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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故坟新人忆往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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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承阑满脸狐疑地从崔云璋手上接过一副青面獠牙的面具,戴上后循着小路跟上了燕衡。

这条路不怎么光滑,多是细碎杂草,躺在泥里一路青。看得出不怎么常走,但也不是无人经过。

正当谢承阑疑惑还有多久时,弯身钻过一丛杂藤,豁然开朗一片阔地。

燕衡停住了。谢承阑跟着他停下步子,立在他身侧。

这地儿四面环树,除了三个坟包,其中一个坟包跟前还蹲着一个熟悉的背影,正一把一把地往火堆送纸钱。

“钰翀啊,你在那边怎么样了?”邓钰宸唉声叹气,连连摇头,“你若是过得不好,就给我托个梦。咱老邓家别的不说有什么,好歹家大业大,总不能叫你在那边吃了亏……”

“邓将军也在呢?”燕衡施施然走去,一手接过崔云璋递上来的香蜡纸烛。

邓钰宸循声回望,见到他人后忙不迭起身作礼。

“王爷。”起身时,目光落到燕衡身侧的人愣了半晌。

燕衡挪了挪步子,有意地挡在了谢承阑跟前,塞了几根香烛给邓钰宸,轻轻勾唇:“劳烦邓将军帮本王点上。”

邓钰宸接过来叹了口气,道:“王爷也别这么叫我了,那劳什子将军我早不做了。”

燕衡道:“那便劳烦邓公子。”

邓钰宸不置可否,递还香烛给他时,又忍不住斜往他身旁人,总是费尽心思多看几眼。

燕衡觑一眼谢承阑,对着人坦然道:“鸿雁,新招来的侍卫,身手不错。”

邓钰宸点点头,眼珠子还是舍不得从谢承阑身上挪开,只是眼神变得恍然。

想当初邓钰翀死时他也这么幻想过,但谢承阑不同,那颗头颅,他也远远瞧见过一眼。

所以,尽管身形相似,可谢承阑实打实的死了,这是燕衢都认定的。所以邓钰宸的念头只停留在二人相似上,自然也没往更深层面想过。

谢承阑此刻也明白过来,为什么燕衡要自己戴面具了。

虽然他能明白燕衡的良苦用心,也知晓当下处境顾虑重重,但就目前来说,有件事他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不远处的另一个墓碑上刻着自己的名字?

“……”谢承阑眼皮一跳,走近观察半晌,确定是自己的名字,压低声音变了音调,“这人不应该埋在靖国公的家冢?怎么会在这儿?”

“这个是我刨的野坟,埋了几件衣裳。”邓钰宸慢步过去,拍墓碑跟拍人胸膛似的,苦笑一声,“找他吃酒聊事也方便。”

“……”

燕衡饶有意味地挑起一边眉毛,偏开脸遮住笑。尽管看不见谢承阑的脸,也知道他脸色肯定不怎么好看。

他抓了几叠纸钱,从邓钰翀坟前过了火到谢承阑那边。

燕衡蹲在地上,连连叹气,像模像样道:“谢兄,你我相识一场,却不料缘分这般浅,连个交心话都不曾言说几句。可怜你年纪轻轻还不曾娶妻,膝下无子无孙。来日我给你烧些话本过去,让你饱一饱不曾尝过的人间情爱,也弥补你这一人生遗憾。谢兄放心,我一定不会给你烧红月楼私藏的那种……”

谢承阑:“???”

崔云璋绷不住,咬着腮帮子,眨巴眨巴眼偏开头,捂着嘴一阵哑笑。

“好主意啊!我怎么没想到!”邓钰宸豁然一拍大腿,双眼澄澈,似乎还有些激动,“下次来,我给钰翀也烧几本过去。”

“……”

谢承阑不同他计较,走到另一个坟包前,粗略扫了几眼,疑惑缠身,遂把话头撂给置身事外的崔云璋:“齐朗是谁?”

崔云璋笑得没缓过来,没顾得上应他。那边邓钰宸还叽叽喳喳地和“谢承阑”说着什么。只有燕衡走到他身边,顺便又燃了一堆火,自然而然捡起话。

“邓钰翀的贴身侍卫。”燕衡惋惜叹声,想到什么就要说,可动了动嘴巴,思量几番后又咽下去了。

谢承阑问道:“也是你料理的?”

“不是。”燕衡顿了顿,插上了香烛,又扇了扇火星子,“邓二死后,他就自戕在这儿了。我只是顺手让人埋了。”

谢承阑由衷道:“倒是主仆情深。”

“或许吧。”燕衡轻轻一笑,若有若无摇摇头。

眼瞧着太阳下了山,几人便同行回去。进了城中,到了分岔路,邓钰宸打过招呼就骑马走了。

马车里,谢承阑的视线随燕衡掀起的一角往外望去,目送那渐远至消失的背影。

直到帘子被放下,谢承阑才揭下面具,轻轻吐了口气,诚声道:“谢谢。”

“谢我什么?”燕衡满不在乎,没有太多疑惑。

“谢谢你让我见到了立之。”

沈若翩和谢稔禾见不上,这王都里所牵挂的人,唯一能碰面的,也只有邓钰宸了。其实仔细说来应该还有一个得算上,但现在既朝夕相处,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谢兄可想多了。”燕衡轻笑无声,“我带你去那儿,只是为了给你证明一下,我当初说等你死了给你多烧纸钱这句话是真的。”

知道他一贯如此,谢承阑不多加争论。他注视燕衡侧影,冷不丁问了个和自己不相干的问题。

“你和邓二之间,到底有什么渊源?”

燕衡此人是非常让人捉摸不透,甚至讨厌的,这是都中所有人对他的看法。在完全不了解燕衡前,谢承阑也不例外。

要是磨合不来,或者是对他一众行为里有一念差错的置评,就会和王都里的其他人一样,视他为毒蝎。

所以谢承阑十分好奇,这个邓钰翀到底做过什么,会让燕衡不惜违背燕衢,做到感恩戴德的地步。

毕竟这样的行迹,抛开感恩戴德几个字,他只在见燕衡在一个人身上实施过,那就是自己。

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和邓钰翀在燕衡心中分量是一样的?甚至后者更甚?所以除却好奇外,这种说不上来的微妙心理,迫使谢承阑一定要弄明白其中缘由。

“邓二……”燕衡耷拉着眼皮,沉吟许久,“是我外甥。”

谢承阑:“……”

邓翡和燕衡皇姐的孩子可不就是他外甥,谢承阑当然知道这一点,可他并不满足于这个答案。

像是知道他的无语和无奈,燕衡别开脸低笑两声,转回头时已经收了笑意:“你见过邓二吗?”

“很小的时候见过。”谢承阑仔细回想,记忆落到某个模糊的身影上,“我记得他,很特殊。”

“嗯,能让人一眼记住,见过了便不会忘。”燕衡也在回忆里慢慢搜索。

生得俊逸,眉目清秀,却天生一头白发。同龄人见了,大多望而生畏,把他视作异类。

“你九岁就去了庭州,应该是没见过几面。他和你差不多大年龄,自幼屈在侯府里养病。生下来便没了娘,过继到我皇姐名下的。”燕衡支着头,想到什么一笑,眼睛盯着某处发呆,平铺直叙地陈述着别人的故事,“有一次,被我那不争气的大外甥坑了一把,扔南面哪个山洞里去了。那个叫齐朗的侍卫,就是他从山洞里捡回来的。他那沉默寡言的性子,要不是我皇姐执意让人把他找回来了,估计真能自己在山洞里过一辈子。”

“回来后还是一惯寡言,对着外人说不上几句话。我皇姐也不能事事周到,而邓翡更是从来不管他,至于我那大外甥,不帮着雪上加霜就算好的了。被人欺负了,只有齐朗帮他欺负回去,早些几年,连下人的手都能伸到他脸上。”燕衡缓回神,眼神撇到谢承阑脸上,“你说他可不可怜?”

“就因为他可怜?”谢承阑听他说了这么一通,反而糊涂。

天下人可怜人多了,难不成燕衡谁都帮?

“不完全是。因为我和他是一类人,他被人视作怪物,”燕衡慢条斯理道,“我也是。”

谢承阑狐疑转眸,试图和他对上眼。

不过燕衡只回他一个不明所以的笑。他颇为感慨道:“你只知道我这几年在外的名声难听,其实比起以前,这还算好的了。我小时候啊,那名声更恶臭。”

燕衡眼神放空,彻底抽身回到那些琐碎杂乱的往事中。

燕衡十岁,刚从吉州上王都来,缓了近一月,他的生活才慢慢起步。

他独自坐在清光殿里,低头盯了半晌桌上一堆不知所云的课业,默然无语。

这是国子监那边才送来的。

身为皇子,自小在鸿恩院受学,八岁入学国子监。那些个高权官员的孩子,也和他们一样,偏沾雨露恩泽,这是自建朝以来就有的规矩。

遑论燕衡的身份,自然也不例外。不过他情况特殊,本来眼瞅着就该入国子监了,却出了那样的事,在吉州耽误了几年,其中落了不知道多少课。

而邓钰翀和他情况大差不差,都落了许多功课。不过,邓钰翀是因独引目光的外貌和罕言寡语的性子,打小没在鸿恩院待过。自前几年从山洞出来后,稍微肯和人交流了,才进了国子监。

他二人碰上的第一天,相邻而坐,相顾无言。

被人围着阿谀奉承的时候,燕衡目光总是落到身旁的邓钰翀身上。

他想,就像这人一样,默默无闻就好。或许有时候会被人欺负,但已然受过那么多苦难,这一点又算什么?

就这么持续了一阵,两人还是没怎么打过交道。

大概压抑久了,这皇宫里能管着燕衡的人也少了,他开始肆意妄为。为了能让那些不相干的人离自己远点,一些行为说不清是私念发泄,还是本性纯坏。

比如,他会在别人都认真念书时,拿着一把比他小臂还长的匕首四处张望,再随机挑选一个认真好学的人,随手一扔,然后精准落到那人手腕一尺距离外,以此捉弄为乐趣。

比如,他会将被他大卸八块蛇尸扔往同窗孩子的包里,大大方方地坐在位置上撑着脸,欣赏他们血淋淋的双手以及煞白的神色,然后扯出一个满足的笑。

再比如,他会在课余时间,捞起小院湖水里的锦鲤,把它们开膛破肚,生生剁碎又扔回水里,当鱼饵投下去,弄得湖水一片血腥,再用那血水洗手。

那些人惹不起他,不敢吭声,只当他在吉州受过什么刺激,总之是长歪了,什么品行都没有。

那时候燕衡听不进任何人的话,燕吾崔婧都管教过,但他屡教不改。崔云璋也委婉提醒,他只充耳不闻。

渐渐的,他有了“小阎王”这个外号。不过,燕衡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的,反而高兴得不得了。他甚至私以为,这是一种称赞,至少是属于自己的代号。

有一次,他不知道上哪儿逮了只野兔,闷在包里带进屋子,摊开口子朝向旁边的邓钰翀。

“我有一个金箱子,宽六寸,长高各九寸。瞧瞧,”燕衡捏着兔子脑袋,使了使力,“多少脑袋才能装满?”

邓钰翀看都不看他,只答了一句话:“你脖子上那一个,足矣。”

这句话不知道激起燕衡哪根神经,他登时扔掉手里的东西,倏然凑近邓钰翀,上手虚掐住脖子,两眼放光,兴奋道:“那,让我用你的试试?”

ooc小剧场1

燕衡(端着下巴)(回忆):好像是有点变态。

谢承阑(认同):我也觉得。

鸿恩院学子(齐声):活阎王。

谢承阑:但我喜欢。

鸿恩院学子:大变态。

ooc小剧场2

(和本书关联不大,上一本追过来的bb可以看看)

邓钰翀:不是说我是背景板,挂个死人名?怎么又有我词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A:我没说一定啊,不是还说了“后面再说”?你自己隔壁翻去。

齐朗:那出场费是不是该结一下?我俩蜜月还没度完,充当经费也好。

A(掐指一算):?你俩度多久了?

齐朗(双手抱臂):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蜜月,不行?

邓钰翀(上手拉走):走了,别和她扯。还出场费,上本咱俩那么辛苦,她给过没?指望她给,还不如去捡破烂。

A:???

邓钰翀:走吧,等会儿又该拉咱俩出来鞭尸了。

第51章 故坟新人忆往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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