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花了点时间平复心情，等他回神时，哈利已经举着荧光咒盘腿在他面前坐下了。

德拉科危险的眯了眯眼：“我提前说好，离晚饭已经没有多久，不论是你还是我，都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里——这你清楚吧，波特？”

“嗯，我刚才看过了，现在才四点三十分。”晚饭五点三十开始。

“那好，”德拉科放松身体，靠在背后的墙壁上，其实他已经晕的没办法把目光聚焦在波特身上了，但这不妨碍他做出一副清醒的样子，“不让我走，想聊什么？”

哈利那边却陷入了沉默。

他现在脑子乱得很，虽然把马尔福留下了，但哈利其实不知道自己想要跟他谈些什么，又想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德拉科也不催，他半阖眼睛，养精蓄锐。

在德拉科就要睡着前，哈利总算开口了。

“如果你是我，你现在会做什么，马尔福？”说完，哈利突兀的顿了顿，看着德拉科昏昏欲睡的脸，思绪从问题上移开了片刻。

他刚才好像叫过……德拉科？

片刻后就移回来了，因为德拉科开始回答。

“要求至少五个傲罗对我进行贴身保护，在小天狼星被抓后第一时间要求阿瓦达，如果福吉不同意，就登报进行舆论倒逼。”德拉科几乎没有思考的说道。

哈利思维卡壳了一秒：“……你不打算亲手给父母报仇吗，他背叛了你的父母，害你成了孤儿，现在还在逍遥法外……”

“我是个斯莱特林，波特。”德拉科眼神恍惚了一下，定在波特的方向，“斯莱特林绝不进入危险之中。”

密道中又陷入了沉默，这次是德拉科先开口了。

“你从我这儿拿不到答案，波特——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思维差距大的犹如天堑，而恰巧，你是最典型的格兰芬多，我是最典型的斯莱特林。”

*

德拉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在校医院了。

他脑海中还是昏暗的密道，睁眼看见洁白的天花板时还愣了一会儿。

校医院内没有人，窗外天色漆黑，星星挂在半空，看起来他不但错过了晚饭，还错过了宵禁。

不过身体倒是已经好了，所有昏沉和忽冷忽热都不再有，德拉科感觉自己十分健康。

德拉科坐起身来，在枕头边找到了自己的魔杖，床边柜上摆着蜂蜜公爵的盒子。

德拉科打开看了看，各种款式都有，但量都不多，他合理怀疑这是波特买的——那条密道通往霍格莫德？而且是出口没有摄魂怪把守的霍格莫德？

剥了块儿滋滋蜜蜂糖塞进嘴里，糖分滋润了他饥饿的肠胃。

用魔杖看了下时间，半夜三点，很好，已经到假期了，难以置信，他假期前一天除了被绑架就是在睡觉。

这会儿德拉科算是睡饱了，一点也不困，他挑挑拣拣吃了半盒子糖，准备把剩下那些稀奇古怪的口味扔给克拉布和高尔——当然如果能碰上波特，还他也行，看这个种类覆盖率，波特估计是第一次去蜂蜜公爵。

吃糖的时候还发现了右手手腕上的红痕，不重，很浅的一圈环在那里。

波特抓他手腕的力道可比抓脖子大多了，他当时感觉自己的手腕都被捏断了，整个手掌都没有知觉，这才连魔杖都握不住。

看来是波特的半吊子愈合咒没能完全治好他，德拉科可不信波特敢让他带着伤来见庞弗雷夫人。

德拉科拿着魔杖摆弄了一会儿，右手手腕的位置不好自己给自己施法，所幸也已经不痛不痒，德拉科最后还是放弃了再给自己补一个愈合咒的想法。

天色在德拉科的无聊中渐渐亮起来，圣诞假期正式开始了。

*

一路上德拉科称得上归心似箭，连伙伴们的担忧和关心都没分走他多少注意力。

他敷衍的答应了圣诞晚宴上的再会，就以一种从未有过的期待表情看向了来接他的卢修斯·马尔福。

把卢修斯吓了一跳。

毕竟即使是一年级第一学期，德拉科也没这么热情的想要回家。

“好了，什么都别问，什么都别说，回去再说。”卢修斯一边礼貌的跟其他斯莱特林的家长们寒暄，一边从牙缝里挤出话来警告德拉科，“收收你那雏鸟盼食一样的傻表情！”

哦，好吧。

德拉科调整了一下表情，马尔福父子得以体面的从九又四分之三车站这个重要社交场合撤离。

幻影移形落地。

马尔福庄园的繁华典雅一如往常，骄傲的白孔雀对突然落地的主人家没有任何反应，但它们的存在就足够让德拉科高兴了。

“爸爸——”

“去收拾你的东西，换好衣服，你妈妈在准备晚饭，之后我们会有一次谈话——”卢修斯语速极快的打断德拉科，同时快步往屋里走去。

“我不饿。”德拉科小跑着跟上父亲。

卢修斯猛地停住，回头看向儿子诚恳的眼睛。

他叹了口气：“好吧，那就现在——你在晚上睡觉前最好别喊饿。”

“当然，爸爸。”保证又不花钱。

马尔福一家聚集在了小会客厅中，这间屋子不接待客人，从来只有马尔福一家三口在使用它。

上次他们在这里讨论事情，还是德拉科十一岁时，关于他到底要去德姆斯特朗还是霍格沃茨。

这会儿德拉科倒是有耐心了，他吃着纳西莎准备的点心，看着父亲在对面皱眉整理语言。

最后还是纳西莎先开口。

她把目光从德拉科身上摘下来，端正坐好：“你二年级时，黑魔王的魂器在霍格沃茨被哈利·波特摧毁，而那个魂器是黑魔王交给马尔福家保管，并被你父亲送进霍格沃茨的。”

“我当时不知道那是魂器——”卢修斯争辩。

“但马尔福已经毫无疑问的得罪了黑魔王。”纳西莎温柔的打断他。

卢修斯闭嘴了。

纳西莎继续说道：“邓布利多不知道从哪里得知魂器来自于马尔福，拿着残损的魂器来找卢修斯做了一个交易。”

说完她看向卢修斯，卢修斯点头。

“这部分我来说……8月31日，也就是我找到你的那天，邓布利多也找到了我，他提出给马尔福一条后路，交换是希望你和哈利·波特缓和关系。”

卢修斯皱眉，看得出对邓布利多非常不满。

“这场交易是无本买卖，所以我答应了他。”

“可你甚至没有问问邓布利多能提供什么后路？”德拉科不解的问。

“因为他挂断了双面镜。”卢修斯恶狠狠的道，“邓布利多让猫头鹰去魔法部给我送了双面镜，那时候接近下班，而邓布利多卡点说完那句话，约我一周后详谈，就不接通讯了。”

“所以……考虑到交易有成功的概率，爸爸提前叮嘱我先不要跟哈利·波特起冲突？”

“就是这样。”卢修斯点头。

“所以邓布利多最后提供了什么后路？”

“一间保密人是邓布利多的安全屋，三把前往安全屋的门钥匙，以及战后一份马尔福是邓布利多的间谍，为我们脱罪的声明。”纳西莎轻声道。

“无法拒绝……”

德拉科的目光扫过父亲和母亲的脸，除了贝拉姨妈之外，德拉科不觉得有食死徒能拒绝这份交易，但是显然——

“我和波特的友谊不值这些。”德拉科斩钉截铁的说。

“没错。”卢修斯点头，“邓布利多要求我们在黑魔王复活后，视情况给他传递消息，怎么传、传什么由我们决定，但必须不少于三次——”

“……立了誓约？”

“立了誓约。”

“这其中没有什么……不允许杀害他们的人之类的……”

“没有。”

“……那听起来还不错。”德拉科纠结的评价。

“是的，所以我答应了。”卢修斯也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