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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宣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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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瞬间,林空青瞳孔骤缩,强烈的危机感在她脑海疯狂炸响,她二话不说转身逃跑!却被猛地绊倒在地!

林空青转头看去,只见不知什么时候,一具尸身伸手抓住了她的脚踝!不仅如此,所有堆叠的尸山都开始蠕动,死去的灵力仿生一个接一个苏醒,瘫软着身子朝她爬来!

青色的灵力逸散如海,林空青被灵力仿生抓住手脚头发,她奋力挣扎着,看见每一个灵力仿生丹田处都闪过溯洄阵盘,阵盘上指针后推,血肉在仿生人的人造肉/体上迅速生长,生出麻木无神的眼球,一个接一个盯死了林空青。

——这些仿生人体内植入的都是青山灵根。

而生食嫡系血肉,是每一代青山人刻在骨血里的天性。

皮肉在被撕扯,钝齿咬遍四肢,剧烈的痛苦蒙上林空青脑海,她忍不住尖叫起来,像条濒死的鱼般垂死挣扎,却被无数双手脚紧紧按在砧板之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但这还算不了什么,下一瞬,她身上无数伤口竟自发出现溯时,刚被撕扯掉的血肉眨眼再生,致命的麻痒与疼痛交汇,林空青在那一刻意识急剧崩溃,却不待昏迷,溯洄阵法再度将她扯了回来!

“放开我……放开我!”林空青哭喊着,没有任何人回应她,她甚至连昏迷都做不到,只能清醒无比、痛苦无比地感受着自己一遍又一遍被撕扯吞噬。

“你肯定,是第一次感受谢氏诅咒。”

不远处,谢青时无动于衷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他用溯时催动了无数仿生人,肉身也在崩解,脸皮连肉带血的砸在脚底天青色阵盘之上,但他浑然无觉似的,只睁着一双天青色的义眼,一错不错地看着林空青。

“不然你怎么可能不疯呢。”

谢青时喃喃道:“我每一天,从你们抛弃我的每一天,都是在这样的痛苦中过来,死也死不了,活也活不下去。十七年,每一年我都在想,你们什么时候来带我走。但没有……从来没有……”

“谢羽时没有,你也没有,”谢青时手掌落得只剩森然白骨,“你回到青山外门那天,我以为你是来带我走的,我满心期待着,终于有了一点活下去的希望,结果还没见到我,你又走了,还带来一个让我彻底绝望的消息。”

“谢羽时,我的兄长,本应该救我的兄长,为了救别人……溯时用到肉/体崩溃,居然是为了救别人。”

谢青时喉口发出笑声,裸露的器官起伏,像是破旧的风箱,“我好恨啊……你和谢羽时,将我弃之不顾,一个接一个出生入死,居然是为了一个仿生人——我从来,从来没有这样想要一个人死。”

他抬起眼,林空青已经完全被灵力仿生淹没,裸露的人体爬满成山,只在缝隙里露出林空青尚且幼稚的面颊。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再尖叫,只死咬着牙关,隔着满目飘飞的天青星辰与他对上视线。

血亲,仇敌,期望,失望都融在那一刻的四目相对里。

林空青一双天青瞳孔蕴着血泪,脸上皮肉被灵力仿生咬去,鲜红的血顺着骨头滴落,又在溯洄阵中复原。

她看着谢青时,嘴型翕合,没有发出声音,谢青时却听见了她说什么。

她说,对不起。

那一瞬,

谢青时觉得可笑。

无数的回忆在血泪之间闪过脑海,他想起,十七年前那个夜晚,他与谢羽时尚且年幼,他把出逃机会让给谢羽时,让谢羽时抱着林空青逃跑的时候,谢羽时也是这么跟他说的。

他说对不起,等我安定了,我就回来找你。

他点头应好,随后在离开的前一刻,牵了一下妹妹的手。

刚出生的孩子掌心温热,小得不像样的五指只能抓住他一根指节。

他那时,并不知道未来。

只看着这个孩子觉得庆幸。

幸好她健康,以后不用留在青山,不像他。

不像他。

谢青时看着眼前被灵力仿生淹没的女孩,忽而紧紧抿唇,朝即将因痛苦而精神崩溃的女孩走去,抬起血肉粘连的五指,抓住了她最后挣扎的手。

白骨紧紧扣住那只细瘦的手掌,

像十七年前那个风雨欲来的夜。

“我诅咒你。”

他盯住林空青已经接近失焦的天青瞳眸。

“跟万万吞食青山谢氏的血脉一同诅咒你。”

声音极淡,极平,白骨流下的血顺着交叠的手掌,越过咀嚼的肉齿,砸在林空青眼角。

林空青瞳中重新泛出光芒,她看着眼前面孔,泪水止不住夺眶而出。

“你永远无法逃脱时间,永远无法逃脱谢氏诅咒,永远无法忍住愧疚。”

“你从此……“

“在这世上,再无亲人。”

话音落下,谢青时背后,镶刻地表的溯时阵盘忽然爆发出剧烈的灵光!

刺目的青光淹没视野里的所有,天青从谢氏的骨肉之中爆开,从最深的地底绵延千里——

一切都暂停了。

煌城寨,枪林弹雨的混战停止,疾风暴雨一般的炮弹枪弹停滞在空中,为家人伙伴、为凡人尊严而拼上最后一口气的战士被定格在原地,手中尖刀即将插入不久之前来此屠杀剿灭的半仙心口。

地下二层,在地震之下奔逃惊叫的人们争先恐后往上层涌,巨大响声之中,他们回过头,发现穹顶“羿”阳坠落,人造太阳散发着最后的光芒,光亮落在所有灾难中求生的人眼底。

人间边缘,带领失怙少年们前往自家领地寻求庇护的陈正一感受到了什么,回头看去,天青色的灵芒染遍地平线边缘。

世界,在时间暂停的那一刻开始变化。

万物在那一刹那停止,唯有血水中银白长发的半仙,睁开了眼睛。

*

滴答。

混着腥味的血水顺着额发滴落在地,楼寻撑在沙石之中,脊背顺着剧烈的咳嗽而不断起伏。

他身上衣物透湿,紧贴在皮肤上,刺骨的冷顺着表皮入骨,楼寻浑身都针扎似的疼,他奋力眼,瞳色已经恢复漆黑,眼前景象却是模糊的。

“长宣……萧长宣?”

喉口灼烧感还未褪去,出声时楼寻甚至认不出来这是自己的声音,但他一时也顾不得这些,用尽力气起身,往周围找去。

潮水冲刷着楼寻小腿,尚未痊愈的伤口泛出肿疼,楼寻一瘸一拐地在淹上来的血水中寻找,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猛地摔在水里。

腥咸味瞬间灌入鼻腔,窒息感跟柔软触感一同袭上脑海——是一截手腕。

迷蒙的意识刹那全部清醒,楼寻连起身都顾不上,连忙朝那人游去,将人从水中抱起,揽在怀里的那刻,他才猛地松了口气。

找到了。

没死。

还有呼吸。

楼寻从未这样庆幸过,甚至都有喜极而泣的冲动。

最挂心的人找到了,他终于有时间和余力去思考自己现在身处何地,楼寻疲惫地朝周围扫视。

视野里是一望无垠,波涛翻滚到地平线尽头的海洋,海水深红到发紫,泛着浓郁的魔气。

而不远处的海水之上,倾倒着四分五裂的凶兽尸体,头颅和四肢被极其残忍分割,落在汪洋之中,像是一座漆黑狰狞的岛。

——这里不是煌城寨。

楼寻迟钝地意识到了这个事实,但他最后的记忆只停留在萧长宣千钧一发之际从饕餮爪下救下他,并不清楚后面发生了什么,也没有力气思考他们怎么到这来的。

缓了很长一会,楼寻缓缓低头,想叫醒萧长宣,但低头时却一愣——

萧长宣正不安地拧起眉,整个人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嘴里似乎还在迷蒙念着什么。

楼寻一惊,伸手探他额头,“萧长宣?”

掌心一片滚烫,楼寻瞬间心下一沉,想要启阵治疗,灵脉却干涩得毫无反应。

天地空茫,四下无人,楼寻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他却咬了咬牙,倾身背起了萧长宣。

不比寻常人,萧长宣身量很高,体型精壮,整个人的重量压上来时,楼寻差一点起不了身,他生怕将人摔下去,只能喘着粗气,一点一点挪动脚步。

涨潮的海水冲刷着一切,楼寻听见了清脆铃铛声,跟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响,成了他唯一的支撑。

肩头皮肤越来越烫,估计是实在难受得打紧,萧长宣一直在往楼寻颈边磨蹭,呓语从他唇齿里溢出,却又听不清在说什么。

楼寻实在怕他就这么烧出事来,他偏额抵了抵萧长宣鬓发,想让他醒一醒。

能出一点声也好,出一点声他就不会这么心慌了。

“萧长宣。”

楼寻艰难地往前走着,耳畔没有回应。

他只好一遍又一遍叫着他的名字,不知走了多久,说话时嗓子哑得如同龟裂,他才终于听到了一声极为、极为轻微的——

“我在。”

听见回应的那瞬间,楼寻眼圈忽然就红了,但他极度渴水,没办法哭,只有声音里若有似无的哽咽彰显着他的委屈。

“别睡了,我叫你,你一直不应……别睡了……”

肩头的人似乎虚弱至极,闻言无声地笑了一下,吐气很近。

“楼寻,不要哭。”

他连说话都没有声音,一句话里好几个字都听不见,楼寻忍下呜咽,“你等我,我带你出去,我看到房屋了,马上就有救了。”

“嗯。”

“不要睡。”

“嗯。”

“萧长宣。”

“……我在。”

视线尽头,漆黑的屋顶距离他们还有大概几百米,楼寻一生都没走过这样沉重而慌乱的路,他胆战心惊地感受着背上萧长宣的呼吸起伏,生怕他下一秒就咽了气。

两人断断续续说着话,一直到走到建筑门口才停下。

楼寻抬起头,这才发现眼前是个不知荒废了多少年的神寺。寺门破败藏灰,神坛处不见神像,反而搭起了一座简陋的戏台,悬顶两侧,丝线吊着两只衣着褴褛的木偶,一只萧然站立,一只俯首称臣。

楼寻小心翼翼地将萧长宣放在神坛前,他在这个地方感受到了一丝微弱的灵力,只要有灵力,就能恢复,就能救萧长宣。

“等我。”

几乎没有犹豫,楼寻迅速起吸灵阵,干涩的灵脉以剧痛向他发出反噬警告,但他全然不管,那丝微弱的灵力很快顺着阵盘流入灵脉丹田,还没来得及运转一个周天,就再度被渡了出去。

泛着些微血光的治疗阵在萧长宣眉心出现,灵光照耀之下,潮红终于从气若游丝的魔尊脸上缓缓褪去,他紧拧的眉心也逐渐松开,强撑的意识再也抵挡不住,陷入沉睡。

见眼前人呼吸平稳下来,楼寻心中一块大石可算重重落地,他实在累极,紧跟着躺倒在萧长宣旁边,浑身上下的酸痛这才后知后觉漫上来。

他最后,侧头望了萧长宣一眼。

随后朝萧长宣靠去,额头抵在他心口,直到听见心跳声,才蜷缩着缓缓睡去。

*

“神州绵绵,始神开天。”

“天星分仙,娲祖创人。”

“天地生灵,泽被寰瀛。”

……

……有人在唱戏。

忽远忽近的声音落在耳畔,楼寻缓缓睁开眼,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

“醒了?”

楼寻一怔,朝声源看去,见萧长宣不知什么时候醒了,站在远处。

他换了身雪白的衣裳,衣角绣着流光婉转的暗纹,身上那些叮当作响的银蝶铃铛全部被摘下,瞧上去身长玉立,俊逸出尘,宛如芝兰玉树,像极了在醉花楼时的端方公子模样。

但又有哪里不一样。

楼寻很少见他打扮得这么清秀,不由得多看了两眼,才起身问道:“你怎么起来了?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他很少说这么多话,声音也过分虚弱,但萧长宣似乎没有察觉不对,只是朝他笑了笑,“嗯……托你的福,应该是好很多了。”

“过来,”他向楼寻招了招手,“刚开演。”

“……什么刚开演?”楼寻觉得有些怪异,转头看向戏台,旋即一愣。

只见方才还荒废破败的戏台眨眼成了金马玉堂,弦歌四起,敷白执剑的木偶人踏云而起,飘然若仙。

这怎么可能?

他立刻意识到了什么,眉眼倏然沉下,戒备地看着眼前人。

“你不是萧长宣,”楼寻眼底染上半抹血红,“他呢?”

“……你反应倒是很快。”

“萧长宣”负手站立,偏眸看他时,眸中温和不改,像长辈看待胡闹的小辈,又像神灵俯视蝼蚁。

他目光在楼寻脸上扫过,忽而意味深长道:“模样倒是不错,不怪他当年一见倾心。”

“休顾左右而言他!他呢!?”楼寻眸底显露杀心。

“就是脾气不好。”那人慢吞吞补了一句,

楼寻彻底没了耐心,手背阵法一晃,台上木偶人的剑就到了他手上,他才休息没多久,拿剑的手都在抖,杀心却分毫不减。

见状,那人轻笑一声,“你急什么?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是我,我也是他,何必如此杀气腾腾,坏了我一台好戏。”

楼寻横剑身侧,剑光雪亮,“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萧长宣”无奈摇了摇头,弦歌竹乐中,他叹了口气,目光深沉且柔和。

“他强杀饕餮过度虚弱,后来谢氏族人又发动了一场大规模溯时,他受其影响,现在被困在自己的记忆里面,你想找他,出了这道门,就能看见他。”

楼寻二话不说往外走。

那人却叫住了他,“但你要想好。”

他转过身,与楼寻对视,楼寻这才注意到他漆紫眼瞳深处,鎏金色的瞳孔。

“他的记忆苦痛并非一般人能承担,连我都不敢保证是否会迷失其中,你若出事,结果只有一种,那就是与他一同神魂两亡。这样也要去吗?”

楼寻不答,脸上毫无退缩之意。

那人便又笑了笑,向楼寻扔过来了一支红玉耳坠,“这个,你拿着,必要时刻也许能救命。”

楼寻稳稳接住,垂眸扫了一眼——他见过这支耳坠,刚入青山时,萧长宣把它坠在自己左耳,扬言稳定易容阵,实则用以满足自己的恶趣审美。

他捏紧耳坠,抬头看向那人,问:“你是谁?”

那人沉默了一会,偏过脸,声音轻得快要消失在风中。

“宣泽。”

“吾名,宣泽。”

好啦!第二卷椒盐羊堂讲完啦!

这卷真是写得我又痛苦又爽,埋了好多好多条支线,写一半的时候自己都有点写懵了,再加上临近期末事情又多,一次接一次的断更(对不起我错了再也不会了)(哭)

这卷讲了很多很多在命运里挣扎的人们。

分成了半仙,凡人,还有主角团三个部分去铺垫和讲述。

半仙线是谢羽时,谢青时(包括林空青),三个可怜的谢家人,在青山谢氏这等高门显贵的门庭出生,结果一个死一个疯一个即将要愧疚半生。还有就是余慎(北部家族)

凡人线是煌城寨治安队成员的转变,以及何芳草。(从麻木顺从到为自己争一口气,从愚昧的活到清醒的死)

主角团就林空青(谢氏支线),万山游(九重天铺垫),长宣(帝都天重,北部责任,还有跟宣泽共体),小楼(椒羊堂变故,身世前尘,跟仿生人半仙这种特殊身份)

这些支线交错在一起,最后其实都落成两个字,那就是压迫。

所有人都是在畸形世道压迫之下活着的可怜人,阶级地位的不同只能让他们各有各的痛苦。

这一卷我尽我所能去深化三个大阶层(半仙,凡人,仿生人)的矛盾,又将三个大阶层里面的各部矛盾深挖(煌城寨凡人欺负凡人,灵力仿生里半仙屠戮半仙)。

有时候真的很怕自己笔力不够,非常希望自己讲清楚了,能够将故事讲得让人理解。(作为作者我实在有太多需要学习的地方了)

下一卷叫神都玉兰。

这一卷主要倾向于前尘往事,长宣和小楼的前世今生,不会太长,大概会写十五章左右

悄悄告诉你们,其实我当初构思谢羽时的时候,觉得他对楼寻又好又贴心,跟萧长宣这种不是在骗楼寻就是在骗楼寻路上的攻一比,我嘞个豆,超有竞争力啊!

但是宝宝们,你们看完这卷会明白,这个世上没有比萧长宣更适合楼寻的人,他们命运纠缠的程度无人可比拟!

讲完这卷就进入强制爱了()没错,我们还有强制爱环节,至于怎么强制爱,咱就保个密(比心)反正超带感,特别戳我XP

第63章 宣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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