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叹了一声:“是的，这个地下室的入口不在地面，在天花板，顺着你床头的墙壁，贯通到你的床底。”

席升声音更轻了:“……所以？”

明明知道他已经完完全全不会想踏进那个地方了，明明已经知道他只要听到那个地方的名字就会应激，还是要他去吗？

他儿时的噩梦，和尸体头碰着头，抵足而眠，是真的，他好不容易忘记的，睡时耳边呼呼的风声，微弱的喘息，血腥的气味，都是真的。

好不容易才忘记的，梦里被尸体抱住手脚的温度，永远寒凉的床。

他终于适应了眼前强烈的灯光，和眼前穿着警服的男人对上视线。

那人面容严肃，皱着眉毛:“警局知道你不太愿意重温那时的记忆，也不愿意再踏入那个地方，可是……”

可是……？

那人撑着桌子站起来:“可是除了你之外的大多数孩子，不是年纪太小了，就是早已经不在这个地方生活，我……我只能找到你了，席声，希望你可以配合我们的工作。”

是啊，年纪太小了，还没有被拖进过地下室，没有被塞进过箱子，没有被丢到过水里，没有看到过被虐待的孩子到底是什么样子。

所以才可以，冠冕堂皇的过来，叫他重温他的噩梦。

徐渐看他久久不言，面容又带着点急躁起来:“席声！我真的很需要你配合我们的工作……你知道的，那么多个孩子的尸体还没有找到……”

“我知道了。”

席升轻轻应了。

他又笑了一声:“上次给他办身份证的事情，谢谢你了。”

徐渐的表情顿了一下:“改名叫易乱的那个是吧？也是稀奇……我在孤儿院里怎么对她一点印象也没有？……算了，反正你带他好好熟悉熟悉社会，有时间的话我们也可以在一起吃顿饭。”

席升不说话了，他笑起来，很快回应他:“他小时候喜欢摘叶子，你应该记得吧，那时候小孩子睡觉的时候总是会在床头啊什么地方发现叶子？”

徐渐表情更疑惑了:“是……是他放的吗？”

“是啊，你想想看，你的床边上有时候也会有叶子的，是吧？”

徐渐点了点头:“我好像……想起来了，他存在感也太低了……”

席升弯着眼睛:“好了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他还在家里等着我。”

正事聊完了，徐渐也放松下来，闻言有些酸酸的看过去:“哟哟，谈上了？”

席升表情又凝下来:“……不会的。”

他站起身来:“我先走了，到时候直接给我打电话，我会配合你们调查工作的。”

徐渐摆摆手:“行行行，那我到时候给你发消息。”

只是，看着席升走出去，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对了，就是问几个问题，为什么席声会说大概回不去了呢……

席升打了辆车，结果地址报的是之前那套房子，到目的地时他还有些走神，走到门口才反应过来。

他表情渐渐变得迷茫，楼道里暗的吓人，但他一直站着，好像不知道怎么动了。

下一章带点恐怖的剧情，可以跳过，大体不影响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