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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仗势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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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兰后退一步,躲开官差不怀好意的靠近,却无法躲开他那盯着自己的色眯眯的目光。

这官差伸手欲碰她的下巴,竟是要调戏她。白芷兰一怒,下意识地挥手将他的手拍开,又一记响亮的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大胆刁妇!竟敢拒捕,给我打!”官差怒吼。

白芷兰脸色煞白,眼看官差们一步步靠近,她犹豫着,是否要亮出怀中那块报名的令牌以解危机。

却在此时,忽见一位身穿大理寺官袍之人从远处匆匆赶来,面容十分熟悉。

她认出了那人,目光一亮,这下有救了!

白芷兰脸色一沉,立即冷声喝道:“大胆!本小姐乃当朝礼部侍郎白大人的长女,德妃娘娘的亲侄女,我看谁敢动我?”

领头官差上下打量着她,见她一身朴素青衫,头发用布条绑起,并无任何华贵首饰。

他当下仰头大笑:“你说你姑姑是德妃娘娘?我还说我娘是皇后娘娘呢!”

随即一声令下:“胆敢冒充皇亲国戚,罪加一等!来人,给我狠狠打!”

他得意洋洋,准备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手下官差们正提棍欲挥,忽然被一声厉喝止住:“住手!”

——喊话之人正是急急赶来的的大理寺刘少卿。

领头官差谄媚地躬身行礼,“见过刘大人,您老人家怎么亲自来现场了?小的正在缉拿拒捕的嫌犯……”

话未完,却听刘少卿怒斥道:“大胆!竟敢对德妃娘娘的侄女动手?我看你这差事是不想要了!”

领头官差目瞪口呆,“她、她真是……?”

他不敢置信地望向白芷兰,这女子穿着如此朴实无华,一看就像平民百姓,竟真是当今最得圣宠的德妃娘娘的侄女?!

他平日作威作福惯了,今日却失手得罪了贵人。他想到那位德妃素来护短,连得罪她贴身宫女的人都被抄了家,如今他竟开罪了她的亲侄女……

领头官差吓得扑通跪倒在地,高声求饶。

白芷兰仰着下巴冷冷看着他,心中冷笑:不是爱仗势欺人吗?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什么是真正的“仗势欺人”。

…………

一个时辰后,白芷兰已在大理寺内安然端坐,慢慢品着茶。

茶尚未饮尽,便有人来报,方才仗势欺人的官差已遭惩处,证人亦已寻得。

有几名早起开店的街坊能作证,白芷兰离开医馆的时间是卯时一刻。而验尸结果显示,死者遇害于子时前,远早于她离馆之时。

另有数人证实,凶器披帛乃白芷兰早已遗失之物,至于那香囊,在医馆内公开售卖,旁人极易取得。

白芷兰向一旁坐着的刘少卿行礼:“多谢刘大人,为小女洗清冤屈。”

刘少卿摆手道:“老夫与令尊是旧识了,贤侄女不必多礼。”

白芷兰之父与刘少卿年岁相仿,二人又皆为荫补入仕,以宫妃外戚的身份入朝为官,并非科举出身,故而常受朝中清流排挤。二人颇有几分惺惺相惜,因而两家交情深厚,往来频繁。

白芷兰又敬了他一杯茶,问道:“刘大人,随我一同被带来的那人如何了?”

“那名渔夫阿沅为此案重大嫌犯,命案现场发现了他的随身之物,眼下正在审讯中。”

白芷兰急问:“可有动刑?”

“既然是贤侄女作保之人,自然不会。”

白芷兰微蹙眉头,想到阿沅看起来似乎有些呆呆的,于是决定帮帮他。

她要来笔墨纸砚,研墨时心中暗自推敲起案情。

“阿沅绝非凶手。”她喃喃道,“以他的武功,若要杀人,一只手就能拧断齐小姐的脖子,断不至于用那薄弱的披帛——齐小姐颈上多道勒痕,凶手明显力道不足,令她挣扎良久才断气。”

她又想:“阿沅是渔夫,身上鱼腥味浓重。我和他短暂接触,身上尚且沾染上了鱼腥味。若他要杀齐小姐,二人必有接触,她衣物上断不会无味。而齐小姐尸体上,竟无半分鱼腥。”

她笔锋一转,继续道:“杀人动机呢?齐小姐身体未遭侵害,屋内却丢了件贵重珍宝。阿沅若为夺宝杀人,以我所观其轻功之高,早已逃之夭夭,又何必藏身于柜,等着被人发现?”

念及此,白芷兰更添几笔,心中更有一分笃定。阿沅曾救她三次,从不主动伤人,哪怕是防卫,也不见杀招。她相信,阿沅本性善良,不会为恶。

三页纸写毕,她将之托人呈交审讯官。

申时过半,终有人前来,告知她可缴纳赎金赎人。

白芷兰心中一喜,按照本朝律法,疑罪从赎,这是要放人了。

“白小姐,如今证据不足,此人尚不能定为凶手,暂时释放。不过其身份仍属可疑,小姐需多加小心。”

白芷兰接过一册口供,展开一看,是王渔夫的供词,记载了阿沅的情况。

原来,阿沅是王渔夫本月初从河里救上来的,醒来后自称失忆,什么也不记得了,身上无任何文牒或路引,身份难以辨别。

册中提到,阿沅在王渔夫家帮忙送鱼,力大如牛,勤劳耐劳,只是饭量极大,天天吃不饱。渔夫怀疑他是逃窜的囚犯,之前被关押着一直受饿,所以现在才这么能吃。

白芷兰看完,不禁莞尔。

“你赎的我?”

白芷兰闻声抬头,见“嫌犯”阿沅正站在她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对。”她的笑容愈加灿烂,“走吧,我带你去吃东西。”

“不吃。”

白芷兰惊讶:“为什么?你不饿了?”

阿沅警惕地看着她,“吃了女人给的食物,就会被弄晕。”

…………

白芷兰软磨硬泡,总算让阿沅给了“女人给的食物”第三次机会。

“没吃饱,还有吗?”

两张空盘子前,阿沅抹抹嘴,睁着湿漉漉地眼睛望着她。

白芷兰无奈一笑:是谁刚才还担心吃了会被弄晕?吃起来倒是一点不客气,竟毫无顾忌地连她的那份也一并吃了。

但白芷兰自然不会饿着“救命恩人”,索性带着他从街头吃到街尾。

夜幕渐垂,二人坐在即将打烊的面摊上。

白芷兰撑着下巴,瞧着阿沅狼吞虎咽地吃完一碗面,双颊鼓鼓地像只憨态可掬的小兽,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只见阿沅抬起头,眼巴巴地盯着她碗里一根未动的面条,问:

“你不吃吗?”

“太烫了,晾一会儿再吃。”

阿沅道:“哦,我还以为你不想吃。你要是不吃,可以给我吃。”

“……”

面条终于不烫了,白芷兰端起碗,正要喝一口面汤,却忽觉一股大力从头顶传来,脑袋猛地被阿沅按下,险些整张脸都埋进碗里。

白芷兰气得想打人,却突然听见头顶有破风之声划过。

一扭头,眼前赫然见到一枚飞镖直直钉在身旁的柱子上。

她刚一起身,就见那碗一口未动的面已飞了出去,迎向空中的几枚飞镖,炸出飞溅的汤花。

——有刺客!竟然有人敢在京城大街上公然行刺!

白芷兰被吓得一个激灵,拔腿就跑,却见阿沅一把掀起面摊的桌子,挡住了劈来的大刀。

桌子裂成两段,木屑纷飞。

面摊上的食客们早已吓得四散而逃,而那黑衣人目光如电,再次挥刀朝白芷兰砍来。

阿沅面沉如水,一把夺过面摊老板的铁勺,挡在她身前,与黑衣人缠斗起来。

白芷兰心跳如鼓,拖着被吓得瘫软的面摊老板,躲到大瓦罐后,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打量那黑衣人的穿着打扮和武器,确认了他就是早上在齐府要杀她的那人。

心中又惊又疑:这人竟是在追杀她!可是为何要杀她?此人就是杀害齐小姐的凶手吗?

正想着,却听见“噼啪”两声脆响,几枚飞镖猛然射向她藏身的瓦罐,瓦罐上瞬间裂开一道裂缝。

白芷兰脸色一变,连忙拉着老板向旁边一躲,瓦罐应声而裂,汤水奔涌而出,碎片四处飞溅。

抬头一望,只见黑衣人已掷出一大把飞镖,锋利的镖尖直冲她而来。

可这次,四周再无遮蔽物可藏身。

——完了,别人是瑜亮相争,打得难舍难分,她却要成了那船上借箭的倒霉草人了!

绝望之际,只见一道寒光飞速旋转而来,竟是阿沅将铁勺掷出,击飞了那些飞镖。

白芷兰刚刚松了一口气,却见阿沅因无寸铁护身,被黑衣人一刀劈向背部,鲜血四溅。

只看阿沅微微皱了下眉,动作却没有丝毫迟疑,反手一掌打向黑衣人的胸口,打得他连连后退。

黑衣人捂着胸口闷哼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却提刀再度逼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队巡防兵匆匆赶到,白芷兰大喊救命。

黑衣人见状不妙,转身飞身而逃,消失在夜色中。

…………

夜色深沉,京城西市的灯火渐渐熄灭,只剩下几盏孤灯在寒风中摇曳。

白芷兰万万没想到,自己竟能在如此危急之下平安返回医馆,这全靠阿沅的拼死相救。

而他如今靠在墙边,半点没有了方才的气势,只剩下为救她受的伤,和指间滴落的血。

白芷兰关上医馆大门,将寒风挡在屋外,点燃一盏昏黄的油灯。

“脱衣服。”

她话音刚落,就见对面的男子不动声色拢紧了衣襟,幽幽看过来。

白芷兰倒也不接茬,只假装看不懂其中含义,拿了药粉和纱布走到他背后,半点没有要退避的意思.

然而等了半天也不见眼前人有解开衣服的动作,白芷兰终于清了清嗓子,端出一副无所谓的语气来道:

“害羞什么,我是大夫。医者父母心,你就当我是你娘。”

“你的年纪……应该生不出我。”

白芷兰挑眉:“那就当你小娘。”

“……”

在白芷兰的威逼利诱下,这别扭的人终是缓缓褪去上衣,露出结实而瘦削的上半身。

白芷兰暗想:这家伙成天嚷着吃不饱,饭量那么大,怎么一点也不见胖?竟身上一丝多余的赘肉也无。

昏黄的油灯下,阿沅的肩胛骨随着呼吸轻轻起伏,背上那道新添的刀伤虽不深,却仍在渗血,需得尽快止血包扎。

更让白芷兰心惊的,是他身上密密麻麻的旧伤痕,尤其是侧腰处,那一道长四寸有余的狰狞伤疤。

她不禁蹙眉:阿沅身上为何会有如此多的旧伤?他到底是什么人?

小剧场:

小白:捡到流浪狗一只~带回家养!

阿圆:捡到饭票一枚(☆▽☆)

第3章 仗势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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