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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第九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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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仓库里,翁晨刚带着奥修维德搭建完槐巢的整体钢架,一只站在地面上,一只还停留在高空操作台,分别对照着自己光端上的安装模拟图,分析接下来要怎么把第一层固定钢板贴上来。

翁晨感应到了雌虫的心绪不宁,抬头去看操作台上的奥修维德,“你身体不舒服吗,将军?”

“没有。”奥修维德仍然在低头观察光端的投影,“但如果你能让覆青转移一下注意力就更好了——我已经被他盯了快20分钟了。”

翁晨在听到雌虫提起翁覆青时,就看向了仓库门口,翁覆青果然坐在那里的椅子上,此时正眼神不错地盯着奥修维德的后背不放。

翁晨只好收起自己的投影,无可奈何地走过去,第不知道多少次地盖住翁覆青的眼睛,好让小孩把注意力从雌虫的身上移开:“你在看什么,宝贝儿?”

翁覆青:妈妈后背上为什么会有个洞?

“他的虫翼快要长出来了,我在帮他做必要的康复治疗。”

翁覆青:我可以钻进去看看吗?

“不行,还有你果然看过直播的吧?”

翁覆青:我可以变回鸟再钻进去。

“翁覆青。”翁晨不得不蹲下来,和小孩子平视,尽可能地压低自己的声音:“你妈妈不是你的树洞,好吗?你这样只会影响到他伤情的恢复。”

小家伙不情不愿地瘪下嘴,但还是放弃了自己的坚持。

奥修维德这时也从操作台上下来了,正在往这边走,“他怎么了?”

“没什么,耍性子而已。”翁晨站起身,回头就看到雌虫正在脱自己的外套。

仓库里的锻熔工作还在继续,尽管翁晨开了所以连通这里的通风口,但温度还是飙到了19°的“高温”,奥修维德原本穿了件深棕色的打底衫,外面套的是一件结实耐磨的工作服。在这种温度下,他本来不会出汗,但刚刚拼接钢骨的时候消耗了两只虫子大量的体力,导致现在翁晨和奥修维德两只虫子都有点发热。

雌虫一直记得听医嘱,让自己的身体保持低温,看模拟图的时候他们都没顾上这件事,但工作情绪被翁覆青打乱后,奥修维德却想起来要脱衣服了。

被雌虫穿在里面的打底衫布料很薄,几乎是贴身的。奥修维德脱掉外面松松垮垮的工作服后,他身上的曲线、肌肉轮廓就完全暴露在了空气当中,罩在外面的一层布料不但没有半点遮盖的作用,反而把雌虫的身体包裹得更能令人想入非非。

翁晨随手把挂在仓库门口衣架上的长袍外套摘下扔给了奥修维德,在雌虫茫然的目光中,他故作淡定地将自己的这一行为解释成:“别着凉。”

[他分明就是不想让我们看将军身子!!]

[将军前面肯定露点了啊啊啊啊可恶啊我们凭什么不能看!!]

[都带着雌虫直播了,还遮遮掩掩的像什么话!!]

[为什么摄影师一直在斜上方啊!!!!工作室工作室看不到,现在连将军身子都没得看了!!!!]

[我不依我要看将军身子他前面肯定出汗了呜呜呜呜]

[将军你二手打底衣卖吗?!!多少钱我都收!!!!]

[我也想要!!!将军你换下来的衣服直接卖吧!!!我可以再给你买新的!!!]

[不用洗!!我全都想要!!!]

[将军不要穿外套啊啊啊啊啊]

[翁晨我真的忍你很久了!!!!!]

奥修维德看着屏幕上的弹幕,面无表情地把重新套上的袍子系到了最上面一颗纽扣,“确实容易着凉……”

翁覆青:妈妈,我的狐狸标本做好了,你要看看吗?

翁覆青:你的虫翼在办公室,小二早上搬过去的。

翁覆青:爸爸还用陶土捏了东西,特别特别特别丑。

“喂。”翁晨原本舒缓下去的神经突然又被小孩最后的那句个勾了起来,“用不着那么多‘特别’吧?还有,谁跟你说我那是完成品了?”

翁覆青:你昨天晚上就捏烂了6个。

翁覆青:真笨。

翁晨深呼吸,吐气,“你今天晚上多吃一份蔬菜沙拉——认错也没用,再皮就再加一份。”

翁覆青几欲打字的手最终还是放下了,小孩脸上的委屈表情毫不遮掩,绕开翁晨去找妈妈。

奥修维德任由孩子拉着他的手,叹息的声音里全是对这一大一小的无奈,“真是难为你们两个当父子了。”

翁晨和翁覆青都没敢接这句话,一家三口上楼去了书房后,巨大的置物架上果然按顺序挂着奥修维德的6片虫翼。

[为什么感觉和第一天的不一样?]

[这是泡开了吗?怎么感觉比第一天的要大]

[我一直以为他的中翼是细长型的,现在怎么变成水滴了??]

[下翼看起来圆胖圆胖的……但有一侧原来不是凹进去的啊?]

[所以翁晨下午说的都是真的……]

[将军你…………在主星的那5年完全没考虑过康复治疗的是吗???]

[吾皇啊,您要是也在看的话求您开开眼……]

[说句公道话,我要是奥修维德的雄主,切割那天我也会生气]

[他当时的虫翼状态一看就是飞不高,甚至飞不起来]

[那个固定架是一种军医常用的手段,理论上可以恢复到受伤之前,但对雌虫造成多大伤害就不了解了]

[我是军雌,动过相同的手术,退二线后去找医生想修复虫翼,被告知已经过了最佳医疗期,没法修复了,从二位开播后20分钟追到现在,他们下午绑固定带的时候我在哭]

[我也有过类似的经历,不过伤的是手臂,回二线后治疗成功了,但是当年固定架在身体里的时候,每次用手都跟要断了一样疼]

[虫翼受伤的完全恢复率确实很低,目前来说就算主星医院都达不到40%,翁晨的做法目前并不好评价]

[他现在这种治疗方法是之前从没出现过的,应该是特殊病体的初次尝试,风险依旧很高。]

[治好了就是新纪元,治不好就是笑话]

[我很希望将军的虫翼能恢复成标本这个样子,它们真的很美]

[翁晨当时切割的时候那么生气,我现在明白以后真的觉得他好宠着他家雌虫呜呜呜]

[这雄虫能处,可惜有雌君了]

[这雄虫能处,可惜太费了]

[这雄虫能处,可我感觉我真的比不上将军…………]

翁晨望着呆站在置物架前的奥修维德,不敢发出丝毫声音打扰他。翁覆青的小手还被雌虫攥在手里,孩子一改刚刚的闹腾,同样仰着头仔细欣赏面前这6片洁白、巨大的虫翼。

奥修维德花了很久、很久的时间才从自己的思绪里抽离,他松开了已经被他握出汗的翁覆青的手,低下头捂住自己的眼睛,又沉默了将近3分钟,才彻底让情绪平静下来,回头时,看到翁晨就站在距离自己一步之遥的地方,微笑地看着他。

雌虫说不出话来,他张开双臂抱住了翁晨,把他紧紧搂在自己怀里,这一刻的奥修维德很想向他的雄主索吻,但碍于时间场合都不正确,他只能隐忍地把唇抵在翁晨的耳朵上,久久不舍得放开。

翁晨回抱住了雌虫,不停地拍打奥修维德的肩甲,低声对他承诺:“会好起来的,都会好起来。”

翁晨很清楚,奥修维德在这时候已经说不出话了,但雌虫还在用发着抖的鼻音回应他,表示自己相信他的承诺:“嗯……嗯……!”

翁晨带着奥修维德坐到沙发上,让小二去倒一杯温水给奥修维德缓和情绪,“标本等下就能拼接完成,之后我让运输队先把它带回去,好吗?”

奥修维德喝过水后情绪就变得松弛多了,除了他有些发哑的嗓音暴露了他内心巨大的起伏:“可以……我可以把它放在书房吗?”

“当然,它本来就是你的,不是吗?”

雌虫往翁晨的书桌上望了一眼,这张桌子上的东西确实要比庄园的那一张少很多,但铺在最上面的一件东西却把整张桌子弄得比那张更乱,奥修维德忍不住好奇:“那个是什么?”

“呃、雕塑泥。”翁晨的神情突然变得窘迫起来,“就是裘博恩用来捏泥人的那个,彻底风干后会变成硬的了。”

雌虫当然看出来它是雕塑泥了,这种0247特有的肉色泥土非常受一些搞艺术的雄虫们喜欢。0247的城市群建成以前,泥土贸易一直都是生活在这里的居民们的主要经济来源之一。

奥修维德曾经在裘博恩的手工室里玩过几次,泥土的手感虽然湿滑,但捏起来却是硬的,他第1次跟着老头在工作台上捏了一个下午的泥巴后,当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手疼得几乎拿不动餐具。

雌虫真正想知道的是翁晨在拿它捏什么,毕竟他几乎从来没见过自家的雄虫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伙计,所以当他走近,看出被雄虫按在一块长方形木板里的雕塑泥被修理成人体的背部后,奥修维德几乎不敢承认眼前看到的东西。

“……”翁晨的局促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他甚至想要对着斯多尼·麦恩的监牢门发誓,他这辈子没在送出过什么东西之前有这么紧张的情绪,“半成品,那个……那个还未完成。”

奥修维德却想笑,他回头故意问翁晨:“您感觉不到我的情绪了吗?”

“恰恰相反,很清楚。”翁晨歪了下头,好让自己的精神放松,“刚刚没能处理得来,我脑子好像坏了——”

“我很喜欢,这个是我的后背吧?”奥修维德绕到办公桌另一边,从正面打量这个背部的浮雕,“我还从来没看过自己后背的模样。”

“你几个小时前——呃,我是说……”翁晨把跟着想要凑上去看的翁覆青抱走了,以作为小孩说自己捏得难看的真正报复,反正孩子他妈喜欢就行,“我的意思是,你现在看到了。挺好的是吧?”

“对,很好看。”

泥土本身的颜色比奥修维德的皮肤略深,整幅作品完成后,翁晨恐怕还要再上一层漆,“完美,你都看过那么多次了,我觉得它已经很完美了。”

翁晨没回答,他确实想自信地说:“我当然做出了100%的还原!”,但事实上,这已经是第7副了,小二昨天晚上趁着奥修维德在客厅研究机械实操软件的时候,已经默默帮他毁尸灭迹了6副。

翁晨总觉得缺了点什么东西在里面,他熟悉奥修维德身上的每一块肌肉,能捏出它们所有的形状,但是当他去看整体时,却无论如何都不觉得自己达到了想要的效果,最终在书房里留下了这个半成品——他感觉自己做不到完美了。

奥修维德抬头看到翁晨的表情后,像是猜到了翁晨在犹豫什么:“我能做主行吗?就这副吧,我已经很喜欢了。”

翁晨的第一反应是拒绝,他很想开口说服奥修维德再给他一点时间,但对上雌虫的眼神后,翁晨意识到他可以停手了,“……好。”

奥修维德脸上的期待更浓:“要等到风干吗?什么时候把虫翼按上去?”

“其实现在就可以。”翁晨把置物架拖到书桌旁,根本不管桌子上其他的东西,一股脑地把除了浮雕外的杂物推到了地上,丝毫不在乎是不是会有一两件易碎品落地后的损坏可能,开始修理背部浮雕上的细节,“我先在中心捏几个拼接点,40分钟就能搞定。”

泥土被雄虫藏在的桌子下面,翁晨只要弯腰就能从圆柱筒里挖出一大坨。

奥修维德不擅长这种精细活,他只能带着翁覆青整理被翁晨弄乱的书房,还让小孩给他展示了那具狐狸骨架标本和头部的壁挂。

翁晨开始往浮雕上安装虫翼的时候,雌虫又忍不住好奇地看,干脆把孩子和面前的标本都晾在旁边,眼睛里只有办公桌后的翁晨。

[将军这个样子好像等菜上桌的小孩]

[表情上一点都看不出来他期待,将军这个表情管理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盯着他看都盯一周了,他除了对翁晨笑过以外,几乎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变化]

[论坛还有虫子总结过他的微表情,我看的时候总觉得没什么区别]

[翁晨好像都能察觉到,雄虫这方面是不是都挺敏感?]

[精神力能感觉到吧,但是像他这样一天到晚几乎都是一个表情,一般的雄虫也会吃得消]

[我见过不少军雌都这样,但也是工作的时候,没想到平时生活还这样]

[这算是心理疾病吗?]

[很像创伤后应激障碍患者的一种自我保护,但是他在退二线后应该也接受过心理治疗才对。]

[奥修维德最少有6年没打过仗了,但从他日常习惯来看好像还是备战状态]

[不是说0247的环境很安全吗,他这样是习惯?]

[将军不会心理上也有问题吧?不管怎么说翁晨可是个实打实的疯子啊]

[看他们相处其实比大多数雌雄家庭要好得多,翁晨已经很尊重自己雌虫了,奥修维德不对翁晨用敬语他都不会介意]

[将军你是不是真的有心理疾病?]

[翁晨你雌虫心理方面你有观察过吗?]

[他这个面瘫脸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翁晨只是抬头去取置物架上的虫翼,随意撇到光屏上的弹幕就看到有虫子在质问奥修维德的心理状态,他看了眼雌虫,发现奥修维德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根本没有注意到他这些天来的样子已经开始被网友刨根问底了。

雄虫一直以来担心的情况,在此时终于浮出了水面,他还记得卫在医院里告诉他,奥修维德患有“创伤后应激障碍”但一直拒绝治疗后,当时的他完全可以用“否定→抗拒→惨淡接受现实”这个心路历程来高度概括。

奥修维德第一次在日常生活中,真心对他露出笑容时,翁晨的心情简直比看直播的观众们还要激动。

“殿下?”奥修维德注意到了翁晨的愣神,他也立刻调出了弹幕去看上面的内容,察觉到观众开始对他另一方面的健康产生怀疑后,雌虫的第一反应是不耐烦,“我的心理状况很好,一直都在按规定去医院做评估,也从来没被告知过需要外界干涉。”

翁晨这次却罕见地闭了嘴,因为就连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奥修维德一直以来的表情管理是因为什么造成的。

翁晨不敢猜测:如果是童年阴影导致的情感麻木,那他和奥修维德能走到今天就全部都是笑话。

弹幕却开始不依不饶,孜孜不倦地盘问奥修维德为什么会一直都是张冷脸。

[你几乎全是这个表情,还说你没问题?]

[高兴不高兴,生气不生气根本看不出来,这又不是在工作时间,为什么一个好脸色都没有?]

[可你给我的感觉就是一直都在高压状态下,这样真的很让虫子担心]

[很多军雌虽然也是表情变化比较少,但是向您这样几乎没变过的实在太罕见了。]

[将军,虫子有心理疾病是很正常的,讳疾忌医才是最要不得]

[虽然看过你对翁晨笑过……但是除了偶尔几次外你就真的像是在顶着一张面具生活一样]

奥修维德看着劈天盖地的询问,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百口莫辩,他抬头看向翁晨,发现虫翼就只剩最后一片了。

翁晨注意到了雌虫的目光,头也不抬地安慰他说:“别管网上的那些疯子了,过来看看你的‘后背’。”

奥修维德这才缓下神情,重新走到翁晨身边看桌子上的作品。

雕塑泥还未彻底干透,但足以支撑奥修维德的虫翼。鳞片上的光泽、泥土上的皮肤质感,翁晨把所有的细节都尽可能地做到了100%的还原,它看起来就像是从雌虫的背部裁剪出来的一样,几乎能够以假乱真。

翁晨感受到了奥修维德此时的情绪,他很清楚地知道着雌虫有多喜欢这件标本,但还是觉得自己的脸上有些发烧,为了缓解氛围,只能说些不尴不尬的话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裘博恩看到后一定会笑话我,我在手工这方面一直都没有他好。”

“他不会那么做的,只会在心里嫉妒我。”奥修维德转身看着翁晨,“没有哪只雄虫能为了自己的雌虫做到你这种地步,你做得已经很好了。”

翁晨知道奥修维德想吻他,雌虫的眼神里仿佛带了钩子。两只虫子都用了无比强大的自制力才没让自己遵从本心,就这么在孩子和镜头的双重关注下,直接在书房里伸手去扒彼此身上的衣服。

“几点了?”翁晨突然问。

奥修维德刚刚看过时间,所以他知道,“22点。”

翁晨的情绪随着他的笑也跟着缓下来,“难怪我会觉得饿。”

“要喝酒吗?”

“酒吗?”

“我想喝酒了。”雌虫后退出了他们之间的危险范围,“我能喝酒吗?”

翁晨盯着奥修维德,脑子里却还在想眼前这只虫子被他撕烂衣服后,赤条条地站在他面前喊他雄主的样子,他忍不住咽下积蓄在嘴里的口水,哑着嗓音说:“可以,你当然可以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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