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岛萤，是之前合宿的时候，乌野那边的队员，对吧？”怜奈换了个电视节目，突然问，“你蛮中意月岛的嘛，之前不是还教他怎么拦球了。”

黑尾在看书，闻言笑道：“对。不过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赤苇说的，所以问一下，怕认错人。”怜奈打开手机，把自己的聊天记录给黑尾看。

黑尾接过手机，皱眉仔细看起来。怜奈跟赤苇几乎天天聊天，内容也是五花八门。

比如赤苇经常问怜奈吃饭吃得多吗，怜奈回答“还可以，没怎么有胃口”，赤苇就说“吃点开胃的可能会好点”。

其他的更是让他无名火起，赤苇前几天问“跟黑尾前辈的事解决了吗”，怜奈说差不多了，赤苇竟然紧接着问“那决定要继续了吗”，怜奈则回答“嗯，决定好了”。

喂，这小子什么意思啊。他咬着牙继续看，赤苇说了句“木兔前辈说他有点想月岛了，想跟月岛一块练习”。

哦，怪不得怜奈要问月岛是谁。他有点得意，哼，怜奈还不是问他，根本都不会问赤苇。

怜奈回了句：“你们真的很喜欢排球啊。”

聊天记录里的时间很清晰，隔了几分钟，赤苇才回答：“嗯，也许就像你喜欢跳舞一样。”

哈？黑尾有点被吓到了，赤苇已经能自如地跟怜奈说这些了吗？

怜奈看样子也没什么反应，回答：“现在的喜欢，当然比不上以前喜欢的程度了。”

“我没见过你跳舞的样子，很可惜。”赤苇说。

怜奈发了个表情包，“没什么啦，很普通的，也只是一个兴趣。”

“木兔前辈说你跳舞的时候很漂亮，当然，不跳舞的时候也是。所以很想看看。”赤苇揪着这个事不放了。

不过怜奈倒是回复了：“等有空的时候，跳一个简单的舞好了。”

臭小子，诡计得逞了。

黑尾看得气愤，放下手机，就要跟怜奈撒娇，“干什么啊，以后不要理赤苇了，把他删掉！”

“为什么？”怜奈不是很明白，笑着揉了揉黑尾的头发，“删掉人很不礼貌吧。”

黑尾突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是他把怜奈看得太脆弱了，一直不敢在她面前提跳舞和车祸这些事。但现在看来，怜奈并不像他以为的这样脆弱。她有承受这些的勇气，她足够勇敢，这些事情早就翻篇了。

这么说来，他还要感谢赤苇，让他意识到这些。

他心里无限柔软，搂住她的肩膀，笑个不停，“我们怜奈长大了啊。”

？

怜奈不明白黑尾为什么突然这样，但还是顺着他的话，回答：“对哦。”

－ － －

“可是啊，如果不是排球部经理的话，就只能坐在观众席上啊。”山本极力劝说着，把事情掰开说了几遍，脸上带了点焦急神色，“乌野那边可是有两个经理，音驹这边一个也没有，我们也想跟乌野炫耀怜奈啊！”

怜奈这些话听了不下十遍了。她一点想当排球部经理的意思都没有，觉得太麻烦了。她躲在研磨身后，“可是，可是我不想这样……”

研磨挡住她，语气很无奈，“别这样，怜奈不想的话就算了。”

这对山本来说无疑是致命一击。他倒在地上，痛苦之情溢于言表，“可恶啊，门面输给乌野那边了！”

“但是你会去看吧，这可是高三的最后一次了。”黑尾朝山本翻了个白眼，十分不理解山本的行为。

怜奈觉得山本这样有点吓人，赶紧走远了点。她确实想去看，便点了点头，“嗯，去的。”

研磨喝了口水，“到时候你就坐在观众席，有事的话给我们发消息就好了。”

这次春高确实有不一样的意义，连带着怜奈也紧张了。她检查了很多遍，生怕漏下什么东西，“都带齐了吧？”

黑尾倒没想到她会这么紧张，不由得觉得好笑。他捏了捏她的脸，笑道：“是我比赛，还是你比赛？”

什么啊真是的。怜奈有点生气了，气鼓鼓地看着黑尾，“我就不该瞎操心，你自己弄吧，我再也不管你了。”

“以后可得管我啊。”黑尾贱兮兮地凑过来，语气有点轻浮，“以后我们结婚了，除了你还有谁管我？”

这是好久好久之后的事情吧？怜奈根本没想这么远，这么一说反而不确定了，“我们会结婚吗？”

哈？黑尾着急了，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道：“当然要跟我结婚了，我们都姓黑尾，你小时候改姓的时候就已经是我的新娘了。”

真的吗？怜奈第一次听黑尾说这种话，竟然呆呆地相信了，“那个时候我们就已经结婚了吗，这么早？”

小傻子，不能让她自己一个人出去，绝对会被人拐走的。黑尾压下笑，弯下腰和她对视，认真地附和：“对哦，我们都是老夫老妻了，你肯定得管着我呀。”

怜奈想了想，就知道黑尾在逗她玩。她抬腿去踹他，脸变红了，觉得很不好意思，“不许开这种玩笑！”

哎呀呀，看看是谁的妹妹这么可爱。黑尾抱起她，不停地亲她，笑道：“我错了我错了。”

怜奈别过脸，不让他亲她。她躲着躲着，莫名其妙地笑起来，“感觉如果我们结婚了，也不能告诉其他人。”

黑尾从来不在乎这个。如果怜奈想告诉别人，他就说。如果不想，他就守口如瓶。他只要她，其他的一切都无所谓。他明白她的顾虑，却也知道她足够勇敢。

也许他早就该知道，怜奈已经不是怕疼的爱哭鬼了。

春高如期而至。

入场之前，怜奈跟在黑尾旁边，认真地嘱咐着：“好好热身，不要勉强，知道吗？”

黑尾弯腰，跟她平视，咧嘴笑道：“知道了。不给我个奖励吗，一会你可是在观众席上的。”

旁边都是队友，怜奈也不好做别的动作，只牵住了他的手，小声道：“等回家再说吧。”

黑尾看着她，知道她是不好意思了。他嗯了一声，亲了亲她的指尖，“知道了。”

怜奈没把手抽回去，实际上，她现在不是很在乎别人的目光了。她看着旁边的研磨，嘱咐道：“你也是，研磨，我会给你加油的。”

“嗯，好。”研磨顺手揉了揉怜奈的头，轻声回答。

“怜奈，怜奈，在这边！”不远处传来极有力的声音。

怜奈顺着看过去，发现是木兔。他穿着枭谷的衣服，正朝这边跑过来。他本来就耀眼，这下子更是显眼了。

黑尾有点不爽，“怎么哪里都有他。”

怜奈朝木兔摆了摆手，笑道：“你来啦，我还以为要等你一会呢。”

“我很有时间观念吧？”木兔微微弯腰，像是在求夸奖，“因为跟怜奈约好了，所以早早地就来了。”

赤苇紧跟着走过来，朝音驹的队员们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他还是平常那副样子，就算有比赛也还是淡淡的。他见黑尾似乎有点生气，开口解释道：“是这样的，黑尾前辈。因为我们比赛的时间要早一点，所以我们约好，怜奈先去看我们比赛。”

哈？

黑尾从来没听怜奈说过，不由得惊讶。他似笑非笑地点头，咬牙道：“是吗，你们关系可真好啊。”

“可恶，黑尾前辈，你怎么没防住外人啊？”列夫第一个不同意，十分无语，大喊起来，“你整天防着我们，怎么让其他学校的人趁虚而入了？”

“就是啊，该防的没防住，不该防的瞎防。”山本紧接着吐槽，“太过分了！我不允许！”

赤苇就好像没听到音驹内部的讨论一样，跟黑尾解释好原因就走到怜奈旁边去了。他从包里拿了个面包出来，又拧开矿泉水的瓶盖，递了过去，微微笑道：“吃早饭了吗，喝点水吧。”

怜奈接过来，仰头看向赤苇，笑道：“谢谢哦。”

赤苇笑着摇了摇头，表示没什么，又伸手揉了揉怜奈的头，回答：“昨天睡得好吗？”

“还可以。”怜奈嗯了一声。

因为经常跟赤苇聊天，所以现在怜奈在他面前很自如。她跟赤苇说了一下自己的近况，在木兔“也看看我嘛”的撒娇声中拍了拍木兔的头。

“今天的木兔也很耀眼哦，一会肯定会发挥得很好的。”她完全掌握了跟木兔相处的方法，熟稔地哄着。

“怜奈，你一会跟枭谷他们走？”黑尾在不远处大声问。他盯着她，虽然在笑，却给人一种略显气愤的感觉。

怜奈穿的还是学校制服，走起来的时候裙摆微微扬起。她走过去，握住黑尾的手，笑道：“我肯定会看你比赛的，放心吧。因为跟木兔和赤苇约好了，所以也不好违约。哥哥，相信我吧，我不会迟到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尾音略长，透着一股撒娇的感觉。黑尾拿她完全没办法，叹了口气，才回答：“知道了，如果人太多不舒服，就去找我。”

“哥哥最好了。”怜奈眯着眼睛笑起来。

木兔揽住怜奈的肩膀，朝黑尾笑道：“好啦，又不是分别，只是先去看我们比赛。黑尾也别太孩子气了。”

“滚啊，私底下使歪手段的混小子。”黑尾翻个白眼，根本懒得跟木兔说话，“快点去比赛吧你个全国前五。”

在木兔“喂能不能别在我比赛之前说这个啊黑尾算我拜托你”的喊声中，怜奈跟队员们说了再见，就和赤苇入场了。她拽住背包的带子，因为人太多，还是有点紧张。

“人太多，所以不舒服吗？”赤苇弯腰，跟她对视，眼神很柔和，“深呼吸几下，看看有没有舒服一点。”

赤苇的声音很温柔，眼神也是。怜奈不由自主地按照他的话深呼吸几下，觉得确实好了一点，仰头笑道：“真的，好管用。”

从赤苇的角度，能清晰地看到她笑起来弯弯的眼睛。他也跟着笑了，“管用就好了。”

“真是的，你们两个等等我啊。”木兔快步跑过来，走在怜奈的另一边，“怜奈怜奈，一会要看着我哦。”

怜奈扭头去看木兔，笑着点了点头，“我会的，你可是大明星，没有人会不看你的。”‘

这句话让木兔很是受用，他肉眼可见地开心了。他比怜奈高太多，平时总会弯腰，这次也不例外。他跟她对视着，咧嘴笑道：“等这次春高结束，怜奈，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什么话？怜奈有点不解，不能现在说吗。但她没有问，只是附和：“嗯，好，到时候我会听的。”

怜奈略微懂一点排球，毕竟从小看黑尾和研磨，再怎么笨也该明白了。她用掉了木兔给她的票，发现非常靠前，视野极好。场地的排球氛围很浓，解说员已经开始介绍第一场比赛的队伍了。

木兔站在比赛场地上，朝怜奈挥手。他一向不在乎其他人的目光，这下更是肆无忌惮。他笑得很灿烂，一点也看不出马上就要比赛的样子。

怜奈也摆了摆手，只不过是小幅度的。她看过去，发现赤苇也正朝她这边看，不过他很含蓄，只笑着点了点头。

这是一场几乎没什么悬念的比赛，哨声响起，双方队员握手，就算是结束了。

怜奈急着去看音驹比赛，但还是等着木兔和赤苇下场。枭谷的队员多多少少都认得她，见她来了，纷纷打趣道：“来看木兔啊？”

她有点紧张，只微微点头，没说什么。

木兔很快过来，挡住她，跟着笑道：“你们快去休息喝水，不要缠着怜奈说话。”

其他人一致表示木兔“重色轻友”，笑着走远了。

“我刚刚都看到了，很厉害。”怜奈笑了笑，“赤苇也是。”

木兔眼睛很亮，看上去很开心。他知道她接下来要去看音驹比赛，怕她自己一个人，提议道：“我陪你去吧？”

怜奈摇头，表示没什么，她还不至于这个也做不到。她跟木兔和赤苇说了再见，就要走。

木兔还想坚持，但赤苇朝他摇头，表示不可以，“木兔前辈，教练让我们快点过去。”

木兔只好依依不舍地跟怜奈说再见了。

嗯，感觉写得太流水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