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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Chapter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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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生意的,多一分别人不知道的内幕消息,便比别人多一分胜算。

对于谢晏白的那句提点,张建有心想打探更多,谢晏白却无意多谈。

他暗自摇头,却也不算太遗憾。

毕竟,有这一个消息都是赚了。

只不由得盘算着,谢晏白说的到底只是王顺尘,还是说暗含了神方?

而如果是后者,神方本身就实力不俗,还和云市谢家的二公子来往密切,在全国都排的上名号……到底是谁撼得动他?

……等等,谢家二公子?!

张建骇然,又小心瞥了眼谢晏白。

谢晏白不就是谢家的人。

而传言,谢家的两位继承人关系不睦已久……

原来,是龙虎要相斗。

思及此,张建又忍不住喝了杯酒,权当压惊。

那如他这种池鱼,是明哲保身,还是……

被城火殃及?

宴席结束之后,张建似乎更殷勤了点。

谢晏白一眼扫过去,大概猜得到他的想法。

……到底也不算错。

和茶室的风格一脉相承,宴席所选的餐厅同样环境雅致。

而谢晏白在来时便首先注意到了,院墙的最外围探出的是大片火红的凌霄花。

眼下杯酒已歇,在闷热无风的午后,它仍灼灼得耀目。

不知是不是上了年纪的男人当真最爱附庸风雅,张建一顿饭吃下来,收获颇丰。

联想到谢晏白的投资,他忍不住就说些什么“今日我与谢总,当真是惺惺相惜,青梅煮酒……”

成功获得了谢晏白的淡漠一瞥。

自顾自引经据典,在一人的滔滔不绝里,谢晏白突然出声:“这里的凌霄倒是不错。”

语调波澜不惊,似是闲情品评院中花草。

而满园花色风光里,也只有它是毫无顾忌的洋洋洒洒,颜色惹眼数量繁多,独占这一份的鳌头。

“确实不错……”

张建立刻附和起来,即使他什么还没看到谢晏白说的是什么花。

顺着谢晏白的视线搜寻了片刻,那个方向还有几丛品种不一的花客,都其华灼灼,在灿烂的像要照彻微尘的日光下,开得妩媚多情。

想了又想,排除法与模糊的记忆呼应,他终于回忆起凌霄花是何等模样。

目光落到那满墙的红花上,他的神情中流露出一丝赞叹。

红花满上,春水拍山流。

这一墙的炽灼颜色,确实足以让人心折。

只是,他眼里又不可避免地带了点惋惜:

“就是可惜了,这花意思不好,一旦和旁的相比,难免就多了轻贱。”

凌霄花是藤本植物,须得依靠别的树木枝干才能爬上高头,在不少人的眼光里,它象征着攀龙附凤。

张建说的轻贱,也是出自这个寓意。

“是吗。”

谢晏白的目光仍未离开那墙凌霄。

他声线低沉微哑,如夜间静默的暗影,让人不辨喜怒:“花只是花,张总计较太多,反而是着相了。”

摸了把脑门上沁出的汗,张建瞬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哪敢再多言半句花朵的是非,他打着哈哈堆笑道:“真不愧是谢总,就是清醒客观一针见血,我这人看东西浅,劳您莫怪,莫怪。”

“没事,”谢晏白声音淡淡,视线未往旁边移去半分,“您还是太小心了。”

他这样不动声色,反让张建心下更为难安。

出了庭院,司机已经在门口候着,看见谢晏白,他立刻拉开后座的车门。

瞥了眼还在犹疑不定的张建,谢晏白的态度冷淡客套:“告辞了。”

似乎是不打算追究他刚才的失言。

张建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也听说谢晏白一向公私分明,幸好,这条传言同样是真的。

随即笑开了脸,态度是要连带弥补之前的热切:“哎哎,谢总您慢走啊!不怕您笑话,有您在,这份合作我能放一百个心!”

……

车辆启动,环境雅致的高级私厨已经在身后越来越远了。

连带着围墙上灼灼的凌霄。

午后炎热,为了躲暑,街上连车辆都很少。街道宽阔,谢晏白坐在后座,突觉无趣。

凌霄光华夺目,只可惜,旁观多庸浅。

.

文渚忙碌起来容易忘记时间,等她那双眼酸胀到受不了时,谢晏白已经回来了。

水已经凉了,她不喜欢喝凉的,决定去外面接一些热水。

脚步一转,书房出现在前方。

深咖色的门扉半掩,而透过未关紧的缝隙,飘落了几句隐约的人声。

声线微沉,带着谢晏白独有的克制与淡漠,呈现出一种高山上金石覆雪的质感。

她顿了一下,谢晏白说中午回不来,她还以为最早也要等到午后三四点才能见到他。

没想到比提前预估的早了那么多。

想了想,她带着新出炉的温热开水远离了那一处。

还是不去打扰他了。

他们之间,其实也没什么能说的。

视频会议挂断,谢晏白似有所感,抬起狭长极黑的眼,往门扉看去。

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空空荡荡,不曾有什么东西残留的痕迹。

如每一个平常的,他独自伏案的瞬间。

收回视线,他揉揉眉心,接着处理冷白的电脑屏上雪花般一封又一封的事宜。

下午的五点半时,文渚犹在尝试将一颗小克拉的紫棕色尖晶石,镶嵌到仿中古样式的花彩叠链上。

清透日光下,尖晶石也在她白皙指尖上投出一小块梦幻又透亮的浅紫。

如宝石有情,赠予她短暂的刻印。

她全神贯注着,忽然听到黑胡桃的实木房门被“咚咚”敲了三下。

不大不小的力度,间隔颇有规律,可以窥出敲门人平时里的斯文行事。

文渚停了动作,打开门,果然是谢晏白。

矜贵的手工西装已经不在他身上了,露出里面舒适挺括的白色衬衫,让他整个人更为斯文挺拔。

袖口上卷,展现在外的小臂线条紧实,透着藏而未发的力量感。

打量的视线停留了一秒,她询问道:“怎么了?”

“吃饭。”

谢晏白垂下眼,脸上的神情极淡,隔着生分的距离。

“啊。”

文渚一愣,紧接着柳叶一样的眉毛舒展,“我收拾一下,这就过去。”

她转身去收拾好桌上剩余散落的紫尖晶石。

房门没关,优越的身高加持,谢晏白清楚看到桌子上凌乱摆放的各种他不常见的工具。

眼神微动了一下,他想起设计之初,那位被特意请来的老设计师侃侃谈道,为了保证卧室休息属性的纯粹,室内选用了时下热门的窄桌。

桌面并不宽敞,摆放鲜花和几本用来放松的书籍是它最好的归宿。

而现在,在堆满了文渚所需的材料工具后,它看起来也确实窄小。

默了一瞬,文渚已经回来了,看到谢晏白还站在门口,她微感困惑地扬眉:“……谢先生?”

谢晏白垂首,精致浓密的眼睫随之垂下,遮住了眼底的微妙。

“桌子够用吗。”他问。

语气没什么情绪,眼中也只是参不透的静默,如平静了亿万年的冻土荒原。

文渚懵了一瞬,反应过来:“还好。”

接着挑了细长的黛色眉,客观评价着:“比我家的够用。”

“我知道了,”他谢晏白颔首淡道,”你挑个新的发给我。”

然后迈开笔直修长的腿,先一步去了餐厅。

文渚怔在原地,品出了他是什么意思后,忍不住轻轻嘶声。

晚饭和午饭一样,都是专门的做饭阿姨上门准备的。

谢晏白不喜欢住处有陌生人在,所以阿姨也都训练有素,做完就离开。

文渚到餐厅时,只看到桌子上热腾腾的饭菜。

她坐下,肩线漂亮舒展,如天鹅优雅端坐,仪态完美而自然:“感谢谢先生今天的招待。”

“王姨只在周末过来,是文小姐来得巧。”谢晏白并不居功。

“那工作日呢,你怎么办?”她兴趣勃勃。

“去公司食堂。”

言简意赅的答案。

文渚失笑:“……如果是你的话,也不让人意外。”

她曾见过一些格外挑剔难伺候的人,是会特地要求司机从家里打包好饭菜送到公司。

而谢晏白或许是因为脱离了家族,在某些方面,他是要显得不那么讲究一些。

文渚的评价略有几分微妙意味,他幽黑的视线扫过去,望见她盈润的眼底生笑。

那笑是轻巧愉快的,像湖面上柔和的杨柳风,拂过的时候,还稍带了一两分初春清浅的桃花香。

他便忽然收住了声。

王姨到底是经验丰富,她掌控着分量,骤然多出一个人用餐,也让盘子里没剩下什么饭菜。

只是阿姨走了,用过的碗筷就要自己收拾。

文渚于是眼看着谢晏白将细瓷餐具放入洗碗机里,然后运转了机器。

动作行云流水,未有不适。

默默笑了一下,她此时竟有些新奇。

谢晏白一向凌厉而掌控一切,她难得见他做这种生活琐事的样子。

这还真是……奇妙。

暖调的光在人未察觉的时候,从头顶洒下茸茸的柔和。

她的眼底好像也染上了同调的颜色,显出几分日落后江南院中的昏黄暖意。

微微叹了一声,她安静地看着谢晏白。

在他转身时,文渚抬起漆黑清润的眼,向这个做着油盐琐事也像在斯文品茶的男人发出邀请:

“我不喜欢在私下吃饭的时候聊公事,但现在吃完了,要随便聊一下吗。”

一瞬的讶异后,谢晏白重新拉开浅色的靠背椅:“文小姐想聊什么?”

文渚清了清嗓子:“芙·福和一琮的合作事宜已经定下来了……不过除了他们两方,还有一方会参与。”

果然,是芙·福那边的事情。

手指在桌面上点了点,谢晏白问:“他们邀请了你?”

“不愧是您,当真聪明。”

清泉拍水一样的声音里,透着十足的真诚。

抬了抬墨一般的眉,目光扫过文渚真挚的面庞,谢晏白觉得自己有时会分不清文渚到底是不是在损他。

就像现在。

不理会他的想法,文渚面色自如地继续说着:“是芙·福的邀请,他们的那位创意总监Caleb希望我也能参与到这次的合作中,互相交流,开拓思路。”

索性放下刚才的插曲,谢晏白冷淡分析着:

“这有利于你的名声。但这也意味着,你相当于主动暴露在谢临琛那里,暗处优势会消失。”

没有质疑这一邀请,甚至是完全站在她的角度上考虑。

他真是……

这样的感慨一闪而过,甚至下意识的不愿让它停留太久,文渚垂下鸦羽一样的眼睫,语调平静坚定:“……是的,但没关系。”

她微笑:“谢临琛当初那般行事,所以我其实很期待堂堂正正地站到他的对立面,让他付出代价。”

“……而且。”

她眼尾流露出一份思索:“我觉得谢临琛知道我参与后,或许会针对我做出些什么。”

“这其实也是个机会,难保他不会露出更多破绽。”

视线落到对面,在他的眼光里,文渚肩窄而腰细,更别提她白皙的脸上向来姝色动人。

乍看起来,她就像一株需要人呵护的奇花名品,实在娇小易碎。

但这样的她,身上总是不会出现那些柔弱像不堪一折的情绪。

玫瑰娇弱,可她却长于山谷,骄傲而磊落。

“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需要帮助,记得来找我。”

支持了文渚的想法,谢晏白思忖片刻后又道:

“玟声被收购这件事明面上没什么波澜,芙·福应当还不知道你和谢临琛的旧怨……他邀请你,是看中了你的设计能力?”

“或许。”

文渚的神情略显玩味:“Caleb又旁敲侧击了一次,问我是否和谢先生你关系匪浅。”

这句话一出,空气里的气氛似突然不同寻常起来。

谢晏白抬起淡漠精致的眼:“那文小姐是怎么回答的?”

“我说……”文渚慢腾腾道,“我和你之间,只是我称呼你为谢先生的关系。”

空气沉静,隔着一张桌子,文渚和谢晏白对视。

“……”谢晏白率先移开视线,“我之前就说过,文小姐惯会在称呼上做文章。”

“可我没有说错啊。”

文渚用手撑着下巴,带着点捉弄的笑:“我难道不就是叫你先生?”

她含粉带艳的脸上,显出明晃晃的促狭,唇角的弧度同样戏谑,却也红得勾人心魄。

这一次,谢晏白沉默的时间比刚才更长了一点。

正当文渚以为他不会理会时,一声轻笑忽然炸开:“你说得对,夫人。”

轻描淡写的语气,眸光却更显得沉沉幽暗,无端让人想起了山风穿过狭长谷地后,掀起的涛涛松林。

以至于,他的话都像某种意味深长的警告:

“这应该是你我之间专属的情趣,所以,我希望不会听到你这样称呼别人……夫人。”

文渚终于愣住。

但不待她反应,谢晏白已经径自接着刚才的讨论继续分析着:“谢临琛此前应该与那位总监接触过,但芙·福最终选择了一琮,特意拉上你,是怕万一惹恼了谢临琛,不好收场。”

“……因为我和你似乎有点交情?”

时间兀自跳动着,看了眼已经眉目冷峻如常的谢晏白,文渚笑了一下。

谢晏白颔首:“如果你和我确实没有关系,这举动不会让芙·福损失什么;但如果有,谢临琛兴许会有所收敛。”

文渚想起什么,黛色的眉梢处勾起了几分不明意味:“在那一天的宴会上,谢先生主动与我交谈的一幕,可是被不少人看见了。”

谢晏白掀起眼皮,向来平静无情的眼角此时显出几分堪称放松的玩味。

“夫人忽然回国,既然难得相逢……我怎么能不去打声招呼?”

“看到也没关系,”他若有所思,姿态带着漫不经心的懒意,“我相信,夫人一定会处理好一切。”

文渚:……

深深打量着对面显得慵懒随意的男人,“我反悔了,谢晏白。”文渚道。

手指飞快在屏幕上点了几下,紧接着对面人的手机轻响,她抬头,唇角的弧度完美而无可挑剔。

她抬了抬白皙精致的下巴:“看到我给你发的桌子了吗?它比我之前准备发给你的那张贵了五倍。”

“恭喜谢先生,你即将为我国进口商品交易额的增长做出贡献。”

“但不用谢我,这是你应得的。”

她温柔道。

*红花满上,春水拍山流。

出自王维的《竹枝词》:山桃红花满上头,蜀江春水拍山流。

谢总的意思本来是他信任渚宝的能力,相信那些对文渚来说都很easy就能摆平

但我们渚宝听起来就是:?麻烦全扔给我是吧,可恶,给我狠狠爆金币

只能说可以当成反面案例写进《100句教你怎么样夸人》里xxx

第10章 Chapter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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