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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搜屋 > 永恒花海的异乡人 [乙向西幻] > 第16章 月亮

第16章 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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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甫从作为教室的地窖里爬出来,面上常有的温和笑容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翻涌着的愤怒和暴躁。他刚从孩子们的房间搜罗了一圈,发现虽然小的还昏迷着但两个大的不见了后就猜到发生了什么。

给她们的教育还是不够充分,居然敢帮人逃跑。都怪那个女人,那个不知检点的游妓,就来了几天还敢把自己的姘头叫到自己的教堂里来,给她们讲什么乱七八糟的骑士故事,让她们生出些白日做梦的念头。好在那几个仗着年轻得意洋洋的骑士很快就抛下她走了,这个村子又小又闭塞,其他冒险家们完成了讨伐任务也都已经离开了,她们几个小东西凭着自己能去哪里?

与其白白跑到森林里喂魔物,还不如喂他。

该死,到底去了哪里。他从菜园里走过,脚步重重地踩烂了一个熟透的南瓜,因为靴子沾满了黏糊糊的瓜瓤而咒骂了几句。

抓到他们的话要先让那两个小孩子把他的靴子舔干净。

他又往前走了一些,到了一处挂着符文木牌的树下停下了脚步,再往前的话就是不受聚落祝福所保护的地方了,随时可能会遇上袭击人的魔兽,照理来说那两个孩子是知道这一点的,她们真的不要命了吗?

算了,自己还犯不着做到冒险的地步,先回去等着吧。

他转身迈步往回走,火气烧得更大。该死。该死。

找不到她们就拿柯莉那小东西来代替吧,今晚总得有人遭殃。

他到了教堂附近后突然发现有什么不对劲,抬头一看,阁楼隐隐有亮光从窗户透出。

他心头一阵猛跳,警惕和狂喜在胸中交织,攥紧了手杖,他向上爬去。

到了顶楼,阁楼房间的门半掩着,他用手杖底端轻轻推开,看到了坐在窗沿上的早幸,她还是穿着那条陈旧的长裙,但裙摆上泥斑点点,显然是刚从野地里回来,没穿鞋的光润双足在裙下若隐若现。听到门吱嘎打开的声音,她将望着月亮的目光收回来,投向了神甫。

她的头上盖着此前他曾强加给她的作为头纱的床单,但那时愤怒的脸庞此刻竟笑容满面,虽然也遮不住里层暗含的不情不愿。

“您来了。”

早幸手里端着烛台,正是蜡烛的光芒把他诱惑到了这里,此刻猎物已然入瓮,她轻轻吹熄了蜡烛,将烛台放在了一边。

“那两个小家伙呢?”

“哦,你说她们,”早幸眼神转向阁楼下方,遥远的树林里,“她们劝我一起去找我的骑士们,但我已经是被弃之身,找到了又有什么用呢,森林里又那么危险。”

她又转回来看向神甫,“但她们倒是和我说了件有趣的事,她们说您的家中颇有权势,至少在这里只手遮天。于是我决定回来找您,但她们说背叛了肯定有很可怕的惩罚而不愿跟我走,就这么跑出了村子,”她的眼睛在月光下泛着水光,“临走前她们还骂我是叛徒,背信弃义者,诅咒我被您折磨致死。”

早幸向神甫伸出一只手:“但我还是回来了,我知道之前我的表现不尽如人意,但您能原谅我吗?”

神甫走上前,用没握着手杖的那只手包裹住早幸的手,干瘪的嘴唇贴在了上面:“当然,只要您回来了,这个吻就是我原谅的证明。”

他试图把早幸带下窗台:“您先过来吧,夜风太凉,您生病了怎么办?”

早幸把他的手甩开,“您是准备就这么把我往床上带吧。那些孩子告诉我的可不止这些,她们还说起了五年前住在这里的女人的事,你要我像那个人一样就这样屈服于你吗?”

“那您想怎样?”神甫开始兴奋起来,比起一味的顺从这种还更有意思。

“您过来,和我一起向月亮起誓,要月亮见证至少今夜我是您合法的妻子,我们的结合是神圣而受神明所认同的。”

神甫笑起来,只有月亮看见的露水般的誓言,给小女孩一个可爱的幻梦又如何?

他走到窗边,把桌子推开就这样站在窗下,早幸不满地用脚踢了踢他:“你不像我这样接近月亮,神明又怎么能听得到呢?”

他只好又把桌子搬过来好爬上窗台去,早幸挪了挪好让他也坐下,两人紧贴的地方让他灵魂都在发烫。

年轻的躯体,年轻的灵魂,才能有这种幼稚又可爱的做法吧。他痴迷地看着早幸牵住他的手,想象着待会儿要怎么折磨她,首先要把这双手捆起来。

“我不知道婚礼的誓词是什么,你是神甫,你来说吧。”

“如您所愿,”神甫清清嗓子,捏着她的一只手道,“今夜的宾客是松林与夜莺,山风与晚星,夜之女神,月之女神,高悬于空的诸天多神,请你们见证这窗边的爱人,他们将——”

“——见证你的死亡。”

即使在宣誓时神甫的一只手还扒着窗沿,此刻早幸奋力甩开被握住的部位,狠狠用一直藏在袖中的陶瓷碎片扎向那只手,与此同时床底冲出两道身影从下方抬起神甫的脚用力地将他往外一掀。

“不要——”神甫试图抓住早幸,但早幸已经飞快地跳下了窗台。

维克多和佩拉扶稳了早幸因双足传来的冲力摇晃的身形,他们一起愣愣地看着窗外,很快,吧唧,的一声,仿佛果实掉在石头上的声音传来。

早幸也有些恍惚,但身上各处伤痕带来的疼痛让她维持住了清醒:“我下去看看。你们在这里再待会儿。”

佩拉摇摇头:“一起。”

三人搀扶着下了楼去,一摊红色就在正门口蔓延开来。

早幸走上前去,神甫的四肢分别扭向了不同方向,身躯也皮开肉绽,真的像个被砸烂的番茄一样。

但他的嘴还张着发出嚯嚯的气声,血沫被不时喷出。

佩拉脸色一下变得惨白,跌坐在地上,眼泪汹涌而出:“怎么还不死……”

维克多想要将佩拉扶起来,但他却也反而被连带着跪坐在了佩拉旁边:“我们要……怎么办……”

那一推已经耗尽了他们所有的勇气。

早幸觉得自己心里静得可怕,似乎进入了某种玄妙的境界,杂念全然消失,面前只有这个濒死的老人带来的恐惧,但在这恐惧之下又生机盎然,有一个新的自己破土发芽。她快步走到厨房去拿了菜刀又回来,维克多看到她的行为吸了一口气。

早幸对他们说:“你们没有杀人,所有罪行是我犯下的。”

她切开了神甫的气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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