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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避嫌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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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承从咖啡馆出来,再次骤然出现在她面前,宋悠悠傻了眼。

上次他帮她推快递车后没两天,李遇就忍不下去,不再等她主动交代,自己打了电话过来,问她陈承是不是想跟她复合。

宋悠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李遇瞎说什么呢。

李遇才知道她那晚全断片了,第二天一点没想起来,于是事无巨细描述了一番宋悠悠如何喝得大醉,如何见了陈承站都站不稳,把人家的脸当肉饼拍,好在陈承没生气,还一路把她抱了回去,又信誓旦旦表示陈承的动作如何娴熟、眼神如何复杂,要她从实交代,他们两人到底有没有进展,说虽然她心里还是有些迁怒他,但如果宋悠悠认定了,她作为好姐妹也会绝对支持,只是有些担心……

宋悠悠大呼冤枉,赌咒发誓说自己后来就在小区门口见过陈承一面,自此再没联系。李遇这才连说几句,“也行,也行。”语气又是遗憾,又似乎有些满意。

宋悠悠不愿再扯那些旧事,拐了话头聊起别的。

挂了电话,她想,他大概是路过平城,顺便来看一眼她,约莫也是出于好奇吧:和他分手后,她过得好不好?

她也已经给了他答案,马马虎虎不好不坏,既不能让他生出太大的优越感,也没法唤起他的同情心。

她以为,他满足了好奇心,他们之间就不会再有联系。

可眼前的人,分明是他,穿了件黑色休闲短袖衫,露出部分锁骨,灯光下棱角分明的脸上半分表情也没,要不是肚子突兀地叫了一声,倒真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威严感。

宋悠悠一时不知说什么,瞪着鬼魅般突然出现的人,张了张口,问,“你没吃晚饭?”

陈承一怔,梗着脖子没说话,他刚才在脑子里预设过的好多她和那男人的关系,一个个设想像气球一样充起来又破碎,从情侣、工作上的同事,到暧昧阶段的好感对象,再一一被否决,答案终于揭开,是分了手的男女朋友。

心里有团气吐不出去,也咽不下去,哽在喉头说不出的难受。

不是没想过她可能已经有了新的交往对象,他自己起初也没想过还会回平城,在顺城时,有热心的同事介绍过两个女孩给他认识,他态度也很配合,在宋悠悠之后,他也想重新遇到一个喜欢的人,恋爱、结婚,走出去让旁人夸一句“登对”,有可能的话,他甚至想过有一天携妻带子出现在宋悠悠面前,语气随意跟她介绍,“这是我老婆和小孩”。

只是,后来都不了了之。

一个聊过一次觉得他不够热情主动,没了下文,另一个date过两次,对方是很文艺的女生,约他看抽象的艺术展、参加同城的文艺片观影交流会,他自觉跟人家没有共同语言,主动委婉地提了结束。

然而,方才听到那男人对她的评点,知道她当真跟别人在一起过,还是那样一个根本不知道她的好的人,他心里酸涩难抑的同时,又有种无法压制的愤怒,他们分开以后她都找的什么人,那男人哪点比他好了?

他无暇细思自己因何有那样激烈的反应,被怒气和难过同时煎灼着,全部的理智和意志都用来死命控制自己不要冲动行事,冲动没有好结果。

可那一瞬间涌上来的情绪太过强烈,他几乎要无法克制,要不是那人溜得快,他就快忍不下去冲出去将人打一顿出气了。

积聚起来的郁气在看到她神情恹恹走出去时消散了一些,听到她问他是不是没吃晚饭时又消散了一些。

站在她对面和她对视的瞬间,他觉得自己仍像只鼓胀到极限的气球,经不起轻轻一戳,她要是不识趣质问他为什么在这儿,他就要立刻爆炸给她看。

还好,她先关心他是不是没吃饭。

“今天开了一天的车从顺城回来,还没吃东西。”他语气仍有些硬邦邦的。

宋悠悠听出他不高兴,心想,她还没怪他鬼鬼祟祟是不是偷听了他们说话,他倒拉长了一张脸,很快反应过来,“回,回来?什么意思?你要从顺城回来?以后都留在平城?”

“嗯。”他语气照旧冷硬,一副不想跟她多说话的样子。

“哦。”宋悠悠语塞,踌躇了几秒,硬着头皮问,“为什么?”

陈承没答话,绕过她自顾自往小区走,宋悠悠压下噗通跳个不停的心跳,赶上去,问,“你这是要去我那儿?”

“帮我煮碗面,行吗?”陈承脚步停下来,侧过身跟宋悠悠说话,见她没回应,又问,“现在会做饭了吗?”

头顶是一处路灯,白花花的光照下来,宋悠悠抿着唇,没想好她那勉强能把食物做熟的厨艺算会还是不会。

陈承一眼看到她额头隐约的红印子,克制了一下,想起刚刚那男人想碰又收回去的手,心一横,他跟那男的能一样吗?凭什么不能碰?大拇指当机立断贴了上去,轻轻磨蹭了两下,问,“还疼不疼?有些红了。”

宋悠悠愣了一下,很不自在地拨开他的手,“不疼,走吧。”

天色越晚,路面上车影和人影交错而过,像一出无声的皮影戏。

宋悠悠和陈承并排走着,偏头看过去,路灯打在他侧脸,稀薄的白光下,他的脸像是有一层发光的绒毛,显得越发冷峭。

她没想过他们还会有这一天,并排走在同一条夜路上,一步一步,亲眼看着两道人影斜斜长长地映在地上,路旁整齐而挺拔的树影像一排排尽职尽责的卫士,护卫着他们走进光明温暖的房间里。

不同的是,从前,无论他们牵着手、挽着手臂还是各走各的互不干涉,两道影子总是不时交错着,看似若即若离,实则亲密无间。如今,却像两道平行线,客气而礼貌地保持着最恰当的距离。

宋悠悠知道自己没必要这样矫情,也不应该胡思乱想,他们早已一拍两散,可见他一回,她心里就猫抓一样,觉得刚分手时那些彻夜不眠的思念,终于收到了迟到的回响,尽管已经没有意义,仍然震得心口酸疼。

眼看要进小区门,她心里莫名焦躁起来,看向陈承,“你去外面吃吧,太晚了,去我那儿不方便 。”

她试图说服他放弃,眉心蹙起,唇角耷拉着,满脸都写着不愿意。

跟别人分了手还能一起头碰头聊工作,跟他就避嫌到共处一室都不行?

陈承心底气闷,压抑了很久的恶劣因子突然发作,无辜地歪了歪头,又不解地皱了皱眉,甚至还轻轻笑了一声,才慢悠悠凑近她开口问,“你担心什么,还是怕什么?我们好歹也是老同学,想吃碗家常面而已,你至于这么防贼一样防着我?”

宋悠悠无语,眼看着他一张脸越靠越近,眼底的疲色和眉心的那粒小痣在灯下一览无余,她心软了一下,又不愿示弱,缓缓屏住呼吸,视线集中在那颗痣上,不让自己和他对视,生出不该有的私心杂念。

“吃面是吧?行!”

“唔。”陈承从喉咙里嗡哝了一声,转过身,牵牵唇角,不再搭理宋悠悠,自顾自迈着大步走了。

到楼门口时,陈承无聊地抬头看天,在脸上摸了一把,嘀咕道,“好像又下雨了。”她没应他,先他一步开了楼门进电梯。

电梯里,陈承盯着镜面上宋悠悠的脸,低低笑了一声,“你那天真喝糊涂了?”

宋悠悠甩了个白眼给他,走到他身前,电梯一开,疾步往屋里冲。

“鞋底有雨水,有拖鞋没?”陈承倚在门上,顺手把自己的双肩包拿下来放在鞋柜上。

“稍等,我找找。”

宋悠悠蹲在地上在鞋柜里四处打量,从最下层找出一双没拆封的银灰色男士拖鞋,递给陈承,“嗯,大小应该差不多。”

陈承没接,脸色黑了几分,两手背在身后,半晌,等宋悠悠抬头看他,才不情不愿开口,“我不穿这个。”

宋悠悠扶着门站起来,把拖鞋放回原处,解释了一句,“新的。”

“我不穿。”照旧是斩钉截铁的否定回答。

宋悠悠冷笑,脱了鞋换上自己的粉色Hello Kitty拖鞋,晃了晃脚丫,“你到底想怎样,难不成要穿我的?”

“有一次性的没?”陈承问。

“没有。”宋悠悠毫不客气,正要说,“不想穿就别进来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冒出来:他是觉得那是她买给别人的,才不愿意穿吗?

那双拖鞋,确实是她买给卢景岳的,可惜他人在半路被喊回去加班了,新鞋子被她随手扔在鞋柜里再没动过。

声音干涩低咳一声,转过身,有意做出有事要忙的样子,背对他语气随意道,“楼下便利店还开着,雨伞在鞋柜上,不想穿就自己去买,我看看冰箱里有什么菜。”

一边说一边往里走,陈承只听清了前两句,捞起鞋柜上的伞,将门虚掩着,正要走,又打道回来,将那双包装没拆的拖鞋拿出来,嫌弃地用两个指尖捏着,下了楼直奔垃圾桶扔进去,听到“噗通”一声响,才心情愉悦地去了便利店。

“刀功进步了。”陈承买了新的拖鞋,悄无声息出现在宋悠悠背后时,她吓得一个激灵,险些扔了手里正在切菜的刀。

“你凑什么热闹,出去。”宋悠悠没好气训他。

“哦。”陈承摸摸鼻子,讪讪出了厨房,坐在客厅一个加了坐垫和慢回弹腰靠的椅子上,打量了一圈,打开手机完善他的计划表。

宋悠悠从冰箱拿了块里脊肉,切成丝腌起来,又洗了把小青菜撕成小块,切好了葱花开始烧油,等到肉丝炒到变了色,加了水煮沸,抓了把挂面扔进去,出锅前撒上小青菜,加了调味料又滴了两滴芝麻油,做了碗卖相还不错的青菜肉丝面。

“好了。”

陈承闻声放下手机,进去端了面出来,宋悠悠跟在身后,“我胡乱做的,你凑合吃吧。我去洗澡了,你吃完走的时候关上门。”

“哦,好。”陈承搅拌着碗里的面,芝麻油的香气往鼻子里蹿,他刚刚只吃了块半个巴掌大的小蛋糕,又等了她好一会儿,这会儿已经饥肠辘辘,见宋悠悠进了卫生间,埋着头大口大口吃起面来,算不上多美味,但是很家常,是他很久没吃到的滋味。

陈承吃完面,自己把碗拿去厨房洗了,放回碗架上,洗了手重新回到客厅,想起以前宋悠悠煮的面,要么糊锅,要么起坨,少有能入口的。

几年过去,她到底还是变了。

其实他自己也一样,一个人住,难免有想吃几口家常味的时候,没办法,只能耐着性子慢慢学,从打个鸡蛋也能把壳磕到碗里,到后来勉勉强强能做出几道菜。

时间是最伟大的雕刻师,把每个人都雕刻成不同于初见时的样子。

他正陷在怀旧情绪里,宋悠悠推开门出来,裹着件浴袍,瞟了他一眼,快步往卧室走。

没一会儿,她换了一身T恤短裤出来,又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径直走向厨房,很快,她探头出来问他,“碗你已经洗了?”

“嗯。”陈承放松身体,感受着腰贴在靠垫上的踏实感,大概是被那碗面勾出了些对两人同居生活的怀念,他有些不想太快离开,这房子虽然和他们曾经住过的公寓没有太多相似,里头的人和暖融融的生活气息却是一样的。

他疲惫的身体和紧绷的精神实在贪恋这样的舒坦和妥帖,要怎么才能多享受一会儿,他脑中思绪翻涌,犹豫怎么卖惨在这儿借住一晚,想到周郁安那句别有意味的叮嘱,便打算先投石问路,看了眼手机屏上的时间,语气不经意问宋悠悠,“你一个人住啊?合租的人呢,搬走了?”

“啊。”宋悠悠应了一声,心里冷哼,她对他实在太过熟悉,方才瞥到他眼角一闪而过的浅淡笑意,她无比确定,他正在心里算计她。

不管他怎么想,只要把人赶出去,他再多想法都是空想。

进了厨房,拎出个垃圾袋给他,语气平和叮咛,“你把垃圾扔了,里头有菜梗,放到明天会变质。”

“好。”陈承没多想,开了门大步往外走,刚踏出门,就听“砰”一声响,宋悠悠跟在他身后,猛地关上门,“咔哒”一声落了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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