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蕊于洛京上层社会中自是蠢的，但到底不是真的蠢得无可救药，也知道自己办的宴出了事自己要担责，她还惜命，是以也无甚过激行为。

不过……她再惜命，也快到头了。

皇帝很聪明，不会被一把好琴迷了眼。

琴极好，但外界无半分风声，那应当是自己做的。而这琴三日内绝无可能完工，且正常人再想出风头也不会以一张无名之琴在皇家宴会为礼，那便不是提前备来送的。如此，事情始末便不难猜。

这个程蕊，净会生事！

横竖想换的人也换得差不多了，那……又何必留她？

霍昭与萧语晏在最开始的对视之后便没了其它动作。

都说用兵者需敏于人心，看来果真不假。

黎皎看见她二人的对视后，心中虽有忧虑，却认为自己情绪、表情是无甚变化的。

但霍蕴给了她一个带安抚性的笑。

可谁又知晓？霍昭是在家人、朋友的关爱下长大的，她不懂这些。

能洞察人心的，不是蜜罐里的霍昭，是苦水是的霍蕴。

赏春宴上午开始，但黄昏才结束。

夕阳西下，层云尽染。

马车的车帘无法完全隔光，皇宫坐北朝南，外面一条大道是垂直于皇宫大门。

于是夕阳余晖从西边经车帘照在霍昭倾向的脸的左边半张上，而另外半张则隐于黑暗中。

黎皎看不清她的神色，只知她说话另人心惊。

“夫人，今后在下不会干涉你太多，但请做好霍夫人。一切正常的情况下，在下自会保你一世平安、助你隐藏行踪。但若有些什么越界不安分之事……那么，区区一个不惊风，在下还是灭得了的。”

霍昭说话时面上依旧带着那种不带半分笑意的笑容。

“夫人近日来自不惊风的消息都在焚香手里，日后也只能从她那里拿。不过夫人可以放心，她与其它人皆不会翻看。”

言毕，霍昭便正了身子。马车虽不算宽，但横坐二人绰绰有余，霍昭却是坐在黎皎左侧。

黎皎心惊，也有些喜悦。不惊风不是高门小姐养几个暗卫的事，这是一个江湖组织，她少不了抛头露面，更或是亲自行事，她没想到霍蕴会同意。

但是，霍蕴怎么知道？母亲告诉他的吗？不，不可能。那霍蕴还知道些什么？他的势力有多大？自己要一直受制于他吗？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看个鬼啊看！

“不行！不惊风的消息必须由染纸接手。”

霍昭似有些惊讶，不过也只是默了一瞬便道：“可。”

……是个好消息，但……那你方才同我说焚香接手是几个意思？！

第二日早，更令人无语的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