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过生日,也是这么快乐的事情。
——苏橘日记最高机密
又是一年春三月,杨柳渐渐吐了芽儿,枝条开始漫上了颜色。
三月四日,苏橘的生日。
自她有记忆以来,就不怎么过生日,苏橘从小一直没什么朋友,生日快乐这个词也只是每年在心里说说,她倒也觉得没有什么。
可是认识李清和后,她就不这么想了,生日这个东西,还是要有意义的。
她可以不过生日,但她喜欢的人,生日的仪式感,要有。
周五,苏橘照例在准备语文课上的读诗环节,身旁的柳玉低头在捣鼓着什么,接水的净一从门里一进来,柳玉噌的一下就把手上的东西一把塞进了桌洞里。
净一并没有发现异样,只是摸了摸她的头,然后把柳玉的水杯放在桌上,又走出了教室。
柳玉探头探脑,见人已经走远,又悄摸摸把东西拿了出来。
苏橘凑近看了看,在她手上拿着的,分明是刺绣的东西。
平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柳大侠,竟然会拿绣花针?
不过看绣面上张牙舞爪的,类似于炸开的烟花的绿色物体,就可以看出来这位绣娘的功底好像并不怎么样。
“这是……烟花?”
苏橘很努力想要辨认其真面目。
柳玉嘴抖了一下,“小橘!这哪里是烟花,你看,这不是绿色的枝条,褐色的树干嘛!”
凭着柳玉的描述,苏橘从那幅抽象的绣作里看出了答案,立即改了口,
“嗯,是柳树,我看出来了,绣得很好。”
看着柳玉缓和下来的嘴角,苏橘松了口气,“你绣这个要做什么?”
学校并没有布置过有关刺绣的作业。
柳玉又抬头朝教室外面望了望,靠近苏橘悄悄的说,“这是生日礼物。净一三月底的生日,所以我想送净一生日礼物。”
“生日礼物?”苏橘低头想了想,“过生日必须要送生日礼物吗?”
“对的呀!这是心意,收到礼物会很高兴哒!”柳玉一针一针在绣面上比划着,嘴角噙着微笑。
苏橘又想起了李清和,还不知道他的生日……
“小橘,你生日是几月份呀?”苏橘还在出神,柳玉一句话打断了她。
“三月。”
“……”柳玉放下手中的刺绣,抬头看向苏橘,“这不就是三月吗?那是几号?”
“嗯……三月四号。”苏橘看了看被她放在桌子上的东西,又看向柳玉。
“三月四……”柳玉掰着指头算着,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儿,
“三月四!”
她瞪大眼睛看着苏橘,
“不就今天嘛!”
“……嗯。”
对于柳玉的惊讶,苏橘有些不知所措。
“哎呀!你过生日怎么不告诉我呀!”柳玉眉头扭成一团,又愧疚又生气。
“嗯……我平日里也没有过生日的习惯,那个……所以……也就……”
苏橘是真的没有这个意识,包括刚才生日礼物,也一直都想的是另一个人。
柳玉气鼓鼓的,脸鼓得像河豚。
苏橘看着她,更加慌乱了,她找补着,“不是……那个,不过生日不好吗?”
“当然了!一年才有一次的生日,这一天是要收到大家祝福的,不过生日,就没有祝福了小橘。”
柳玉一本正经的解释。
没有祝福……那就是不好了。
嗯……想给他过生日,想送他礼物,想……他有数不完的祝福。
“不行,等会儿放了学,我们去自助,多多少少得补回来。”
柳玉随即就掉了头砸了一下谭嘉树和张强的胳膊,
“喂,一会放学别走,我们去给小橘过生日。”
“嗯,好。”谭嘉树点了点头。
“去哪里呢?”柳玉商量了起来。
“就去商业街的那家自助餐厅吧。”
谭嘉树翻了翻书。
“那一家很火哒,今天又是周五,订不到了!”柳玉拍了拍脑门儿。
谭嘉树抬眼,一副看白痴的眼神,“我已经定好了。”
柳玉一脸狐疑的看着谭嘉树,
“你已经知道了?不对,你怎么知道小橘生日的?”
谭嘉树合起书本,身子向座椅背上靠了过去,啧的一声,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柳玉的问题。
还是在初中的时候,有一次上报学生信息,他让马天偷偷看了苏橘的身份证号码,把她的出生年月记了下来。
只不过去年三月四号的时候,他和苏橘连话都没说上。
本来刚才听到她们的对话,谭嘉树还在犹豫要不要告诉苏橘他擅自订了餐厅,结果柳玉这个炮笼子就主动成了助攻。
“那个……要不还是算了……”
苏橘还没说完嘴里的话,就被柳玉一把搂了过来,把她埋在了怀里。
就这样让她“被迫接受”了。
下午放学,按照约定,苏橘不用等李清和,自己回家。
今天自然是和柳玉他们一起直接坐车去商业街。
临出门,柳玉的衣服划破了,净一陪着去卫生间收拾,让谭嘉树他们先出门,结果张强肚子又疼了起来,所以只有谭嘉树和苏橘两个人先出了教室。
现在正是放学的时候,路上人还挺多,苏橘背着书包,在里侧走着。
因为是周五,所以背的书有些多,看起来有些重。
谭嘉树瞥了一眼苏橘头上的细汗,嘴角一抿,手抚上书包肩带,将包从苏橘的背上褪了下来,单手背在了自己的右肩上。
谭嘉树的个子很高,书包一下子到了苏橘的上肩膀处。
“不重,还是我背着吧。”
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苏橘伸出手准备拿包。
谭嘉树身子一侧,将自己的书包丢给了她,“帮我把包拿着。”
然后又把手上的衣服搭到了苏橘的头上,挡住了阳光。
苏橘弯了一下头,还是把衣服拿了下来,搭在手肘上,然后又把谭嘉树的书包放正。
包很轻,好像没装什么东西。
苏橘颠了颠重量,看向了谭嘉树,不知道说什么,又怕驳了他的面子,半晌才憋出来了一句,
“这周作业……还挺多的。”
谭嘉树挑眉,“我知道。”
苏橘抿起了嘴巴,没有继续问下去。
“你……为什么……不过生日?”
谭嘉树害怕是有什么隐情,担心自己不经同意就给她过生日,会让她不高兴。
但看苏橘好像并没有介意,她只是摇了摇头,
“也没有刻意不过,只是家里没有这个习惯,平日里也没有出去和朋友过生日的经历。”
苏橘从小,没有什么朋友,交心的更是不多,所以生日,在她的印象里,就是身份证上的几个数字,就是记录年龄的日子,除此以外,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
谭嘉树不知道该说什么,眼神有些慌张,他用手指了指苏橘手上的书包,
“打开看看。”
“嗯?”苏橘有些疑惑,但还是按照谭嘉树的说法拉开了拉链儿。
黑色的书包里躺着一个粉色的小袋子。
“我从小都过生日的,过生日都要收礼物。”谭嘉树盯着脚下的路,耳根子有些泛红,
“看起来,我应该是第一个送你礼物的人吧?”
的确有些开心,看起来,生日收到祝福,是件好事。
苏橘冲着谭嘉树笑着,嘴角的浅窝又跑了出来,“谢谢你的礼物!”
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乱跳,谭嘉树立即抛了抛苏橘的头发,
“以后的生日,我都会祝福你的。”
不止生日,每一天,想把最好的祝福都给你。
两个人在门口等了一阵儿,其他三人才走了出来,在凰鹤路坐了快速公交,往商业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