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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回辰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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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出发的日子,在府里与父母姊妹告了别,护卫随从拥护着两辆马车缓缓出了蔷薇巷。

出了城门,却见早已等在那的人,谢衍见他们的车队出了城门,便跳下了马背,身后马车上的帘子也被掀开,走下来的正是谢绾和辛悦。白芷下了马车,三人围在一起说小话。

“你怎么带她们等在这里,不是说好不送行的吗?”

“我倒不乐意来送你,是她们俩舍不得四表妹。”

“可惜你不能同去,这一路南下的风景,我先替你看了吧!”

谢衍听到他说风凉话,忍不住就要上前捶他,他若不是实在走不开,必然是要跟他们一起前往的。

“此去照顾好四表妹,也照顾好你自己,过了年就要春围,学问也不要懈怠!”

“知道,你放心!”

俩人又互道了珍重,那边小姐妹也说完了体己话。

白芷上的马车,掀开车窗的帘子,对着谢衍笑嘻嘻的道。

“表哥,等我回来喝你的喜酒!”

谢衍听了,一脸坦然,先前突起的心思也放下了。

“好,你可早些回来!”

“知道了,你们都回吧!”

车队再次启程,这一路走走停停,或许是归心似箭,白芷也不觉得多辛苦,只盼着快些到达辰州。

“哥哥快看,芙蓉花开了!”

“真好看!”

“如今还没到真正的花期,这几棵树算开的早的。”

“可要去摘一些回来。”

“不用了,到了辰州,满大街都是,不怕没得摘。”

“好!那我们加快速度,争取早日到达。”

“嗯!”

车队又走了几天,终于到了从小长大的方。

金素不喜热闹,所以在辰州置办的宅院是在一处半山腰的庄子上,离县城里有一个时辰的距离。周围有一个村庄,住着几十户人家,家里田产都由村里的佃户打理。所以白芷从小就是在乡野长大,金素虽从小教她京里的礼仪,也请了教书先生教她学文习字,但上一世的她惯会偷懒,没认真读书,礼仪也学的不好,所以后来回到京中也难改乡野气。如今重活一世,再不会犯先前的错误,但是她最怀念的却是在这乡野生活的时光。

“小姐,是小姐回来啦!”

“是了…是了,我还以为自己老眼昏花了!”

“张伯,徐伯!是我回来了!”

“哎呀,老奴这就去给夫人报信。”

府里的管家徐伯,一转身就往府里跑去,那速度都赶上青壮年了。

“您怎么也不捎个信回来,夫人若是知道你要回来得多开心啊。”

“我人回来了不就是最好的,张伯,家里可都还好?”

“好着呢,这眼看就要秋收了,今日我正好与管家去田里看了看,佃户们都伺候的细心,是个大丰年。”

“那就好,我带了哥哥回来,等秋收时我们一起去看。”

“见过少爷!”

张伯是家里的账房先生,不是奴仆,但也知道白喆身份尊贵,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

“不必多礼!这些年家里多亏你们照顾了。”

“不敢,不敢!”

见惯了大人物的高高在上,这般谦和的倒是少有,张伯对这位少爷也多了些好感。

“安宁,我的安宁回来啦!”

“娘亲…”

白芷看着从屋内走出来的金素,瞬间眼眶就湿了,快步跑去,金素也张开双臂迎向女儿。

“怎得这般瘦,我可怜的孩子!”

这一句话倒把白芷给逗乐了,她想过娘亲肯定会这样说。

“娘亲,我这是长高了长大了,自然不是以前那个小胖墩了。”

“是呢,小姐是长大了,现在是顶顶好看的。”

金素身边的婆子,抹了抹眼角的泪,在一旁安慰着道。

金素又仔细打量了白芷,瘦是瘦了,气色却也很好,眉眼间像极了她父亲,好看的很。

余光里看到了她身后的少年,眉眼与白芷相似,金素心里瞬间咯噔一下。

白芷注意到母亲的变化,她将白喆拉到母亲面前。

“娘亲,这是三哥哥。”

“儿子拜见娘!”

“不…不可!”

见着这个给自己行跪拜礼的少年,金素赶忙就要上去搀扶。

“娘亲,这是哥哥应该做的,父亲既准许他来,自然什么都是随了哥哥的心意。”

“好!”

金素泪眼婆娑的见着亲生儿子给自己行大礼,抓着白芷的手,久久不放开,她知道能有今天的结果这个女儿用心良多,能见着亲子一面,圆了她这一生的遗憾。

“好孩子,快起来吧!”

“我们这次回来,时间赶的巧,能陪您一起过中秋,我都好久没有吃过母亲做的月饼了。”

“今年让你吃个够,把这几年都补上!”

“那哥哥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他这么些年可攒的不少。”

“不怕,多少我都吃得下。”

几人打趣着回了内室,悲伤的情绪渐渐也消散了,金素忙着叫下人准备房间,又张罗着准备吃食,忙忙碌碌的就只剩下团聚的喜悦。

晚上白芷硬是没脸没皮的挤上了金素的床,像小时候一样搂着娘亲的胳膊睡说小话。

“娘亲,你今天开心吗?”

“开心,这一生最开心的时光莫过于此了。”

“我也开心!”

“我之前还担心你在京里过得不好,如今看来你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是娘亲将我教养的好,在京里父亲母亲都对我很好,哥哥姐姐对我也很照顾。”

“是安宁自己懂事!”

“娘亲,你不想问一问哥哥的事吗?”

“白家的嫡子没有不好的,如今见着的人哪还有什么要问的?”

“被迫母子分离,娘亲你不怨怪吗?”

“那你可怨怪?”

“不怪,能在娘亲身边长大,我很欢喜。”

“娘亲自然也不怪的,我出生寒微,家里遭了难被卖到白府当下人,夫人怀了大小姐,见我本分便将我抬了姨娘,后来有了身孕也没有被为难过,抱走孩子,老爷夫人都有问过我的想法,是我自己同意的。我有什么好怨怪的,只是对不起你而已。”

“娘亲没有对不起我,哥哥得到了父母的爱护,我也得到了娘亲全部的爱。”

“只是你本该在金玉堆里长大,却被我带到这乡野。”

“在娘亲身边的日子,就是最好的。金玉堆好,天空水阔自由自在的生活也很好,我是一边享受着锦衣玉食一边又看过这天高云阔,岂不是最最好的。”

“我的小安宁长大了,娘亲很放心。”

像小时候一样在金素的怀里入睡,这是她经历两世又重新得到的温暖,好像漂泊的船终于回到了她的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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