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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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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苏木拼命地跑,不敢细想那老兵的结局,就像他这几天一直在避免去想阿炤他们。

他就跑,在月光的凝视下,跑出了山。

他没注意到,身上出现了许多被草木割出来的伤痕,不过他现在也不在乎了。

苏木怕那些人追上来,他一个也打不过。

第二日一早,他偷偷溜进小城。

不过刚进城门口,就有人拦下他:“苏先生?”苏木不认得他们,脚步加快就想冲过去。

那玄衣男子急忙拉住苏木:“苏先生,我想问问阿炤他们呢?”

男子肉眼可见的着急,自到怀由以后,阿炤他们便再也没有了消息,所以侯爷才叫他们来这接应。

“你是?”苏木不敢轻易回答。

“我们是平安侯府的。”怕苏木不信,还掏出了令牌。

苏木现在还是不敢相信任何人,只是说:“你能带我到京城吗?我有事找我家先生。”

那人眸光一闪,问:“是不是有什么人追你。”

“……嗯。”

“那些东西是不是在你身上。”那人连忙询问。

苏木没说话,只是想走,他不敢相信面前的人。

“我们送你去!”

下一秒,苏木就狂吐不止。

他扯起裤脚看了眼伤痕遍布的小腿,膝盖这竟早已流下了黑色脓血,只是裤子遮着,没看见。

苏木感觉到脑子昏沉,心脏刺痛。

他没法,只能从怀里掏出那两本册子,嘱咐那人道:“你快送到京城去!那些人就在后头的山上。”

他不得不赌,但赌错就是功亏一篑,万劫不复。

等苏木再次醒来的时候,旁边坐着同样穿着玄衣的男子。

“苏先生,你放心,东西还有半天就能送到侯爷手上。”

“我睡了多久?”

“你被毒草割伤,堪堪也才昏了一日。”

苏木还是担心:“那些人呢?”

“不知道,我们在这的也就三人,不敢贸然去寻,只能躲着。”

那人接着说:“我们已经联系侯爷了,你的妻女我们会接到京城去,你身子好些,我们也回去。”

苏木不知道面前的人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是现在也就只能相信。

话毕,那人就出去了。但看身影,门外还守着两人。

苏木有心想再睡会,刚躺下,窗外便闪过一个人影。

为了防止从窗户外面来人,所以窗户是钉死的。

苏木慌了神,连忙将门口的两人叫来。

“刚刚窗外好像有人。”

那两人对视一眼,一人跑出去探查情况,另一个则是守在了房间里。

但出去的那人迟迟未归,床头的药都凉了下来。

不一会,一个脸上粘着血珠的人直接破窗而入。

那人仿佛已经疯魔了,像个嗜血的恶鬼。

“我问你,东西在哪!”那个疯子旁若无人地怒吼道。

玄衣侍卫二话不说就与他缠斗起来,嘴里还不忘喊道:“你先走!”

苏木也不敢墨迹,因为他知道自己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处。

苏木就漫无目的地跑,又回到了那座山上。

他寻了处地方坐下,脑袋又开始昏沉起来。

他斜靠着大树,就睡去了。

这一睡,便再也没有起来了。

而此时客栈,横陈着几具尸体。

不多不少,正好是六人。

十几日的追杀终于尘埃落定。

无人生还。

阿炤,李环强,苏木以及叫不出来名字的那些人,也只是变成了边塞的曙光,映照着飘动的旌旗,直至有一日,沙场烽火无法在连天遮掩着边塞的明月。

至此,天下大安!

……

“阿炤人呢。”秦淮之看见自己派去的人回来。

“不出意外,是死了。东西是苏先生送来的。”

秦淮之沉默,长叹一口气,说道:“找个时间带他回来吧。”

他将蒲王约到侯府,和沈衔青三人围坐在院子里,掏出了这两本册子。

待两人翻阅过后,秦淮之问:“有什么想说的吗?”

虽然秦淮之嘴上说着这些事让别人操心去,可仍然想着未雨绸缪,替大沂社稷瞻前顾后。

“啧,朝廷都快烂到根里去了,还有人沉浸在□□盛世的美梦里。”蒲王淡淡开口。

“章庭多久会开战?”沈衔青对于战争还是不了解的,但是看见章庭的边防图就知道他们意图不轨。

秦淮之脸色凝重,沉声道:“不出五年。”

接着又抛出个更让人头疼的问题:“而且现在的五大营以及虎贲军是没有能力与之一战的。”

“你的意思是,想重新收编平安军?”蒲王脸色有些难看。

“嗯,平安军是唯一能对付章庭铁骑的。”秦淮之并非不知道这个提议会给他造成多少猜忌,只是没办法了……

平安军自成立以来就是专门对抗章庭部的,而崇仁十年,大沂和章庭重结秦晋之好,便解散了,平安军被分散编入五大营。

“有些难,生杀夺与的权利全在皇兄那,我明日去找他。”蒲王揉揉眉心。

蒲王对着那本红色本子敲了两下:“沈衔青,你怎么看。”

“盘根交错,一下全拔了,大沂可能就倒了,难解。”

沈衔青接着道:“但蛀虫总得清,先盯死这些人,还得让陛下出台相关律法。”

这些人不是心思多嘛,那就不妨让他们猜猜,自己做的腌臜事有没有败露。

“行,我明天去。”说着又看向沈衔青:“你这身份,受限太多,想不想去枢密院。”

“好。”朝堂上,有权者才能翻云覆雨,所以沈衔青只能往上爬。

没办法,皇帝整日想着怎么权衡势力,看不见京城外的万顷荒田,也看不见塞外整装待发的军队。

为人臣,只能殚精竭虑,至于能否为陛下揭开障目的树叶,谁也不清楚。

第二日,蒲王就进宫了,直到宫门落锁也没再出来。

而秦淮之却和沈衔青说了个消息:“苏木死了,他的妻女我会接到京城。”

沈衔青写字的手顿住,黑墨把白纸烫出个洞来。他颤抖地搁下笔,问:“怎么死的。”

“被章庭人追杀,中毒死了。”

沈衔青以为苏木不来京城就不会卷入这些纷争,能够安安稳稳结婚生子。

他紧抿着唇,蹙着眉不让眼泪掉下来,可是泪滴依旧落下,在纸上泅出水痕。

苏木与了他认识二十年,原是书童,后来便是亲友。

他知道,卷入朝堂,必有取舍,但不曾想过舍掉身边人。

“秦阿四……”沈衔青原本觉得虽然自己郁郁不得志,但身边人常在,也是一件幸事。

可千般万般终不由己。

那日晚上,秦淮之让沈衔青和他一起睡,还特意让沈衔青睡里边,并塞给他了一把匕首。

两人就熄了烛火,在黑暗中相视无眠。

沈衔青觉察到今晚不太平,但脑海里充斥着悲伤,便也没心思想太多,左右秦淮之都会处理好的。

夜半,屋外人影蹿动,细细密密的粉末顺着窗户缝隙吹入秦淮之房间。

半晌,一个几乎要隐入黑暗的人,从窗户翻入。先是探了下秦淮之的鼻息,随即就在房间里翻找起来。

东找西摸的,秦淮之都看不下去了,坐起身来:“哎呀,要什么,直接问我呗。”

那黑衣人浑身一颤,反应过来之时就立马抽出匕首,向着床榻扑来。

秦淮之轻啧了一声,利落地掀开被子盖在沈衔青身上。

接着一脚踢在来人的手腕上,另一只手制住他的胳膊,又一脚揣在心窝上。

“这么菜?”

“起来啊,还手!”

秦淮之冷笑,这几日不断传来的噩耗,他也难受,但是他没有表露出来。

“你们不是很嚣张吗。”秦淮之捡起匕首就是往那人虎口扎下去。

论狠,秦淮之在边关那边刀尖舔血这么多年,也不是这群小喽啰可以望其项背的。

他听着那人的惨叫,笑得愈发张狂:“你说,你们头头今晚是不是睡不好觉啊。”

此时,章庭使者们住的院子里,火光冲天。

秦淮之扭过那人的头,隔着窗户隐隐能看见满天黑烟。

“来者皆是客,你看这个礼物怎么样。”

接着秦淮之掰开他的下巴,防止嘴里藏了毒药,死得太容易了。

“进来吧。”秦淮之懒懒的声音传到外面。

“带下去,好生招待,别弄死了。”等到进来的人把地上死鱼一样的人拖出去之后,嘱咐道。

他回头查看沈衔青的情况,估计是迷药吸多了,睡死过去了。

要不是秦淮之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提前吃了些药,不然也得睡得不省人事。

秦淮之用水仔细清洗掉手上的血迹,随即上床,睡觉!

沈衔青一觉就睡到了正午,正巧秦淮之有事出去了,徐牧来了。

“昨晚上章庭馆舍走水了,现在他们搁皇宫闹呢。”

“人为的还是什么?”沈衔青有些头疼,他想着可能是昨晚上没睡好。

“像是人干的,反正那群人是这么说的。”

“哦,秦淮之呢。”

“宫里头呢。”

沈衔青现在也来不及伤春悲秋了,忙问道:“为什么接二连三的都进宫了,是有什么事吗?”

徐牧耸肩:“不知道。”傍晚,蒲王和秦淮之一起回来了。

“我就说了,陛下不敢。”秦淮之对着蒲王说。

“陛下真的感觉不到吗?”蒲王似乎真的对他这位皇兄感到失望了。

“哪里是感觉不到,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沈衔青抿了口茶:“谈什么事去了?”他又问道。

“聊章庭二十一人越过我国边境呗。”秦淮之颇有些不爽。

皇帝偏说什么既然消息都拿到手了,就退让些。

但章庭铁骑明目张胆地踏在我国疆域,何尝不是一种挑衅。

虽然拿到了机密,但是别人不知道啊,章庭那边也不敢声张,不然也不会只派一个人来侯府偷东西。

所以,左右来看,大沂占理,可皇帝不敢,满盘皆无用。

“我真受够了!”秦淮之咬牙切齿。

此次进宫,平安军也没能得到批准重组,也不肯追究章庭部的行为,甚至连那些通敌叛国的人,皇帝也不敢动。

只有沈衔青进入枢密院的要求被答应了。

“我还把小白和梁振搞到御史台去了。”蒲王留了个心眼子,遇到皇帝不敢碰的人,台谏抓个把柄施压,也算是曲线救国。

所以沈衔青到东宫辞别时,宋宜嵊有些许难过,但他不能表现出来,无数人盯着呢。

“老师你也要离开我了吗?”

“嗯,总比有教书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做。”

“好,先生,来日再会。”

离开时,沈衔青听到鸟叫声,抬眸望去,是几只麻雀,宋宜嵊是个念旧的人。

从此之后,宋宜嵊换了新的老师。

沈衔青听闻他日日刻苦,学习治国之策,道理掰碎了往肚子里,死命地咽。

“如果不做太子,他会是一个流传千古的文人骚客。”沈衔青感叹。

可世事容不下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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