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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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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如期进行,先有皇上敬天祈福,后有皇后、太子依次致辞。元遥与段淮的席位稍靠后些,虽有时瞧不见舞乐的全貌,但却乐得清闲。

好容易熬到开宴,元遥最先瞧见的,是那道椒盐虾,原来都是油焖的,因为杨皇后喜脆,尚食司便改了做法,保留虾身部分的虾壳,过油炸脆,再以椒盐佐料爆炒。

元遥嫌少食带壳的虾,刚入口就被虾尾扎了下唇,疼得她直皱眉。正听杜晗歌找她说话,随手将那只虾搁在碗里。

“那祖宗怎么回事,时不时就往公主这看一眼,又憋坏水呢?”

元遥顺着杜晗歌的眼神望过去,正正好好迎上元歆月投来的目光。

知道她有所察觉,对方也毫无惧色,反而眸色愈深。

“要我说,公主这几日多谨慎些。”杜晗歌在她耳边叹了口气,“若不是得陪我娘回外祖家,真想跟公主住几日。”

杜晗歌上回归京没多久,就被她父亲召了回去,本意是就在青州过年,奈何郡主思女心切,死活又将女儿叫了回来,在京中过节。

元遥本想说几句宽慰的话,却见杜晗歌若有所思地斜眼打量着一边的段淮。

“公主可弄清楚了,这人外头到底有没有风流债?”

“当初你成亲我就没在,这回回来,说什么也得替你把把关。”杜晗歌收回视线,严肃道:“婚姻大事自己做不了主便罢了,在这种事上,咱们不能受半点委屈。”

元遥这时才想起,中秋那日,杜晗歌她们三人瞧见段淮陪楚秋秋逛灯会这事。那天没几日,杜晗歌就回了青州,也就一直没机会同她说明。

于是元遥赶忙解释:“此事是个误会,其实中秋那天的姑娘是段淮小妹,楚将军家的女儿。”

杜晗歌不禁瞪大眼睛:“这么说,传闻里他从北境带回来的女子也是他小妹?”

元遥没来得及让她小声些,就听身后段淮的声音飘来:

“我还道谁在编排我,是你也就说得通了。”

听他话里满是讽意,杜晗歌即使心虚,也不愿被人指责:

“还不是你落人话柄在先,谁家姑娘出嫁,不得多打探一番?”

“打探也得让可靠之人来,否则,就是谎报军情,适得其反。”段淮冷笑。

元遥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只觉无能为力。

毕竟这两人从小开始,便一言不合就掐架,大到秋猎走哪条道,小到课上画哪只鸟。旁人也想不明白,这二人怎的八字就如此不合。

这头杜晗歌气得脸都红了,段淮一副无关痛痒的模样,若无其事地将一碟剥好的虾肉推到元遥眼前。

“剥多了,吃不下。”

元遥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正擦手的段淮,忽地对背后说道他这事感到愧疚:“……多谢。”

杜晗歌瞧见这一幕,莫名被激起了气性,盛了

满满一碗汤给元遥:

“虾性凉,还是喝些温补的汤。”

元遥刚接过汤,眼瞅着她又要给自己挑鱼刺,急忙阻止,好说歹说这顿饭才能消停吃下去。

酒阑宴终,众人皆至观景台等待即将到来的烟火盛宴。

每年除夕当夜,京城的百姓最期待的,莫过于皇宫操办的烟花会。

万种绚烂的花火齐声绽放,如白昼,不消一刻,便化作璀璨星河,替万家百姓赶走旧日缺憾,迎来新福临门。

元遥正要登上观景台,忽然想起暖手捂忘在了宴厅。

“你先去,”段淮仰头看向上空,已有零星的火花绽而即逝,“我回去取,很快。”

杜晗歌翻了个白眼:“又显他了。”

瞧没走出几步的段淮有回身之意,元遥唯恐两人又呛起来,赶紧带着杜晗歌往上走。

在观景台上寻了个视野稍好的空处,二人倚着栏杆聊了会儿,忽而杜晗歌的视线落至元遥身后。

“方才你一直跟东王在一起,我们都没好打招呼。”她笑。

闫牧舟温笑着应下杜晗歌的调侃,来至两人跟前:“今年礼部由荆州引入种新式花炮,点火后一如绸缎升空,再如银丝落地,美不胜收。”

元遥朝手心哈了口热气,来回搓着:“那等下可得好生观赏,莫要辜负了这番盛景。”

闫牧舟的目光停留在她的手上,元遥以为他有所言,耐心等着。

直到杜晗歌碰了碰她的手臂,元遥遥望她指的方向,只见流光似的烟火现于夜空,紧接着“嘭”一声,宛若秋雨的银丝尽数下坠,直至在夜幕中消失。

元遥惊喜之余,侧头望见闫牧舟还在看她。

她知晓对方的意思,趁着喧嚣,倾身向他靠近。

不多时,两人若无其事拉开距离,元遥几不可察地将信笺收入广袖。

一轮烟花绽尽,段淮仍未出现。热闹间隙,馨儿过来将手捂递她。

元遥往楼梯处张望着,并未看见段淮的身影。

“段淮怎么没过来?”

“姑爷刚来过,东西交给奴婢,就说他有些乏,先行回去歇息了。”

————

小院隐于宫廷的喧闹繁华之外,段淮回来时,除了小厨房,整个院落宁静得很。

他阻止了下人燃灯,独身一人进了屋。

随手脱下氅衣,段淮原地滞了须臾,眼皮未抬,屈腿瘫坐在几案旁。

向后仰靠着书柜,他使劲揉了几下眉心,耳边不适时地响起那日闫牧舟的话:

“陛下下令为贺金与公主赐婚后,公主就被关了禁闭。”

“最后是方大人联合众多大臣上书,终求得陛下收回成命。至于那场大火……我那时已经回京,不知细情。”

闫牧舟因伤口未愈,只得靠着床首说话,声音亦是有气无力。

“公主这些年过得很苦,”闫牧舟艰难地转身同他对视,一字一顿道:“无论你想知道什么,她若不愿开口,你都莫要强求。”

“兰因絮果,不管因何、为何,你们早已渐行渐远了。”

回忆散去,段淮深吸口气,又重重吐出,阖上双目,不知第几次攥拳又松开。

方是他自那晚后第一次见到闫牧舟,当然也瞧见了元遥。

她是欢喜的,比跟他在一起时欢喜。

段淮静静躺在地上,任由凉意透过衣裳渗进肌理。

又不知过了多久。

一阵响动越来越近,最后停至门外。

忽然之间,月光乍泄,刺得段淮眼睛酸疼。

元遥看见屋里有人时显然愣了一下,很快恢复镇静。

“怎么不点灯?”

段淮张了张口,声音沙哑得吓人,索性没说话,只用手按了按眼眶。

元遥找到火折子,燃亮离他最近的烛灯,蹲下身问:

“身子不舒服?”

段淮摇头否认,撑着身子站起身,帮着她点燃其他的烛台:

“没,险些睡过去。”

元遥还蹲着,看他只能尽力仰着头,大概这些日子没怎么见面,她看他的身形又变得陌生了些许,不由有些恍惚。

还记得刚重逢那会儿,元遥着实震惊了一把。

只因从小到大两人都是一般高,也就最后那两年,他到了抽条的年纪,比她略微茂盛一些,谁知多年后再见,她竟只能仰头看他。

“睡一会也好,今晚还得一起守岁。”元遥声音上扬:

“我提早让禾儿她们备好了食材,稍后我们一同做八宝饭。”

段淮身形顿了一顿,却并未回身。

除夕吃八宝饭是江南地区的习俗,寓意团圆美满,吉祥兴旺。

想起他才入京的第一回除夕,元遥不知从哪听说了八宝饭的事,特地让人做好送给他。

此后多年,都是如此。

小厨房里,糯米、果干红枣、和猪油膏已经摆上灶台。

鲁姑姑一见二人过来,放下盛豆沙的碗,笑脸盈盈迎上前:

“公主特地嘱咐,全按姑爷以前的口味准备的。”

段淮虽年在北方生活,喜甜的江南口味却未曾改变。

不光是爱好甜食,菜肴也得意甜口的。

折腾了好一番,八宝饭好不容易上了蒸锅,几人又围桌开始包饺子。

“闻风包得真好看!”禾儿惊呼。

几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闻风手上,馨儿更是凑过去看:“当真好看!”

元遥垂头瞧着自己捏出来的“扁片”,又环视一圈其他人手中的饺子,难掩失落之意。

“饺子不论形,不散就行。”段淮道。

元遥瞄了眼他手里元宝似的饺子,落寞更甚,不服输似的,又拈起片饺子皮。

段淮见状叹了口气,于是一步步引着她包,不知到第几个,终于包出个能看的。

饺子下锅,另一头的八宝饭也已蒸好,元遥趁着上菜的功夫,跑到桌案前写了桃符与福字,仔细贴到大门上。

用过宵夜,几人围着炉子闲谈,不知不觉,临近子时,外头已经爆竹声四起。

“快,闻风,我们也把爆竹挂上!”

等到所有人都出来,元遥提裙要去点爆竹。

“我来吧。”段淮拉住她,“你从小就怕这个。”

元遥漾开笑脸:“多久以前的事,早就不怕了。”

说罢她快步跑到爆竹前,利落地点燃引线,随着鞭炮炸响,元遥捂着耳朵往回跑,没留神撞在了段淮身上。

“小心。”段淮上前一步,将她挡在身后。

元遥眸光明亮,丹唇动了动,奈何鞭炮声大,段淮并未听清:“什么?”

“我说。”

元遥眉毛含笑,眼睛似月牙:

“愿你余生安康、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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