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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远迢再传王都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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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甄老三将燕徊这话听进耳朵里,直接乍了起来,他一脸的惊愕,一瞬间有了在燕晁手底下当差的慌措模样。

他也不傻,燕衡那番话,明显什么好处都不想给,白拿他们的兵马粮草。

这不是小事,他不明白燕徊怎么会提这么无足轻重的要求?

但甄老三将那些复杂情绪按捺下去了,他无法左右燕徊,也没资格左右。

燕衡则沉默半晌,盯着某处发呆似的,忽地笑出声,一脸难以言喻,连带笑容都变得牵强难看。

“你这人有点恶心”

“谢谢夸奖。”

“非常恶心。”燕衡变本加厉。

“继续。”燕徊不甚在意。

燕衡支手撑脸,虚掩着眼睛,眼底深幽无光,仿佛打算用这么个视角把人盯穿。

“我很好奇。”燕衡声音懒散,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当年我五皇兄给你许了什么样的好处,让你心甘情愿死心塌地跟着他?”

燕徊几不可查愣了愣,很快就满不在乎道:“能有什么?无非是金子银子、高位权势。”

“既如此,你也并非什么高尚之人。”燕衡嘲讽一笑,“我现在可是一无所有,你跟着我,到底图什么呢?”

“你说的,我当然明白。”燕徊道,“这不是厌倦了那些身外之物,想起咱们那些年的情分,想待在你身边重温一下。”

“我要吐了。”燕衡立马伸手,做了个“打住”的手势,“人只有在死前才会走马观花,想着回到某个时间节点,圆满自己的一生。”

燕徊垂着眼不说话。

燕衡道:“况且,我和你之间真有什么情分的话,也不至于坐在这儿谈判了。”

“云瑄,不妨告诉你,我后悔了,很早之前就后悔了。”燕徊眼神幽幽,郑重其事般沉了口气,慢声道,“我知道,当年是我——”

“得了。”燕衡蹙眉,“啧”一声,不耐烦打断他,最讨厌这种人提及当年,后面的词儿他用脚后跟都能想出来了,“对不住的话我听太多了,换个别的。”

猜到他的态度,燕徊哑然失笑:“那你便告诉我,这样的条件,你同意与否。”

“同意啊,怎么不同意?”燕衡满脸无所谓,“我可是一点损失都没有。”

就是有点恶心膈应人,但也不算什么大事,这点不适,燕衡还是能忍的。

“云瑄,合作愉快了。”燕徊粲然一笑,似乎是真的为此感到高兴,还端起茶隔空敬他。

燕衡敷衍笑了笑,随意喝下跟前的茶水,然后起身,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甄老三见他背影彻底消失,终于拉下脸开口:“你真打算就这么白帮他?”

“反正闲来无事,搅混水不好玩吗?”

“他可不是什么善茬。”甄老三还是不大能接受,“别搅着搅着,把咱们自己人搅死了,得不偿失。”

“他不是善茬我可比你清楚。”燕徊思虑着,“你要是想走,随你便。这条路,我本就没强求你们任何人。”

甄老三叹息一声,无奈嘀咕:“王爷都死了,我又能去哪儿呢。”

燕徊听进耳朵,还挺满意地勾了勾唇,哼哼道:“那便跟着我安心享福。”

甄老三霎时察觉出他话中别意,眼睛一闪就要追问,燕徊却快声打断:“给黄勤臻说,即日起听命于咱们的元安王,王都人手任他差遣。”

与此同时,燕衡出了画舫,他出门时,并没有见到谢承阑的身影。

崔栖告诉他,谢承阑被人叫走了。

依照谢承阑留给崔栖的口信,燕衡是在一处不起眼的茶楼酒肆里找到他的。茶肆隔间里,除了谢承阑,还有个半大少年的身影,那就是许久不见的安福。

安福似乎长高了一点,也成熟了不少,不过脸颊却是消瘦了。

燕衡进到屋里,见到他,脸上闪过意外和惊喜。

安福见了人连忙起身招呼。他现在谨慎了不少,知道外面眼睛耳朵多,作礼时很有眼力见地没带上称谓。

燕衡道:“你一个人来的?”

“不是,”安福摇头,“邓将军暗中给我置了两个人手。”

“那也很不错了。”燕衡拍了拍他肩膀,“这么远的路程,能走下来,值得一夸。”

毕竟,邓钰宸待他应该是极好的,过着温饱日子,谁还会想着当逃犯呢?

可安福一直牢记着他二人,他确实是个有恩报恩的,实在忠诚。邓钰宸拦不住,只得给他配了几个亲卫。

安福到底是个孩子,不大经夸,脸颊一热,耳朵根子都红了。他赧然挠头,道:“其实也没多远……对了,邓将军还教我了好多身法!”

说着,他兴冲冲在两人跟前打起拳来。

燕衡歪着头看不大来,只能瞧出这身姿力道确实像模像样。谢承阑却是非常熟悉的,以前还在庭州时,他和邓钰宸就会这般过招。

思及此处,待安福打尽兴了,谢承阑便切声问:“邓将军如何了?”

“先前你们走后,他被撤了一段时间的职。”安福道,“但伤养好后没多久就官复原位了。”

两人都想得明白。燕晟现在正是用人时,朝中各人都是老狐狸,他现在能掌握几个算几个。不仅得笼络自己的势力,还得除去难以掌控的老顽固。

难为他现在还有心思寻找燕衡的踪迹。

安福没他们想得深,只惦记着先前在王都里谢承阑给的承诺了。他两眼一闪道:“四爷先前说给我找个师傅,这话还算数吗?”

“自然是算数的。”谢承阑道。

“也别现成找了。”燕衡笑笑,“就我那院子里,你山虎叔。他带过的人,可个个身手不凡,不信你问你四爷。”

安福炽热目光转向谢承阑。

“……”谢承阑木然点了点头。

他陡然想到几年前自己在王都的那个除夕夜,那批莫名其妙的贼人……尽管他早就知道那批人的来头,可此时从燕衡嘴里说出来,却多了几分戏谑。

燕衡属意山虎,纯粹是因为燕昴也跟着山虎学功夫,才起步。况且安福比燕昴大几岁,还好管教一些,两人一起也省事了。

就算山虎忙不过来,还有方清河。再退一步讲,方清河去庭州办差这段时间,两人都不在时,还有燕徊安插在他身边的陶易呢。

实在不行,他自己和谢承阑都可以上手。

反正教小孩子功夫,倒是不费精力,也不差人的。

安福不挑,高高兴兴应下来了。正要沉浸到喜悦里去,突然想到什么,道:“对了,邓将军让我告诉你们,有个叫解绍华的,死了。”

谢承阑听见这个名字一怔,疑惑道:“死了?怎么死的?”

安福道:“说是和王爷有所勾结,皇上给他留了个全尸,没涉及家人,人已经运回庭州了。”

在场人沉默一瞬,他们都清楚,解绍华的死,根本没有什么确切的原因,只是燕晟想让他死而已。

但谢承阑不明白为什么他非死不可。

燕衡却是想通了其中所以。他道:“谢兄是不是忘了解家人先前是谁的人?”

“怀瑾太子……”的确,谢承阑经他这么一提醒才反应过来。

“他兄弟二人本就不对盘,现在只手通天了,自然得拔除眼中钉。但他也就这么点能耐了,”燕衡哼笑一声,“否则怎会窝囊地晋封解宛凤为太后?”

解宛凤,燕晁生身母亲。燕衢死后,燕晁本打算让她为燕衢陪葬的,但耐不住各个权臣劝谏的压力,更何况解庭竭力要保,最后只得给她晋了位份。

燕衡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悠悠道:“高家也难以掌控,长北和高柳的担子一时半会儿卸不下来,不过高平琛那边应该是坐不久了,等着看吧。”

说到这里,燕衡竟有点好奇,高平琛之后,燕晟会派谁去庭州了。

“庭州那边可有动静?”燕衡,“我要是猜得不错,解恒华那边,要有事了吧?”

“啊,对!”安福恍然想起来,惊然一拍腿。

不过他对朝中之事知之甚少,只会有什么传什么,压根不清楚其中因缘。

他愣愣道:“邓将军让我告诉你们,皇上有意让解恒华进都。”

话落,谢承阑脸色蓦然凝重起来,燕衡瞧见他此副模样,不由得叹声道:“他这是要把你师傅吃得死死的啊。”

解绍华死了,另一个庭州的解家人可不得来顶替他的位置。原本燕衢在时想调到王都来的人就是解恒华,如今解绍华没了,更有理由让解恒华进都了。

燕衢最初的念头没能实现,燕晟这个当儿子的自然要完成他的遗愿。

毕竟自古做帝王的都有一个特征,那就是喜欢明着以人质为威胁,不管是对臣子还是手足,皆是如此。

谢承阑道:“可有说何时进都?”

安福摇头,只道:“说是等他手头事交接完了再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在场一片皆是无声,都在理头绪。

见他们似乎没有要再问什么的意思,安福才接着开口:“还有一件事,安宁公主有喜了。”

燕衡额角一跳,谢承阑闻言也意外,两人默契对视,看出彼此眼中的愕然。

燕衡心道难怪。他前两天收到白鹤来信,说是燕晟召崔云阔回王都。

他起初猜测会有什么职位上的变动,却不成想是燕昭肚子里的孩子月份大了瞒不住,赶紧把崔云阔叫回来将亲事办了。

燕昭一个女儿家,名声传出去也不好听。

也是直到此时,燕衡才明白了一件事。他似乎从一开始就搞错了,或许——崔向舟他们,不仅仅是对着燕衢投的诚。

燕衡算是明白为什么先前燕昭和高柳的亲事没成了。燕衢发现了自己这个宝贝女儿和崔云阔有染,想着及时止损,将二人强势分开,来个“棒打鸳鸯”,于是选择了一定会接纳圣恩的高柳。

却不想燕昭以自爆清白为威胁,燕衢又舍不得这么个女儿,本想着将事情再压压,哪天找个机会除掉崔云阔就行了。却没成想,他压根没活到那一天,反倒死在亲生骨肉的手上。

大概燕衢也没想到,自己的心软,换来的却是亲生骨肉的谋杀。

燕晟燕昭两兄妹,可是一母所出。

燕衡起初以为,崔向舟早就投靠了燕衢,或者燕衢燕晟父子两头都吃准了,现在串起来却发现,或许,他们更倾向的是后者。

不过都无关紧要了,都是冲着自己命来的,只是死法不同而已。

一行人回到崔宅时,上半夜都快过完了。

山虎如常守在燕衡住的那院儿的屋瓦上,他守下半夜和上午。方清河在时,下午和上半夜,就该他来。

不过现在方清河启程去了庭州,这差事便交给陶易了。

他这院儿里恰好四间屋子,安福只得去别的地方,和崔栖燕昴一个小院儿。

等谢承阑安顿好安福回来,准备入睡时,却见燕衡把山虎赶下来,自个儿坐到屋瓦上了。

彼时燕衡不嫌脏地半躺在房瓦最高处,弯着一只手搭着瓦脊,撑着上半身,抬头看月亮出神。

谢承阑盯着他,眼珠子都不转一下地问:“他做什么?”

“不知道。王爷好像……”山虎挠挠下巴,颇为苦恼,“心情不好。”

山虎本来没发现的。燕衡要他赶下来时,他还准备玩笑说那么个破窝燕衡都要和他抢,但要说出口的时候,却发现燕衡吸了吸鼻子,好像在……哭。

然后,他就默默给燕衡让了个位置,什么都没问。

谢承阑听完一言不发,飞身上去,轻轻踩在黑瓦上,朝他走去。

燕衡察觉到这一番动静,倒也没什么反应,头也没转,还以为是山虎来了,语调低落不怎么好:“再等等。”

“你怎么了?”谢承阑坐到他旁边,低头看他,试图看清他的神色。

但今晚的月亮不够圆也不够亮,谢承阑盯辨了好久,才发现他眼角确实有亮光。

燕衡听见是他的声音后,偏开头,默然了许久。

谢承阑又问:“燕徊和你说什么了吗?”

燕衡只是摇摇头,长长地舒了口气。他没打算和谢承阑多说什么,慢悠悠起身,准备回屋了。

只是刚站起来,半步未挪,手腕被人紧紧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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