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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再见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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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么地,他忽然想起落水时许长安给他渡气的情形。原本想来也没什么,毕竟情况特殊,他是为了救人。可现在听到徐靖泽这么说,再想起那个场景,就是另一种感受了。

偏偏许长安这时还给了个似是而非的回答:“放心,我就算是有断袖之癖,也不会喜欢上你。”

“为什么?我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徐靖泽平时就是嘴上没个把门的,现在喝醉了更是什么话都敢接。

许长安一边倒了杯酒一边看了眼呛得一张俊脸通红的顾怀瑾,忍不住笑出声:“我喜欢聪明的。”抬手喝酒的动作挡住了眼里明媚的笑意,酒杯放下时笑容不再。

众人听她这样回答,都默认她在调侃徐靖泽,纷纷跟着笑起来,只有坐在对面的顾怀瑾咳得停不下来。坐在他旁边的顾宸珏忍不住问道:“今天这是怎么了,酒量这么好的人被呛成这样。”

“咳咳,喝得太急了,没事。”顾怀瑾努力调整好呼吸,慢慢平复下来,只是一对耳朵红得不行。

许长安最好是没有那癖好!顾怀瑾暗暗地想。

倒不是他对这事有什么偏见,好男风这事在大梁说稀奇也不算稀奇,但是也没有到说出来稀松平常的程度。

况且许多事情作为旁观者和当局者的感受是完全不同的。他并不想对喜好男风这事评价什么,但是他将来很长一段时间都要与许长安接触,若他真的好男风,难保他不会将主意打到自己头上,那就又是另一番感受了。

一场接风宴以徐靖泽喝得酩酊大醉为收尾,散场时天色已晚,街道上空荡寂寥,只剩清冷的月光铺了一地。

许长安出来时没有坐马车,所以回去时就自己往府邸走。夜里微凉的风迎面吹来,将脸上的热意吹散了一些,方才在酒楼里昏昏胀胀的脑子此刻也清醒不少。

她时而看看头顶一望无际的天空,时而看看脚下被灯笼的光拉的狭长的影子,心情松快不少。忽而听到身后传来马车的轮子在地上咕噜转动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如清泉般沁人心脾的男声:“许大人没叫马车?不若赏脸让我送许大人一程?”

许长安不太想坐马车,今晚变故太多,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今晚这位豫王殿下似乎对她总是有似有若无的敌意:“这儿离寒舍不远,不敢劳烦殿下,正好今晚喝得有点多,走一会儿清醒一下。”

“许大人还是上来吧,这夜深人静的,许大人又喝醉了酒,若是路上遇到什么三长两短,岂不是我大梁的损失。”顾宸珏坐在马车里,手上的玉扇撩开帘子,语气平缓但却不容置疑。

见躲不过,许长安只能上车:“那便劳烦殿下了。”

“许大人刚从溧水回来,想来那边的灾情已经妥善处理好了?”顾宸珏漫不经心地问道。

“回殿下,已经处理好了。洪水已退,灾民也及时得到安抚,所幸不负陛下信任。”许长安答得一板一眼。

顾宸珏眯了眯眼睛,意味不明地盯着许长安看了半晌,而后又轻笑一声:“听皇兄说,派你和怀瑾去溧水,主要查的不是洪水,而是溧水赈灾粮出了问题?”

许长安听到这话有些惊讶,这事皇上竟然会和豫王说,毕竟,这位豫王殿下与陛下可谈不上什么兄友弟恭。因此,对于这事,许长安斟酌了一下说辞:“确实是有些问题,但是眼下还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说罢有些惭愧地抬手拜了拜:“辜负了陛下和殿下的期望和嘱托,许某惭愧。”

顾宸珏用扇子抬了抬许长安的手臂,状似忧心地说:“此事涉及国库粮仓,兹事体大,作案之人必然不会轻易露出马脚。皇兄即然派了许大人和怀瑾共同查办此案,足以见得许大人的才能深受皇兄认可,大人大可不必妄自菲薄。”而后又郑重地补充:“若有用得着本王的地方,还请许大人不要有顾虑,这样大的事,我等应当尽力相助。”

许长安面不改色地盯着他看了几秒钟,而后满眼敬佩:“殿下如此体恤民情,实乃大梁之幸!”说完又是虔诚地拜了拜。

状元府离明月楼不远,两人这一来一回间,已经到了状元府外。许长安心里长舒一口气,总算是到了。谢过豫王的搭载,许长安下了马车,回了府。

她可不认为这位豫王殿下是真的想帮忙查案的,毕竟他和当今圣上之间的一些陈年往事她也略有耳闻。

另一边,正在回府路上的豫王靠在马车上,近卫常凌疑惑地闻道:“殿下今日怎么会想与那许大人接触?”

众所周知,那位许大人出身贫民,连寒门子弟都算不上,与京城的世家鲜少来往,这样的人,不会是殿下接触的首选。

“我大梁建国以来最年轻的状元郎,怎么的也得会会他不是。”顾宸珏把玩着手中的玉扇,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

“殿下觉得他可是个可用之才?”

“哼,不过如此吧。”他又想起徐靖泽的话,眼里浮现出一抹暗光,挑了挑眉。

许长安回去后的几天一直忙着去大理寺上值,期间抽空去了一趟京城最大的静安寺,据说那里祈福最是灵验。灵不灵验不知道,但是她没想到会在那里遇到故人。

她在寺庙的主殿内上完香,正欲往禅房去寻主持商讨点灯的事宜,不想刚走出殿外,就与一位身穿素服、眉眼哀愁的姑娘撞在一起。

“在下失礼,冒犯了姑娘!”许长安将人扶稳,行礼赔罪,抬头看清女子的面容时却猛地僵在原地,交握在一起的手紧紧地扣在一起,指甲陷进肉里带出尖锐的疼痛让许长安清醒过来。

面前的女子瞧着约莫二十岁的模样,但是却依旧梳着未出阁的姑娘发髻,头上除却一朵粉蓝色的绢花和两只白玉素簪,再无其他装饰;一双原本灵动的圆眼此刻空洞又蓄满哀愁,听见许长安的声音,原本死寂的眼睛总算有了些反应:“我没事。”而后魂不守舍地往主殿内走去。

许长安愣在原地,一时忘记了要去找主持办的事,站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气,将眼中的涩意缓和后,她退到殿外,注视着女子的动向。

见她在主殿上完香,又往寺庙里的极乐殿走去。

那是专供来此处上香的香客为已故的亲人立碑点灯,以祝已逝的亲人能早日通往极乐的地方。

见她在那里呆了许久,而后魂不守舍地红着眼眶出来。许长安目送她走远后,抬步走了进去。

在最里面的一间禅房内,她看到了许多熟悉的名字。

许长安一一抚过牌位上那些熟悉的名字,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深埋在心底最不愿意想起的记忆一瞬间涌入脑海。许长安站在这些灵位前,只觉得又回到了被困在大火里被熏的濒死时的时刻,不甘和委屈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将此刻许长安的心扎得千疮百孔,可她已经觉得习惯了,毕竟过去的日日夜夜,她已经被这痛苦折磨得麻木。

忽而又有些欣慰,原来这么多年,也不是只有自己和师傅还记得他们。

许长安沉默着擦干眼泪,一一给七个牌位上过香,又以匿名的方式给这几个牌位捐了许多香油钱,让主持为它们续上长明灯,而后整理好思绪,走出静安寺。

不料在半山腰,她又遇到了那位姑娘。她的马车坏了,此刻离下山还有很长一段路,而太阳已经快落山了,一个姑娘家在这荒郊野外的,属实是不太安全。

许长安垂在袖子里的手用力握了握拳,而后走上前去:“我瞧着姑娘的马车似乎出了问题,此时天色已晚,如若姑娘不嫌弃,就用在下的马车,”而后怕她觉得男女有别,又补充道:“在下正好还有事要回静安寺一趟,就请姑娘先行一步,等到了城里,姑娘方便了再让人将马车送回来即可。”

那姑娘也不矫情,感激的福了福身子:“多谢公子,不知公子姓什名谁,到时候我好叫人将马车送回。”

许长安眼里满是伤感,望了她半晌,哑着嗓子开口:“在下姓许……名长安。”

那姑娘听到她的名讳,猛地抬头,眼眶红地更厉害了,怔怔地望着她,低声呢喃:“长安,你也叫长安……”

许长安艰难地扯起一抹笑:“是啊,我也叫长安。”

对面的人听到她的声音,望着她的眼神里充满希望,却又顷刻间变为难以置信,再也忍不住流下泪来,许长安有些慌:“姑娘你……”

她连忙罢罢手:“无妨,只是公子的名字让我想起一位故人,她也叫长安,只是,那位故人,是个姑娘……”说完,眼含希冀地望向许长安,似是要从她脸上瞧出什么破绽,在看到许长安面无波澜的神色后,又恢复了从前的死寂:“小女子季清澜,谢过公子出手相助。回到城里,我再让人将马车送回公子。”

“姑娘请便。”许长安压下心里的苦涩,向后退了两步,将路让出来。看着她上了马车,目送她的身影越走越远,随后沙哑地吩咐锦竹:“你去跟着那位季姑娘,远远跟着就好,务必确保她安全回到侯府。”

锦竹领命后几个闪身,消失在许长安面前。

“公子认识那位季姑娘吗?”青荷见许长安怔愣在原地许久,望着马车的方向一动不动,有些好奇。公子从前可不像是会多管闲事的人。

许长安回过神来,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地笑:“是啊,她……是我一位许久未见的故人……”。

回过神来,许长安带着青荷慢慢地往回走,等回了状元府已过戌时。却不想,离开京城不过半日,回来就听到了让她意想不到的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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