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长安。”

莫长安背脊一僵，慢半拍的将手上的东西放下，

“怎，怎么了…”

手指有些无措的蜷缩几下。

许玉安扶额，他将人手边的东西收拾到一边，搬来椅子，

“坐，我们聊聊。”

莫长安听话坐下。

开启这个话题对于许玉安这种人来说有些难以开口，但时间紧任务重，不谈不行了。

双手使劲揉搓几下，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

“长安，你…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挺对不起我的？”

许玉安被自己的话激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虽然矫情，但他从那天以后，的确在莫长安的改变中逐渐意识到了自己好像在这段感情中忽然变成了“奉献者”，而莫长安则因为自己的付出在极力弥补。

莫长安闻言也愣了一下，抬头望着许玉安，两人互相看了几秒，在许玉安忍不住想结束这个话题的时候莫长安终于开口了。

“我不应该这么觉得吗？”

事实如此。

许玉安听到这答案双手捂脸，忽然抬头想说什么，又将头埋了下去，又抬头，反反复复几次。

“啊——”

许玉安痛苦面具。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哎…不是，你不用觉得自己对不起我。”

莫长安垂眼，

“可是我没办法不认为我对不起你。”

“扶摇直上的路你已经走了大半，这路却因为我断了，你让我怎么无动于衷。”

许玉安站起来，

“这怎么能怪你？这明明就是…那个人的错！”

“可要是我不招惹你，谁也抓不到你的把柄。”

逻辑通。

许玉安绝望的啪叽一下倒在莫长安腿边，

不是说是无脑小说世界吗，莫长安这种时候头脑怎么能清晰成这样…

莫长安看着许玉安，

“我让你感到不舒服了吗？”

许玉安抬头，将他的双手握住，眼神虔诚，

“莫长安，我爱你。”

莫长安眼睛颤了颤，小声回答“我知道。”

许玉安的思路一下子就清晰了，

“我爱你，所以我发现你觉得自己对不起我的时候我很伤心，你很愧疚，想弥补我，可是我只是希望你也爱我，我希望我爱你这件事带给你的是好处和快乐，你懂吗？”

莫长安被这话说的沉默了很久，

”那以后呢？“

许玉安不解，

”什么？”

莫长安情绪忽然激动起来，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

“你现在不觉得是付出，那以后呢？！你以后要是后悔了，要是知道了自己错过了什么，要是恨我怎么办？！我只是不想在那个时候说不出一点反驳的话罢了！”

说着整个人像是被撕下了面具般，完全没有了这几天的平静，整个人陷入一种无休止的崩溃之中。

许玉安听到这话也低下了头，拼命的克制着自己的眼泪，

伸手将人抱住。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

“我…我不是不想当官，要不也不会科考了不是？”

莫长安在他怀里猛地抽搐一下，许玉安听到了他的低声呜咽。

“我当时就是想着，想着我要是答应了第一个条件，当然可以虚与委蛇，但是我就是…哎…”

“我就是想光明正大的爱你，莫长安，我就是不愿意答应。你值得，你懂吗？我就是满脑子觉得你凭什么不被人坚定的选择，那个人他就是在欺负你…我不愿意。”

“我很生气。”

“当时我选你的时候，你高兴吗？”

许玉安感受到怀里人的泪水不停，将人抱得更紧，

“人就活那么几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我就是怕你午夜梦回的时候怀疑自己的眼光嘛…”

也怕你怀疑自己。

上辈子许玉安自己就是在二十几岁突然进入了这个世界，当年总以为时间很多，做了满屋子的计划也跟着自己一起在那个世界消失了，到最后记得的，其实也就那么几个人几个瞬间。

许玉安没想那么多，人嘛，高兴最重要。

“高兴。”

莫长安回答，

“我当时高兴疯了。”

许玉安点点头，不想让气氛这么沉闷下去，夸张的大叫一声，

“行！高兴就行！”

莫长安说出心里话，许玉安心里也松了口气。

…

院里的女弟子们经过书房时总是窃窃私语，孙渺望去时就看到树上一人身着蓝衣，恍若谪仙。

赶走旁观的人，自己几步跃上枝丫。

“喝酒不带我？”

肖瑚眼神涣散几秒才重新聚合，满不在乎的将酒壶扔到地上，偏头闭目。

孙渺干惯了这种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也不觉得怠慢，

树枝够粗，她找准了位置就坐在肖瑚身旁。

抬眼望天。

“每年这天都喝的烂醉，你也就是遇到了我这么好的人。换了旁人早就不愿意管你了…”

说着跳下树，走进里屋。

肖瑚迷离之间感受到身旁人的离去，挣扎着睁开眼。

一张被褥从天而降。

孙渺看到肖瑚，笑出了声，

“找我？算你还有点良心。”

“行了，我守着你，睡吧。”

…

城外小屋。

吴远信打心底里觉得自己这种学渣理解不了学习好的人的想法，

一掌敲下去。

“还想不开呢？榜眼就榜眼呗，我觉得挺好的。吃饭！”

手指着自家弟弟可爱的脸，

“你够了啊，两天没好好吃饭了，今天再不吃我真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