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是你的。”秦修明很自然的把那碗肉多的给了宋墨，自己打开那份肉少的。

这顿饭吃得很满足，比公司食堂的好吃不知多少倍，重要的是吃到了肉。

秦修明一边收拾，一边问宋墨“要休息吗？开会可以晚点，饭钱等会转给你。”

宋墨的确有午睡的习惯，但这两天在家睡了不少，今天不睡好像也没什么大问题。于是摇摇头，“不用，开会吧。”

宋墨进入会议，点开静音，坐在秦修明旁边听着。

“今天状态比昨天好了很多，但是在两天的代理中，B组虽然人多，但是效率不高。”秦修明顿了顿，看看身旁的宋墨，又继续道：“我与宋组长一起研究讨论，决定将A，B两组合并。”

话音刚落，就听到了异常响亮的一句：“漂亮，集体入狱。”

宋墨憋笑憋出了内伤，可以，敢评价，有想法，但可惜没有关静音。

秦修明面不改色“递交辞职信，即可出狱。”

一片寂静过后，没人再敢回话，宋墨想以后开会，可能那群人要时不时检查手机静音键了。

“等明日宋组长回来，就开始实施，文件由宋组长和我一起批改，我为总组长，宋组长为辅助。”

这句话就是，秦阎王为王，宋菩萨自甘堕落助纣为虐，所有人集体赴死。

果然，余清下一秒就风风火火地找宋墨兴师问罪。

——你怎么想的？A，B组合并？！你还同意？你怎么想的！你告诉我！

宋墨自知理亏，无奈狡辩，“我说我是被迫的，你信吗？”

余清不吃这一套，直接丢过来一个死亡微笑。

——不信，谁不知道你和秦阎王说话有用，文件休假两天，调人去B组，你求情B组没辞人，这一件件，你再回头看看你说的，你信吗？

宋墨被余清说的找不出理由，现在这种情况，余清更像他上司……

——我真不是故意的，你明知道我怕他。

——不信。

这句话出现在对话框，宋墨已经自动脑补到了余清的冷笑。

聊天的最后，终结在余清的一句，“你明天过来最好小心一点（微笑）。”

余清虽然是宋墨的助理，但她从来没有把宋墨当过上司，反而对宋墨一直都是实力压制。

宋墨有一副好脾气，人又老实，有时候文件能改就自己改，有事也自己扛着，是因为余清从中间处理了一堆七七八八的小事，才不让宋墨累倒下。余清和宋墨的关系更像朋友。

余清有时候也会让宋墨别什么事都自己上，文件不行就打回去，该凶凶，该骂骂，可每次都摇摇头说，“不用，没事。”

直到有一次，宋墨累的进了医院，余清在医院跟训儿子一样，训了半个小时，这才有所改善。

“怎么了？”秦修明看着宋墨对着手机发呆，会议早就结束，但宋墨还没有退出去。

思绪被突然拉回来，宋墨愣了愣，回了回神“啊？没什么，开完了？刚刚走神了，除了合并还有讲什么吗？”

秦修明摇摇头，“没有，分析了一下数据，让他们汇报工作。”

宋墨点点头，没有再接话，看着窗外街道上的车水马龙，但刺眼的阳光使宋墨不自觉地眯了眯眼睛，仿佛一切虚无缥缈，但车鸣声又真切的在耳畔响起。

每天都在循环，宋墨在循环里呆了多久宋墨自己也记不太清，发生的事，认识的人，他都不敢靠得太近，让事情重演，怕自己做出无法挽回的事。

实在是想家想的厉害。那种身边的实实在在的安全感，父母的关心，家里的欢乐，怎么会不想呢……

这望不到头的循环，宋墨觉得很不真实。

在进入循环第一天的时候，宋墨就认识到了自己的身份，父母双亡且孤独终老的平凡打工人，自己的身份就注定了结局，连自己这个位置，都是用命砸出来的。

但秦修明不一样，秦修明父母健在，且有钱，有颜，有实力。

明明上一个循环还只是自己的上司，对自己雷厉风行，是大家口中实实在在的秦阎王，但就在一个晚上，秦修明开时候追求，从开始的邀请，到现在的四个月恋爱，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宋墨无法预判的。

宋墨把目光移到手机上，他并不想思考这么多，可当那一件又一件不可挽回的事摆在自己面前时，仍然会害怕，会后悔。

下午没什么事，宋墨坐在沙发里看了一部电影，还打了几把游戏，直到秦修明拍拍他的肩，宋墨才知道下班了。

“出去吃吧，有些晚了。”宋墨站在公司后门，夕阳显出橘色的柔光，宋墨望向四周，公司还有几盏未熄的灯。

秦修明许是注意到宋墨心情不怎么样，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回了句嗯。

初秋的晚风不似盛夏这般阵阵凉意，而是有些寒冷，宋墨把手插进外套口袋。

“去哪吃？”宋墨现在其实更想睡觉，吃不进东西。

“都可以，你想去哪？”秦修明弯腰把宋墨的外套扣好，突然有些后悔自己没开车来。

宋墨认真思考了一下，最后笑了笑，“想不出来。”

“你是不想吃，还是想不出来？”秦修明一下戳破。

“不想吃。”宋墨回答的很干脆，但又觉得不妥，于是补了一句“主要是忙了一天了，我觉得应该吃些，你要想吃，我就顺便吃些。”

“那就不吃了，回家。”秦修明往前面走，站在路边拦车。

“那晚上饿了怎么办？”宋墨笑着，秦修明不像是一个会注意这些心思的人，秦修明想都没想，“那就煮面给你吃，或者我去买。”

正好这时，一辆车停在面前，不给宋墨反应的时间，就被拉上了车。

车上很安静，秦修明拉着宋墨的手一直没有松开，宋墨也任由他抓着，只是眼睛看着窗外。

宋墨把钥匙塞到秦修明手机，懒得动。

从公司到家中，路程不远，但仿佛用尽了宋墨所剩的所有力气。

“我去睡会。”宋墨换了鞋子就往房间走，他要睡一觉。

秦修明站在门口看宋墨上了床，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然后转身把门轻轻关上，回到了沙发那里。

灯没有开，秦修明在黑暗中坐了一阵，脑子里面什么也没想，只是起身下楼跑进了一家精品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