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释假装没听见，反而冲着秦楚笑说:“楚哥哥，找时间再带我去见晓晓呗，我可答应要给她……”“广场杨丽萍，我家门禁快到了，拜拜。”秦楚淡淡的说了声，他可不想当挡箭牌，在家已经够头了，没必要掺和别人家的闲事。

沈释勉强的抬眼：秦楚走到了一盏昏黄的路灯下，背影勾勒出几分温凉。晋元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他面前，无奈又耐心。沈释没分给他一个眼神，径直往外走。晋元好脾气的跟在他身后，盯着前面吊儿郎当又倔强的背影，

崽崽，他在心底悄悄喊了声。

秦家。“不省心。”秦德刚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秦楚清楚的听见。晓晓偷偷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死人脸，拉着脸给谁看。”李元情正在陪晓晓看故事书。

秦楚拉着门的手顿住，心底火气不断往上冒，寂静了几秒，“对不起啊，爸爸妈妈，我下次不这样了。”回头，微笑，道歉。李元情的脸色缓和了些，秦楚这才进了卧室——不能关门，否则他俩又会觉得刚才的道歉含赌气的成分。

窒息，是他在这个家十八年来唯一的感受，活的像个光鲜亮丽的假人。他回头看了眼门：没人，才小心翼翼地将防晒服的袖子往上拉了拉——小臂上纵横斑驳的疤痕，肘腕处更甚，横着片青肿殷红。他不在意地用指尖狠抠一道结了疤的伤。

“嘶”

痛感刺激了神经，秦楚捻了捻抠下的血疤，

又活过来了。

“崽崽”

沈释装听不见，猛地拉开防盗门，沈启正坐在沙发上抽烟，沈母早躲卧室看电视了。“沈释啊，吃饭没？晋元，呃，你先……”

“过来”沈释完全无视坐立不安的沈启，都是你自找的，狗男人。他站在卧室门前，看向晋元，“过来”

十八岁的男生早已过了变声期，沈释的烟嗓却还含着点少时的清澈。晋元替他关上卧室的门，稍有局促的倚在门边，“崽崽，”他试探的轻声说“不是我要求来的，我在这呆四天，就走。”沈释坐在床沿，冷着脸不说话:晋元卑微又无措的语气熟悉的让他只想揪着他的领子，狠狠地质问他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你呆多久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沈释偷偷的打量晋元:他似乎有点受伤，冷淡又别扭的问:“你睡哪张床？”他家是标准的两厅两室，他可不觉得沈母好心到让给他一张床。“我住宾馆，南水大学旁边”

屋内寂静了许久，沈释只听见门的开合声和脚步声，他慢慢抬起头，看见书桌上端端正正的放着一只崭新的保温杯，杯子里盛着四分之三的温水，蓦地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