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神之书怪事件，2月29日在北河大学爆发，A级怪异事件，有超过两百名师生受伤，数十人感染异化，”徐图之调出事件报告，“该事件的首个接触者是……”

“我。”黎敬举手。

邓立峰瞪着眼看向黎敬：“你接触过考神之书？你是北河大学的学生？”

“是啊，对了，你带我们去看看你工作的地方吧，”黎敬倒是轻松，接触考神之书的是原身，他只有一点浅浅的印象。

三人进了工作间里面，检查后一切正常。

邓立峰已经把他出事那天和昨天晚上的监控调出来单独保存了——不得不说还是很沉着严谨的。三人查看了视频，果然和他说的差不多。

徐图之：“你还记得那个异常快递的信息吗？”

邓立峰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快递看着没什么特别的，但来寄快递的却是个机器人。对于高保密这种级别来说，我们一般都是要求本人来寄，手写运单，但这个快递是机器人带着写好的运单来的，当时差一点就没给通过，这一点不太一样。”

“有当时的视频吗？”

“我之前没想这么多，咱们得去监控室找一找了。”

在监控室调取了视频后，可以看到，来寄快递的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家用机器人，型号不新也不旧，价格不高也不低。不过，它在离开快递点的时候，在门口的低矮门槛处转了个圈才出去，可能是障碍识别系统出了点问题。

徐图之：“好的，你的情况我们都记下来了，之后可能还需要你进一步配合。”

邓立峰：“这都没问题，就是我，我在怪异里面那么长时间，身体不会有什么事吧？”

徐图之：“你最好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

黎敬立刻补充：“别去中心医院，那边还没开放。”

拿着拷贝的影像资料离开，再次骑上自行车，两人边走边说。

“这就是蓄意的怪异投放，”黎敬说，“要不然他怎么不自己寄送呢？还不是怕中招。”

徐图之操控自行车向着中央餐厅方向前进：“这个不明人士通过机器人寄考神之书给艾力克，然后，考神之书不知通过什么途径出现在了北河大学。”

“可惜，原主的记忆已经很淡了，我想不起来更多的情况。”

“我倒是见过考神之书的照片。”

“是什么样的？”

“大小和刚才看的快递盒子差不多，一共有五本。”

黎敬吃了一惊：”五本？！”

“对，但处里怀疑还有散落在其他地方的没被发现。”

“为什么这样怀疑？”

“因为找到的这几本分别是《考试必过技巧书》B、C、D、E、F版，没有A版，也不知道后面还有没有更多编号。”

黎敬咽了下吐沫，问：“那个书，叫什么？”

“《考试必过技巧书》。”

“我不知道后面还有没有，但我想，A版肯定是没了。”

“你怎么能确定？”

“……昨天在艾力克住处，我亲手把它给烧了。”

自行车突然急刹，发出了刺耳的猪叫声。

徐图之回头：“你给烧了？！”

黎敬略有些心虚地讲了他如何烧了书的事，之后说：“那个，邓立峰出现的时间，和我烧书的时间差不多能对上，哈。”

徐图之面色深沉。

黎敬小心翼翼问：“直接烧了，不太……行？”

徐图之摇了摇头。

黎敬的心猛地一沉。

[我不会捅了娄子吧？！]

徐图之看着黎敬，半天才说：“这么容易就被消灭了，我觉得给它定A级太过草率了。”

黎敬：“……”

啪。

后背挨了一下的徐图之转回去，老实骑车。

饱餐一顿后，两人回了分处——带着小纪念品们和野人抱枕。

黎敬把抱枕放在了办公室沙发上，这样不论是谁，只要进一门，就能看到红褐色的野人在沙发上跳草裙舞。

“酷！”文家骏极力捧场，随后看向陈熙，“我也想在家里放一个！”

陈熙眼刀攻击：“休想。”

文家骏就哭唧唧趴在陈熙背上了。

黎敬整理好线索资料后，和徐图之一起去做了汇报，同时得知分处已经和警方联合调查了广裕饲料厂的情况。

黎敬：“倒闭了？”

聂海玲：“是的，这个饲料厂在2月底左右就彻底关门了，厂房里什么都没有，几个曾经的员工在几天时间里先后死亡，也没人知道老板去哪了。”

徐图之：“这个饲料厂在哪？挨着生态园吗？”

“和大青生态园距离挺远的，在广河区，”聂海玲打开地图，给他们指了指，“你们看，在这。”

“等等！”黎敬大喊出声。

地图上，广裕饲料厂在阳曲河沿岸，就在自来水厂下游不远处，距离阿塞叫他们处理惊惧魔虫的地方很近！

[这个位置，那些突然冒出来的惊惧魔虫该不会就是这里饲育的吧？！]

黎敬看向徐图之：“你说会不会……”

徐图之秒懂黎敬的意思：“这么巧吗？”

聂海玲看看他俩：“你们在说什么？”

黎敬立刻追问：“那隆华批发市场呢？那边有什么情况吗？”

聂海玲：“批发市场人员复杂，流动性大，现在还在调查。”

黎敬转向徐图之：“我怀疑他们有团伙，艾力克那还有那么多快递盒子呢，说不定就能并案了。”

徐图之迅速跟上思路：“如果真是这样，他们行动目的是什么呢？因为那什么深渊教派吗？”

“不排除这种信仰类的原因，但也有可能是为了其他目的，比如单纯是为了钱？或者改善泛人类的社会地位、去除异化特征、研究肢体再生这些。”

“艾力克那的确有相关书籍，但我不认为他能看懂。或者他只是单纯对社会不满，走上极端道路。”

“等等，咱们不能只看艾力克一个人。还有快递公司呢，这些搭运了怪异的快递是怎么被运走的？之前如果也运送过怪异，又造成了哪些事件呢？”

“暂时不得而知，我们掌握的情况还是太少，或许可以……”

“停！”聂海玲大声喊着，把手插进黎敬和徐图之二人中间，隔开两人的视线，“你们在说什么？”

黎敬丝毫不受影响：“啊，说不定艾力克就是大头目，其他人都在给他打工？”

“但他的脑子不太清楚，很难当团伙头目吧？”徐图之凭身高豁免了视线遮挡debuff，还是可以看到黎敬。

聂海玲无奈：“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一阵轻快乐声，黎敬的手环响了。

“哪位？”

“邓立峰！”

“好，知道了，非常感谢你提供的线索。”

聂海玲：“什么情况？”

黎敬急吼吼地说：“我们得到了一个新线索，先去调查一下！”

看着两人迅速消失，聂海玲：“……”

仿佛自己只是个NPC。

飞车上天，再访生态园。

不过这次三人是在生态园北门外面见面的——进园还要再买票，划不来。

邓立峰带着两人沿街一路走，最后停在了一家饭店对面。

“唔，好臭，”黎敬捂住了口鼻，“这是什么味？”

徐图之念出了对面的招牌：“好味道螺蛳粉。”

邓立峰：“我想起来，那个快递盒子上，有一股淡淡的臭味，当时我还嫌弃了一下来着，现在想来应该就是螺蛳粉的味道，而我们这附近只有这一家店卖螺蛳粉。”

徐图之轻轻点头：“意识不错，感谢你优秀的嗅觉和记忆力。”

送走邓立峰，徐图之围着饭店前后左右转了一圈，而黎敬却始终站在远离饭店的地方，并不靠近，态度也不比之前积极了。

“怎么了？”看着黎敬皱眉难受的样子，徐图之走过去，摸上黎敬的额头，“哪里难受吗？”

黎敬吭哧了一会儿，才说：“就……太臭了。”

徐图之笑着摇了摇头，从衣兜里拿出口罩给黎敬戴上：“现在好多了吧？”

空气变清新，黎敬松开眉头，情绪好了起来：“这个口罩真的太好用了，你不戴吗？”

“我不用。”徐图之靠近黎敬吸了口气，微微低头，“在你身边，就有芬芳。”

[他！闻！我！]

黎敬的耳朵又开始发烫了。他推了把徐图之，与这个白发大高个保持社交距离：“快走，去看看能不能有什么突破。”

两人装作普通顾客去了店里。

虽然不是正常饭点，但老板还是热情招待。黎敬抱着“来都来了”的态度点了一碗粉，没想到居然闻着臭吃着香，立刻心情飞扬，在已经吃过午饭的前提下，成功把自己吃撑了。

“嗝。”瘫在椅子上，黎敬纠结地看着碗里剩下的一口汤，到底还是起身，呼噜一口灌进肚里。

[啊，好撑。]

[感觉更困了……]

“没什么异常。”徐图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和老板聊完了，“需要我去买点消化药吗？”

“不，这是我过于贪婪食物，上天降下的惩罚，”黎敬语气深沉，“这些痛苦是我应得的，我甘心受罚。”

“真的不是因为消化药会破坏嘴里的回味？”

“……你瞎说什么哦。”

“你们喜欢吃就好。”店主看着黎敬，笑呵呵的。

黎敬挠挠脸，配合着尴尬一笑。

得了空闲，店主坐在靠近厨房门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打开手环，刷起了视频，外放声音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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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那个，”黎敬四下看看，扯回话题，“这里没问题吗？”

徐图之：“很巧，那天店主家里有事，根本就没有开门，监控也看过，的确没什么问题。”

“这就不好找了，”黎敬自言自语起来，“难道是这人自己在家煮粉吃？比较这么好吃的东西，很难抗拒自己煮一包吃的诱惑吧。”

“我回来了。”

是园区里主持告白活动的高马尾女孩。

方店主立刻关掉光屏，拿着粉色猫爪玻璃杯出来，递上了柠檬水：“珍珍，你回来啦，今天下班这么早？”

方玉珍揉了揉太阳穴：“谢谢爸，我就是头有点晕，可能今天太晒了。”

店主立刻说：“快上去歇会儿。”

黎敬记得这个高马尾女孩，那个小电风扇他还挺喜欢的。

方玉珍也看到了黎敬和徐图之，对于外貌出色的两人，显然她也印象深刻：“啊，是你们。”

黎敬关心地问：“你是中暑了吗？今天太阳很大，你那身工作服又那么厚重。”

方玉珍脸色发白，笑得有点勉强：“可能是吧，不好意思，我先上去休息。”

方店主爱女心切，起身送方玉珍从挂着“私人空间，顾客勿入”布帘的楼梯口上去。

黎敬心生感慨：“干什么工作都不容易，你看她上班穿的那身衣服，肯定特别闷得慌。”

这时，一阵嗡嗡声响起，一个家用机器人从楼上下来了。

它自己进了厨房，打开冰箱，取出冰水，又折返回来，却在厨房门口的低矮门槛处停了一下，原地转了个圈，这才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