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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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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踏出飞船的第一步起,格拉就显得病恹恹的。

它平等地畏惧所有陌生的工雌,那些已经愈合的伤口显示它有过一些不太愉快的经历。

雄虫的身体极度脆弱,它们像雌性鮟鱇鱼的挂件那样,是名副其实的移动行走的储/精/器。一旦脱离保护圈,大部分雄虫都不会活太久。

它同样有点害怕萨克帝,但一连数天的高强度教学已经让它的害怕转变成了某种意义上的麻木。

任谁都得说一声脱敏治疗效果显著。

走在前方的高大核心种扫了它一眼,格拉立刻小步跟上对方。

一些出没在星港附近的低等工雌悉悉索索试图围上前,外形看起来像人的和不像人的全都有,品类繁杂五花八门。高等级的雄虫闻起来如同一大块甜美的奶油蛋糕,哪怕这只雄虫存在着基因缺陷也一样。

即便是萨克帝自己,有时候泡在格拉的信息素里也会觉得饥饿。于是一些胆大包天脑子没有发育完全的家伙,在靠近雄虫时,毫无眼色地展现出了掠夺的天性。

下一秒,萨克帝的鳞翅摩擦发出警告的蜂鸣声。他的勾尾弹出,黑蛇般舒展骨骼,伴随着喀拉喀拉的细响,辛辣的信息素弥漫开,逼退想要浑水摸鱼的家伙。

巨大的心理阴影让格拉几乎是立刻软了脚。

它像一根被压弯的灯心草那样,朝着萨克帝贴过去。

工雌只有在战斗或者交/配的时候,才会大量释放信息素。萨克帝的翅翼震动掀起鳞粉和信息素交杂的呛辣味道,攻击性极强。

如果人类不幸吸入了这些混着鳞粉的气味,连呼吸道都会被腐蚀灼伤,亚成年的小雄虫根本招架不住。

萨克帝将一滩面条似的的雄虫拎起来,单手扛在自己的肩膀上。他扛过太多的尸体,无论是人类的还是虫子的,动作做起来格外顺手。

这一次格拉没有挣扎。

周围其他雌虫簇拥上来的瞬间,它就陷入了惊吓造成的僵直状态。

年长的高位核心种的手臂勒在它的腰上,那手臂正向着半异化的形态转变,细细的黑色鳞片沿着身体攀爬而上,当格拉侧过头,发现萨克帝金棕色的瞳孔拉长成蓄势待发的竖瞳,无比专注地锁定了距离最近的攻击目标。

被这样不加掩饰的攻击性震慑到,一些低等级的工雌选择了后退,逡巡在不远处围观事态的发展。

但仍旧有少部分不怕死的虫族再次凑近,其中一只中等基因种一脚踏入萨克帝的社交礼仪圈。

陌生人突然靠近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作为回报,萨克帝一把将那颗躁动不安的头摁进了地面以下的位置。

黑色雌虫出手的动作太快,几乎直接将做出挑衅举动的中等种的脑袋从脖子上掰下来。在场的所有虫族都清晰地听见了骨骼碎裂的喀嚓声。

格拉近距离欣赏到这一幕,几天前核心种满身血渍徒手拧头的行为一瞬间化作噩梦,昔日重现。

像是一滴冷水溅进了滚油锅里,萨克帝的举动让一场厮杀轰然炸开。

四五只中低等工雌加入战场,一窝蜂地冲向被围在中央的那只黑色核心种。

人类喜欢打地鼠是有理由的。

骨鞭一样的鳞尾像快乐的小狗尾巴一样,梆梆两声将冒头冒得最积极的两只低等种一并捶进地里,萨克帝单手卡着第三只工雌的脖子准备将对方的头单体旋转三百六十度,然后他听见趴在自己肩膀上的白色雄虫发出了Yue的声音。

于是他在百忙之中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它从自己的肩膀处滑下来,用一种抱猫的姿势把没什么重量的雄虫托在自己的左手臂弯里。

“别吐在我身上。”他出声警告。

作为回应,格拉以一种半死不活气息奄奄的姿态死死扒拉住核心种的脖子,整只虫都埋在高大雌虫的身上,脸贴着对方颈侧冰冰凉凉的黑色细鳞。

核心种的信息素就像迷幻剂,粘稠地缠绕上信腺、沿着口腔流淌,辣到发痛。它处于一种又躁动又想吐的状态,呼哧呼哧地发出响亮的呼吸声,半截尾巴上的细鳞都竖了起来。

四周异化状态下的雌虫呈现出一种和人类完全不同的姿态,它们的外鳞甲泛着金属般的幽光,把一切柔软的要害部位紧紧遮蔽住。

细长有力的四肢同尾鞭组合在一起有一种怪诞的协调,咧开的口器中长而柔软的舌信和锐利的副齿清晰可见,腰腹处的裂缝翕张,伴随着嘶嘶的警告。

这个视觉效果让萨克帝感到舒服多了。

格拉看起来就像半个人类,并且很会模仿人类的微表情,就像狗狗进化出了湿润的眼睛和皱起的眉毛以唤起主人的怜爱之心,类人的神情总是会令人产生移情作用。与此同时雄虫又很孱弱,在虫族中几乎处于被淘汰的位置,缺乏威胁性。

早期人类因为这种拟态外表吃过大亏,毫无防备地靠近疑似同类的东西,然后被蓄势待发的捕食者整个嚼碎。

导致萨克帝每次看见雌虫的拟态时,都会忍不住将对方那层人皮扒下来。

某种意义上而言,这属于严重职业病的一种。

白色的雄虫还在拼命压抑反刍的冲动。

它丝毫不知道,自己和核心种第一次见面,完全是因为自己弱小而逃过一劫。高大的雌虫在打架的时候蹿来蹿去,快要将它颠吐了。如果不是虫族的消化器官构造不太支持食物反流,它现在已经呕得一塌糊涂。

核心种的速度快得吓人,即便对方在突然加速时会用另一只手护住它的后颈部位,脊骨错位一样的震感依然令雄虫头晕目眩。

雄虫很碍事。

萨克帝产生了这一清晰的认知。但他很快调整心态,将这当成了负重训练的一部分。

人类的作战技巧需要通过练习而获得长进,虫子的也是。每次战斗他都比前一次更熟悉一点虫族的行动方式,鳞尾变得相当配合,变成了协助进攻防御的便捷武器。

值得写入《早期人类驯服尾巴的方式》这一珍贵资料。

但还远远不够。

他需要更密集、更系统、更循序渐进的困难对战,以同样力量的高等核心种为对手,最快速度地挖掘出这具身体的极限。

他要接触到更加顺手的武器,弄来规格更高的飞船,不再因为贫穷的限制而只能像现在这样徒手掰头。

打地鼠无法让人磨练技巧,厮杀才行。

另一只低等种工雌被萨克帝单手扑倒,位于上方的黑色雌虫身体拉长,从腰背到腿像一只舒展的猫科动物,完美发育的成年体核心种体重远超中低等同类,将对方焊死在地面无法挣脱。

细密的副齿轻而易举地撕裂了胸口外甲的防御,扯出一连串的内容物。

被当成地鼠捶的两只低等种再度包抄过来,同最后一只中等种形成合围的防御阵型,萨克帝从他新鲜出炉的受害者身上轻盈地滑下,以快到难以辨认的速度,又一次梆梆两声把它们的头凿进地里,展现出一种四分五裂抠不出来的美。

寒酸包围圈彻底告破。

中等种扑向萨克帝的后背,狗胆包天地去扯那根甩来甩去的黑色长尾。

萨克帝回头给了对方一拳,揍得对方一个踉跄,被砸到的复眼很坚硬,但远不如核心种雌虫的钩爪硬。

鞭子般的尾巴松松垮垮地套上对方的喉咙处,在蓄力的状态下反着旋转骨节。

就在萨克帝的尾巴发力将对方的脑袋扯掉前一秒,被套牢的中等种突然火速趴了下去,以一种四肢着地的蜷缩姿势伏身于地面。

黑色的鳞尾还勾在它脖子上,锋利的骨节撕出渗血的伤口,反方向一拧就能把整个脑袋卸掉,中等种被勒得快要断气,但它仿佛感受不到痛觉,所有鳞片褪回皮肤下方,甚至连翅膀都老老实实地贴在身后。

对面滑跪的动作之快,令萨克帝愣了一下,差点以为这是什么新品种的碰瓷。

紧接着他反应过来,这是臣服的姿态。

对方连蜂鸣声都死死地压住了,一动不敢动,将身体蜷成最小。

还差临门一脚就能大满贯,结果突然被不讲武德的对手提前终止了比赛的操作,实在是让人血管爆炸。

萨克帝的竖瞳收轻微扩张,鳞尾再次收紧,中等种爆发出痛苦的倒气声,像是悠长的咯咯呻/吟从气管里被榨出来那样,它意识到对方不准备放过自己,触肢开始疯狂挣扎。

与此同时,亚成年的雄虫终于没憋住,漏了一声泣音般的蜂鸣。

黑色的尾鞭悄无声息地从快被割断的脖子上游走开,撤回核心种的身后。

中等种发出巨大的野兽般的呼吸,口器和腰腹处呼吸缝的位置剧烈鼓动,它的头颅低垂,不敢直视面前黑色的雌虫。

任何一点疑似挑衅的举动都会让死亡的阴翳再度袭来。

萨克帝往旁边走开两步,将格拉放在地上。他的尾巴扫了扫,特地选了唯一一块没被血液和脑/浆溅到的地面。

然而雄虫半坐在那里,一抬头就直面了趴跪的幸存雌虫糊满粉红色血渍的脸,对方的一只复眼肿到从眼眶里凸出来。

格拉当场做出了猫咪吐毛球的动作。

萨克帝差点气笑。

他在被打得没脾气的中等种身上轻轻踹了一脚,尾巴勾着对方的脖子将它转了个方向,把那张遍地开花的脸挪到另一边。

对方不敢吭声,毫无脾气地温顺服从。

格拉一边抽气一边死死扒拉住身边的雌虫。

萨克帝不得不拖着它,像是在进行二人三足比赛一样,又踢了一下躲避着自己视线的幸存工雌,示意它站起来。

“带路。”

萨克帝说。他以“天降免费打工人”为理由,飞快地完成了心态转变,眼瞳不再像兽类那样汇集着攻击性,瞳孔正缓缓变回圆润的形状。

他的虫族通用语在经过一个小宇宙循环的卷生卷死之后,听起来字正腔圆。

“我要,卖货。”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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