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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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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百弼为人跟他的体型一样,圆滑。

他话里习惯性对白鹿竹恭维,但并不代表他认为白鹿竹真能在查案这方面说出什么精辟的见解。

这一点从他说完话继续吃饭可以看出。

白鹿竹微笑着好似并不在意,娓娓讲述自己的看法:“从这人身上各种陈旧伤和头发污糟程度看,这人生活清苦毋庸置疑。”

“一个生活清苦的人突然有了钱,自然想要改变自己的生活,要去享乐。”

“想要享乐的人会买衣服只买一件而忽略配饰?”

他只会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堆砌在自己身上。

“会去花楼只点清馆喝酒。”

他只会张牙舞爪趾高气昂的让所有能动的姑娘来陪他。

“所以这人很怪,我推测他之所以享乐享的如此谨慎有两种可能。”白鹿竹伸出两只纤细的手:“一,他突然得到的钱不多,不够他这么挥霍,可就算这样他大概率会在某一方面享乐到极致,而不是东一榔头西一耙子。”

白鹿竹把无名指折下独留一根食指:“所以只剩下最后一个可能,他的钱来自别人,有人在供养他,而这个人大概率也是杀害他的凶手。”

白鹿竹一番说辞把平百弼说的一愣一愣,屈子涵看白鹿竹的眼神也有些惊讶,显然他们夫妻俩根本不认为白鹿竹真的能说出什么有意义的话。

唯有宋羽涅,骄傲挺直脊背,但没人能中他平淡出尘的脸上看出什么情绪。

白鹿竹问平百弼:“大人,华裳轩掌柜的事怎么说的,他们应该对买了这件衣服的人有印象。”

说到这,平百弼从愣神状态转为又是叹气:“事烦就烦在这儿,华裳轩掌柜的硬是说来店里买衣服的顾客没有这号人物。”

白鹿竹拨弄了一下发尾铃铛:“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大人不如另辟蹊径让人问一下买这件衣服的有没有条件并不富有的人。”

平百弼打算夹肉的筷子一顿,看白鹿竹的眼神少了些虚假的恭维:“白大夫果然在查案方面有独到见解。”

对这种夸赞白鹿竹还没怎么样,坐在白鹿竹旁边的宋羽涅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敬佩和几分赞叹:“我与白大夫第一次见就是在衙门上,多亏白大夫缜密断案还我清白。”

白鹿竹一时没收住目光惊诧,她没想到宋羽涅会突然来上这么一下。

平百弼和屈子涵也没想到看上去长相出尘的宋羽涅会直白说出如此推崇的话。

平百弼哈哈一笑:“宋少侠也是性情中人。”

“……”

本来白鹿竹和宋羽涅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结果就因为杂志饭桌上没忍住多说了几句话,平百弼硬是要她留下。

平百弼原话是:“多亏白大夫独到见解,才让我等找到头绪,请白大夫多留几日给我们公廨众人答谢机会。”

白鹿竹答应的第二天,平百弼远在私塾的儿子千里迢迢回来了。

屈子涵当时正跟宋羽涅在县令府花园喂鱼。

屈子涵带着她儿子走过来时,淡雅寡淡的脸有些不好意思。

她用袖子抵着嘴轻咳两声,向白鹿竹介绍:“这是我那因胎毒早产的孩儿,平安和。”

平安和长得跟他母亲很像,穿着私塾学生统一素净校服,面容寡淡文质彬彬,唯有一双眼睛依稀能看出泽县县令平百弼的轮廓。

他向白鹿竹行礼:“感谢白大夫及其令堂对家母和在下不辞辛苦的救治。”

一打眼白鹿竹就看出平安和先天孱弱,她对平百弼非要留下她的目的有了猜测。

她不动声色的微笑着回应:“公子言重,治病救人医者本分,何况您母亲与我母亲也是多年故交,我们自是责无旁贷。”

平安和又是躬身行礼。

女子没有移动,受了这个礼。

屈子涵道:“白大夫,我儿先天不足,这些年药吃了不少但总不见大好,是不是就会生病,可否请您给她看看。”

她的话证实了白鹿竹的猜想,天下攘攘皆为利来,想也是不会因为几句话就寻个感谢地由头把人留下。

想来县令夫妇早就打着让她给他们儿子看病的主意,就算没有这个案子他们估计也会想别的办法。

白鹿竹没有拒绝她道:“令公子远途归来,今天先好好歇息,明天再看吧。”

平安和本就先天不足,体弱体虚,又跑这么远的距离,直接把脉可能会看看不准。

而且她今天还要喂鱼,不想给人治病。

看病这事儿也是要有心情才能看的更好。

反正他们一家子等着这么些年,也不差这一天。

果然屈子涵听了白鹿竹的话也没什么额外反应,平静接受,然后带着平安和离开。

白鹿竹看着他们母子俩搀扶离开,路过一个台阶,平安和扶了一下大病初愈的屈子涵,屈子涵则慈爱拍了一下平安和的头。

母慈子爱,白鹿竹垂下眼把手里的鱼食全都扔进池塘。

她也好像跟她母亲母慈子孝,可是她娘死的太早了,现在她只能隐约回忆起她母亲的轮廓和身上独特药香。

所以白鹿竹一定要查明到底是谁逼死她母亲,剥夺本可以在母亲陪伴成长的快乐童年。

宋羽涅敏感察觉到白鹿竹情绪不对,他摊开手:“我这儿还有鱼食。”

白鹿竹一努嘴:“再喂这些鱼就要撑死了。”

也不知道平府平时怎么养东西的,不管是鱼还是平百弼肚子都那么大。

宋羽涅沉默一下收回鱼食:“那……我会舞剑,要不要看?”

“哦?”白鹿竹来了兴趣,眼睛抬起,“好啊。”

白鹿竹饶有兴趣看着宋羽涅抽出随身携带的长剑,剑身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不知是紧张还是怎么的,舞剑前宋羽涅的手先是在衣服上攥了一把,然后深吸一口气后开始舞剑。

每一招每一式都苍劲有力。

一开始白鹿竹之所以同意宋羽涅舞剑的提议只是看出他存了安慰她的心思,然而白鹿竹觉得自己根本不需要安慰,存了打趣的心思让他舞剑。

可等宋羽涅真的开始后,白鹿竹渐渐被他好似银河绚烂的剑法吸引,舞剑的宋羽涅更像是天外来客,仙气飘飘。

一舞结束白鹿竹不自觉鼓掌叫好。

宋羽涅抿嘴,收剑收了两次才把剑收回剑鞘。

白鹿竹歪头看他。

宋羽涅结巴问:“怎……怎么了?”

白鹿竹道:“很好看,很华丽,这剑法能杀人吗?”

她还是比较关心万一有歹徒宋羽涅能不能保护她。

宋羽涅道:“舞剑的剑法和我平时用的不一样,这一套没有杀伤力,就是好看。”

“哦,这样啊,确实好看。”白鹿竹不吝夸赞。

宋羽涅道:“喜欢就好。”

没等到第二天,当天夜里平安和就发起高热。

白鹿竹被框框的砸门声吵醒。

在她房间打地铺的宋羽涅率先醒来,披上件外衣起来开门。

来敲门的事戴固,他身兼数职,又在公廨衙门当值同时也在县令府当值。

他看到开门的人是宋羽涅,敲门动作一顿,脑袋左右看了了看是不是自己走错了。

他记得当时给这俩人安排的是挨着的房间。

“什么事?”宋羽涅挤了出去,回手把门重新关上,让白鹿竹穿上外衣。

顾忌男女有别,他俩休息时通常只会脱掉外衣。

戴固:“额……我找白大夫。”

白鹿竹困倦声音从屋里传来:“什么事。”

她穿完衣服打开门,倒了杯凉茶请戴固进来。

喝完茶以后她胳膊拄着胳膊撑着脑袋昏昏欲睡,她困得一句话都不想多说,并在心里想,这么晚了最好有事,不然她明日一定赏县令府的人在茅厕里泻火一天。

戴固看着俩人从一间房里出来,带着伤疤的眼睛眨了好几下才反应过来。

抱拳一个滑跪滑到白鹿竹面前。

嚯!

白鹿竹被吓清醒了。

袖中的小蛇钻出来对戴固凶神恶煞吐着蛇信子。

戴固不怕,直接磕头:“求白大夫救救我家公子!”

白鹿竹捂着差点窜上去对戴固脑门咬一口的小蛇从凳子上站起,避开他实落落的磕头。

“戴大哥,您先说发生什么事了。”

“好……”戴固抬头,凶狠鬼见愁的脸赫然是两行清泪。

“……”

白鹿竹无语,招呼宋羽涅帮忙拿一下她的药箱:“边走边说吧,我跟你去你家公子房里看看。”

戴固在前面引路,同时弯着身子对白鹿竹阐述平安和的症状:“我家公子平时身体就不好,时不时就会生一些不大不小的毛病,尤其秋日格外容易上热。”

“因着这点,负责照顾公子的书童,下人多多少少会写药理。”

“这次公子也是突然平白起了热,房里的人大都见怪不怪虽然担心但还是有条不紊煎了药给给公子喝下,也有人热了帕子给公子擦身。”

“本以为会像以前那样不过一个时辰就会退热,谁知三个时辰后不仅没退热反而愈演愈烈。”

“这会儿我家公子的脸烧的像是冬日的红碳。”

说着说着戴固又开始抹眼泪:“我家公子将来可是要参加科举的,这要是把脑子摔坏了可怎么办。”

白鹿竹张张嘴,想说不会这么严重。

但对着戴固哭的‘花容失色’的脸怎么也长不开口。

只能沉默着走到平安和房里。

屈子涵已经披了件衣服坐在床边。

头发未束,满目憔悴。

看见白鹿竹来了,她让开位置,一张口声音嘶哑:“拜托白大夫了。”

白鹿竹扒开平安和的眼睛去看他的瞳孔,试了一下他身上的温度,把脉的同时问平安和的书童:“他今晚上吃了什么,什么时候起热的,起热后吃的什么药?”

书童虽然惶恐,但回答起来还算有条理。

把完两只手的脉白鹿竹从药箱里拿出银针,对担忧的屈子涵道:“令公子突然高热,是因为舟车劳顿外加风寒入体,之所以用了药还不退热是因为顾忌他先天体虚用药太过斟酌,不起效。”

“我现在给他施针,在按照我的方子重新煎药给他服上。”

不一会儿平安和就被白鹿竹扎成刺猬,又写了个方子递给平安和的书童。

总体药材跟之前平安和的药一样,只不过所用剂量变了。

书童是懂药理的,拿着方子迟迟不敢动。

戴固拽着他的领子粗声催促:“哪个字不认识?还不快去!”

谁知书童一咬牙,膝盖一弯就要下跪。

但他领子被戴固提着,这一弯膝盖整个人掉在空中,他道:“夫人,白大夫的剂量下的太重,小的怕公子喝了承受不住!”

屈子涵眉头一皱,刚想说话,就被白鹿竹截断。

她道:“放心,有我在你家公子不会承受不住。”

小蛇被她召唤出来,白鹿竹拿了根新的银针,逆着小蛇尾部鳞片轻轻一扎,取出一点比针尖还要细的血珠,然后扎进平安和的穴位。

只一下,平安和红碳似的脸退了些红色。

书童见状不敢说话。

屈子涵皱眉:“还不快去!”

戴固向甩垃圾一样丢开他,书童捧着方子连滚带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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