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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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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败者族群的深棕色工雌叫瑟临,很清脆的拟声词,如同浮冰撞击的声音,同它的颜色完全不符。

它是一只中等基因种。

格拉在真正见到这几只充满畏惧的虫子时露出了一点惊讶的表情。

“是短翅族群。”他感叹道,同身边的雌虫咬耳朵:“这个族群脾气很好的,他们的雌虫更喜欢同伴侣一起喂养幼崽。直系亲眷如果死去,也会留下一批工雌专门保护那些失去孵化者的卵和刚破壳的幼虫。”

时隔很久百科全书再次上线,萨克帝露出了然的表情。

脾气好看和谁比,脾气再好的虫族也比人类的攻击性强。但如果与其它同类做对照,这几只老弱病残完全可以称得上食草系虫族。

对方看到格拉也很惊诧。

黑色的核心种把几只病歪歪的伤号留在船上就转身离去了,瑟缩的雌虫们挤在一起,经历了一晚上的休整,看起来终于不再是随时都会挂掉的样子。

它们没地方去,作为战败族群的幸存者被贩卖到Ja,如果胆敢从持有者的手中溜走,势必会遭到严酷的追捕。

它们忐忑地缩在角落里,一动也不敢动,这画面看起来十分眼熟。

之前萨克帝把一只应激的猫拖出来就费了老劲,现在他的面前有五只,还个个身材高大。

“我的同伴,格拉。”核心种说,冲白色的雄虫示意,目光却停留在那堆全家桶身上。

“以后你们同样听他的。”

“同伴”这个称呼让深棕色的工雌小心地在雄虫身上打量一下,像是想要探究这个词语的真正意义:“他是您的……伴侣?”

“同伴。”萨克帝再次纠正。

这下子瑟临看起来真的迷惑了。

雄虫不会成为雌虫的同伴。脾气暴躁的雌虫把雄虫当成消耗品和玩具,脾气好一些的雌虫把雄虫当成族群的财产,还有少数家族意识重的雌虫会将雄虫当成需要保护的伴侣。

短翅族群大多属于最后一种,它们会集体行动,也会照顾族群中其他成员的幼崽。除了战斗力不算强之外,这个族群内部的气氛比其它虫族温和许多。

格拉谨慎地嗡嗡两声和它们打了个招呼。

他一般很畏惧成年的雌虫,但面前的这些短翅种看起来都没什么攻击性,于是他试着迈出一步。

那些雌虫也挨个同他嗡鸣着做出回应。

“很厉害。”

黑色的核心种笑了,他摸摸格拉的脑袋,给对方鼓励。

心理阴影带来的伤害是长久的,即便格拉此刻选择躲在他的身后也没什么。

但是头一天晚上,当他和雄虫提及“献祭赛的五只战败者被他打包弄到了船上”这件事之后,格拉出乎意料地主动表示想要见见这些雌虫。

观察到他们之间的互动,棕色的中等种眼睛亮了一下。

它像是想说什么般动了动身体,然而下一秒核心种金棕色的瞳孔扫过来,平静的眼神将它冻在原地,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白色的雄虫被摸得有些害羞,他局促地摇了摇尾巴,像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等下先送你去卡塔那边,再去大祭祀场。”萨克帝以一种温和的语气同格拉说话,像是在征求雄虫意见那样:“等这些新伙伴恢复之后,你们可以慢慢地互相认识。”

格拉点点头。敏锐的精神感知力让他察觉到对方有些话想单独和这些雌虫谈,他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收敛情绪,抱住对方的手臂。

核心种在送走雄虫之后,很快调头回到了飞船上。

这次围绕在他身边的那些柔和气氛消失了,他坐在舰桥的椅子上,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了然表情。

“说吧,你刚刚看起来有话要说。”

这种态度令雌虫们感到不安。

它们悉悉索索了一小会,紧接着作为代表的那只再次压低身子,将四肢和虫翼蜷在贴近身体的地方。

“我们的一只雄虫被安贡的另一只高位种带走了。”棕色的中等种深深匍匐在地上,它的身后是其它几只惴惴不安的同伴。

瑟临像是要将整个身体埋进地里一样,完全不直视对方的眼睛,以表示顺从。

黑色雌虫和那只雄虫的互动给了它一点勇气。

它可以感受到对方对于雄虫的态度远比一般核心种更为宽裕温和,这让原本深陷绝望的它突然间抓住了一丝飘忽不定的希望。

它觉得自己疯了,但无论如何都无法放弃尝试。

“它还活着——我的、我们的那只亚成年雄虫被带走时还活着。”

紧张使它语无伦次,但它害怕自己一旦停下就再也没有勇气向面前的核心种祈求。

“我愿意献上自己的每一片鳞、每一块血肉、服从您的意愿直到死亡,我的族群也愿意紧紧跟随您。”

“只要您能将我们的同伴——”

“我不能。”黑色核心种平静地说,打断了对方剧烈颤抖的声音。

“你们的雄虫在喀特拉手里,它不会把弄到手的玩具还回来。”

“暂时没有虫能够打赢安贡大祭祀场的胜利者,你们不能,刚进入成年期的我也不能。”

像是被“玩具”这个词语刺伤,瑟临的身体躬起,几乎因痛苦而折断。

在献祭赛的时候,它为了保护身后的雄虫,差点被对面的高位种整个撕开。

雄虫吓得绝望嗡鸣,紧紧地抓住雌虫的手臂,甚至扑到雌虫身上阻止对方继续伤害瑟临。

但紧接着它就被那只高等种扯了起来。

瑟临从未听到过那样害怕的惨叫。

整个大祭祀场充满狂热而兴奋的叫喊,它的亚成年小雄虫被核心种拖着,发出剧痛的凄惨哀嚎,但是没有任何虫在意。

所有观赛者快乐到发了疯,因为这场景而躁动,千万道嗡嗡声汇成冰冷森寒的同一种语言。

刚摆脱幼年期的雌虫因为战斗力不强,而被分派去照顾失去亲眷的卵和幼虫。

同为中等种的雄虫幼崽很小很小一只,艰难地跟在同样不算大只的工雌身后,跌跌撞撞四条腿各走各的。

为这份工作感到愤愤不平的中等种那时过于年轻,粗鲁且毫不客气地喂养照料那群小崽子,给每只雌虫和雄虫崽子的嘴里塞进一大口异兽糊糊。

只有肖会含着一嘴糊糊开心地紧紧抱住它的腿,像一条黏黏的小尾巴那样,快乐地拱进它的怀抱中。

“肖不是玩具。”工雌发出痛苦的嘶声,它明白不会有任何帮助到来。亲身体验过的它比任何虫都要清楚那只高位种的可怕,对方盘踞在祭祀场的高台上,啃食两只死去的雌虫。

那两只雌虫很年轻,刚进入亚成年期没多久,是和肖同一批成长起来的崽子,因为想要守护残破的族群而站在最前面。

它没能成功保护任何一只族群存活的虫崽。

“肖不是玩具。”中等种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像是嘶哑鸣叫直到筋疲力竭而死去的蝉一样。

大部分虫族不具有泪腺,它们在模仿人类拟态的时候只能干打雷不下雨。血液充斥着它的眼睛,烧灼着它的眼眶,几乎在它的脸上留下红色的泪痕。

“我的朋友卡塔告诉我,赢过十轮同为高等基因种的虫子,就有资向大祭祀场的胜利者发起邀战。”

黑色的雌虫再一次开口,他用了很长时间审视面前的战败族群。

“很巧,我已经干掉了一只核心种。”

瑟临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抬起头,动作快到差点扭断自己的脖子。

“如果运气好的话,还有九场比赛,我就能直接对上大祭祀场的胜利者。”

虫族的身体具有极强的适应性和抗压性。

萨克帝发现,他在第一场比赛中被撕掉鳞片的地方,早已重新长出新的鳞片,并且这些鳞在几天之后就变得比之前更坚硬更锋利。

战斗就像磨刀石,他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从砧板上滚过一遍。

他所缺乏的一切技巧,都将从大量的核心种对战中获得。

那些厮杀会一遍遍撕掉他现在的保护鳞片,逼迫身体重新长出更加坚不可摧的新鳞、把一切还不符合争斗最优解的部分以一种残酷血腥的方式彻底打磨掉,再重新塑形。

“如果那个时候你们的雄虫还活着。”

萨克帝俯视着脸上滑落红色血迹的雌虫,他的表情没有任何改变。

“我会向喀特拉发起死斗。”

对战安贡的胜利者和其它任何赛事都不同。

下克上的挑战者只有发起死斗邀约这唯一的选择。虫族混乱中带着森严等级的社会结构注定了它们只服从强者。和把观众揍一顿的小打小闹不同,所有眼睛都注视着大祭祀场的唯一王座。

旧王死去前,新王不会诞生。

想要成为安贡的掌控者,他要撕开现任冠军的喉咙、碾碎它的心脏,把它从王座上扯下。

这场争斗注定只能有一方走上高台。

但获胜的好处也显而易见。

他没有太多的时间浪费在安贡,给虫子当看大门的保安。Ja的力量分散零碎,高攻击性的武器不被允许带到地面,居民和武装种之间的战斗力差距又过大。

他要强行把所有虫的目光都扯过来,让这群没头没脑横冲直撞的家伙意识到,一个新的族群扎根于此。

“您要我们做什么?”棕色的中等种急切到声音含混。它靠近一些,呼吸缝发出呼哧呼哧的换气声,短短的翅翼焦躁地摩擦,像是想伸出一只前肢抓住对方那样。

萨克帝不为所动。

“无论你们的雄虫是否能够活着回来,我都会把你们全部扔进大祭祀场一起训练。练到每天爬不起来,还要回来修飞船。”

“我要你们习惯小组作战,习惯使用热武器去弥补自己攻击力的不足,随便拉一个出来,都能对这艘船操作自如。”

“我们可以,我们——”

对方的做出的手势再次打断了这急切的自白。

“我要你们像保护你自己的雄虫那样,保护格拉。”黑色的核心种说,眼瞳中的棕色褪去,呈现出异样的金,“我要你们永远不会抛下他,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必须让那些灾厄和伤害远离他。”

他的手指哒哒地敲击着座椅的扶手,话语中带着一种奇妙的、富含韵律的蜂鸣。

辛辣如铁锈的信息素扼住中等种的呼吸,像是烧红的烙铁般焊进它的信腺,焊进它的身体深处。

这是核心种接纳新家族成员的表示。

瑟临茫然地看向对面的雌虫,不明白为什么对方突然接受了它们。但狂喜很快涌遍全身,它同自己的同伴一起再次深深俯下身,发出柔和的嗡嗡声。

然后它们就被塞了一大堆工作。

黑色的核心种在启用劳工的时候,比垄断型公司的管理层还黑心。

雌虫向来都抗压性良好,且神经粗壮,适合创造经济价值。他不仅将这批全家桶成员每天扔去祭祀场练得死去活来,还在其他时间见缝插针地给它们塞满了活。

当人类移居至太空后,一些科技公司迅速形成了垄断。

早期的一些寡头企业甚至脱离了企业的规模,以一种难以想象的庞大规模吞食扩张。

旧地狭义上的国家的概念被迅速打破,然后重组。

萨克帝像一个残酷的资本家那样,把身边的每一只虫都使唤得嗷嗷叫。

在瑟临逐渐学会如何处理客户对接问题后,他直接给自己,棕色的中等种,黑市武器供应商,以及飞船升级材料供应商之间,拉了一堆小讯息泡泡。对方一从祭祀场出来,就抱着信息连接器嗯嗯好的没问题。

短翅种一个个的性情都相对温和,实在是适合搞各种客服工作。

大批打工仔瞬间减轻了他的压力,让他有更多的时间去做自我提升。

“你不要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卡塔发出了告诫。最近他偶尔会来萨克帝的劫掠船上转一圈,看看那些被救回来的短翅种,也会教格拉如何更好地利用飞船对接信息巢。

他瞥了一眼远远坐在角落里愁眉苦脸地拆卸着武器的雄虫——萨克帝言出必行铁石心肠,说考试就考试——以一种不会被听到的声音警告面前的混球:“我听说好几个黑市的贸易商都在和你做买卖,你别干出什么无法收场的事情来。”

他是真的怀疑眼前这个毫无畏惧心的家伙,能搞出些把天顶戳个窟窿的灾难操作。

“眼下我可不会弄什么武装暴/动。”黑色的核心种笑起来,显得懒洋洋的,“一大批轨道炮在我们的脑袋顶上悬着呢。”

能源星的拥有者、核心族群安置在那两颗卫星上的武装种军队显然不是拿来做摆设的。Ja曾经发生过数次暴/乱,但都被高等种轻描淡写地摁回去了。

在这里掘矿的大部分工雌属于中低等种的群体,在面对重火力碾压时难以聚拢起还手之力。

斗争往往会发生在体量相近的两个势力间,其中一方以武力迫使另一方屈服,双方都不啻于以最大的程度使用暴力。但倘若实力差距过大,那么这就只是一场滑稽的闹剧。

压倒性的差异会引发畏惧,而毫不犹豫、不计代价地运用力量的一方,将轻易逼迫一方退缩并取得优势。

现在Ja的居民面对高等武装种,只会因为害怕和以往的惨败经验,而退得更快。

掀桌子的前提是要有资格坐到桌边。

他需要弄到这张入场券。

“你知道,在人类族群的贵族——高位种之间,曾经很流行做的一件事情是养狗。但猎犬只是猎犬,当旧的狗群领袖被挑战者咬断喉咙,主人会装模作样地生一会气,紧接着便会夸奖新的领头狗比之前的那只更勇猛更厉害。”

萨克帝一点都不喜欢当狗。

然而揍完人抢完货拔腿就跑,和把一颗星球收入囊中,所采取的策略是截然不同的。

“不是经常有那样的故事吗,年老体衰的族群领袖被新的挑战者咬死。”

卡塔花了一段时间才明白对方说的是喀特拉,他的眼睛都瞪大了。

“你疯啦!”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还在埋头装武器的格拉,对方好像是在装回去的过程中发现多了两个零件,正一幅耐心思索的样子,完全没有注意到这里的谈话。

“你自己不要命,还要带着你的伴侣一起送死?!你进入成年期才几天,不可能赢得过那只雌虫!”

“还会有其它更好的办法,”老年管理员苦口婆心地劝阻:“别拿你和格拉的生命去冒险。”

战斗艰不艰难和能不能赢得战斗是两回事。

暴力行为一旦开始,便只会在其中一方彻底退败时而停止。胆怯者和高尚者往往寄期待于一个不那么残酷的斗争过程,并且对此心存幻想,幻想会有从天而降的帮助、幻想自己的敌人突然良心发现。

但这种事情在现实中永不出现。

“我可以等。”

黑色核心种说,以一种沉稳的语气安抚对方,好像任何事情都无法令他情绪失控,“撑过一个大宇宙循环,我的战斗力就会稳定在成年期巅峰。但是短翅种的雄虫会死。”

他说。

“那只雄虫在对方手里活不了多久。”

“……”卡塔瞪着他。

最终年长的雌虫发出了叹息般的嘶嘶声,用前肢捂住脸颊:“可你也不能这么冒险。你如果输了,格拉怎么办呢。”

“那你和那群短翅种,就开上飞船带他走呗。”这下子萨克帝笑了起来,恢复成那种令人生气的懒散样子:“你猜我为什么把这艘船做了个大升级。”

没能说服对方的老年管理虫满怀担忧地离去。

白色的雄虫抬起头,默默地看着那个背影。他抖动了一下翅翼,最终什么都没说。

有些事情能耍滑头,但有些事情不能。

萨克帝可以将升级飞船、联系黑市供货商的事情分配给瑟临和恺,将留意喀特拉和大祭祀场变动的事情扔给那些“同事”,最后将信息分类和整理的的部分交给格拉和卡塔。

但是关于把喀特拉扯下马这个关键步骤,任何一只虫子都无法替他分担。

其它虫和喀特拉的战斗力差距过于悬殊。

上去只能送菜。

他必须不耍任何花招、没有任何作弊手段地把对方揍趴下。

核心种开始变得早出晚归,行踪飘忽不定。

格拉几次看见他身上带着新鲜的伤口,对方没有隐瞒,直言不讳自己去和其它高位种打比赛去了。

“你要做一些很危险的事情了。”格拉说。雄虫最近也变得沉默了些,这段时间每天跟着卡塔或是那五只战败者族群组成的小队一起行动。

五虫小分队经常会被工雌拉走,带去大祭祀场和其它雌虫一起训练。

虽然萨克帝在送走格拉之后才同那些雌虫进行了一次谈话,但格拉仍然敏锐地觉察到了什么。

他轻轻地舔了舔那些伤口,帮助对方加速愈合。

雄虫伏在对方身上,蜷缩着,他的白色鳞尾轻轻地卷住对方漆黑的尾鞭。萨克帝摸了摸他的小翅翼。

“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

格拉小声说,他的两双漂亮的眼睛带着些倦怠的神色。

“我只会和你一起离开Ja——我的族群丢下了我一次,我不想再被丢出去第二次了。”

核心种梳理着他翅膀的手指停顿了一下,但紧接着又继续了起来。

粗糙的摩挲感令雄虫微微颤抖。

“如果你失败了,那么我会啃食你的残骸,和你一起变成安贡底层的血浆和淤泥。”

琉璃珠子般的眼瞳里倒映着对方的身影,流露的非人情绪在这一瞬间让他显得极度异常。

这是格拉第一次在他面前展现出某种攻击性。

人类的伪装从他的身上褪去了。

但萨克帝并不会对此感到害怕。

他轻声笑着把对方连同毯子一起抱过来。

“不会有那一天。”

萨克帝低低的声音贴着他,像是在哄幼虫入睡一般。

“战斗结束后,我会举着你在大祭祀场里走上一圈,将你放在高台的王座上。”

“然后告诉它们,你是我最明亮的那颗小星星。”

萨:孩子的原生父母不靠谱,我给他找了五个男妈妈!

格:…………

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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