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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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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雌保法”第117条明确规定:任何流产后的雌虫都有权享有20~200天的修养假期,其具体时间根据雌虫流产后的身体状况,和所在星球时间流速由光脑判断,同时享有与其工作3倍相等的抚恤金,休养期间应聘单位不得以任何理由辞退、降职、罚款或减少该雌虫应得的劳动报酬。

“你的系统是因为浏览了太多违法网站,所以中了什么会影响你逻辑判定的病毒了吗?!”办公室里充斥着翁晨对G33的高声质问,“他可是奥修维德!他怎么可能会在居家办公的时候流产!!”

在这次通话之前,翁晨因为过于愤怒而忘了给通讯设备挂耳机,G33的电子合成音响起时异常清晰:[根据我的资料库显示,大多数雌虫的流产情况都和其工作环境无关,反而与雄虫的精神状态、心理健康情况——]

“我很健康——!!每年3次进行心理调查,而且已经连续20年都是‘优秀’的这个结果对你来说,就是可以为我深度挖掘婚姻戏剧性的正当理由吗?!”翁晨盯着自己显示屏幕上的“婚后敏感期”字眼睚眦欲裂,他明知道G33的这种安排是非常合理的,但还是没法克制自己对眼前这个由纯粹的逻辑推理和数据演算结果组成的独立意识的愤怒。

“我让你帮我伪造病历是为了能空出更多时间,好在有限时间内找出来个像你这样的多功能智障!不是为了给我的雌虫创造更多落人口舌的话柄,再为大众娱乐创造某些根本不该出现的商业可能——!!

“你要让复工后的奥修维德怎么向别人解释这件事?!还是说你认为他需要这样的政治保险,巩固‘被归属给我’的这个具备足够悲情色彩的大众印象吗!!你明知道像他这样的雌虫根本不可能流产,为什么还要用这么愚蠢的理由填病例!别跟我扯是因为你给我的精神疾病栏上写的是‘婚后敏感期’——!!”

G33少见地没在第一时间给出答复,同时在场的另外3只虫子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惊吓。他们无一例外,都是第一次看到雄虫发这么大的火,虽然庆幸翁晨没有因为这件事被刺激得精神力暴走,但跟着G33一起听完翁晨一整段的咆哮后,还是会觉得自己放在桌案上的手在轻轻发抖。

翁晨给他们的印象大多数都是慵懒、散漫,即便他们都已经见识过翁晨疯癫的那一面,但在今天之前,哪怕是奥修维德也想象不到会在翁晨的脸上看到这种“暴怒”的情绪。

在首领议会期间,翁晨杀死哈克雷的时候,他看起来只不过是威严,但在这间办公室里,他几乎要失控了。

G33重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我可以换一种病因。]

“做。”翁晨似乎找回了一些自己的理智,语气虽然僵硬,但不再对着通讯设备咆哮了,“发给我。”

2分钟后,翁晨挂断了通话,把自己设备上的一份病历再次发给奥修维德:“你签个字,发给0247的资料管理部门就行了,他们会帮你整理。”

奥修维德接收后重新看了眼自己的“病因”,发现原本的“流产”被改成了“虫翼折损”,仔细看下面的说明后明白了这次拟物意志给他找的理由恰好在针对他当年受的战伤,不但没再往他的身上泼脏水,而且还在误打误撞中,帮日后翁晨给他修复虫翼的事情做了铺垫。

翁晨等3只虫子都递交完毕后,没给他们恢复平静的时间,直接说了他接下来的计划:“我知道现在从录音上寻找密友的线索已经是个非常费时费力的做法了,但因为这是唯一的一条完整的时间线,而且从录音内容来看,他接近我以后几乎没再换过身份,所以这其实仍然是一条可能令我找到他真实线索的思路。

“我们已知:在我成年以前,他只是以一个从其他星球流浪到0247的难民的身份接近我的生活圈,遗憾的是当时星球接收的人口数量过于庞大,这一‘流民’身份已不可查;

“在我成年回到0247接受成年仪式的时候,密友也只是作为游客与我同行,那么我们可以找当年的飞船班次缩小范围,至于想找同期的主星入境名单已经不现实了,光端不可能记录那么庞大的数据。

“在我21岁到37岁的这段时间里,我大多数时间都活跃在兽族、混血种和两脚族人口居多的星系中,以星盗的身份居无定所,当时就连我自己都换过7次身份,被我招聘到星盗船上的人大约在300到500之间,这个数字虽然庞大,但是仍然能从录音中得知,他从没换过身份,而且在我25岁、被我注意到以后,就一直担任大副的职位,直到我37岁彻底抛弃星际海盗的身份,才跟我一起回了0247。

“与之对应的,我记得我有一个很好用的手下,他几乎帮我撑起了半个星盗团,在我单独行动、发疯,昏迷等等等等出现紧急状况的时候,都是靠着有他在,我的海盗团才没在一次次星际执法者和其他势力的追捕下溃散的。

“这个人忠勇、善谋,待人接物无不完美,是个极其罕见的全才,就像是我们刚刚发现的纳尔威特。按理说无论我还做不做星盗了,这样的人才我都应该牢牢记住他,在我回想起那段疯狂的、混乱的经历的时候,我都该毫不犹豫地报出这个人的具体信息、想起他的长相,但事实却是如果没有什么能让我想到的话,我甚至不觉得自己该有过一名大副。”

翁晨说到这里后停下,他面前的一张手绘也终于结束,通过设备扫描后,一张站在幕布前的10人合影速写也呈现在了办公室中央的共享屏上。

速写图上,翁晨着重刻画了10人中的9个,奥修维德和另外两只虫子能很清晰地辨认出,坐在中间的翁晨,他们立刻意识到这是当年翁晨和最初的一批船员们的合影,虽然只表达了画面中的黑白关系,但光凭这张画稿也足够找出密友的脸。

翁晨给AI下了两个命令:第一,按照手绘图建立3D仿真照片;第二,根据照片在星际网络中寻找与之相似的全部图片。

整个过程只用了30分钟的时间,当最终的照片出现在共享屏幕上的时候,翁晨看着坐在他右手边,有着一头栗色卷发的青年,终于把后背靠在了椅子上:“是他。”

奥修维德没有等翁晨下一步的吩咐,就让AI把青年的面孔放大,并在星际网络上搜索这个人的全部照片和资料,在得到一组图片结果后,他立刻让AI将这些照片的发布时间和拍摄环境跟音频整理成的时间、地点比对。

1小时后,AI反馈的结果显示,两份资料的匹配率达到了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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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克萨伦托·吉尼

种族/性别:虫族-不详-雄性

生卒:不详

现居地:虫族帝国-Vds-3星系-0247号星球-第1城市群-05区-贝果街道-92-332

履历:

虫族帝国历2926年6月16日,入住虫族帝国,Vds-3星系,0247号星球;

虫族帝国历2926年6月20日,加入城市建设工队,工号193485593;

虫族帝国历2928年9月25日,开办“吉尼餐饮店”,店铺号df05-005294750;

虫族帝国历2930年3月07日,离开0247号星球;

虫族帝国历2932年9月,受到星际联盟政府正式通缉,赏金200万星际币;

虫族帝国历2933年,“收割”事件之后,赏金涨至1103万星际币;

虫族帝国历2934年,参与了“绑架母虫”事件,赏金涨至5000万星际币;

虫族帝国历2935年,成为“蚊子星盗团”大副,在“星际联盟大换血”中杀死前任星际联盟执政官之二,赏金涨至1亿星际币;

虫族帝国历2936年,击毁拟物意志中枢处理建筑,赏金涨至1亿7000万星际币;

虫族帝国历2938年,参与“星盗绞杀”事件,赏金涨至2亿2000万星际币;

虫族帝国历2943年,被证实是“狂欢日”发起者之一,赏金涨至6亿星际币;

虫族帝国历2946年,与星际联盟政府达成协议,回到虫族帝国Vds-3星系,0247号星球,其对应悬赏被撤销;

虫族帝国历2957年1月10日,名下“吉尼餐饮店”上市;

虫族帝国历2962年12月,“吉尼餐饮店”连锁店在本土星球数量达到50家;

虫族帝国历2967年3月,“吉尼餐饮店”相关总资产达到6000万虫币;

虫族帝国历2967年11月,失踪。」

“翁晨?你有在听我说什么吗?”

翁晨被叫得打了个机灵,他茫然抬头,看到站在床铺另一边,准备上来睡觉的奥修维德,“我刚刚在发呆,你说什么了吗?”

奥修维德打量了翁晨几秒,最终叹了口气,掀开自己的被子躺到了床上,“没事,只是想问问你,你们当年是怎么顺利回到0247的。”

“赏金6亿的大星盗居然能安然无恙地回家开餐馆,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吧?”翁晨笑了一声,关掉手上的设备后,缩身钻进了奥修维德的被子,“本来都是万恶不赦的重罪,结果有的虫子成了富翁,有的虫子当了星球领主。”

奥修维德很自然地将翁晨抱住,甚至还拽过对方的被子过来团了团,“你们受了帝国的庇护吗?”

翁晨摇头,现在是晚上29点,他本该很困了,往常的这个时候早就该昏睡过去,可现在他却依然躺在雌虫的怀里,盯着床帏的棚顶想着过去,“我给了联邦政府一个他们不舍得拒绝的条件。”

“和平?”

“你有点聪明过头了,奥斯。”翁晨笑着用头蹭了蹭奥修维德胸膛,“怎么猜到的?”

“星际海盗发展到40年代后期就从鼎盛直接跌到衰落期了,之后20年里更是只敢在灰色地带或是各国的边缘星系流窜,这个时间和你们的隐匿时间刚好对上。”奥修维德低头凑到翁晨的耳边,轻声问:“你吃了很多吧?”

翁晨没有立刻回答,卧室中一时间陷入了安静。

奥修维德并不需要雄虫亲口承认这个答案,他安抚似的拍了拍握在手里的另一双手,随后抬臂关掉了床头的灯。

黑暗中,翁晨叹出了一口气,用着一种极其无奈的口吻承认道:“是啊,我吃了7成。”

在星际海盗发展史中,有着一段由星际联盟政府主持,跟诸多星球、国家、政府和种族合力掩盖住的短暂历史,其被知情人称做了“幽灵国度”。

虫族帝国历2946年6月12日这一天,17556支星际海盗团的船员集体从这个宇宙中消失了。

负责前去回收他们的宇宙飞船的政府人员,只在飞船里找到了吃到一半的食物、没来得及关闭的水阀、不计其数的财富物资和大量钙、磷、氧、碳等元素粉堆。

“幽灵”事件的1个月后,星际联盟政府毫无缘由地撤销了“蚊子星盗团”幸存船成员的全部通缉令,并且由政府出面,将其送往了各自想要前往的具体地区,和相关地方政府交涉后,他们所有人都有了一个合法身份。

“奥斯,我只有在0247的时候,才不会像是个疯子。”翁晨的声音很轻,但语气中叮嘱的意思又很重,“你应该早点学会害怕我。”

“我不会害怕你。翁晨,我是你的镜子。”奥修维德翻了个身,把翁晨放在床上,夜视能力让他看到翁晨也在面对他,“我不是你的手下,也不是你的父亲、兄弟,我是你的雌君,这是你告诉我的。”

“我已经吓到你了。我能感觉到。”翁晨提醒着奥修维德,同时也在提醒他自己,“在我给翁乐打电话的时候,对着G33吼的时候,而且你看家庭录像的时候很难过,你在同情我。”

“我被你吓到,是因为我不知道那个样子的你,我对你的了解甚至不如你弟弟,你总把自己藏起来。我以为在你把自己的名声搞臭后,也不会在乎我的名声,但现在我才知道你在乎。”

翁晨闭上了眼睛,他不想在这个时候看到奥修维德,也不想去感受,但他希望靠近他,于是他伸手重新保住了雌虫,切实感受到在他身边正躺着这具不属于他的躯体。

他的床很大,但并不冰冷,也很吵闹,伸展手臂的时候就能摸到一片胸膛,回过头就能与另一只虫子拥抱、亲吻。

有时会烦,不愿意把自己的东西分出来一半,不希望有一侧的垫褥被压得凹陷,不想听到其他虫子发出的轻鼾和梦呓,会期待自己裹紧被子,缩成团后睡得昏天黑地的夜晚再次成为主旋律,但时间不能倒退,他床铺的另一半注定被某只新来的虫子占满。

他爬上了他的床,走进他的生活,打乱了他的习惯,挤掉了他的过去,成为了他的心事,最终令他明白了一个道理:这就是婚姻。

“我今天最大的错误,就是看了那段录像。”翁晨自我检讨着,他现在一点都不像是翁晨,“我不记得它,不因为是密友让我忘记了;是因为我自己不想记起来,我才会把它忘了。”

奥修维德只好重新把翁晨抱住,学着录像里,翁晨亲吻翁乐的样子,亲了一下翁晨的脸颊,他最少知道了这是翁晨早期表达自己的爱的方式,:“你喜欢他,我看得到。”

翁晨保持了沉默。

奥修维德笑了一声,他今天见识到了太多翁晨不曾表现出来的一面:“跟我讲讲他,然后我们就睡吧,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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