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买的教材资料在李可儿的跑腿帮忙下终于齐了。
顾司祁看着她堆在床头柜上的书有些不可思议，至少也有十本了。
叶初是学理的，除了书还买了练习资料。
叶初架好病床上的饭桌，顾司祁好奇的过来看她学习，随手翻了几页问：“挺简单的，你没学过吗？”
这句话但凡换个人说都有些欠揍，可是顾司祁说话的时候眼睛里是真的疑问，还有点不可置信。
叶初真是气笑了，拿出物理练习资料，特意找了一个字多看不懂的最后一题，叶初盘腿坐在床上，让顾司祁坐她对面。
顾司祁从拿到题开始就屏蔽外在声音了，坐下来就开始拿笔打草稿。
叶初虽然成绩好但并不妨碍她不喜欢物理，物理对她而言只是为了应对考试，够用就行绝不探索。
顾司祁写完的时候，叶初特意看眼手机，十分钟不到。
叶初翻到最后一页发现他写的不仅答案对而且步骤少。
“可以啊，对的，你以前上过学？”叶初看面前正在翻书的顾司祁问。
“没去学校上过，以前是爷爷教的，后来就自学，我去年就已经考上大学了，只不过不想去上，办理了休学。”
叶初她们今年同岁，但是她大月份，因为上学晚，所以现在看来是她小一届。
叶初抬头认真的看过顾司祁后感慨：老天对他也算是怜爱了，果然人不是有还有，失去了很多但是还好有拥有的天赋。
叶初看他一天天的重复做每一件事，就有点好奇如果打乱了他的节奏，那么他的下线又会在哪。
“顾司祁你把我当什么？”
叶初突如其来的一问让顾司祁有些懵圈：“啊？”
“怎么很难说吗？你怎么认为就怎么说。”
顾司祁小声的反问：“我认为是什么就一定是吗？”
叶初陡然间就明白了他的顾虑：“放心绝不会让你自作多情，说吧。”
顾司祁偷瞄她开口道：“朋友。”
“呵”叶初刚说完。
顾司祁立马改口，大声说：“好朋友。”
叶初没好气的白他一眼：“这还差不多，差点就变成我自作多情了。”
顾司祁讨好的笑笑。
叶初紧接着说：“作为好朋友，应不应该互帮互助呢？”
顾司祁严肃认真的点头道：“应该。”
叶初示意他放轻松：“也不是什么两肋插刀的大事，就平时我不会的教教我，这不过分吧？”
顾司祁摇摇头，说实话他还挺乐意的，毕竟学习对他而言还挺有趣。
“我呢，也不会让你白干，每周带你买一次零食，手机你随意，还给你每天带饭，够意思了吧。”
顾司祁笑得眼睛都变成了小月牙开心的直点头。
你别说小顾老师还是很认真的，以前是一心一意的玩魔方，现在时不时看一下叶初的学习进度，不论叶初错了几次，他都能很有耐心的再说一遍直到她弄懂。
现在还学会盯着她考试，给她批改试卷，弄得叶初都不敢喊他小疯子了，只要有问题就是小顾老师，如果生气了就会喊他小疯子，平时有外人就是喊小祁。
张磊给他们做检查发现效果真的良性向上，既充实又有益，当然并不适用于所有人。
偶尔他还帮忙纠正叶初的错题呢。
到周日晚上算是顾司祁期待很久了，他的零食早就吃完了，叶初分给他后也没了，本来顾司祁是不舍得吃的，但是叶初说如果周日前他没有吃完她就不会再买了，顾司祁只好一边用幽怨的眼神谴责叶初一边吃的香喷喷。
23号精神病院真的很大，光大门就四个了，里面的楼层像小区一样多，食堂也有六个，每个地方都是分区的重症区，中等区以及轻度，其实她们这就是最自由的地方，其他区都有严格时间把控，重症区出门都要有人看，所以除了她们经常走动的地方其他地方也很少会去也不能去。
新开的超市距离她们的病房有些距离，叶初说实话也没去过。
她们和李可儿说了一声带上手机就出发了。
顾司祁包裹的很齐全，不仅穿上薄卫衣还带了帽子和口罩。
叶初看他全副武装不理解的问：“你之前不是去过食堂吗？也没这样啊。”
顾司祁带着口罩闷闷的声音传来：“之前人少而且我很熟悉了，去陌生的地方不喜欢别人看我。”
叶初哭笑不得的说：“那你这样不是更引起别人的注意吗？”
“这样最起码我有安全感，别人又看不见我的脸。”说完给叶初一个你什么都不懂得眼神。
叶初耸耸肩随他喽。
还别说路上的人还是比平常多的也有可能是因为已经秋天了还不是很热。
顾司祁走路基本上是贴着她走，就是你能想象一条大狗畏畏缩缩的躲在一只小猫后面，叶初心想：她才是大猫才对，小祁应该叫大狗。想着不经意间笑出声，顾司祁不明所以的看她，她又故作正经的咳嗽两声带过。
路上还遇见了王夏晨，她很吃惊地看着叶初和顾司祁，但是保持距离的笑笑也算是打个招呼，叶初自从和她聊过就觉得她是披着羊皮的狼，反正目的不纯，点点头算是回应。
她们走了快二十分钟才到这新开的大超市，顾司祁估计很久没置身在这么多人中，总之很不自在。
叶初看一米八的人都快弯成一米七了，看着周围不经意间悄咪的打量，叶初都有些不自在了，一把牵过拽着她衣服的手，顾司祁还把手往后缩，叶初凑到他耳边：“也不是第一次了，大清都亡了，你就是民国牵个手都不犯法，还有别偷感这么重行吗？周围的人都在看我们，我都快自闭了。”
顾司祁听她这么说把手递给她，稍微直起了身子，这样看去其实很想热恋中的男女去哪都甜蜜腻歪。
顾司祁也是真的害怕，手心冰凉还有虚汗，叶初见状握的更紧给他点底气。
他俩直奔零食区，叶初从旁边推了一辆推车，叶初放开顾司祁的手，顾司祁还感到有些空落落的，下一秒叶初就把他的手放在了推车上，两只手握紧推车架倒也自在了很多。
叶初买东西很快也不看价格，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拿，顾司祁都用不着回话。
“这个猪肉脯多拿点，还有泡椒凤爪，鸭脖，虎皮风爪……都拿点，你可以都去尝试一下看看喜欢那种。”
“这里还有薯片，饼干还有辣条我喜欢吃。”
“这个来点，这个也来点。”
……
顾司祁就跟在后面接过袋子放进推车里。
“很多你都没尝试过，我都买了一点，你到时候回去尝试，下次你就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了。”叶初继续选零食。
买零食花钱花了四百多，顾司祁看她用手机支付还有些好奇，估计是太久没出去过，已经有了代沟。
到门口准备回去，顾司祁拎完右手准备拎左手，叶初制止了他，自己拎过后牵上他的手。
“我拎小袋你拎大袋。”叶初拉过他往回去路上走。
顾司祁本来是不想让她拎的但是手里面她的手小小软软的又不舍得放下，于是他抢过她手里的大袋子，一只手拎两大袋，叶初就拎点薯片。
叶初不经意间抬头看见今天的月亮格外的圆，胳膊肘捣捣顾司祁抬头看，很简单的小幸福居然可以在精神病院里得到满足倒有些命运弄人了。
她们俩刚回去就被护士站的李可儿叫住，说是有人给顾司祁送的秋服到了，看他们也不好拎就主动帮他们拎过去，叶初在进入大门时就已经松开顾司祁的手，顾司祁有些空落落的心不在焉，也不晓得在想什么。
李可儿拎了一袋，还有一袋叶初接过顾司祁手中的零食示意他自己去拎。
其实夏天还好穿病服就行，可是秋冬天还是穿自己的衣服才保暖，不过中级和重症区有定制的服装。
李可儿出门的时候，叶初拿了几袋看她平常喜欢吃的零食给她。
顾司祁回来后直奔洗手间洗手，其实这是他的习惯，但是叶初觉得这顶多算洁癖不算病，毕竟又不要求她。
她吃着零食躺在床上看他在衣柜那收拾衣服，清一色的黑白灰，不过还是挺潮流的，还有破洞裤啥的。顾司祁确实很有条理同色系挂一起，秋冬分开放……
叶初心想这说实话真的算是极品了，如果洁癖加一点点强迫症算病的话她也想得了。
叶初出去洗完澡回来顾司祁也洗好了正自觉地用她的手机看哆啦A梦，自从用她的手机看后再也没看过电视了，因为电视还要看广告，这对顾司祁以前来说算是小小的烦恼了。
顾司祁看她回来头发不吹就想往床上去，立马制止她：“吹头发。”
叶初刚进来的时候头发就已经到脖子下面一点了，这会儿过去几个月了，头发已经快到腰了，自然是愈发讨厌吹头发，别说吹头发就是洗头都要做很久的思想斗争。
叶初不在意的说：“没事的过会就干了。”
顾司祁讨厌身上有水而且是一滴一滴的落在身上，衣服在淹湿后黏在身上，光是看着都觉得感同身受，所以雨天他很少出门，就连跑完步也是飞速跑去洗澡。
上次他没吹头发是因为没了意识和状态，自然不会在意这些了。
顾司祁跑去拿来吹风机，叶初很烦躁说：“我不吹。”
他撇撇嘴说：“我帮你吹，行吗？”
叶初这才松口说：“好吧。”
顾司祁给她吹头发很小心翼翼，等过了一会，叶初摸摸发梢都干了：“别吹了，可以了。”
顾司祁不听她的，等他收了吹风机，叶初一摸，基本上只有一点点润了，顾司祁很满足的继续去看他的动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