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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红与白(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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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华丽的马车疾速驶进了卢米诺尔,马萨尔勋爵满脸的喜悦,匆匆忙忙的便下了马车,他很少来学校这里,也不清楚教室具体的位置,只能一间间找过去。

终于,他在一间教室外停下脚步,神父正在里面上着课,他识趣的没有进去打扰。

几年合作下来,他十分清楚神父的性格,表面上是个十分和善温柔的人,实际上有自己的原则和规矩,惹他不快不是什么好的选择,尤其是现在这个情况下。

直到钟声响起,神父拿着厚厚的书本走了出来,身边还跟着一个白发银眸的青年,他以前没见过,马萨尔有些好奇。

“勋爵大人,劳您忙里抽闲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玛恩神父,还请你快跟我回去一趟,是中央都城来的使者,女王陛下要召见你!”

马萨尔说话间手舞足蹈,仿佛马上要被召见的人是他一般。

“好。”

衣袖被轻轻扯了扯,易寒回头看了眼青年,他的脸上带了几分委屈和期待。

“我也想一起去。”

艾里安看着神父没有回应,只是转身,有点不甘心,不过却不敢有异议。这么想着,手心却微微一暖,被轻轻握了握。

“走吧。”

这话明明是对着勋爵说的,但艾里安却直觉这是在对他说,于是他十分从善如流地跟着他上了马车。

“玛恩神父,这次……”马萨尔勋爵正兴奋的想说着什么,又突然止住了话,看了眼一边安静坐着的人。

“这是我的助手,勋爵大人想说什么就说吧。”

“哦,原来是这样。”马萨尔放下了戒备,从马车里的一个抽屉中拿出一叠纸。

“这次去中央都城应该是个发展的好机会,神父你有什么想法?”

易寒接过那叠纸,随手翻阅着,嘴角的笑容微微上扬,“勋爵大人不是都计划好了。你也打算一起去。”

“当然,那里的市场可比这个小地方大多了。”

“不过学校和这里的生意你打算怎么办?放手吗?”

神父微垂着眸,眼中的笑意令人看不分明,手指轻点着手上的那份计划书。

“学校有戴伦他们,至于我在这里的生意,交给罗伯特就行,平常也都是他打理的。就算去了都城,你也不用担心你的那一份钱。”

马萨尔无所谓地耸耸肩,眼里满是即将踏入另一个阶级的喜悦。

“嗯,按你的计划来吧。”

易寒随意附和着,翻开了手上的书。他最近在研究炼金术,一门很有意思的学问,还有魔药学。很显然,这些在这个世界没什么施为的地方,但多了解一点没有错。

坐在一边的艾里安掀了掀眼皮,随意瞥了眼那个将得意挂在脸上的人,神父和那个胖子讲的那些东西他心里十分清楚。

他陪在神父身边这几年多多少少知道他跟这个马萨尔在做着什么交易。

神父将手上研究出来的东西交给那个家伙,他找人将那些东西做出来,卖东西得来的利润神父拿三成。

而且因为这些装置的运行都需要光明术法,是以学校毕业的学生也有了工作的地方,当然也有去外面猎杀血族的,还有留下当老师的,这个自然是有工资的。

尤弥尔凭借与马萨尔的合作将术法应用的生活中,甚至打造了一条产业链,很了不起的成就。

艾里安这么想着,但他不明白的是,神父并不是那种追名逐利的人。就算他储金银行中的钱已经是一笔天文数字,但他依然过着清贫的生活,没有任何改变。

马车在一座豪华的庄园前停下,艾里安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因为他记得之前他来过一次这里,那时称得上一句奢华的庄园放到这里,朴素的就像是一座瓦屋。

马萨尔快速下了马车,因为急切,他是小跑着的,但因为浑身的肥肉一抖一抖,那模样滑稽极了,让艾里安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轻咳几下,及时遮掩了笑意,但忍不住凑到神父耳边低语,“你看他那样子,像是一个肉球在滚。”

易寒轻轻摇了摇头,没头没尾地说了句,“人还是不能太贪婪,否则只会自取灭亡。”

艾里安琢磨着这句话,直觉马萨尔这次去都城应该讨不到什么好,就是不知道这背后会不会有神父的手笔了。

“尤弥尔,你想坑他一把?”

易寒淡淡瞥了他一眼,开口,“所有的选择都是他自己做的,什么叫我坑他。”

“行行行,是我想多了。”艾里安连忙举手讨饶。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大门处,昂贵的织物充作地毯,就连佣人都服饰都像是贵族一般。

而门边立着两个服饰与这边风格大相径庭的人,想来应该是都城使者的下属。

“神父,您来了,请进。”

罗伯特管家迎了上来,十分恭敬地俯身行礼,将人领进了二楼的会客厅,贴心地关上门,立在门外。

使者高高在上地打量着对面坐着的神父,眼中露出几分轻蔑。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女王陛下要召见这个神父,明明那些教廷的人都是废物,这个野蛮地区的神父能有什么本事,肯定是收买了人才传到女王陛下耳朵里。

使者没有出声,会客厅中也是一片寂静,没有人说话,这才让他略微满意几分。

“尤弥尔?玛恩,是吧。女王陛下想要见你,明天启程出发吧。”

使者轻抿了一口杯中的红茶,高傲地抬起头,自顾自地做下安排,仿佛他是这里的主宰一般。

“使者大人,我这边还有一些事需要安排一下,大概需要三天时间。”

使者面上的表情很明显变得有几分难看,不过下一句话让他的神色恢复了几分。

“勋爵大人应当十分乐意招待您几天,这些天使者大人就当是来休息。”

“这还差不多。”

马萨尔∶……怎么没人问过我的意见。

不过他面上依然带了几分讨好的笑容,殷切道:“当然,我会好好招待大人的。”

“那我就先回去了。回见,勋爵大人,使者大人。”

易寒向着两位微微行礼,随后带着人出了会客厅。

“真是粗鄙的人,没有教养。”使者看着离开的两人,咬牙切齿,没等他发话就擅自离开,没有丝毫对他的尊重。

“大人,请您息怒。神父他就那个性格,还请你见谅,以后多多包涵。”

马萨尔塞了一袋子东西到了使者怀中,他打开袋子看了眼,眸光一亮,系紧袋子,高高扬起了头。

“算了,我不跟这些人一般见识。”

门外。

易寒向着管家先生微微颔首,“罗伯特先生,麻烦你准备马车送我们回去了。”

“好的,我马上安排。”

罗伯特匆匆吩咐了手下的佣人,然后又走了回来带路。

“罗伯特先生,我之前交给你的东西做的怎么样了。”

神父随意的问题让管家直起了身子,他十分兴奋地说着,语气里满是钦佩与崇敬。

“哦,神父,那真是完美的配方。用上光明术法的药剂效果比普通的强五倍,不,十倍,现在已经正式投入市场了。”

“那很好。勋爵大人对此有什么看法。”

“这……”罗伯特有些语塞,虽然这么说大人不好,但在神父面前撒谎就是对他的不敬。

“大人他……只是看了眼就直接交给我去办了。”

他的声音有些低,毕竟就连他也觉得最近的大人有些膨胀,对于生意上的事也都不怎么上心了,仿佛他只需要坐在那里收钱就行。

“嗯。罗伯特先生,之后勋爵大人也会一起前往都城,这里的生意可能就要麻烦你了。”

罗伯特似乎有些惊讶,不过他仍然坚定地回答:“我会坚守自己的职责,多谢神父您的信任。”

说话间,三人已经来到门口,华丽的马车已经停在了那里,管家先生绅士地打开门,将两人送了进去。

马车行进在平稳的道路上,马车里,艾里安百无聊赖地靠在神父的肩上,把玩着他修长的手指。

“艾里安,都城那里按你们血族的说法,是谁的地盘?”

“嗯?我想想,好像是卡洛吧。那家伙就喜欢扮成普通人,混迹在人群里。”

“扮成普通人。那他长什么样?”

艾里安立马警觉地抬起脑袋,眯了眯眼,定定看着神父。他脸上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能长什么样,肯定没我好看。”他撇撇嘴,不过还是低低说了一句,“一头显眼的金发,还有一双讨人厌的紫色桃花眼。”

“说不定我们运气好能够碰上他呢。”易寒浅笑了一下,状似不经意般说着。

“谁想碰上那个家伙!”

艾里安像是炸了毛一般,那个家伙最会甜言蜜语,万一他看上尤弥尔怎么办。

他私心不想承认自己比不上那个喜欢拈花惹草的家伙,但事实却是,这个家伙确实在血族中十分受欢迎,人类中应该也差不多。

“怎么反应这么大,吃了火药吗。”易寒调侃着,笑容里带上了几分恶劣,好吧,刚刚他就是故意的。

“哪,哪有。就是卡洛那家伙不是什么好人,最好还是离他远一点。”

艾里安的解释十分离谱,但他脸上紧张认真的表情又弥补了那种松弛感,让人忍俊不禁,易寒笑出了声。

“你,你不会真对他感兴趣吧。”

易寒对上对方委屈的表情,抬手揉了揉他银白的短发,“没有,我对你感兴趣。”

一句话立刻顺毛,这话哄的他飘飘然,艾里安高兴地搂住神父,轻轻蹭了蹭,语气亲昵,“你刚刚是不是故意的。”

“不是。”易寒顿了顿,看了眼对方明显挂上笑意的脸,继续道:“是有意的。”

艾里安轻哼一声,不过脸上没什么气恼的神色,反而十分愉悦。

他很清楚尤弥尔对外人都是十分客气疏离的,能跟他开这种玩笑就证明他离他更近了一步。

“神父,到了。”

马车已经缓缓停了下来,车夫提醒了一句。

“谢谢,先生。”

易寒率先起身,走下了马车,艾里安紧跟在他身后,两人向着学校的办公室走去。

“咚咚咚”,门被敲响,戴伦抬起脑袋,说了一声,“请进。”

“戴伦先生,你有空吗?”

“哦,是神父,请坐,我当然有空。”戴伦放下手中的笔,满脸认真。

“我过几天就要离开这里前往都城,之后大概也不回来了,我想跟你商量一下学校未来的发展问题。”

“当然。”

“我认为学校应该有自己的资金来源,而不是仅靠外部资助。比如可以开展课题研究,带领学生研究新的设备,然后进行贩卖或者合作。”

戴伦抬手在笔记本上书写着,微微点头,十分赞同这一点,“神父你觉得还有什么方式可以发展。”

“还可以让老师带学生接清除吸血鬼的委托,同时还可以锻炼他们的能力。”

“这……确实不错,但过程中应该会受伤,不如秉持自愿原则,通知家人并且签署免责声明。”戴伦补充着。

“可以。对了,还有学校的课程分类,我觉得还可以加入几项。”

…………

艾里安看着两人热切地讨论着,尤弥尔一旦办起正事就是全身心地投入。他看了眼外面不断走过的学生,现在应该是下课了,他起身走出了办公室,带上门,倚靠在门边上防止有人打扰。

“诶,你怎么站在这儿,不进去休息吗?”

一道十分自来熟的声音让艾里安侧目,很熟悉的声音。

对面的是一个长着娃娃脸的少年,他的个子不算高,但也有近一米八,身侧挂着一把银剑,满脸的笑容。

而旁边矮他一头的少女则满脸严肃,长发盘起,怀中抱着教案,脸上戴了副眼镜,让她那原本清甜的长相显出几分老成,明明只有十七八的年纪。

“尤弥尔和戴伦在里面谈重要的事,最好还是别去打扰他们。”

“这样啊,那温蒂我们先去图书室坐一坐怎么样。”格桑挠了挠头,看向身侧的少女。

“艾里安,神父是打算离开这里了吗?”

温蒂扶了扶眼镜,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从早上被勋爵匆匆叫去到现在和戴伦校长谈事,再加上她听到的一点风声,似乎只有这个可能。

“没错,去都城。”艾里安十分随意地回答。

“天啊,都城。那我要先恭喜神父了,到时候我们给他办个送行的宴会怎么样?”格桑戳了戳旁边的温蒂,却发现她没什么反应。

“我想应该没什么必要。”

艾里安淡淡地说了句,随后就开始神游,摆弄着他手上戴着的戒指。

格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又看向旁边的温蒂,见她没什么离开的想法,就也等在那里。

在钟声第二次响起时,办公室的门打开了,戴伦看着门外的三人,挑了挑眉。

“怎么都站在外面?”

“没什么,没神父和校长你们谈的事情重要。”格桑露出一个纯粹的笑容,连忙说道。

“正好,格桑,温蒂,你们想跟我一起去都城吗?”

“真的吗?我想去!”格桑脸上露出惊喜与雀跃的神色,他还从来没去过那种地方。

“你啊,都多大了,怎么还像小孩一样。”

戴伦看着他高兴的差点蹦起来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这孩子确实难得,几年过去,大家都或多或少有些改变,就他还跟小时候一样,像个毛头小子似的。

“嘿嘿嘿,我就是太高兴了,我马上回去跟我爸妈说这个好消息。”

“那温蒂呢?”

易寒看向面前的少女,她的脸上露出几分犹豫,似乎不知道该如何抉择,她的手不安地捏着教案的边沿。

“我,我再想想。明天给你答复,可以吗,神父?”

温蒂紧抿着唇,眼中带上了几分乞求,她的家人只剩下爸爸,她不知道,不知道应该留下陪着唯一的家人,还是跟随着神父继续修行。

“当然,孩子,你应该回去好好思考一下。”

易寒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冲着格桑与戴伦微微颔首,然后离开了这里。

“温蒂,你怎么了?”格桑有些担忧地看着依旧站在那里的少女。

“我没事,今天下午没课,我就先回去了。”

格桑微微皱着眉,有些苦恼地望着温蒂一个人离开的背影,他不太清楚,为什么她是这样的态度。明明她是所有人中最好学,同时应该也是最想与神父同行的人。

“怎么,在想温蒂的事?”戴伦推了推眼睛,将手搭在格桑的肩膀上。

“是啊,她平常也不这样,戴伦校长你知道她怎么了吗?”

“你应该知道,她妈妈在她出生的时候就走了,留下他们父女相依为命。”

“嗯,妈妈跟我说过。而且我记得当时还问过她,怎么温蒂姓尤因,但她爸爸姓佩洛兹,她说那是她去世的妈妈的姓。”

格桑努力回忆着,这么想着,他脸上也带了几分同情与感伤。

“你去了都城,埃德里先生与夫人能够相互陪伴,但如果温蒂去了,那佩洛兹先生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原来是担心佩洛兹先生!那我可以让爸爸妈妈多照顾一下他,反正我们也是邻居。”格桑恍然大悟,有些兴奋地说着。

“但这些总归比不上家人的陪伴。算了,看温蒂自己的选择吧。”

戴伦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背着手走回了办公室。

易寒在出去的路上遇上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玛莎。他没记错的话,她在毕业后应该也选择了留校任教。

“玛恩神父,日安。”

“日安。”他笑着浅浅颔首,就打算径直走过去。

“等等,神父,听说你打算去都城,我有件事想要请求你。”玛莎一步走到神父的前面,随后90度深深鞠躬,“拜托,请你带我一起去,无论以什么身份都可以。”

这样直接的行为让路过的学生忍不住侧目,纷纷将视线投向这里,艾里安察觉到周围打量的目光,不悦地蹙了蹙眉,冷了脸。

“孩子,现在的生活还是无法令你满足吗?”

这话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毫不客气。易寒的笑容不变只是微垂着眸子,他无法看到这个少女的神情,只能看到她垂下的亚麻色发丝。

“神父,我的理想与目标不可能局限在这个地方。”

明明是鞠着躬的低下姿态,语气却是带着几分倨傲与自信,带着少女的野心。

“呵,据我所知,不久前你的父母和弟弟都死在了一场意外的大火之中,节哀。”

这毫无由来的话让玛莎的脊背僵了僵,身上冒出一层冷汗,不可能的,她明明做的很干净。

“十分感谢您的关心,神父。”玛莎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语气毫无波澜。

没错,她没有杀人,她只是小小利用了一下术法,在恰当的时候产生一点火星,痕迹阵法什么的都被大火烧干净了,对。

而且如果她不杀了那家人,他们就会反过来拉她下水!

嗜酒如命的父亲偏偏还爱好赌博,每次输了或者喝醉都回家打人。母亲的心眼偏到没边,所有东西都给了那个顽劣的弟弟。

她在那里算是什么?是一个出气筒,是一个予取予求的钱罐子!明明她都快要逃出那个地方了,偏偏那些魔鬼又找上了门。

不给钱就闹,她能怎么办,只能给钱。一次、两次、三次!没完没了,就是个无底洞!她难道要把自己的一辈子搭在那个烂掉的地方吗!

所以,她没错,她不想在被任何人拿捏,她要掌握自己的命运,掌握权利与金钱。

玛莎在心底重复着这些,说服了自己,她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目光坚定。

“我答应你的请求。不过,以后别再做那些事了。”

让术法滥用只会成为一种隐患,尤其是在这种方面,有人开了头,终归是不好的。

“好的,神父,我向您保证。再次感谢您的仁慈与慷慨。”

玛莎起身,眼中满是感动,她将左手置于胸前,微垂着头,行了标准的教礼,以示自己的感激。

“愿神明护佑你,神父。”

玛莎表达完自己的感谢,冲着神父礼貌一笑,随后抱着书踏出了大门,此刻的夕阳染红了天,映照着她耀眼的笑容。

“玛莎,快来!”

她看着不远处冲着她挥手的少女,微微抿了抿唇,笑容收敛了几分,走了过去。

“妮娅,你怎么又来了。”她的语气明显有几分不耐烦以及一分不易察觉的情绪。

“给你送花啊,快看,你最喜欢的花!”

一束由鲜艳的粉黄所组成的花束,包装简洁大方,花朵组合排列的方式并不杂乱,反而十分美观。

玛莎伸手碰了碰还沾着水珠的花。她最喜欢的花,能够在逆境中顽强生长,开出艳丽的颜色,虽然每枝花都十分微小,但在一处就是成片的花海。

“下次不用送了。”

“这怎么行。我开花店的钱大半都是你出的,这些花当然也有你的一份。”

“……那些钱就当我送你的。而且,之后我就要去都城了。”

不知道为何,明明这是她极其期待的,在这一刻说出却带上了几分苦涩,或许是,她要失去一个真正关心她的人了,她又只能踽踽独行,孤零零地活着了。

“真的吗?恭喜你!我想想,好,我给你举办一个送行会吧。”妮娅笑容灿烂,没有因为朋友即将远去的哀怨,而是发自内心地为她感到高兴。

“呵,送行会。能有几个人参加。”

玛莎自嘲般笑了笑,她并不觉得能有多少人会真心实意来为她送行,除了面前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怎么会。玛莎,你不知道,你是一个多好的人,不止我这么觉得。”

妮娅满脸认真地拉起她的手,那双褐色的眼眸中倒映她的身影,玛莎定定地看着里面那个缩小般的自己,愣了愣。

“那就这么定了。”

“嗯,随便你。”

*

温蒂有些心不在焉地走回来家,她不知道该如何抉择,此刻的她十分迷茫。

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到了家门口,正在门口做着木工的佩洛兹先生看到了女儿的失魂落魄。

“温蒂,我的好女儿,你这是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听到父亲关切话语的温蒂立马回神,她有些慌张地抬头,扯起笑容,“没有,爸爸,我很好。就是……在想一些事。”

“那就好,我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不过是什么事,你愿意和你无知的老父亲说说吗?”

佩洛兹先生松了口气,看着女儿没精打采的模样,忍不住开了个玩笑,但这话却没让她笑出来,反而情绪还沉郁了几分。

明明以前都能够笑出来的,佩洛兹先生有些摸不着头脑。

“好。”

两人进入了屋子中,温蒂踌躇了好一会儿,屋子里十分安静,她深吸了口气,开口,“爸爸,今天玛恩神父问我,愿不愿意跟他一起去都城。”

“都城,那很好,这没什么好犹豫的,温蒂。”

佩洛兹先生的兴奋溢于言表,那可是他们这样的普通人这辈子都不一定能去的地方,而他的女儿机会去那里,这是多大的荣耀啊。

“可是……爸爸,那就只剩你一个人了。”

“……温蒂,你应该也很想去吧,你很犹豫,因为我。”佩洛兹先生眉间染上几分自责与愧疚。

“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与拖累,温蒂,我能够照顾好自己。如果因为我的原因而耽误了你的未来,我这一生都会活在不安与愧疚中。”

温蒂紧紧地握住了父亲放在桌子上的手,上面粗糙,带着许多细小的伤口,她的眼泪毫无预兆落了下来,声音带了几分哽咽。

“好,我明白了。”

“那就好,去了那里记得多给我写点信,也别真忘了我这个老头子。”佩洛兹先生拍了拍紧握着他的手。

“行,我不仅给你写信,还给你带那里的特产。”

*

温蒂在第二天就去了学校,毫不意外地在办公室找到了神父,他此刻正埋头于案首,书写着什么,她好奇瞥了眼,愣了愣。

上面的内容她能看懂,但也看不懂,她没有学习过这些,这是新的课程吗?果然,她需要学习的还有很多。

“温蒂,你的答复是什么?”

温和的声音让她回过神,神父正满脸温和地抬首看着她,等待着她的答案。

“玛恩神父,我愿意一起去。”

“温蒂,我很高兴。两天后的早上,我们在大门处汇合。”

“神父,你知道戴伦校长去哪里了吗?我想跟他请两天假,回去陪陪爸爸。”

温蒂环视了一下除了他们外空荡荡的办公室,很奇怪,一般来说戴伦校长都会待在这里。

“他出去办事了,我可以代你转达。”

易寒说完便继续低头书写着那些符文,温蒂见他这样也没有多打扰,她觉得这应该跟那次十分重要的谈话有关。

窗边的帘子微微摆动,一道身影快速进入办公室,悄无声息地落坐在神父的身边的座位上。

“事情处理好了?”

“嗯哼。话说虽然都城那些贵族的钱确实好赚,但现在的盈利也已经十分可观,何必再去那混水中重头再来。”

艾里安摆弄着桌面上一个装饰精美的瓶子,里面的液体泛着一层浅浅的光,他按了一下瓶盖,带着清香的水雾在空气中散开。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容易知足。你们血族都这样吗?”

易寒放下了手中的笔,微微侧头看向他,眸中带上了几分探究和调侃。

“不清楚。或许是因为活的太久了,而且我确实不缺那些钱。你需要钱的话可以告诉我啊。”

艾里安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脸上带了几分讨打的笑容,又像极了开屏的孔雀。

“金钱并不重要,我有自己的计划。”

嘶,明明笑容还是那么温和,怎么莫名觉得带上了几分冷意呢,艾里安这么想着,他轻轻动了动鼻子,这味道还挺好闻。

“话说,这是什么,还怪好闻的。”他晃了晃手中那个精致的小瓶子。

“香水。我劝你还是少喷点,上面带了点术法,小心毁容。”

易寒嘴边带起几分笑容,看着艾里安立马将手中的瓶子放远,脸上还带了些后怕,笑意深了几分。

“这就是你之前捣鼓的东西,好闻倒是好闻,就是有点不怎么友好。”

艾里安揉了揉手上刚刚碰到香水的位置,上面已经微微红了一片,他撇撇嘴,抱怨了一句。

“给,最开始做的时候剩下的样品。”

看到面前被推过来的瓶子,艾里安抬起头,那是一个十分具有设计感的瓶子,红色的蔷薇缠绕在玻璃制的瓶身上,绿色的枝叶隐隐可现。

他喷在了手上,轻轻闻了闻,是他喜欢的那种浓郁的香,有玫瑰与蔷薇的香味,还带了点他也不知道叫什么的花香,总觉得十分熟悉亲切。

“这里面,除了蔷薇和玫瑰……是不是还有什么花。”

他眸光亮晶晶地看着对面一副泰然自若的神父,这哪里是什么样品,分明就是特意准备的。

“嗯……是一种少见的花,喜欢吗?”

易寒微垂着眸,摆弄着手中的笔。他很好奇,对方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在这些小世界,并且每次都能巧合地碰上他。

他将怀疑的目光放到了仍然在系统空间看小说傻乐的系统,好像……只有这个可能了。

“嗯,这种味道让我感到十分亲切。”艾里安十分愉悦地点点头,随即有些疑惑的小声嘟囔了一句,“明明,我以前没闻到过。”

易寒满意地颔首,重新开始手上的工作。

艾里安爱不释手地把玩着手上的香水瓶,手指摩挲着上面的精细纹路,嘴角不自觉带上几分笑容。

噢,天哪,一想到这是尤弥尔亲手调制的,他就止不住的感到兴奋,这是特意为他准备的,只属于他的。

戴伦拿着文件站在办公室门口,看到的就是这对他来说有点诡异的画面。

平常对外人没什么好脸色,态度高傲的血族正握着一只瓶子傻笑,倒是旁边的神父正专注工作。

他站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敲门进去,就——挺尴尬的。

他还没做下决定,倒是里面的人率先发现了他,出声。

“戴伦先生,你回来了。温蒂这两天打算请假,她让我转告你。”

戴伦看着艾里安里面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平常冷漠矜贵的模样,只是手上还摆弄着那个瓶子。

他笑了笑,走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明白,我会安排好课程。”

他放下文件时还忍不住往那边看了眼,说实话,他十分好奇神父与那位血族间的关系。

冷血的血族只会在神父面前展露出他的柔软,甚至还带了点讨好。而神父也会容许对方偶尔的越界与逾矩,给予他一点点额外的温柔。总之,十分微妙。

他的视线倏地撞上了一双冰冷,不带感情的银色眼眸,里面还带上了几分警告。

戴伦摸了摸鼻子,收回了视线,得了,不就是朝那边多看了几眼,有必要吗。

艾里安收回视线,有些不爽地抿了抿唇。刚刚看他就算了,怎么还一直盯着尤弥尔,可真令人讨厌。

*

在出发前往都城的前一天,埃德里夫人与先生拉上了隔壁的佩洛兹先生,一起为他们的孩子们举办了一个送别的宴会,不过与其说是宴会,倒不如更像是聚在一起组的饭局。

埃德里先生拉着佩洛兹先生喝了不少酒,在明亮的灯光下,两人眼中都带了几分泪意,是欣慰,也有不舍。

“温蒂,我的孩子,我能给你的东西不多,这些你拿着。去了都城,要好好照顾自己。”

佩洛兹先生将一份凭据珍重地塞到了温蒂手中,温蒂抿了抿唇,眼眶有些湿润,轻轻摇头,将东西推回父亲的手中。

“爸爸,这些是你的积蓄,我不能要,这些年我也攒了不少钱,不需要这些。”

“唉,你从小到大就少了一份关心与爱,这些就当是我替莉安娜给你的。而且,我听说都城里住的都是贵族老爷,你去了也别受委屈。”

佩洛兹先生语重心长地将东西放到女儿手中,似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有些难过地别过了脸。

“爸爸……”温蒂垂着眼,小心翼翼地捏着那凭据。

“温蒂,格桑,看,我给你们准备了什么!”

埃德里夫人笑容满面地拎着两个包装精美的袋子走了过来。

“哇,妈妈,这是什么?”

“你们马上就要去都城了,这是我给你们订的新衣服,快看看怎么样。”埃德里夫人放下手中的东西,期待地看着两人。

格桑手快地拆开包装,拿出衣服,满脸惊喜,感叹道:“天啊,这也太好看了!”

“埃德里夫人,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温蒂有些不自在地看着面前的包装。

“温蒂,我们是邻居,你从小没有母亲,我也是拿你当半个女儿看的。你知道的,当时我可想要一个女儿了,没想到生了个臭小子。”

埃德里夫人笑着拍了一下旁边格桑的脑袋,他有些懵地看着自家妈妈。

“……谢谢,谢谢你,埃德里夫人。”

一向来严肃的面庞上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温蒂此刻终于像是一个真正的孩子一般,她打开了包装,拿出了一条十分华丽漂亮的裙子,是与她衣柜里那些朴素简洁的服饰完全不一样的。

“快换上给我看看,我可是期待这一刻好久了。”埃德里夫人俏皮地眨眨眼,将温蒂推入了房间换衣服。

格桑喝了口杯子里的果酒,眼神不自觉地飘向那个房间,他还没见过温蒂穿这样的裙子呢。

过了十几分钟,正在他琢磨着换衣服真的需要这么久的时候,房门打开了。

常年盘起的米色长发放下,发上还别了枚金色的金桂叶发卡,绿色的长裙将她衬得像是绿叶中的那一枝鲜花。

她的眼镜没有取下,因为经常熬夜看书,所以她的视力不好,不过这反而为她这一身装扮添上了一分知性的美。

格桑眨了眨眼,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温蒂吗,这竟然是温蒂,她可真好看!

“我就说吧,我们的温蒂只要打扮一下,绝对不比那些贵族小姐们差。”

埃德里夫人一脸自豪,十分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的杰作,天啊,真完美。

“我知道,我们家温蒂肯定不比任何人差。”佩洛兹先生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头。

“温蒂,你,你可真好看。”格桑的脸有些红,说话有些结巴。

“这也太夸张了!”温蒂有些无奈地扶额感叹。

…………

夜晚静悄悄的,原先应该打烊的花店中此刻却亮着灯火,里面十分的热闹。

餐桌上摆放着丰盛的晚餐,桌子周围摆着许多的盆栽,那是许多不同的花束,显得格外的浪漫。

不少人围在餐桌边,桌上还摆放着不少礼物。

“让我们恭喜玛莎,庆祝她马上就要前往都城,迎接新的美好生活!”

妮娅举起手中的酒杯,桌边的少男少女们纷纷举杯碰上。

玛莎淡淡地看着这喧闹的场面,轻笑了一声,真是,还真有人来给她送行啊。

她将手中的酒杯碰上,清脆的响声还伴随着欢快的祝贺声。

“恭喜玛莎!”

“谢谢大家。”玛莎此刻脸上的笑容也带了几分真心,她仰头喝完了酒杯中的酒。

“玛莎,这是我送你的礼物。我会的东西不多,之前跟庄园的奶奶学过刺绣,这个给你。”

玛莎接过那个小小的香囊,上面是她喜欢的花,还有那股淡淡的香味。

“玛莎,这是亲手酿的酒,送给你。”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款发饰,给你,我敢保证,你戴上一定很好看。”

“哦,看看我的鞋子,这绝对是你能穿过的最舒适的鞋子。”

……

玛莎看着身边这些热情的人,轻叹了口气,在她快要对人性绝望时,总是会有人给她那一线光明,让她觉得,原来,她的人生也不是那么的糟糕。

“谢谢。”

*

易寒有些无奈地看着面前整理行李的血族,“艾里安,这些东西我并不需要。”

“尤弥尔,你连戴伦提出的送行会都拒绝了。而且你那破箱子里装的也全是手札和书,只有几件换洗的常服。为什么要如此苛待自己?”

艾里安将手上的箱子合上,“砰”的一声响,他抬头静静看着面色平静的神父。

“神明的信徒不需要这些身外之物。”易寒脸上是全然的虔诚,那副圣洁的面孔更像是镀上了一层神圣的光。

艾里安扯了扯嘴角,眼神里有几分无语与忍俊不禁的笑意,“哦,神父,除了你那固执的信念外,你的行为可一点不像那些苦修的信徒。”

“你真的很好奇?”神父卸下来那副悲悯的面具,恢复了淡漠的神情,轻轻挑眉。

看着神父像是变脸一样的态度,艾里安愣了愣,虽然见过不少次,但还是很惊讶,不过他还是更喜欢真实的他,那副无悲无喜的模样像是拒人于千里之外,让他不安。

“当然,这决定了我还要带多少东西。你应该知道,我们要几个月的路程才能到达都城。”说完,他有点嫌弃地抱怨,“这可真慢啊。”

“你忘了之前你告诉我的情报了?”

“之前,我想想……是关于教廷的,还是关于女皇和皇室贵族的?”

艾里安沉思了一会儿,之前说要去都城后,他也不只是忙着整理手底下产业的事,还有打听一些关于都城的消息。

“女皇或许会因为那些赞美而召见我,会因为我的能力而任用我,但她并不一定乐意看到第二个教廷。”

“难怪,你的那些钱都存在我的名下,那些产业也要我隐藏身份打理,不过,这很容易就会被戳穿,不是吗?”

“确实,但这是一种态度。我向她所传递的信息,我并不想成为能够威胁到她地位的存在。”

“你们人类这些弯弯绕绕可真够复杂的,我可不想管这么多。喏,这些应该够用了。”

艾里安耸了耸肩,将地上的箱子提起,拎到了神父面前。

“确实,还是你们血族的关系更加单纯些。”易寒一脸赞同,接过了手提箱。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好话,却总感觉被骂了。

“走吧,时间快到了。”

易寒拿出怀表看了眼,快八点了,也不知道人到齐没,他微微勾起唇角。

跟着他跨上停在教堂外的马车上,艾里安嘟嚷着,时间哪里快到了,明明还早着,集合定的不是九点嘛,从这儿到学校也不过半个小时的事。

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小抱怨,旁边传来了不轻不重的一句话。

“如果不是那一后车厢的东西,或许是可以晚点出发。”

艾里安停止了抱怨,艾里安默默闭上了嘴,他瞥了眼只能委屈地放在神父脚边的两个箱子,又想了想自己塞满了后车厢的东西。

好吧,或许可能是他的原因。

但他也只是想让自己的路途轻松舒心一些而已,按他们人类的话来说,是有备无患,没错。

马车驶达学校大门时,已经有几人在那里等待,时间和易寒想的也差不多,踩点到了。

“神父,你来了。”格桑惊喜地看向刚刚抵达的马车。

“很高兴见到你们。不过麻烦再稍等一下,罗伯特先生他们应该马上就到。”

神父没有走出马车,而是透过那扇窗向着众人笑着打招呼,而这番话与无意向着她方向看来的眼神在玛莎眼里是另一种意思。

还真是小心眼呢,神父。说是同意了她的请求,结果呢,却没通知她时间地点,看那刚刚眼神里意料之中的笑意,就知道肯定是故意的。

“玛恩神父,到了都城之后,我们家这个臭小子还要麻烦你多照顾一些了。”

埃德里夫人满脸慈爱与关切地按了按自家儿子的脑袋。

“是,要麻烦您了。”

一向沉默寡言的埃德里先生附和,然后一出手就是一个大的,物理意义上的。他拿出了一大麻袋的东西,说着就想扛了往马车上送。

“不,不必了。他们是我的学生,这是我作为师长应尽的责任。”

易寒笑容有些微僵,摆手婉拒,埃德里夫妇有些惋惜,不过他们心里更多的是感激。

艾里安看着身侧微微松了口气的神父,轻笑一声,还真是少见,神父窘迫的模样。

“为什么不收下呢?”艾里安打趣一般开口,还嘴欠地补充,“原来你也有应付不了的事,真难得,尤弥尔。”

“哦,我当然可以收下,然后把你的东西全丢出马车。”

神父依旧还是那副冷淡的模样,配上他这满含威胁之意的话,让身为冷血生物的艾里安都是背后一凉,他毫不怀疑,这是对方能干的出来的事。

易寒微阖着眼小憩,他再一次睁开眼时瞥了眼外面,看了眼怀表,微微蹙眉,快十点了,马萨尔他们竟然还没有来。

“应该快到了,东西还不少呢。反正肯定比我多。”

一看对方那动作和模样,他就知道他心里想着什么,说到最后,艾里安还是念念不忘神父吐槽他东西多这件事。

“瞧,这儿刚说完,他们就到了。”调侃的声音里还带上了几分嘲讽。

不远处的地面上溅起一层尘土,浩浩荡荡的十几辆车往这边而来,这阵仗,堪比举行庆典的花车游行,因为那些马车过于的华丽与花哨。

格桑与埃德里夫妇满脸的惊讶与震撼,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是出一趟远门,就能有这么大的场面。

温蒂微垂着眸,脸上没什么特别的神色,但眸子深处却有些许的担忧,对未来的不确定。

而佩洛兹先生则是有些局促地捏着衣角,尽管他已经穿上了最好的衣服来送女儿,但在这些面前,他依旧感觉自己就像路边一块普通的小石块。不安、自卑,怕给女儿丢脸。

玛莎的面上依然言笑晏晏,但那笑意的深处却带了鄙夷、不屑与——嫉妒。是的,她厌恶那些有钱人,但同时也向往着那样的生活。她从不逃避内心的欲望。

罗伯特管家率先下了车,将这几位送到了一俩马车上。

“格桑,孩子,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们会想你的。”

埃德里夫人难过地告白,而一边的埃德里先生沉默着将他们准备好的东西塞到了后车厢中。

“爸爸,你放心,到了那里我会给你写信的。嗯,好,我都知道的。”

玛莎靠在车厢上,浅浅地看了眼一旁弥漫着浓郁伤感的告白场面,微垂着眼睫,她下意识地摸向腰侧那个挂着的香囊,心里竟然难得升起了一丝孤独的感伤。

等到告白结束,马车队启程,缓缓向着中央都城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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