,羞不羞啊!”

“嫂子”闹了个没脸,只能嘟囔着:“这不之前都她洗吗?”

沈秀英回:“之前你月份浅,是她体谅你,学习忙还帮你做家务,现在你明明自己可以了,自己洗!洗不了让老大给你洗!”

自己那个风流倜傥的老公,哪里是个做家务的料子啊!

“嫂子”:“……”

一场小风波又被姥姥扼杀于无形之中,隔壁屋子的章莹都没来得及张嘴,这事就过去了。

她笑了笑,继续低头学习了。

高一的课本已经翻完,高二也学了大半,开学就高三了,她准备先自学一遍。

安静的日子过了才刚一个月,这天傍晚,刚吃完饭,家里突然来了不速之客。

还未进门,夸张的嗓门就喊了进来:“哎呦喂,沈大姐,大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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