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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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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时怔住,心中掀起巨浪滔天。黑衣人不是说非喑神格存有记忆吗,为什么他不记得我?

我张了张口:“我……”

非喑先打断了我:“这是何处?”

我稍微定下心神,思绪急转。非喑现在的状态像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认得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这样一来,他恐怕会对我存有戒备,我想要将他带出去岂不是要多费许多力气了?

我顿了顿,说:“这里是‘罪池’,你被关在这里了,我是来救你出去的。”

非喑沉默了片刻。在这片刻之中,我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他不肯相信我,逼问我“罪池”是什么,他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若真要我一一解释清楚,还不知要到猴年马月去。

终于,非喑动了动。在一片漆黑中,我能感受他凑近了些,呼吸拍打在我的耳畔。他伸出指尖轻轻碰了碰我的脸,语气平静:“你的气息很熟悉。”

我又是一怔,却只听他声音陡然低落下去:“可我想不起来你是谁了。”

他这是在……难过吗?

我鼻子一酸,伸出双臂抱紧了他,说:“没关系,没关系,等出去之后,你马上就能想起我了。”

非喑说:“好,先出去。”

语毕,他便伸手复又推开了棺盖,棺盖飞出去撞在湖底,发出“嘭”一声巨响。湖水立刻随之涌进来,我反应不及,呛进一大口水,难受得要命,下意识揪住非喑的袖子。模糊视线中,非喑看着我,似是犹豫了一瞬,接着突然向我靠近,柔软触感印上我双唇,一口气便渡了进来。

我晕晕乎乎的,还未回过神,非喑便揽住我的腰,带我向上游去。他游起来比我下潜时快了不少,至少上岸时我还不至于被冻到失去意识。

我们坐在岸边,非喑看着还好,我则是不停打颤,哆哆嗦嗦地点了个火,先把自己烤了烤,等到缓过来了才站起身,对非喑说:“我们偷偷离开这里,不要被别人发现了。”

非喑坐在一旁,身上湿漉漉的,可能被关了百年,突然重见天日不太适应,又或是由于莫名丢了记忆,他眼神有些空洞,显得有点呆。

我又心疼又想笑,十分不怕死地在这位昔日仙尊头上揉了揉,说:“好了,我们走吧。”

非喑默不作声地站了起来,走在我旁边,和我一起沿着来时的小径往外去。

我面上镇定,心里想着待会走到南天门,只怕还要和守卫打一架。也不知道非喑现在能不能打,如果不能,光凭我一个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过。

不曾想还没等走到南天门,我们刚走到来时和黑衣人道别的地方,竟就迎面撞上了一个身影。那人隔着雾气,问了一声:“何人在此处?”

我拉着非喑停下脚步,一时惊出了一身冷汗。这里无处躲藏,既然已经被发现,只怕一场恶战是躲不开了。

那人见我们不说话,抬腿便向我们走来,又喝问了一句:“是谁?”

待到他的脸浮现出来的那一刻,我先发制人,一个小火球正对着他面门甩了出去,然后牵起非喑的手就往外跑。没想到那人竟有所防备,一闪身躲开了,随即铿然一声拔剑出鞘,对着我便刺了过来!

这一剑太快了,我不及躲闪,那剑锋直指我眉心,我心中大叫不好,却只见侧旁伸出的一只修长的手比剑更快,两指并住剑尖往侧旁一拨,单手翻转点住来人手上穴位,随即一掌拍上此人胸口,将他震得连退几步,周遭雾气都被掌风驱散。

我愕然转头,见非喑没事人似的收回手,还是一幅面无表情的样子,像是方才什么都没发生。

我内心疯狂叫嚣着,这也太厉害了!但此刻不是夸的时候,我趁那人一时没再动作,拉起非喑就跑:“快走快走!”

这时,雾气也近乎全部散去,我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是一身干练的武将打扮,但相貌看起来似是年纪不大,还稍显稚嫩。他也看清了我们,有一瞬间,面上竟露出一种稍显怪异的惊惧之色。

与此同时,非喑也停下脚步,语气疑惑地对这人道:“惠劫?”

什么情况,他们认识?

“惠劫”目光在我和非喑之间来回扫视,脸上神情变了又变,我刚准备开口问问非喑这人是谁,这“惠劫”却突然之间对着我就扑了上来,举剑正正往我心口刺!

尽管非喑反应迅速一掌将剑打开,我胳膊上还是被划开了一道口子。惠劫捂着肩膀后退几步,非喑阴沉着脸对他说:“你做什么?”

我惊疑不定地看着惠劫,却见他对着非喑大声说:“师尊,你难道忘了吗,就是这妖精害你万劫不复!”

师傅?这人是非喑的弟子?我莫名慌乱,连忙看向非喑,试图解释:“我没有……”

非喑眉头紧锁,依然看着惠劫:“你在说什么?”

惠劫指着我说:“就是他,就是他害你被抽出神格,剥夺神职!现在他还要将你神格偷走,让你背负万世骂名!师尊,不要跟他走!”

非喑沉默了片刻,我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倘若惠劫是非喑的弟子,想必他们也是十分亲密的关系,非喑不记得我,却记得惠劫,他会选择相信谁?

不等我定下心来,惠劫见非喑迟迟不语,竟直接大喊了一声:“来人!涂山谈竹要盗取非喑神格!”

我吓得眼皮直跳,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拽着非喑就往外跑,说:“我们先出去,出去之后我再向你解释!”

非喑倒也没挣扎,就任由我把他一路拽到了南天门。守卫果然还在那里,见到我们先是一惊,随即便操起了刀戈。身后惠劫竟也一路跟了过来,索性他那一嗓子似乎没喊到人,只有他一个。

我和非喑两个打三个,守卫那边非喑能应对,我对上惠劫就有些吃力。他那一把剑使得极为刁钻又狠毒,剑剑冲着要害来,又快如鬼魅。我一边躲闪一边用火烧他,身上不一会就被划开好几道口子,心中不禁直呼,这惠劫不是非喑的徒弟吗,这剑法也不像是非喑教的啊!

所幸非喑那边结束得很快,一个撞在柱子上晕了过去,还有一个跑了,大概是回去叫人。惠劫再对上非喑,很快就败下阵来,剑被打飞出去后,也转身就跑了。

我终于得到片刻喘息,走上前拉着非喑说:“我们走吧。”

非喑一左一右提起我的手,把我跟个摆件一样捏着来回看了看,皱眉问:“怎么受了这么多伤?”

我不好意思道:“我不太会武功的。”又很快接道:“但我也打中他了!你有没有看到他身上着火了?”

非喑放开了我,说:“没看到。”

我顿时泄气,只好说:“没看到就算了,走吧走吧。”

非喑问:“去哪里?”

我想了想,说:“你会不会飞?你来飞,我来指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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